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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搏击俱乐部》所遭受的待遇,就和当年的《发条橙》非常相似,媒体的评价南辕北辙,赞扬的如《纽约客》,称电影是“对商业社会、对消费主义的一次有力抨击”,贬低的像是《华盛顿邮报》直接控诉影片里充满“法西斯主义倾向”,稍微中立一点的就属《纽约时报》的“《搏击俱乐部》敢于批判现代社会的精神可嘉,但非常容易被人误解为无政府主义。” 不过大约是出于好奇和逆反心理,社会上对《搏击俱乐部》的抨击越厉害,在年轻人中间,电影倒是越来越流行了,特别是大学生和刚刚走入社会的上班族群体,简直一窝蜂的涌到了电影院中去,这也使得观看这部电影的观众形成壁垒分明的两派,一派抱着朝圣者般的心态,走出电影院后极度兴奋,另一派则还没散场就已经离开,说影片不知所谓。 现在的第四遍观看,乔纳森能明显感觉出来电影的上座率又开始回温了,这大概得益于电影在年轻人中间的迅速流行,而且不仅仅是在美国,在欧洲《搏击俱乐部》同样获得了大批年轻人的追捧,其中因为英国上映的版本比美国版本少了两处较为血腥的场景,还引起了英国众多年轻影迷的抗议。 至于为什么《搏击俱乐部》能在年轻人中迅速传播,大概是因为电影真的很酷? 虽然并没有赛车追逐、枪弹射击之类的惊险场面,但刺激场景却并不比一般的动作大片少,尤其是影片中那些真实拍摄的搏击场景,拳拳到肉的刺激、血浆喷溅的激烈,让人在头皮发麻忍不住尖叫出声的同时,又感觉从内到外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就像是……就像是他们对这个汉堡加地铁代表一种人、法国餐厅加超跑代表另一种人的社会的不满被发泄出来了! 而在搏击俱乐部,没有人有名字,也没有任何人拥有金钱、地位、权利这些名字后面附加的东西,在俱乐部,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通过放弃物质生活,通过搏击解放心灵,寻找自我——这也正是一部分年轻观众所担心和渴望的,他们不愿被禁锢在这个消费主义的商业社会中,他们害怕自己迷失在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里,他们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生活的现状,甚至是改变世界。 《搏击俱乐部》实在是一部太过特殊的电影了,无论是电影与众不同的倒叙风格、导演MTV似的拍摄技巧,还是十足震撼的影片结局,都给年轻观众带去极大的刺激感,乔纳森·贝茨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片尾结局的时候,嘴巴都忍不住张大了。 而现在,每再看一遍电影,乔纳森都有新的不同的感悟。 他发现大卫·芬奇其实从一开始就通过台词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大企业早晚会命名一切东西,IBM星球、微软银河系、星巴克星球”,这就是导演对商业独裁的不满,而打字间里包括主角杰克在内每个人手里的星巴克咖啡杯、他们机械重复的复印动作,也在印证过度商业的社会里人们独特个性的丧失。 还有布拉德·皮特饰演的泰勒在飞机上和杰克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其实早已在影片里出现了四次,一次在杰克公司的打字间里,一次在医院里,一次在睾丸癌互助协会里,一次在杰克与玛拉沟通不畅、玛拉转身离开后,只不过这四次出现都只是短短一秒,或者连一秒都不到,所以乔纳森·贝茨直到看到第四遍电影时,才确定自己已经捕捉到了所有闪现。 当然,对于结局,导演更是早就有所暗示,而且这些暗示贯穿整部电影始终,直到谜底——泰勒就是杰克,他们其实是分裂成两个人格的一个人同——最终被解开,那些看到了暗示却还是不解的人终于恍然大悟。 乔纳森·贝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结局时被震的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等他第二次、第三次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已经能够收集到所有导演给出的线索了,包括之前泰勒出现的那四次闪现,其实都是导演对于“泰勒其实是不真实”的暗示,因为在杰克遇到泰勒之前,泰勒怎么可能会频频闪现在杰克出现过的场景里呢?这当然代表着泰勒这个人其实是被想象出来的,而不是真实存在的。 像是杰克的很多句台词里,那些说他和泰勒的公文包一模一样、有时泰勒会替他说话等等的自言自语,都是“泰勒其实就是杰克”的暗示,最清楚同时也是最不容易被发现一个,是杰克在自己家被烧后,打给泰勒对方没接,但立刻接到泰勒回拨过来的电话时,他身后公用电话亭上其实贴着一张“此电话只能打不能接”的提示——这已经证明泰勒回拨的那个电话,其实是杰克臆想中的产物了。 第一遍观影的震撼过后,剩下的几次变成了乔纳森·贝茨的思考与探秘之旅,他沉醉于杰克与泰勒不同的人格魅力中,又屡屡为他们其实是一个人而感到惊奇,他喜欢在每一次观看到片尾的时候听到其他观众讶然的惊叫,电影高节奏的情节设置和大量隐藏的细节让他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影片枯燥,并且每次观看都能产生新的想法。 对多重人格(精神分裂)者的描写刻画、对唯消费之上的社会的抨击、对现代社会信仰缺失的探讨、甚至是原本处社会主导地位的男性在女权主义兴起同时产生的无力和焦灼心理,以及更加复杂深刻的心理活动,《搏击俱乐部》全部都有描写到。 至于那些让《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都为之争论不休的,《搏击俱乐部》是否歌颂了无政府主义,乔纳森一开始也是为搏击俱乐部对泰勒的个人崇拜,以及那些血腥的画面感到不适的,他甚至一度在想“威廉·布兰德利为什么要接这样一部电影?”,但是后来他发现,虽然影片中的暴力场面是多了点,但导演毫无疑问的是对暴力持否定态度的,大卫·芬奇早已给出了答案——影片中搏击俱乐部成员们的四处破坏让杰克心生恐惧,他想尽一切办法拦截俱乐部的恐怖活动,在发现泰勒其实就是他本人后,甚至不惜用朝自己开枪的方式,杀害另一个自己(泰勒)来阻止,这正是导演对陷入疯狂的极端个人主义或者说无政府主义的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