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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之存瞬间就接起来:“江起浮!你在哪——” “是我,原屹。”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温之存再次失望。 温之存揉着鼻梁上的穴位坐下去:“抱歉,我现在很累,法律上的事情我没心思回答你.....” 原屹浅笑了一下:“那如果是江起浮的事情呢?” “他在哪儿?!” “看来温大律师你也有打败仗的时候。” “原屹!”温之存有些火了。 电话里,原屹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都不准我告诉你,但我还是不忍心不让你知道。” “什么意思?” “意思是,看到你就想到当初的我,如果当年有人能够早点告诉我真相,我或许就不用走后面那么大段的弯路。” 从作为受害者的程述和江起浮看来,原屹和温之存都是混蛋,但是重活一次的原屹却懂得,到了失去的时候,他们这些‘混蛋’有多痛不欲生。 话带到了,能不能想得通就是温之存的事了。 来得及么,温之存? 第六十九章 染黑 街角的快捷酒店,503房间,情趣套房。 男人和男人的隐秘故事,汗水,喘息,体液,然后是两根点燃的烟。 其中一个人穿上浴袍,开了啤酒,嘬了一口,对靠在床头吞云吐雾的人说:“杨染,你最近不是有个固定的小情头么,怎么还出来约?” 杨染一个月只抽一次烟,因为他要保护自己的嗓子,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听了那家伙的问话,他也等到自己抽完了才答:“老子高兴,你管得着么?” “长得那么乖,脾气真是差。”喝酒的家伙嫌弃得很。 这人叫大潘,他和杨染睡过好几次,别看杨染这人在学校里是多么乖巧正经的样子,但是在地下酒吧这一块,他也出名得很。 他和别人睡不要钱,但是却要一些别的东西,或是走后门帮忙,或是要些小特权,或是套些讯息,种种都有。 上一次大潘跟他上床还是因为他想要一个能勾搭上原少的机会,潘子带他认识了一个上头的领导,没多久就看到杨染跟在了原屹的身边。这妖精,真有能耐。 算起来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儿了。 前几个月在街头看到杨染拉着一个愣头青的手在街上逛,还以为这家伙改邪归正从良了,没想到今天就又做起老本行。 一个人沾染黑色太久,真的是洗不白的。 大潘把易拉罐捏爆:“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 杨染问:“听说你认识一个医生,做变性手术是一流的,只是他现在大多都在做科研,不上临床?” “你一个学生,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很不耐烦地拿枕头砸脸上去:“废什么话,是还是不是?” “是,有,你还真能打听。算你找对人了,论辈分,我还得喊那医生一句舅呢。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做啊?” “我朋友....嗯,应该说,朋友的朋友。” “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做好人好事的精神?吃错药了?”大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杨染。 “那当然是因为做好事,会有‘好报’。”杨染的笑意在烟雾之间显得是那么朦胧,烟一散,笑容也没了,他回的话,不清不楚,没人知道这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潘知道一件事,以往每次,杨染所求的东西在别人眼里看来毫无价值,但从结果上看,他总是能获利颇丰。 也就是说,这家伙从来不会做没回报的吃亏事情。 大潘很油腻一笑:“你么不找原少?老话怎么说来着,见面三分情,你要是找他,他就是动动嘴皮子也能办成这点事吧?再不济,你那小情头不就是原少的保镖么?枕头风不会吹?” 杨染抓了抓被子,把自己光裸的背盖住,声音却轻下去:“...那样的话,就是他们的功劳。我只有抢在他们面前做了这个人情,程......他一定会记得我的恩。” “哈?”大潘没听清。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搞定?” 大潘被他那德行勾了一下,掀开被子就往杨染身上压:“那你这事儿,我得多收你另外的‘价钱’。” 刚消下去的体温又浮上来,杨染媚笑了一下,勾住了大潘的脖子:“最多三天,不,两天。” “知道了,”大潘吻着杨染的脖子,“你对那村里来的傻小子真的没动心?” 杨染望着天花板,好像灵魂飞出去,就在上空低头看着自己的行径,他喃喃出声:“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他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 —— 不知道是不是原筱在天之灵的护佑,只用了一个月,等到了合适的肾源。 肾源是来自一个中缅边界村落的少年,先天心脏不好,出门做活累着了突然就发病。这村子落后得很,卖血卖肾都是常事,一般不走明面上的捐赠机构,而是走地下市场的通道。 因为原屹的要求是必须活人资源,柯炎是一直陪着这少年直到他真的是救无可救,才让家属签了字交了钱,把逝者安置好带走的。 这一天,尤愿愿满面红光,她从一场开机仪式上下来,就紧赶慢赶来到医院。 接到陈医生电话的她高兴得忘乎所以,连礼服都没来得及脱,在车上的时候就捂着脸喜极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