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众人听到乔秀芝的话，十分震惊。 有些人反应过来，觉得小乔刚才的态度的确有些古怪，但更多的人还是不相信，毕竟小乔乖巧懂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更重要的是，小乔才六岁啊！ 六岁的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的心眼，肯定是乔秀芝想多了。 乔秀芝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抬着架子就走人。 再次走出飒爽英姿的步伐。 乔振军心里也是不相信他妈的话，甚至担心那些话会伤害到小乔幼小的心灵，只是他自己没法动，所以再着急也没用。 乔秀芝一走，小乔开始了她的表演。 只见她小手拽着衣角，小声道：“各位叔叔婶婶，是不是娇娇说错话了？为什么奶要这样骂娇娇？娇娇好难过……呜呜……” 小小的人儿憋红了眼睛，眼泪跟金豆子一样不停往下掉，这种无声的哭泣最让人心疼。 众人纷纷安慰她。 方小娟破口大骂挽袖子要去乔家算账，却被小乔给阻止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她妈，说乔家和方家都是她的亲人，她不希望看到他们不和。 多可爱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心眼多的人呢？ 众人彻底去掉疑心。 众人离去后，方家人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方小娟被离婚了，而他们方家连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顿时气得捶胸顿足，咒骂乔家人欺人太甚！ 可骂归骂，一家子怂货都不敢去找乔家算账。 回到乔家小院。 乔秀芝前脚才刚踏进去，就看到万春菊万分激动地朝她飞奔而来：“妈！妈你可终于回来了！” 那激动的模样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她俩是失散多年的亲母女呢。 乔秀芝一看大儿媳的蠢样就头疼，语气不善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别撞过来，没看到我们正抬着人吗？” 要是以前这么被骂了，万春菊肯定嘴巴嘟得能挂油瓶，可这会儿居然看不到半点不开心的样子。 还使劲往她婆婆身上靠过去：“妈，我所有家务活都做好了？我现在能不能走人？” 乔秀芝对她这样子感到也很好奇，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听乔振国粗着嗓子道：“媳妇，我们刚回来你就急着要走，你这样子实在太令人怀疑了，你是不是偷吃了二弟家的东西？” 万春菊：“……” 她嫁的到底是什么男人啊？ 一言不合就给她扣屎盆，当她不要脸啊？！ 可惜乔振国看不懂脸色，指着她身后的老母鸡继续叨叨道：“媳妇，一会儿功夫没见，你跟这老母鸡感情咋变得这么好了？还别说，你倆看起来还挺像俩好的！” 万春菊憋得脸通红：“……” 这个憨逼不会说话能不能给她闭嘴啊！ 将她跟母鸡比作姐妹，那他又成了什么，老母鸡的姐夫吗？ 真是神他妈的姐俩好！ 乔秀芝听到儿子再次的蠢话惊人，翻着白眼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再嫌弃也只能凑合接受，不然还能不要咋滴！ 不过这会儿她也注意到了，老母鸡一直跟在万春菊身后亦步亦趋，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老母鸡看万春菊的眼神好像……不太和善？？ 万春菊感觉自己就像泡在苦水里一般，她太难了！！！ 她不过就是教训了大乔几句，这老母鸡对她就跟对待杀崽仇人一样，之前啄她也就算了，之后还寸步不离跟着她！ 但凡她想偷点懒，或者将东西摔得重一点，它就啄她！ 用力狠狠地啄她！ 她两个脚背现在肯定都淤青了！ 大乔跟她爷走在最后面进来，老母鸡看到她进来，立即扇动着翅膀迎上去，胸膛还发出咕咕的声音。 大乔看到咕咕也很开心，这老母鸡一直是她在照顾的，都有感情了。 万春菊看到老母鸡不盯她了，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看着老母鸡道：“妈，听说这老母鸡好一阵子都不下蛋了，要不然过年就杀了吧？” 话音刚落，老母鸡一个回头，对她发出死亡射线，然后扑腾着翅膀再次朝她扑过来。 开始亡！命！追！逐！ “啊啊啊……振国，救我快救我……”万春菊吓得失声尖叫。 为什么老母鸡会听懂她的话？ 不是说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吗？！ 乔振国当然不会上去帮她，他再次笑成狗：“哈哈哈……媳妇，你身子板太差了，跑得那么慢，老母鸡都快要追上你了！” 万春菊简直要气哭了！ 乔家小院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这让乔振军心中因离婚而产生的苦闷消散了不少。 乔秀芝却不觉得有什么好苦闷的，相反，她觉得没有了方小娟这搅事精，乔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若是老二的腿能重新站起来就更好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最终又摇了摇头。 她在想什么呢，医生都说了，就算动手术也没有用，这下半辈子老二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为了庆祝离婚，乔秀芝特意宰了两条鱼来吃，一条炖汤，一条清蒸，一家人吃得十分痛快，就连万春菊脸上都重新恢复了笑容。 吃完午饭后，乔家老院的人便回去了。 大乔团子揪着衣角垂着头走进她爸的屋子。 乔振军看她这副模样，担心道：“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身子觉得不舒服？” 大乔耷拉着小脑袋，摇头道：“没、不、舒服。” 乔振军便有些猜不透了：“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爸说？” 大乔揪着衣角，将衣角都揉成团了：“爸，你跟妈、离婚、是不是、因为、我？” 虽然奶说他们离婚是因为她妈做错了事，可当初她妈之所以会回姥姥家，是因为她，她妈要赶她走，她爸不肯，所以他们才吵架的。 她的心里十分难受。 是不是跟她妈说的那样，因为她是个祸害，所以会给亲人带来不幸和灾难？ 想当初她爸也是为了护住她才会摔下水沟，到现在都没好起来，大乔越想越难过，眼泪如掉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小的团子站在那里掉着金豆豆，小脸蛋上挂满了泪水，无助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都疼了。 乔振军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 方小娟对这孩子不好他是知道的，他也有警告过方小娟让她别苛待孩子。 方小娟表面应得好好的，转头就给他阳奉阴违，他每每生气，却从来没想过跟她离婚。 就是因为他的隐忍和退让，才让方小娟变本加厉，让她将这孩子磋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她矮小的身子板，他心里充满了自责。 当初刚出生时，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喜人，而小乔瘦小得跟小猫一样，现在却反过来了，两姐妹站一起，她比小乔足足矮了半个头。 乔振军眼眶酸涩得难受，朝她招招手道：“来，过来爸这里。” 大乔走过去。 乔振军放轻声音道：“之前你奶就跟你说过了，爸妈离婚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妈做错了事情，她是非不分，差点害死你慧姨，所以爸才决定跟她离婚，这不是你的错，懂了吗？” 大乔听她爸一再强调这事跟她无关，不是她的错，她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不过她想起了小乔，眉头又蹙了起来：“那、妹妹、呢，她、也不、回来、了吗？” 想到小乔，乔振军心里又是狠狠一揪。 他真是个没用的爸爸，一个女儿护不住也就算了，另外一个女儿也没办法给她过上好日子，他真该死！ 不过他不愿意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情绪来，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黄毛道：“妹妹跟着你妈，一人一个这才公平不是吗？” 大乔想了想也对，两只眼睛弯成小月牙，长密的眼睫上泪珠儿跟着颤抖了一下：“那我、跟着、爸！” 乔振军看她模样可爱，心头不由一软：“那你喜不喜欢跟着爸？” 大乔团子重重点头：“喜欢！很、喜欢!” 她连说了两个喜欢，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心意，惹得乔振军不由跟着笑了。 方小娟和乔振军离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林慧当晚就知道了。 她坐在炕上一脸震惊的模样，半天都没有说话。 王秋英端着一碗肉进来，看到女儿呆呆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再发烧啊，你呆坐在这里做什么？” 林慧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 王秋英将肉放在炕桌上：“没什么就赶紧过来吃肉，妈特意给你留的！” 林慧看到满满一碗的肉，心里暖暖的：“妈，你陪我吃，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王秋英摆摆手：“妈吃过了，你自己多吃点。对了，你二嫂的事情，你二哥已经教训过她了，回头妈再说她几句，你也别放在心里头，知道了吗？” 因为儿媳妇的不靠谱导致女儿被打，王秋英心里也是恨得不行，但她也没有办法，将来她跟老头子走了后，女儿还是要靠她哥哥和嫂嫂。 林慧本来就没怪她二嫂的意思：“妈你放心，我不会怪二嫂的。” 王秋英看她懂事也就放心了，使劲给她夹肉：“你看你瘦得跟竹竿一样，多吃点快将肉养回来！” 林慧戳着碗里的肉，犹豫了半天道：“妈，我听说方小娟他们夫妻离婚了，这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