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节
竹子没把这话当话,到了某个层级的人,谁不会在虚空里没个洞府了。 不过是养着费力罢了。 这处洞府并不大,只有几座小山头的面积,换成战场上战士的体积,也就站站脚。 竹子直接进了一处山谷,里头有片半阴半阳的草坡,坡上有房,要夜溪这会儿看见了,定要说这房子跟这里不搭,明明花红柳绿配木屋嘛,整块玉石雕的屋子太奢侈太格格不入了。 可惜,在人家这种正统神族眼里,玉石就是最低调的,相当于随手可拣的石头。 竹子进了屋,屋里很空旷,连张桌子都没有,将夜溪从自己世界中取出,轻轻放在地上。 夜溪:你好歹给我垫张被子。 竹子:那玩意儿没用,没有。 刎又想跑,却不敢。 夜溪从口袋里滚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微尘大小,而是有一抱那么大,一个坨坨,报废汽车被压缩的形状,孤零零一个头伸着。 睁着一条眼缝儿,可怜兮兮看着竹子。 饶是刎为着自己小命担忧呢,看到她的模样,也是憋不住笑。 活脱脱一张中毒而死停尸好几天的脸。 看得见的整张脸圆乎乎的,又青又紫,又肿又涨,尤其眼睛周围和嘴唇,乌紫乌紫的。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丑的脸。 夜溪委屈巴巴瞅着竹子,蚊子般哼哼:“师傅,那些小灰团子太难吃了有毒” 唰—— 竹子猛的看向刎。 刎向后一跳。 诡异的气氛在室内攀升,夜溪艰难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难受啊。 “师傅,水,我要喝水” 她不止想喝水,假如条件允许的话,她很想把自己泡水里,灌个肠也行。 竹子仍不动,一双眼睛浮浮沉沉的盯着刎,刎额头冒出冷汗。 “我都说我站你这头儿了,你非要弄死我?” 竹子缓缓勾起唇角:“死人并不保险,只有大同,才无后患。” 刎倒吸凉气,擦,真狠,要他与天地大同,还要被世人遗忘。 “认真来讲,咱俩并没过节吧?” “我封印了你。” “我感激你。”刎叫道:“多谢你封印我让我冷静。” 竹子点点头:“该你报恩了。” 刎:“”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夜溪的疑问(二更) 夜溪那个急啊:“水,我要水” 把我扔水里,你俩尽情相爱相杀去。 竹子终于将眼睛从刎的身上挪开,刎呼了一口气。 过关了。 忽然身上一重,那是意志降临的感觉,他被锁定了!只要心露不轨,就会—— 这没什么,有什么的是那样的重量和质感!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层级,随便给人施加些意志算不得什么。 但! 夜溪的异常,他肯定是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这个第三方,便包括了天地法则秩序,甚至——令。 那么他对他的约束也便不会借用外界之力,同时,还要隐匿气息,不能被外界所觉察。 嘶—— 刎看着竹子,眼里意味不明,所以,你还有什么身份?还有什么掩藏在神界长老级别后的的更神秘的身份? 竹子迎着他一笑,想知道?大同呀。 刎冷冷别过脸,心里呲了狗,这男人,他熟知的这个男人已经够难缠够狂妄,竟还有别的路数——怪不得他一直这么狂,原来是本事够硬啊,他竟然没想过。 哼,看错了你! 夜溪快烦死了,你们的眉眼官司到底打到什么时候去啊,尤其是刎,你看我家师傅跟看负心汉没两样,说,你俩究竟啥关系! 竹子终于肯理会夜溪:“觉得如何?” 夜溪叫起来:“不好,很不好,那些东西很难吃,比翔都——它们要吃我,我又不能动,只能吃——呕,快别说了,让我泡个澡吧。” 被打上烙印,彻底成了人家的人,刎破罐子破摔,凑过来,问:“你吃了?怎么没死呢?” 语气非常之欠扁。 夜溪白他一眼,看向竹子:“师傅,说来也怪,这玩意儿好像挺滋补的。它们攻击我,我差点儿死了,还中了毒,吃了它们之后伤势倒是好转了。但真的很难吃” 竹子给她检查,细细的问:“你中了什么毒?将你所经历的全跟我说一遍。” 夜溪便从着陆开始说,一边说刎一边插嘴解释,竹子没拦。 “手脚困着的感觉?那是因为你没有创世。上战场之人皆要用世界之力护体,方能行动自如。” “动荡?那算什么?那是战场上的安全地域,还是你太弱。” “虚无?哦,缝虚啊,那没什么,跟路边开的小野花似的,你若有世界之力护体,根本影响不到你什么。” “不是中毒,你是被战气侵入了。” “啧啧,你这运气,那些灰气是外敌,谁知道哪里来的,反正难缠的很,我们抓了都是——” “行了。”竹子打断他的话:“你怎么那么多舌头。” 刎无语。 夜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呀,现在还有秘密瞒着我呢,我都这样了。” 竹子咳了声:“先把你身体修补好,你不是要泡澡吗?” 弄了个非常大的桶,里头注满仙液,扔进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把她丢进去,又让刎在下头烧火。 “缺一味材料,我去寻来,你们好好在此等着,不要闹事。” 最后一句,警告刎。 刎好声好气将人送走,回来就扒在桶边上,跟夜溪告状:“你师傅不是个东西。” 夜溪白他:“那你是什么东西。” “呵,一脉相承。” 跳下去,放火烧,最大力。 夜溪喊他:“诶,你之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呀?” 隔着桶壁,刎闷闷:“你师傅不让我说。” “可是我想知道呀,我问你的你才说,我师傅不会怪你。” “呵,你觉得你师傅是个讲理的?” “” 刎又道:“你是个讲理的?” 夜溪心虚:“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个善良的小仙女的。” 善良的,不讲道理的小仙女。 “其实吧,我有个疑问。”夜溪喝了几口水,泡在水里,一边小心翼翼将铠甲一点一点收回,一边跟刎说话。 刎在下头花样放火,闻言含糊嗯一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嗯? “战场的事情我所知甚微,但好歹亲自走了遭,我又不聋不瞎,做个分析并不难。” 刎扒上来:“说说,我可不给与肯定或否认哦。” “那些人,作战的时候,裹得那个严实哦,连眼珠子都藏起来。你再看咱们平日里打个架斗个殴,谁特意披铠甲谁是软蛋。” 刎撇嘴,把身上的冰白铠甲收了,重变回飘飘白衣。 夜溪叫道:“对对,就是这样,要打起来仙衣飘飘,这才够范儿。所以呀——” “所以什么?” “所以那些‘外敌’是不能碰触的吧?或者说,能碰触,但后果严重。” 刎指着她:“你发了。” 夜溪看看自己,嗯,没了铠甲,挤成一坨的自己可不是在慢慢泡发嘛。 “连碰都不能碰,更别说服用了。” 刎眉头一跳,你继续说。 “还有,我被装起来的时候可是清醒的,一路都清醒着呢。为什么把外敌装起来运走?这是要送哪儿呢?有什么用?肯定不是小用吧。” 一路清醒的是小石头,不妨碍小石头全告诉了她。 刎再跳跳眉头,继续。 “这又涉及了什么上层结构的机密吧。”夜溪忽然不说了。 刎等了等:“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