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连画捂住自己的额头：“实在不行，你就把这多肉悄悄往他身边一扔，别让他看见了，也不要惊动他。剩下的我自己上！” 这次黑狗明白了，他吐了吐舌头，背着这株小多肉就往回跑。 郁蛰此时已经不在原地了。 蛇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身边，还这么巧是条死的，像是谁特意放在那里似的。 他不确定昨晚上遇到的人是不是没有走远，因此醒来后就迅速拎着蛇去了别处。 他被推下来的地方位于城市边缘，周围房屋被破坏的比市中心还要更严重，他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间还算安全的空屋子。 房间位于一个小区的十层，窗子还算完整，门也没被破坏。 郁蛰将门窗关紧，蹲在屋里烤蛇。 光系异能消耗比土系大，他如今精神力不足，发一次光持续的时间也就四五分钟，光的温度跟火不一样，他也是第一次拿来做烧烤，蛇身上一块糊一块生，惨不忍睹。 郁蛰目光沉着地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力量。 黑狗循着味道，很快就跟到了这个小区里，它悄无声息地爬上楼，停在了门外。 犹豫地仰头盯着门，连画是要它把多肉放在郁蛰身边，可是现在隔了一道门。 黑狗的脑瓜想了一会，轻轻将多肉放在地上，然后后退几步，在楼梯拐角趴下，视线牢牢地盯着门。 郁蛰吃东西很快，蛇勉强烤熟了，虽然没有盐和任何调料，他也面不改色地全部咽了下去。 填饱肚子之后，他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之所以要找个房间，只是为了掩藏光异能。 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安全后郁蛰才轻轻打开门走出去。 没想到才刚走了一步，脚下就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连画一直用灵力监视着这里的情况，从她身上摘下来的分/身，只要她想，就能将意识附着过去。 没想到还没靠近人，就又被踩了一脚。 这一脚不轻不重，直接将她一片叶子给踩掉了。 植物也是有痛感的，连画使劲揉着自己脑袋在原地跳脚。 要知道多肉叶子有多嫩，那可还是个小苗苗，还是个孩子啊！ “要是光不是你弄出来的，我一定！”她咬牙切齿地挥了会叶子，“一定拔光你的头发！” 郁蛰疑惑地盯着脚下的多肉看了会，进来的时候，似乎门口没有什么多肉？ 不过当时只注意屋内的情况，确实没怎么注意门外，说不定之前就有的。 这很明显就只是株普通植物，没有变异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弯腰将多肉捡了起来，被踩到的叶子已经掉了下来，让本来就小的多肉看着更小，也更可怜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轻声道。 到隔壁几间房子看了看，在其中某一家的阳台上看到了一排花盆，不过盆里空的空，植物死的死。很显然这株应该是那家主人离开时不小心弄掉的。 他想了想，没有将多肉扔掉，进屋翻找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小花盆，他比划着将多肉放在花盆里，随后又放弃了。 “算了，放在这里你也活不长。”他说着，从花盆里取了些土，用异能将泥土弄得松软透气，在手里搓了搓，搓成一个比多肉大不了多小的半圆形，就这么将多肉栽了进去。 “不用花盆了，你暂时跟着我吧。” 说完就将没有盆的多肉塞进了自己口袋中。 连画瞅着他这一系列操作呆滞了好一会。 连个盆也不给？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抠门这么不会养植物的人类！ 虽然没有花盆，土却没有掉下来一丝一毫，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如同大网一样，紧紧地托住花盆边缘。 看来这个人类是将这个花盆当作一个锻炼器材了，在行动的同时，时时刻刻保持对土系异能的锻炼。 其实连画的本意也只是想跳进他口袋跟着他观察一下而已，这下也算是变相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黑狗见事情办好了，转头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郁蛰警觉地转头看向楼梯口，却什么都没看到。 从醒来后他就一直隐隐觉得，身边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手伸进口袋，他指尖一下下轻轻摩挲着多肉软嫩的叶片边缘思考，自己的重生，究竟是不是一场阴谋。 植物也是有感觉的。连画被这么来回摩挲，痒得想笑，又羞耻又愤怒又难以置信，整个根茎都在颤抖，她都想杀人了。 “变态！” 竟然有人类非礼多肉，行径实在是令肉发指！ 第10章 连画退出了跟分/身之间的联系，她怕自己会被气死。 为了能找到光她实在是太难了。 因为郁蛰还在岸市，怕距离太远难联系，连画再上路后走的很慢，一天也没挪出去多少距离，走两步停一步。停下来就是在修炼，她不需要吃喝，不像人类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需求，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从前还能享受地晒晒太阳，但现在所有乐趣都被剥夺了。 连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衰了。 瞅瞅别的妖怪成精后多姿多彩的生活，再看看她，除了待在土里抠脚，什么都做不了。 修炼其实也是件非常非常枯燥的事情，无事可做，她又爬起来开始□□周围的树木。 郊外荒山上什么都不多就是树多草多，她特地化成人形在林木里穿梭，惹得大树哗啦啦地像狂风过境了一般。 另一边郁蛰也开始在城里寻找物资。 他并不打算在岸市待太久，如今人类暂居处应该是汇城，也就是当初他们一行的目的地。 接下来三天，他一刻没停地在各个建筑中转悠。 找背包，两个保温杯，一些可以穿的旧衣服，窗帘做成的布条，一个可以当碗的小奶锅，还有一个床头小灯。当初杀掉丧尸的斧头一直在背上背着。 异能不是万能的，有时候物理伤害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日常用品翻翻找找还是能找到，但是食物是决计没有的，连一滴可以喝的水都没有。 最后他在某家人的储藏室里找到一桶纯净水，这桶水开封过，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绿色。 郁蛰试着将光落入水中，只见原本一片绿的水慢慢地变回了无色，也不再散发古怪味道。 他捧着桶喝到饱，又将剩下的水都倒进了保温杯里。 搜寻物资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很多丧尸都隐藏在建筑中。特别是物资储存还丰富的地方，丧尸就越多。 但有时候明知道危险也不得不继续搜寻。 已经三天了，郁蛰依旧没有找到一包盐，他也已经吃了三天的寡淡烤肉。 这里到汇城还要很多天，长起不吃盐人会虚弱无力，哪怕有光异能也没用。 他必须在离开前找到一包盐，哪怕带咸味的食物或调料也行。 转了许久，郁蛰来到了一条地下美食街。 上一次他在岸市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但当时受伤严重又加上刚觉醒异能，实力不强，这种美食街聚集的丧尸最多，当时并没有来过这里。 地下街道没了灯光之后一片黑暗。 郁蛰手里有一个小灯，但是这种地方开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只会成为丧尸的靶子。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脚步极轻地慢速前进。 美食街的摊子都不大，靠近出口的地方早就被人搜刮一空，他没停顿继续往深处前行。 地下通道里没有生长明显的植物，地面却横着一道道凸起的木头，这全都是树木的根茎，几乎将大部分地砖都拱了起来。 郁蛰脚下一直有一道如绳子一样细细长长快速流动的沙土在前面探路，因此并没有受到根茎困扰。 这种安静又黑暗的地方，人的五感会被放大，他能听到有沙沙的脚步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没停。 没有继续前进，他在一间可能是做肉饼的摊子前停下，确定里面是安全的之后，他拐进去开始翻找。 里侧的柜子都被人翻过一遍，有几个大罐子还在，但罐子里是空的。 他一连翻了三家店，连地板都尝试翘开过，也只找到了几个空罐子和一些已经发霉的食物。 没有收获，也只能继续深入了。 吸了口气，郁蛰又往里走了三十米。 此时他距离那些脚步声已经很近了。 丧尸随时都可能冲上来。 郁蛰屏着呼吸往旁边的店铺走去，在店里翻找了半天，还真让他找到了半罐盐。盐融化后已经结块了，但还能吃。 他珍重地将盐放进背包，除了盐还找到了半袋子冰糖和一点红枣。收银台侧边的小抽屉里竟然还有三颗话梅糖和一条巧克力。 末世后这种曾经廉价无比的糖和巧克力很快变成了奢侈品，有钱也买不到。 这算是意外收获，郁蛰嘴角微微翘起，拉好背包就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往外走的时候，脚下突然咔嚓一声，踩到了一片玻璃碎渣。 这声音在安静的地下街道里无比清晰，刚刚还均匀移动的丧尸脚步瞬间停顿，接着快步朝这边聚集。 郁蛰没有丝毫停留地拔腿就跑。 可不知道是不是丧尸的动静惊醒了盘旋在地面的树根，此时此刻，竟然连树根也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树根一动，整个地下街道都跟着晃了晃。 郁蛰脚步飞快地从树根上跳过去，虽然没有木异能方便，但只要有泥土在，他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连画先前离开后还留了一丝灵识在分/身上，只要这边有什么事她都能随时感应到。 正好周围这些植物都被她玩腻了，她往地下一钻，意识就来到了分/身上。 叶子往上长了些，连画悄悄将叶尖探出郁蛰的口袋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