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节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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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慈明笑着点点头,坐到对面听昭乐讲起他那引以为豪的计策。等昭乐拿起水咕嘟嘟地喝了好几口后,魏慈明才开口问道:“这便是殿下的计策?” “不错,师傅觉得如何?”昭乐的眼中满是期待地望着魏慈明。 “这点子……”魏慈明转转手中的杯子,微笑着答道:“倒是特别。” 昭乐听到这个答案显然很满意,笑着趴到桌子上,歪着头对魏慈明笑:“以神女和灵童作为探子,去探听皇室的机密……” 魏慈明表示赞许地点点头,想着这个计策实在特别,世间最为神圣的神女灵童,却成为了探子,这大概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吧?也难为了昭乐那小脑袋,自己教他念了这么多年的佛,他却想出个如此亵渎神灵的法子来。 “此计虽妙,只是那些送去训练的人……”魏慈明有些担忧地看看昭乐。 昭乐道:“人都是我亲自选的。灵童是从宫人里选的,都是伶俐清秀的男孩子;至于神女,都是打各个重臣家里选出的美貌少女。临行前特意命人给他们讲了管相著的书,都是稳妥之人。” 听到清秀和美貌这两个词,魏慈明抿着唇笑了:“殿下果然长大了,都懂得已美人收买人心了。” 昭乐窘的低下了头,低声答道:“这与长不长大有何干系?师傅只说我这计策好不好!” 魏慈明笑着站起身,大声道了句好后,便出了正殿。昭乐绕过桌子追了过来,与他一同站在门口。 “殿下可还记得,您当年曾问过我如何成为楚政那样的大将?”魏慈明没有看昭乐,只是抬着头望着天空中漂浮不定的游云。 “不错,当年师傅的回答,昭乐仍记在心中,并如师傅教导的去做。” 魏慈明拉起昭乐的手,微笑道:“今日再教你一句,当心如游云,淡看世事。” “是!”昭乐说完,也抬起头和魏慈明一样,望着天空中的游云,思索着成为大将的奥秘。 ☆、第十一章 乱世佛敌 (2310字) 天正六年的夏天,发生了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赵王死了。 楚政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因为他一直觉得他父王死的挺丢人的,没想到赵灵宫他爹死的比他爹更现眼。 昔日楚王好歹是死在新纳的小妾床上,而今日赵王却是死在了来宫里祈福的灵童床上。 更为可笑的是,那年纪幼小的灵童竟哭着指控已死在床上的赵王强行要他。 楚政摸着下巴,斜眼瞧着桌上的情报,露出了含义不明的笑容。 敬德在他身后给他捏着肩,似是无意地说道:“不知为何,近日来南山宗的神女和云台宗的灵童似是都下山了一样,总能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云台宗和南山宗么?楚国有这两宗的宗寺么?”楚政捏起敬德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笑道:“去,把所有僧人都给我赶出去,一月之内,我要楚境内再无佛菩萨。” 敬德应道:“是。” 当敬德跟着子玉将军前去驱赶僧人的时候,楚地的天空落下了绵绵不绝的雨。 被驱逐的僧人们称楚政为‘佛敌’,甚至有僧人拿起戒刀奋起反抗。 只有一位年长的僧人和他的徒儿难得的没有反抗。 他只是带着徒弟们对着楚宫遥遥一拜,为自己生存了半世的国土祈福过后,老僧人对徒弟们说:“天雨虽广,不润无根之草;佛门虽大,不度无缘之人。此处既然与我佛无缘,为师便带你们去寻个有缘地。” 老僧人的话伴着连绵的细雨不停地在敬德和子玉耳边回放。 子玉是楚国新晋的大将军,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生了张很英俊的面孔,却因为人倔强不通世故,常被同僚叫做呆子。 楚政是在巡视军营的时候遇到的子玉,他大大咧咧地笑着拍子玉的肩膀:“你是呆子,我是傻子,倒是命中注定的!” 当日,子玉便随着楚政进了宫,摇身一变,成了将军。 所以,子玉将军信命。他认为机遇这东西,时间很关键,太早了或太晚了都不行,就如他遇到陛下,若太早了,他的箭还在弦上;若太晚了,射箭的人便已换做了别人。 “你说陛下赶走僧人会不会有麻烦?”老僧人在雨中离去的身影,始终在子玉的脑海正徘徊不定。 敬德对于楚政的决定不敢多做议论,三言两语便岔开了话题。他与子玉不同,在陛下眼中他是没有地位的人,他认为在很多时候,他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他不能像顺德子玉那般以武安邦,又不能如李斯等人以文安国。他能做的只是在陛下疲乏的时候,为他捏捏肩,倒一杯茶。至多,也只是在某些夜晚,辗转在陛下身下,仿若工具。 那些时候,他就会想起顺德,顺德说若能立下战功,回来便向陛下讨要他。 敬德每每想起这句话,会有一种很难言说的心情,既感动,又充满了厌恶。这话本是顺德说与他的情话,却在那些他辗转于陛下床上的夜晚,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讨要?到底就像是个物件儿一样。 今年陛下已过了弱冠之年,莫说搁在别国,便是在楚国平民百姓家,这年岁也该是儿女成行了。可他始终未曾娶回一人,就连女子,陛下都不曾染指。初时,他还当陛下是未见着可心儿的女子,或是为了国事尚无闲暇选妃。直到时日久了,他才知晓殿下的心中有一处柔软,存着一把刀、一匹马,和一个小男孩。 如今,敬德站在楚地最好的花圃前,亲自选了两车开的最好的菊花。这是楚地的特产,也是齐国太子的心头好。 他把菊花带回楚宫的时候,楚政正在大发脾气。 敬德弯腰捡起地上被楚政扔的乱七八糟的竹简和帛书,一一整理好,才捧着茶送过去。“陛下息怒。” 楚政命敬德关好门,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伸长了两条腿,许是觉得不舒服,便又将腿蜷了起来,伸手抱住,深吸一口气后,将头埋到了臂间。因为低着头,他的声音有些发闷:“曲正则死了,跳了罗水。” 此时,距离敬德前去驱逐僧人、买办菊花已过了一个多月,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朝中发生了什么事。何以丹阳郡的曲氏大夫竟会跳了罗水而亡?他不敢提也不敢问,只能跪在楚政身边,等待他再次开口。 “曲正则列出三则罪,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我不该驱逐僧人、不该王室之内同室操戈、不该与他国开战。我心里恼他伤我颜面,且觉得他说的并不对,便下令将他流放。他行至罗水边上,趁着守备不注意自己就跳进去了。”楚政无力的垂下头。“如今他死前所唱的歌在国内传唱,他的死竟被传为佳话。如今流言四起……我心中乱的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敬德,你说我所作所为是否错了?” 敬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问他:“陛下以为您所做的,是对是错?” 楚政猛地抬起头,盯着敬德眼睛,冷冷地说:“你也如此油滑地来敷衍我么?” “不是的。”敬德也抬着头与楚政对视,他努力的绷直身体,想让自己看着坚定一些。“敬德以为,陛下所做之事无论对错,都应该坚持地走下去。过去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如果有遗留下来的东西令您感到遗憾或困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头脑里重新经历它,往回走,回归到做决定时的心境。” 楚政坐起身,没有想到一直顺从不爱言语的敬德,又一次说出了令他惊讶的话。上一次敬德说的话,令他拿起了战刀;这一次敬德说的话,令他回忆起他拿起战刀时的心境。他并没有错,他拿起的是救世的刀,他要用这把刀平定天下,结束这个乱世,还世人一个清平世界。 “我要你去买的花可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