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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全校高叁生组织了最后一次摸底考。 第一天下午考完数学从考场出来,到晚自习上课前,一直不停有人对答案。 大家对最后一次摸底考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因为这意味着,不久之后的高考他们大约能考多少分。 黑板左上角从五一假期后就一直写着一行高考倒计时xx天的字,每天值日生打扫完卫生,都要把那个数字擦掉修改。 一天过去,减少一天。 高考的氛围越来越浓烈、紧张。 江锦旭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把笔往课桌里一扔,嗓门吼得老大,“钟哥,考得怎么样?” 钟蔚正琢磨自己第一道大题公式是不是用错了,没理他。 隔一条过道的座位上两个女生在讨论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其中一女生说,“我选的C。” 听到答案不一样,另一女生发出惊慌的声音,“啊?我选的B!” “额,我选的不一定是对的。” “你数学一直挺好的,你肯定是对的,完了完了,我这题没了。” 钟蔚选的也是B。 瞎蒙的。 那道选择题挺难,他算到第二步就不会了,最后选了个看着最像答案的选项。 两个女生还在讨论。 “哎,不一定我是对的,这题我也没把握。” “你安慰我吧?” “我说真的,那题挺难的,我也一半算一半蒙的。” “啊?那咱问问别人吧。” 话音一落,班上常年年级前五的学霸走进教室,他是数学课代表,每次考试数学几乎满分,问他准没错。 “课代表,过来过来。”俩女生热情地朝他招手,“你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选的啥啊?” “B啊。”是自信、笃定的语气。 选C的女生丧了,选B的女生乐了,“真的吗!我也选的B哎!我以为我错了!” 江锦旭凑到钟蔚身边,“你选的什么?” 钟蔚正跟莹然聊微信,约定等会食堂一起吃饭,闻言看江锦旭一眼,“B。” “牛啊!” 钟蔚哼笑了声,“老子乱选的。” 江锦旭笑得挺贱,“老子乱选怎么没选对呢。” “因为老子比你帅。” “你别恶心我。”江锦旭受不了地抖肩。 看着钟蔚那张俊脸,江锦旭心里突然百感交集。 他觉得钟蔚还是那个钟蔚,说话懒洋洋的,表情放荡不羁,坐没坐样,站没站形,但是他又觉得钟蔚不是那个钟蔚了,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钟哥。”江锦旭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完了就要分道扬镳了,也不知道哥们几个以后会不会疏远了。” 江锦旭从小性格就皮,成绩差,也考不上大学,他老爹很早之前就拍板说高考完之后要送他去部队磨性子。 钟蔚表情倒不像他那么沉重,语气几分打趣:“最近怎么回事?老在这里无病呻吟。” 江锦旭摇摇头,喟叹道:“我说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信不信?” 钟蔚笑了笑,“你可真是个娘们儿,你爹让你去当兵简直太正确。” “哥们说正经的!”江锦旭有点怒,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他有点难受,“你可真够铁石心肠的。” “行行行。”钟蔚收起嬉笑神色,认真道:“那以后常聚,多联系。” 说完他又松了表情,随意地问:“去食堂吗?” 江锦旭感觉出他有点急,一下知道谁在食堂等他吃饭。 “我去当什么电灯泡?”江锦旭感受到孤家寡人的悲凉,朝他摆摆手,“你走吧,我现在想静静。” 钟蔚好笑地看他,没说什么,最后拍了拍他左肩,走了。 到食堂,莹然已经打好饭坐在座位上。 钟蔚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怎么不先吃?以后不用等我。” 莹然咬着筷子有点好奇,“江锦旭跟你说什么呢,说这么久。” 他在微信上跟她打了招呼,说跟江锦旭说几句话,晚一点过来。 钟蔚拿起筷子边吃边说:“快毕业了,感慨了几句。” “感慨什么?” “感慨毕业以后几个兄弟会生疏。” 莹然有些乐不可支,“真的假的?有点不像他。” 钟蔚也笑,“他这一个月都这样,动不动感慨这感慨那一脸伤感的样子,整一个非主流。” 莹然头一回觉得江锦旭这人有点意思,顿时笑出了声。 钟蔚从餐盘里抬眸看她,“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莹然笑说:“你考完再问也一样。” 其实没有在她家那一晚的谈话,她早就急不可耐地问了,但自从知道钟蔚出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她对钟蔚的学习也没之前催得紧了。 反倒这半个多月来,钟蔚越来越自觉,周末还主动约她一起复习。 吃完饭,距离晚自习还有二十分钟,两人去操场散步消食。 过去的路上,周围人一少,钟蔚就去拉莹然手,紧紧攥着不放。 莹然急得使劲挣脱,挣不掉,狠狠踩他一脚,他也没反应,就看着她笑。 等到人多的路段,还没等莹然发作,钟蔚又自觉把她手放开了,莹然瞪着他,有火发不出。 “你太无耻了。”莹然指控他。 钟蔚被骂也开心,“周末让你见见更无耻的。” 说到这莹然又急又羞。 自从五一那次后,她和他周末一起复习的时候,总要额外多做一件事。 他们没再去市图书馆,也没去钟蔚家附近的书店。 每次都是在酒店开一间房,做一整天的题,再做一个小时的亲密事。 他有时候把她压在床上,有时候在椅子上,有时候在地毯上。 开着空调的房间,却炙热到令人窒息。 他热烈地吻她的唇,揉捏她的胸,额上细汗遍布,听着她娇娇弱弱的嘤咛,在她腿心疯了似的冲撞。 那是高考前最快乐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