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白色的光线刺激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原来天亮了。 钟点阿姨已经做好早餐了,陆唯出去的时候傅远征坐在餐桌的另一端,慢条斯理的喝粥,眉目清寒。 听见房间这边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换了衣服,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她却全然不知。 陆唯的目光顿了顿,坐下来,拿着勺子慢慢喝粥,喝的比平时都慢,张宋到的时候隐约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直到傅远征走了,陆唯才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手心里都是冷汗。 也是大约十点左右,老教授上门来给她做疏导。 陆唯今天明显心绪不宁,教授说的话她好几次没回。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后来教授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 陆唯摇头,这怎么能算是难题呢? 她只是不喜欢别人触碰,而自然而然产生的害怕的心理。 她只是害怕。 晚上陆唯睡得早,也没听见傅远征回来的声音。 早上醒来才发现身旁的毛毯不见了,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终点阿姨再沙发那边叠毛毯。 原来傅远征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的,而房间的门留着一条缝。 应该是为了更容易听见她的动静,以免她情绪失控。 陆唯走出来,傅远征刚好从浴室出来,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带着一股淡淡的剃须膏的气味。 身后的人未动,他突然停下来,低沉道:“吃饭。” 陆唯微微失神,跟了上去。 关于那一晚发生的事,傅远征没有解释,陆唯也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相安无事。 中午的时候白苏何故来看过她,他们一直都很担心她,只不过前面两天的治疗不太允许陆唯见太多人。 这样的治疗一直到第八天,陆唯的情绪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半夜也不再做恶梦,和傅远征之间都是隔着安全的距离。 教授在临走之前告诉她,明天再进行一次疏导,就差不多了。 晚上傅远征有应酬,他依旧打电话告诉陆唯,让她不要等他吃饭。 陆唯应了一声好。 吃完晚饭,洗了澡,陆唯将药吃了,然后很早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傅远征回来的时候,她听见开门声。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男人没料到这个时间了她还没睡,所以傅远征开门进来看见她没睡,微微一愣,眉头深深皱起,表达他的不满。 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几天,他都是这样,在她睡着后开门进来看过。 陆唯坐起来,两人好些天没说过话,她竟不知如何开口。 咬着咬唇,道:“教授说明天再接受一次疏导,就差不多了,以后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医院复查就行。” 男人握在门把上的手倏然收紧,目光却是平静的看着她,低沉道:“好。” 傅远征的衣服都放到书房去了,他在外面的浴室洗澡,陆唯也能隐约听见水流声。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后来被外面的声音惊醒。 像是什么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客厅没有开灯,但远处的光线照过来,还是能看见东西的轮廓。 陆唯在晚上的视力不太好,她有轻微的夜盲,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傅远征弓着背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好像放着好多酒瓶,仿佛在泛着冷淡的光。 她慢慢的走过去,不小心磕碰到了沙发旁的矮凳,膝盖一痛,结果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陆唯身子一颤。 “看不清还出来折腾什么?”男人清冷的嗓音低斥道。 浓烈的酒气喷拂而来,陆唯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 男人只单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的领口敞开,至少松开了四颗扣子,这么近隐约可见他胸膛和腹部紧实的肌理线条。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野性的一面。 刚刚磕碰到矮凳的一瞬间,陆唯的眼角挤出泪花。 傅远征的视力极好,陆唯仰头看他的时候,两只眼睛一览无遗,眼角带着泪花,像是一只可怜都被丢弃的小猫。 男人的目光深沉晦暗,像浓稠到化不开的黑夜,攥着她手腕的骨节有力冷硬。 陆唯有些心惊地撇开头,这才看见茶几上摆放的酒瓶好多都是空着的,地上也有凌乱的躺着几只空酒瓶。 他竟喝了这么多。 “傅总,你别喝了。”陆唯一时说不上来是担心他会头痛还是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来,伸手就要将他另一只手的酒瓶拿下来。 傅远征的呼吸压抑而急促,像在隐忍着什么,直到陆唯指腹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他手背的肌肤时,他忽然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扬起另一只手的酒瓶,微抬起下巴,喝了一口,然后俯身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唇。 男人蛮狠的撬开她的唇齿,将口中的酒渡给了她。 第82章 归期未定 归期未定 口中满溢着酒,陆唯被迫咽下,挣扎着被男人推倒在沙发上。 倒下去的瞬间陆唯的腿撞到了茶几上的酒瓶,酒瓶滚落地上,碎成片。 乒乒乓乓的声音,陆唯听得心惊肉跳。 身子陷进沙发里,想要翻身起来,男人已经覆了下来,他低头攫住她的唇,深深地吻着她,钳住她的身子锁在身下。 陆唯被他按着,衣服被扯开勒着身子,痛… 她将身子蜷缩起来,却又被他蛮狠按开,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酒瓶,瓶盖是直接敲碎的,玻璃瓶底泛着的光泽刺痛她的眼睛。 “别…”酒水顺着嘴角滑落到脖子上,肩上,男人的唇慢慢下移,吸吮,啃啮。 陆唯的身子像是着了火一样,她受不住这样,尤其是他,“傅远征…你松开…” 过去白苏常笑话她酒量不好,陆唯觉得自己早就该练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了下风。 口中挤出来的声音破碎不成调,男人已经偏过头来攫住她的唇,偏不让她再开口。 唇齿之间弥漫着酒气,一点一点地烧着陆唯。 屋内气温逐渐升腾,客厅的玻璃仿佛都快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窗外有月光,透过雾气,照在那墙上撕扯的人影上。 陆唯觉得自己醉了,在男人沉下来的瞬间,她浑身战栗,嘴里喃喃着谁的名字也被他尽数吞没。 他吻着她的耳朵,哑着嗓音叫她唯唯,她听不清,抬手去撑他,却被他又喂下几口酒。 她看着男人暗到极致的眸,仿佛看穿她的灵魂,她呵出来的声音带着酒味,眼角的水汽都染了酒精味,他低头去吮,按着她… 一个晚上,从月明星稀,到天色渐青。 陆唯被男人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搂在怀里。 她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她躺在沙发上,男人的怀里,满室荒唐。 脸色煞白,浑身的血液倒流,汇聚在心脏压缩着,胀得好像随时就要爆炸。 她的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可是突然之间昨晚的一幕幕清晰的出现,像电影的放映,在她的脑海中无休无止。 她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出血。 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她小心翼翼的脱离男人的怀,不惊动他,跌跌撞撞跑进房间手脚慌乱的抓过衣服,快速的套上。 天色渐亮,照亮她还来不及穿上衣服的裸露的肩上斑驳的痕迹。 她手指发痛地不断颤抖,好几次差点扯坏衣服。 她怎么… 她怎么? 她怎么! 男人还在沙发上,清俊的侧脸线条被外面的光线照得棱角分明,他的腰间搭着一条毛毯,腹部肌理轮廓清晰,紧实的胸膛有女人指甲抓挠的痕迹。 陆唯跑出房间惊慌的看了一眼,脸色一再变得难看,她匆匆打开门跑了出去。 一大清早,公寓一楼的密码门打开,“哐”的一声被人摔上。 一个身材纤瘦长发的女人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 冯妈没想到一大早就回来了,听见门外有动静以为家里要糟贼,结果开门进来是少夫人。 这两天回温,她身上却裹着很多衣服。 她刚想开口,陆唯嗓音略微嘶哑道:“我想先洗个澡,冯妈,有话晚点说。” “诶,好,好。” 陆唯冲进卫生间,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衣服都剥下来,她不敢看镜子,水流冲刷着身上的粘腻感,疼痛几度使她差点站不稳。 五指紧紧抓着墙上的置物架,她低头,水都流到了脸上,她看见腿上,腰上的印记,突然红着眼睛,抬起另一只手死死咬住手背,口中漫开一阵血腥味。 昨晚的一幕幕又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