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可以他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萧瑟瑟的地位在白顾黔那里已经无可替代了。

    但上司的感□□他是不方便议论的,只好措辞官方地对她道:“这件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萧小姐如果已经想清楚了,可以问一问老先生或者大小姐。”

    “好吧。”萧瑟瑟抿了抿唇,“谢谢张特助。”

    “不客气。”张特助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临走前再次嘱咐:“再过几个星期就是大小姐的生日会,萧小姐可以趁这段时间和少爷一起熟悉熟悉宴会礼仪。”

    “这个我也不太会呢。”萧瑟瑟为难。

    张特助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会派老师来教授给您。”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萧瑟瑟哪里好意思拒绝,送走他们后,才回到别墅。

    白顾黔已经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玩着他的蝴/蝶刀,刀片在修长的指尖间转动,看起来很有观赏性。

    萧瑟瑟却不敢靠近,拿起一个苹果,黑眸一转,对白顾黔道:“阿黔你这么会玩刀,削个苹果试试?”

    她大约不知道,爱刀的人有多珍重自己的武器,平时连一滴水都不能沾,更别提拿刀来削水果了……

    见白顾黔一副无奈失笑的样子,萧瑟瑟领悟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我就是开个玩笑。”

    刚要开始自己动手削皮,手里的刀和苹果却被白顾黔拿了过去。

    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还将水果刀在手里绕了个花,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然而,等他开始削皮,萧瑟瑟直接大跌眼镜。

    刀具摩擦在苹果上,发出卡擦卡擦的脆响,只见白顾黔直接从中间削了一块食指长的苹果皮,啪地一下落在垃圾桶里。

    “你这皮也削得太厚了吧?”萧瑟瑟呆愣,瞅了瞅垃圾桶里的苹果皮,这粗狂的刀工……严重怀疑白顾黔是不是想把果肉一起削掉只吃核……

    “……”白顾黔也没料到这看似简单的技能居然也挺考验技术,愣了片刻后,不服气地继续削起来。

    萧瑟瑟在旁边看得很心疼,既心疼钱又心疼苹果,被他像大卸八块似的刮下一层厚厚的果肉,挺饱满的一个圆苹果最后变成了坑坑洼洼不规则的形状……

    “……要不还是我来吧?”她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道。

    “不用。”白顾黔低声回了一句,表情执着地又拿起一个,仿佛将手里苹果视作“杀父仇人”一般。

    ……

    没过几天,张特助便带着礼仪老师来到别墅,怕白顾黔产生抵触心理,特地留到每天中午他午休时才开始向萧瑟瑟教学。

    萧瑟瑟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那位女老师却十分有耐心,从零开始,就连走姿坐姿都对她进行了培训。

    她又一向做事认真,学起来便进步神速,礼仪老师很满意她的好学态度,之后便开始教授交谊舞。

    据说白诗璃生日那天有可能会举行晚宴,如果有人邀请她跳舞,出于礼貌是不能拒绝的。

    为了不给白家丢脸,她还是得学会这门技能。

    礼仪老师的意思是让她配合着白顾黔一起练习,可萧瑟瑟又怕自己没学会反倒把他带跑偏,便悄悄地自己私下练。

    想不到没过多久便被他抓个正着。

    那天正好是午后,天气有些闷热,眼看着要下暴雨的样子,萧瑟瑟把音乐调到最低,自己在房间的阳台上练习舞步。

    没注意到身后的门悄悄开了,刚旋了个圈,就见白顾黔抱着手臂,倚在窗边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萧瑟瑟僵在原地,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她对自己的舞蹈水平没什么信心,怕白顾黔笑话她,可他却只是眼含笑意地说了两个字:“好看。”

    “真的?”萧瑟瑟对他毫无门槛的夸赞表示怀疑,但内心那一点羞涩却因此消散。

    “真的。”他难得不带其他情感色彩地由衷夸道。

    萧瑟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学会这个,是为了去你姐姐的生日会做准备,你也要学的哦。”

    白顾黔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他可不想学这玩意儿,以前在西西里,家族经常开舞会,他在旁边围观一群大人嬉笑舞蹈,却从不参与。

    不是学不会,只是觉得无趣。

    白顾黔就是这样一个人,凡是认定了乏味的东西,就算别人逼他他也不会去碰。

    可一旦有什么东西勾起他的兴趣,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抢过来玩玩儿。

    萧瑟瑟刚才跳得倒是赏心悦目,裙摆翻飞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可也仅限于欣赏而已,如果叫他也去共舞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顾黔更喜欢让萧瑟瑟跳给他看,于是假意做出没看明白的表情,对她道:“再跳一遍。”

    “好吧,那你看好了。”萧瑟瑟提起裙子,再次跳起来。

    她口中小声念着拍子,纤细的身影在白顾黔眼前晃过,忽而又脚步轻快地回到原地,就像一只刚破茧的蝴蝶,即便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也能绽放出最引人注目的色彩。

    白顾黔本来含着笑意的眸光骤然一顿,心脏不可抑制地急速跳动。

    忽然醒悟了一件事——萧瑟瑟很漂亮,是那种所有人见了都会惊艳的漂亮。

    以前是因为不自信遮掩住了光芒,可一旦给她一个舞台,必然会大放异彩。

    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阴暗的心思——不应该让她去生日宴,亦或者说是哪里都别去。

    她只需要待在家里,供他一个人看就够了。

    所以,在萧瑟瑟跳完后,满怀期待地问他她跳得怎么样的时候,白顾黔却忽然沉下脸,改口道:“不怎么样。”

    “……”

    见她小脸明显地黯淡了几分,白顾黔心里一紧,又忍不住补充道:“你还是适合唱歌。”

    “你少唬我。”萧瑟瑟很有自知之明,对他的话一点也不信。

    然而就是因为白顾黔这一句话,将她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又给击垮了,连带着整个下午心情都不是很愉悦。

    虽然依旧认真地给他准备晚餐,却少了几分笑容。

    白顾黔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占有欲作祟却让他不愿妥协。

    临到晚间,外头开始下起暴雨,两人各自回房。

    不知是不是天气影响了心情的原因,没到深夜他便犯了烟瘾,刚准备打开保险柜,就听到里头他的手机传来动静。

    经他改装后,这部手机能接收到萧瑟瑟那里窃听器的信号。

    她很少有晚上打电话的,白顾黔狐疑地拿起手机走进与萧瑟瑟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衣帽间。

    她那头已经开始交谈起来,音量不高,再加上外面雨声嘈杂,白顾黔还要屏息细听才能听清楚。

    “嗯,白先生已经睡着了……”萧瑟瑟低声对电话里的人说道。

    “……”

    白先生?原来她在别人面前都这样生疏地称呼他?

    拿着手机的白顾黔不悦地眯了眯眼。

    紧接着又传来那边断断续续地对话声:“白小姐……我其实之前便想跟你商量这个事的……”

    “白先生现在状况一直都很好,日常交流也越来越顺畅。他应该能很快就能康复……我在这其中也没起到什么大作用,不过是尽了保姆的职责而已……而且以我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白先生的……”

    “所以我想能不能取消婚约……”她音色轻柔,语气却十分坚定。

    “不是,我不是要离开的意思,我只是想以工作人员的身份留下来,在白先生康复前,我当然会尽到自己的责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而且我是不太适应上流社会的交际圈的,礼仪老师教的舞蹈我也不会跳,如果以白先生未婚妻的身份出席,给你们丢脸就太不好意思了……”

    萧瑟瑟情绪有些低迷,显得很过意不去,电话里的白诗璃似乎安慰了她几句,两人互相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后面她们又说了什么,白顾黔已经无心去听,光是萧瑟瑟那句“取消婚约”也足以让他被愤怒吞噬。

    五指不自觉收拢,手机屏幕被他捏出了虚影却浑然不觉,淡褐色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原来她是这样打算的啊……

    作者:昨天深夜更新,我以为你们的反应会是:啊啊啊这个作者太污了,开假车好羞涩~

    结果呢,你们自己去考了驾照,还超了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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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瑟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白诗璃在电话里问道。

    萧瑟瑟一怔, 连忙回答:“当然可以。”

    “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顾虑, 不过也希望你听一听我的想法。”她语气郑重让人不好拒绝。

    在得到萧瑟瑟的肯定后,才缓缓道来:“其实没和你见面之前, 我对你的印象不是很好……因为那时候阿黔依赖你,你却挟恩图报要求定下婚约……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

    “没关系, 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好,不过后来我就醒悟过来了……”萧瑟瑟呐呐承认, 她自从穿越过来就替原主背过无数的锅, 现在已经可以淡定地承担错误, 心里想着:反正也不是骂的自己。

    听她如此善解人意,白诗璃顿了顿又立即道:“瑟瑟, 其实我是想说虽然第一印象不太好,可经过几次相处后, 我却觉得你并不是那种虚荣的人。所以瑟瑟你不用妄自菲薄觉得自己配不上阿黔……”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而且白家也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 如果让我选择, 我还更愿意出生在一个平凡简单的家庭里。”

    别的人或许不知内情,萧瑟瑟却是拜读过原著的, 一听白诗璃这怅然的话语,便知道她是想起了父辈的恩怨。

    仔细想想的确也是,白家虽然家大业大,却缺乏亲情温馨。白诗璃又是从小父母双亡、流落在外,没有谁比她更渴望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这也是为何白顾黔和她不太对付, 她却能够在他出事后不顾前嫌想尽力治好他的原因之一。

    “瑟瑟,我知道你担心阿黔康复后不认可你的身份,我在回国前便考虑好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当然可以随时取消婚约,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不是让你变成专职保姆的意思,你是阿黔的恩人,本该理所当然地享受白家的报答。”

    白诗璃说得十分诚恳,可萧瑟瑟并不是那种能够安心享受别人恩惠的人,正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白诗璃却已经贴心地给了她一个解决方式:“其实你和阿黔的婚约也只是口头上的,不存在什么取消不取消,如果你实在觉得别扭,到时候生日会上我以阿黔朋友的身份介绍你。”

    萧瑟瑟一听也觉得对,她和白顾黔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法律关系,只要白诗璃他们知道她的想法便行。

    解决掉这个让她纠结不已的事,一想到她不用去舞会跳舞,萧瑟瑟整个人都轻松了,又和白诗璃聊起白顾黔的近况,许久之后才挂掉电话。

    萧瑟瑟安心地睡了个美觉,并不知道自己与白诗璃的对话已经毫无差错地传进了白顾黔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