第54节
书迷正在阅读:渺渺兮予怀ABO、教主的鸡儿呱呱叫、白莲花与白月光[快穿]GL、所有毛茸茸都爱我、我做丞相那些年、当白月光穿成反派后[快穿] 完结+番外、我好像不是世外高人、醉卧斜阳为君倾、快穿之阎王饶命、[综]作死奇葩自救手册
突然他身子一撑,伏在了程之余了上方,她吓了跳,缩着手怯怯地看着他,却没想到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就探身去按灭了房里的灯,只留下了微弱的床头灯。 “早点睡。”邵珩躺回原位,只用手抱着她,再无其它动作。 程之余懵了下,转头去看他。 “小鱼儿。” “嗯?” “你还有点失望?” “才没有!” 邵珩笑着凑到她耳边,吹了吹:“连着两个晚上……老子怕你吃不消。” “你你你……”程之余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睡吧。”邵珩捏了捏她的耳垂,“养好精神明天才能……”他刻意顿了下才接道,“出去玩。” —— 第二天出门前,程之余趁着邵珩在浴室里洗漱,把带来的相机揣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 吃完早饭,邵珩帮她提着画架,牵着她去了海边。 初春天气暖和了,来海边玩的人显然比上次多了。 程之余刚到海边就挣开了邵珩的手,提溜着裙角去玩水,这次邵珩倒是没阻挠她,任由她自己一人在那和几个小屁孩一起踏着浪花玩。 他站在岸上看着她乐此不疲地逐浪踏浪,嘴角无意识地上扬着。 真他妈怎样都好看。 一段时间过去,邵珩见她还玩不腻,把他一人丢在一旁也不自知,这才耐不住开口喊她:“小鱼儿。” “啊?”程之余应了声,转身笑着往他这小跑过来,仰着的脸上微红,额角还带着一层薄汗。 邵珩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她:“你不是来画画的?” 程之余点头。 邵珩问:“在哪儿画?” 程之余看他一眼,说:“我们先走一走吧。” 邵珩没意见:“行。” 程之余主动去拉他的手,两人就沿着绵长的海岸线悠闲地走着。 散步时,程之余的眼神时不时往一旁瞄去,次数久了邵珩想不发现都难。 “有话说?”邵珩在她再次瞄过来时直接回视过去。 程之余被逮住了,心虚地干咳一声:“我的油画师父给我布置了一项作业,让我画一幅新的作品。” “嗯。”邵珩不奇怪,他从苏娴那里已经知道了。 程之余接着说:“我之前没有特别想画下来的东西,所以一直画不出来。” 邵珩又想起了关于她父母的事,问她:“现在呢,有想画的吗?” 程之余舔了舔嘴唇,觑了觑他:“你。” 邵珩停下脚步,低头看她:“什么?” 程之余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手,低头从小包里拿出相机直视着他说:“我想画你,拍照时候的你。” 邵珩看到相机的那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程之余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壮着胆子把相机递过去,看着他小心地问:“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邵珩看着相机,没接也没拒绝。 程之余有些泄气,仍是不死心地说:“……摆个造型就行。” 邵珩的目光从相机移到她脸上,她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忐忑,眼神流露出渴求和期盼,以她这种软绵绵的性子,提出这种要求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他这才想明白她一开始提出想来看海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抱有目的的。 这种行为……他妈的是扮猪吃老虎啊。 程之余见他长久不回应,心底露了怯,有些难过又怕惹他不高兴了,缩了缩手正想把相机收回来时,相机却被他拿了过去。 “啧,拿相机摆造型?这可不是老子擅长的事。” 程之余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面露喜色:“你随意摆,我会把你画得很好看的。” 她心里有些激动,尽管他没说过要拍照,但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排斥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她从他另一只手上接过画架,往旁边走了几步,迅速支起画架,见他还站在那,盯着相机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急,从画袋里拿出自己的速写本,拿了素描笔对着他就开始画。 邵珩拿着相机翻看了下,很奇怪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两年前,他几乎天天都摸着相机,他熟悉它的每一项功能,每一个部件,每一样零件。两年的时间没碰,摒弃之前刻意的抗拒,再次拿起它,他的手还是能迅速掌握那种感觉,身体对它的记忆还没忘。 他感觉自己的摄影之心似乎跳动了下,或许他应该试一试? 打开镜头盖,按了开关,他熟练地转了下变焦环。 邵珩犹豫了会儿,才缓缓举起相机,眼睛对上取景目镜的那一刻,他心里居然还有些该死的紧张。 视野里是湛蓝色的大海,明媚的阳光,绵延的海岸,程之余一手拿着速写本一手执笔正低着头在涂抹,过了会儿抬起头望过来,看到他的那刻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吃惊,之后就是一脸傻笑。 没有看到那个梦魇,镜中的景象是真实的。 邵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没有大喜大悲的起伏,只有些隐秘的喜悦,觉得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他天生就应该拿着相机。 取景器中,程之余对着他笑,几步小跑着过来。 “你在拍我吗?你在拍我吗?”程之余按耐不住连问了两遍。 “啧。”邵珩看着相机故意说,“不好看。” 程之余瞪了他一眼,上扬的嘴角却没有放下,凑着身子要去看他的相机:“给我看一下,给我看一下。” 邵珩抬高手就是不给她看,还接连后退着逗她玩。 程之余去追他,突然被他揽腰抱过。 邵珩低头重重地亲了她两下:“小鱼儿,你可真是老子的宝贝。” 四十六 海边风大,程之余随意地盘起头发,用一支铅笔挽着。 她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在速写本上描了个轮廓,在邵珩摆弄相机的时候,她就一旁细心观察,捕捉他的动作,渐渐地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把握,等最后速写本上的人物出来时,她已经有点成竹在胸的感觉了,于是也不犹豫,拿出调色板和各式画笔,磨手擦掌,跃跃欲试。 久违的绘画冲动,像是胸腔里有一股热血,汇成一种澎湃的激情促使着她行动。她摒除杂念,再没有那种在画布前无从下手的困囿,想的只是如何把他拍照时那种专业的姿态描摹出来,把他拿着相机时眉宇间的那种张扬定格下来,把他看着相机时眼底流露出的勃勃野心展现出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真正要下手时,她执笔的那只手隐隐有些颤抖,不是胆怯和退缩,是克制不住的激动,是一种对作品的期待。 这种感觉两年来从未有过,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在她首次画‘海燕’的时候。 程之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变得专注,毫不犹豫地下笔。 …… 邵珩坐在沙滩上,膝上放着相机,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在作画的程之余,他在等时机。 摄影不像绘画,是由一笔一画描摹出来的,还有很大的幻想和修饰的空间,绘画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去填补作品,但是摄影不同,它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显然更大,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个因素的不调和就会成为摄影作品的致命伤。 现在的光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他在等。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一直注视着程之余,她心无旁骛,将自己完全投入在绘画的世界中,她画画的模样即使看了多次,他还是不会腻,她说画的是他,一早上却也没刻意让他摆出什么造型,也不需要他保持一个姿势,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攫取的是他的哪一个动作,有些心痒痒,但他也没特意过去看。 惊喜总要留到最后才好玩。 邵珩又拿起相机对着她看了看,镜头中是被缩小了的她。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直视镜头。或许是时间的治愈让他渐渐放下了长久以来都不愿放下的自我苛责,或许是他心中仍然保有对摄影的执着和不甘,但他知道,她是那把打开阀门的钥匙,推开了他的世界,拉了他一把。 邵珩看着她想,啧,这下可真成圣母了。 午后,居于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开始渐渐西斜,稍稍敛起了炳耀的光芒。 邵珩半蹲在程之余的斜后方,举着相机守候着那万事万物都契合的一刻,等海风微微带起她滑落下的一绺发丝时,按下快门。 perfet。 看着那张拍就的照片,他觉得两年前摄影的感觉回来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想用相机定格永恒的欲/望重新燃了起来。 邵珩又选了几个不一样的角度给她拍了几张,尽管两年没拍过照,天生的敏感度还是让他能迅速地掌握时机,定格一张又一张精美的画面。 摄影入门者在拍照时会格外在意条条框框,被理念和规矩所束缚,拍出的作品往往生硬不自然,而邵珩,他在摄影时从来不会刻意去在意这些,那些东西已经刻进他脑子里和他融为一体了,每当他拿起相机时,脑子里就会迅速做出判断。 他对摄影有敏锐精准的直觉。 …… 邵珩绕到程之余的斜前方,弯腰举着相机,程之余手上拿着画笔,微微偏头去看他,眼神和他在镜头里相遇,她对他笑了下。 邵珩迅速按下快门定格住这一刻。 程之余端详着画布,又去看正拿着相机拍照的邵珩,突然想起梵高说过的话——‘我画一个男人,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会竭尽全力去做,她想把他最好的样子记录下来。 “画好了?”邵珩拿着相机走过去。 程之余笑着点了下头:“差不多了。” 邵珩挑眉,走到她身边去看她花了近一个下午画就的作品。 第一眼看的时候他愣了下。 他是个摄影师,有个毛病,就是挑剔别人的技术,不喜欢别人拍自己,因此他很少拍照,很少在照片上看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在画布上看到自己,感觉有些微妙。 他拿着相机随意站在海边,相机举在胸前,相机镜头对着画外的人,他低头看着,神色专注,轻勾起一边的嘴角又有些不羁,在他身后是一片无际的汪洋大海。 虽然她画的是今天的他,但他却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股对摄影的冲劲儿,勃勃的野心都隐藏在眼底,还有那种不服输,睥睨一切的自信。 程之余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你觉得怎么样?不好我可以改的。” 邵珩盯着那幅画,良久笑了,挠挠下巴说:“还不错,把老子的帅气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