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造梦游戏在线阅读 - 第1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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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那个男人的看护工期已经满了一个月。他自然而然地续了费,多聘请了几个月。

    期间,他保持着一个星期进三次游戏的频率,收效却越来越甚微。

    那个护工叹一口气,说:“有时候太拼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效率会下降。而且起死回生这种事,不是短时间内能急的来的。”

    说完按了一下他的腿,确认他还是毫无知觉之后心里更愁了:“你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孝子。我就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临近过年,他让那个护工回家去了。顺带着发了条短信让他年后不用来了,剩下的钱就当作是领他进入游戏的谢礼。然后自己坐着飞机回到了久违的S市。

    那个护工则在平稳的火车上看得郁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毕竟如果有一天他死在了游戏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记得他才是那场车祸里,那一家三口中的唯一幸存者。

    他的父母或许会难过一阵子,又或许不会,总之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秦争收尾的话是:两年过去了,拿两个人都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需要人照顾而已。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小富商和那对母女都不离不弃地在床前待着,以至于秦争一下子拿不准他爸妈的分开是不是真的是一件好事。

    而大概是那个昔日的奶娃娃天天在病床前眼巴巴的看着,所以他的妈妈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已经可以在小花园里慢慢地散步了。

    他爸则每天半梦半醒着,但是看医生惊讶的反馈,大概离好转也不算太远。

    秦争的讲述完毕,开始等待江声的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同情吗?这大概是他这两年接收到的最多、也最无用的东西了。

    每回有人到家里来,也不过听一段故事,赔几滴眼泪,接着就唏嘘着离开了。或许饭后还多了一点谈资。

    说是秦家的那小子是真的惨啊,早几年爸妈离了婚,跟了爸爸,结果没多久,就有了个后妈。后妈待他不好,于是两年不回家。

    好不容易全家出去一趟,还出了车祸,摔断了腿,成了残疾。

    学也上不了了,生活也无法自理。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这破小区里,于是这么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也就毁了。

    秦争听见过几次类似的话,没有反驳,也无话反驳。

    所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希望从江声这儿得到一个怎么样的态度。

    江声则是全程沉默着听完,没插一句嘴,嗓子却堵得发慌。他说:“我想喝口水。”

    秦争始料未及地站起来:“抱歉,我说太久了。”

    接着转身出去给他倒水,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失落。大概是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同情也没有。

    江声猜出他是误解了什么。却没有解释,只仰了一下头,免得眼泪掉下来。

    片刻之后,秦争带着一杯温水回来,江声接过来的时候却更觉鼻酸:“亏我还真的以为倒退四年,你就不是那个心软的你了。结果我听完那么长一个悲剧,一句话都没安慰你,光顾着嚷嚷口渴,你还帮我把水兑好。”

    秦争嘴硬:“你这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也挺好的。至少比你和那些左邻右舍的人一样,说些不痛不痒的陈词滥调来得好受些。”

    江声喝一口水,哑着嗓子先汇报情况:“四年后你妈妈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很漂亮,也很优雅,你的新弟弟长得很可爱,不怪你疼他。我没见过你爸,但是应该也已经平安无事了。”

    “那时候的你腿还没好,在努力的复健。”他抬眼看着秦争冷了一点的眼神,吸一下鼻子,接着说道,“但那是因为中途出了意外,你又把时间花在救别人身上了。”

    没说的是那个废物一样的“别人”是自己。

    “但是既然我来到这个时间段了,我就会努力避免那件事的发生。”江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坚决,眼睛里闪着光,“希望下次在现实见面的时候,是一个健康的你。”

    说完,他仰头饮尽了杯中水,明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湿润的唇贴上了秦争的嘴角。

    只是刚喝进去的水却从抑制不住地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

    他抹一下眼睛,退开半步,说:“但是我可没那个心情安慰你。”

    “你可能以为自己在不求回报地替抛弃你的家长做贡献,但是我没你这种境界,我只想骂醒你。”

    秦争从他还泛着红的眼睛里看见了心疼、愤怒、还有爱,唯独没有怜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只知道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主动吻上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自己的红唇。

    挺奇妙的,对着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人,却怦然心动的感觉。尽管他并不相信江声勾画出来的未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一见钟情。

    他毫无诚意地说:“嗯,我知道错了。”他的嗓音是喑哑的,干燥的嘴唇却摩擦着对方湿润的唇瓣,因此染上了一点血色。

    此刻的江声脑子里却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要不怎么说色令智昏,这种时候别说是安安静静地挨亲,大概是做什么都行。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舍得骂秦争这个小可怜,只是安放一下自己没处撒的闷气而已。

    他舔了一下对方的唇缝,自以为很凶地开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