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废后_第2章

    身为八大柱国将军之一的独孤晋，军功显赫，先皇将自小养在宫中的功臣之女收为义女，封阳城公主，嫁给独孤晋为妻。婚后，两人夫妻情深，一儿一女，皆为阳城公主所生，生嫡子独孤城时，难产而死，独孤晋悲痛万分，丧妻之后，却不再娶妻，也不纳妾，至今孑然一身。爱妻所出爱女，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疼爱万分，宠爱永胜独子。

    “不碍事。”独孤千雅淡淡的说道。

    “之前大小姐发烧昏迷，将军担心得都快吃不下饭了，寸步不离守在大小姐身侧，今日见大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出府的。”

    “我知道，父亲一向疼我。父亲可是出府巡城了？几时归来？”独孤千雅问道，她记得这次父亲出府巡视各城，三日后才归来，因此，父亲来不及参加萧太君大寿。

    “三日后归来。”独孤河回答道。

    “可是带诚儿一起去的？”独孤千雅又问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父亲和弟弟独孤诚剿灭了贼寇七十八名，这一切，她都需要得到验证。

    “是的，将军带公子一起去的。”独孤河回答道。

    “对了，萧府的三小姐来探病，大小姐要见吗？”独孤河禀报道。

    “萧九成？”独孤千雅记得上一世，萧九成并没有探病，不过上一世，自己生病也没有病得这么严重，听说这次整整烧了四五个晚上，上一世，只是小风寒而已。不过，她和萧九成现在并没有太多交集，其实她们之间交集一直都不是太多，过去的自己自视甚高，从未把萧九成放在眼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君灏真正爱的女人是萧九成。在得知李君灏一直偷偷给自己服避子汤，却一开始就让萧九成生下皇长子，在妒忌之下，她曾经设计陷害过萧九成母子，那时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在当那两年的孤魂野鬼的时候，萧九成所作所为让她十分意外，萧九成不但厚葬了自己，甚至把独孤家唯一仅剩血脉，也就是弟弟的小女儿养在身边，并善待之。那时候，她才发现萧九成是一个她看不透的女人，后来李君灏死后，萧九成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最后所有的权势，荣耀尽归她们母子，她们母子才是最大的赢家，想来上一世，她太迟注意到这个女人了。

    “是她。”独孤河应道。

    “让她进我院落。”独孤千雅淡淡的说道。

    第2章

    因为家族之间有些走动，萧九成并非第一次来独孤将军府，当都是随其他女眷或父兄同来，只是她向来很少出府，更没有单独带着侍女就出府来将军府，竟有些忐忑。说来，萧家和独孤家都是大世族，彼此间都有往来，只是身为女眷，萧九成见过独孤千雅的次数十只手指都数得清，她也说不清为何，对着独孤千雅有种莫名想亲近的感觉，知她病了多天，有些忧心，便想来看望。

    萧九成落落大方的随着独孤府的管家，进了独孤府，独孤晋是柱国大将军，独孤府的院落要比萧府来得要气派多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独孤千雅，难怪比一般的女子要有种居高临下之感。

    萧九成入府之后，便听到琴声，她记得自己九岁的时候，就听过一次独孤千雅弹奏，那时候觉得十分惊艳，自己回去之后，便在琴律上下足了功夫。独孤千雅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至少对萧九成来说，是这样的，比自己长两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起来明艳端庄，自视甚高，但是萧九成觉得，独孤千雅理应如此骄傲。在萧九成眼中独孤千雅，是一个自己学习超越的人。

    萧九成入了独孤千雅的院落，那里竹林成片，在萧九成看来，清风亮节的竹一点都不想独孤千雅风格，但是独孤千雅一袭红衣，站起来的时候，竟也不觉得得突兀，独孤千雅灼艳动人，端庄优雅，又骄傲耀眼，让萧九成有种女子当如此的感叹，寻常人家定然养不出独孤千雅的这种从骨子都透着一股骄傲优雅的女人。

    萧九成入院了之后，独孤千雅就停下手中琴弦，她记得萧九成的琴律方面天赋极佳，她自认自己样样不比萧九成差，唯独音律，会略逊萧九成。作为曾经的废后，对于萧九成这个新后，她对萧九成有种处处想争其芒的欲望，即便此刻她对李君灏已不再有情爱，只有恨意，但是对着萧九成，她骨子里还是不愿意服输。

    独孤千雅直视萧九成，现在才十五岁的萧九成和日后那个萧九成确实十分不同，现在的她，虽也美丽，却稚嫩，却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难怪上一世开始她从未把萧九成放在眼里，谁知道，这个女人就像积厚薄发一般，日后会沉淀出一种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美丽，直到萧九成摄政之后，独孤千雅觉得那才是萧九成最美最耀眼的时刻，一切都风浪不惊的气度。独孤千雅极力的把眼前的少女和日后的萧九成联系在一起，虽然相差甚远，但是还是隐隐可见日后萧九成的那种内敛。

    此刻看着萧九成，独孤千雅的内心是非常复杂，说来自己被赐死之前，自己都一直嫉妒，憎恨，厌恶着萧九成，若是按自己死前的心愿，她最想除去的人就该是萧九成，凭什么，自己落得那般起凄惨，她母子却无需吹灰之力，就当上了最后赢家。如果没有当那两年的孤魂野鬼，她大概会一直厌恶痛恨萧九成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后来发现，萧九成确确实实对自己一点恶意都没有，年年在自己的忌日祭奠自己，曾有一次还落泪，毕竟对着一个死人，萧九成无需演戏了。可是即便如此，独孤千雅此刻对萧九成还是喜爱不起来，还是有种想除之而后快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没有前世那么强烈，这一世，独孤千雅最想千刀万剐的人是李君灏。

    萧九成被独孤千雅看着有些紧张，因为她感觉到独孤千雅从未这般仔细的打量过别人，至少她从未这般认真的看过自己，向来不在意自己装扮的萧九成觉得自己在出府之前应该梳妆打扮得更仔细一些，心里，她总不希望输独孤千雅太多，不过好在她一向沉得住气，即便内心已然不平静，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很淡定，宠辱不惊，这是萧家处事之则。萧九成心思一向细腻敏感，总觉得，独孤千雅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但是她又暂时说不清哪里不同。

    “千雅姐姐，听说你病了多日，我心里忧心记挂。”萧九成开口说道。

    “为何，你如此忧心记挂呢？我记得你我之间并不算深交。”独孤千雅问得直接，她觉得现在的萧九成对自己似乎有些太上心了。

    独孤千雅虽然高高在上，骄傲得眼里看不到其他人，但是礼节上却从不怠慢别人，待人大都还是温和有礼，不予难堪，她隐隐的知道这个骄傲的女人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不完美的地方。虽然双方交情不深，但是这般直接点明，不免让人有些难堪，至少这一刻，萧九成也不知如何作答。

    独孤千雅发现，刚才一直从容淡定的萧九成，此刻竟有些窘迫。

    “千雅姐姐之心如此，不代表九成之心也是如此。”萧九成在窘迫之后，马上回答道，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自在。

    “哦？如此。”独孤千雅语气很淡的说道，萧九成的反应倒是很快，果然当年真的太迟注意到她了。

    独孤千雅轻飘飘的语气，听起来让萧九成莫名涨红了脸，知道独孤千雅根本就不信，虽然自己有些夸大的意思，但是却有几分真实。自己确实从来不在独孤千雅眼中，但是自己确实对她有些上心，她越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就越让萧九成想超越她的欲望，这种执念生得莫名，但是却在很早之前在萧九成心里扎根了，拔都拔不掉。

    “千雅姐姐身体好了一些吗？”萧九成没忘记自己是来探病的。

    “我现在看起来有哪里不好吗？”独孤千雅问道。

    “瘦了许多，精神倒是很好。”萧九成见独孤千雅确实像是痊愈了，便有些心安。

    “后天，你家太君大寿，你不用在府中帮忙吗？”独孤千雅问道。

    “家里有父兄家母姐姐们主持，用不到我。”萧九成回答道，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虽不像独孤千雅一样受父宠爱全城皆知，但也是受尽宠爱。

    “听说萧府也宴请了吴王，你可认识吴王世子李君灏？”独孤千雅问道，她一直觉得李君灏对萧九成的感情不是突如其来的。

    “有过几面之缘。”萧九成据实相告，只是她没告诉独孤千雅，自己十三岁的时候，李君灏曾向父亲请愿说，日后要娶自己为妻。

    第3章

    李君灏的原话是，日后若能大鹏展翅，必娶萧九成为妻，当时李君灏还只是吴王府不受宠的庶子，那时候萧九成的父亲萧传作为名士，被吴王尊为世子之师，顺便也成了吴王府其他公子的老师，因为只当过三个月的老师，外人并不知详情，只当是当了三个月贵客。萧传觉得，吴王的三公子李君灏，即便不得祖荫，亦能成大器，而且门当户对，本来要应许的。

    只是当时萧九成也在场，她认为自己才十三岁，嫁人尚早，便对李君灏说，“世事难料，公子之心日后未变，再决定不迟。” 本来女子十三四岁定亲，也是常事，萧九成莫名的就不想这么早定下婚事。她觉得独孤千雅婚约未定，她倒是有些想等独孤千雅定了婚约，再做决定，她很好奇，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自视甚高的独孤千雅倾心，她想日后自己所嫁夫君，也要定然要和她的夫君媲美才行，这种想要和独孤千雅的比较的心，总是生的莫名。

    李君灏初见萧九成的时候，萧九成才七岁，那时候她的就已经看起来十分内秀静雅，和一般女孩子有些不同，和自己母亲亦有些相似，那时候，他便很期待萧九成长大成人。以致日后，他非常留意萧九成的成长，越是注意这个女子，他就越发喜爱，便渐渐生了想娶其为妻的念头，直到萧九成十三岁，萧九成出落的十分标致，依稀可见再过几年的样子。那完全满足李君灏关于妻子所有想象，内秀聪慧，静雅温柔。只是，十七岁的李君灏，觉得自己只是庶子，未立功业，越过父亲和萧府私定婚约，确实不好，便想一朝一日功成名就，再娶萧九成不迟，不过先表露一下心意，以恩师对自己的喜爱，日后为萧九成择婿之时，必然会优先考虑自己。

    说到李君灏，萧九成便有些好奇，已经十七岁的独孤千雅也到了婚嫁之龄，真不知千雅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不过定然是英武不凡的男子。

    独孤千雅闻言，暗想，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般，原来就有旧情，奈何李君灏藏得太好了，不然自己怎么会嫁给心里已经有人的李君灏，想到这里，独孤千雅眼中就闪过一丝的寒光，从头到尾，李君灏都是在利用自己。那入潮水般的恨意涌来，独孤千雅却不得不压下自己心头的恨意。

    抓捕到独孤千雅的一闪而过的寒光，心中一凛，她不知自己哪里惹千雅不悦，但是她觉得，千雅这次给她的感觉确实和过去很不一样，变得更有气势，似乎也更难接近了，要知道原本的独孤千雅就有一股不容别人忽视的气势。

    “千雅姐姐也认识吴王世子？”萧九成试探的问道。

    “不认识。”独孤千雅语气冷淡的直接否认了，事实上，除了上一世，这一世，她确实还未见过李君灏。

    萧九成对此表示很怀疑，不认识怎么会突然说道吴王世子李君灏，说来李君灏也就只是去年年底，吴王嫡子病逝之后，才被立为世子的，说来不过几个月时间，李君灏当了世子之后，很是低调内敛，一般人哪里会知道吴王原先不受宠的庶子李君灏，何况同为深闺女儿身的独孤千雅，即便是自己，也是不久前才知晓。不过，若是认识，好像也说不通，因为独孤家和吴王府并没有焦急，要知道独孤家掌握这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皇上忌讳藩王和权臣之间交往过密，而且独孤家一向独善其身，即便和萧府，就算有来往，也只是泛泛之交。所以说，千雅知道李君灏的事情，让萧九成心里好生奇怪。

    “你在想什么？”独孤千雅见萧九成没有再说话，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经过前世之后，独孤千雅知道萧九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之后，她就不敢轻视萧九成。一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在李君灏死后，有条不紊的摄政，把朝政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女人，岂会是个简单的女人呢？

    “只是在想，千雅姐姐既然不认识吴王世子，怎知吴王世子是李君灏呢？”萧九成好奇吧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吴王世子病逝，新世子册立，必然上承陛下，册入皇室宗谱，有心自然会知道。”独孤千雅马上补救道。

    “原来千雅姐姐身为女儿身，却对庙堂之事如此上心，九成十分意外。”萧九成觉得自己对千雅还算关注，以前对千雅所知，果然还是浅显，这还是第一次知道，独孤家对庙堂势力也如萧家一般，把脉络整理得整整齐齐。祖父有先见之明，有家规，凡是出世为官的萧家男儿，必须背诵谨记各大皇亲贵族的，各大世族官员的家庭成员分布，性格癖好，姻亲关系，以便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能有所应对。作为女儿身的自己，本无需记这些关系，只要记住大概的就可以了，只是自己属于既然要记就记得透彻一些，也跟着哥哥们把这些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记了下来。只是没想到，独孤千雅对此也有兴趣，不知为何，萧九成心里莫名感到开心，总觉得有挖到独孤千雅不为人知的一面，果然，独孤千雅并非一般女子。而且萧九成认为，对庙堂之事，有兴趣的女子，必然不是一般小家子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