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齐菲

    “今天生意不好喔？”“阿？”“还是你被骂了，结果该给你的小费没给，改天我载到你们经理，一定帮你说说他。”“阿，不是啦，大叔，我在想事情啦。”“喔，大叔多事了，听说你们大富豪今晚很热闹，有两个阔少在斗富，一赌几千万，大富豪香槟塔都摆了。多少年没听过人家摆香槟塔了。

    “想说你们今天小费应该不少，结果看你一脸纠结，以为经理没给你们分红。”“没有啦，谢了，大叔，呐，不用找了，也给大叔分红啦。”，齐菲给出一张大红票，不让司机大叔找钱，“大叔应得的，每次都要麻烦你，不是大叔开的车，我还不敢坐，以后还要麻烦你了。”“不麻烦啦，多亏你们照顾大叔生意，你早点睡吧。送完你，大叔也要回去了。”

    计程车门打开，一个有著俏丽短发的姑娘下来，跟大叔挥手道别，登登的上了楼，不过在司机远去后，她的脚步又慢了下下来，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慢慢的走上楼梯。

    楼梯上来是一个走廊，她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走进了阴森的走廊中，这种老式的公寓楼，中间一条走道，两边都是房间，除了两端，照明唯有头顶的电灯了。白天都不透光，晚上更是阴森一片，完全就是一个合格得鬼片场景。

    一条长长的走廊，顶部的电灯亮的不多，大多数地方都给靠前后的一些微弱照明，让人不会踢到人家摆放在走廊的各种物品。更多的地方，都只能靠摸索，哪怕亮著的灯，也是时明时暗，抗议著自己工时太长，早已不堪负荷。

    不要看环境遭，这种住宅早年还是不错的，往往是一屋难求。每间房子都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不用跟人家共用，已经超出很多人的想像了。可惜，这些年来，国民平均收入不断提升，生活水平和眼光也不断提高，这种老房子早就被归入了贫民宅，有能力的人早就搬光了。没能力的就跟头顶的灯光一样，过一天算一天。

    要靠近家门口了，短发圆脸姑娘突然抓紧了包，很快就把包打开，手伸到包里面，才低声喝道，“谁。”

    走道非常昏暗，很多人都不愿意更换自家门口那个照明灯，觉得自己换了，对门的不换，不是白给对门用，可姑娘家门口那盏灯还亮著，虽然也昏暗了些，不过还可以看清楚，短发姑娘注意到门口附近阴影处有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不走我就报警了。”

    “菲菲，是我，爸爸阿。”，听到这个声音，菲菲不仅没有放松，东西都掏出来了，是一个电击器，手指都放到了开关上，只要一按，立刻会有电头弹飞，范围达到五公尺不说，还会释放高压电。

    “菲菲，不要冲动，是我阿，爸爸。”“知道是你，你来做什么，滚。”菲菲怒斥，手都抬了起来，“离我家远点。”

    说话间，阴影处的人走了到有照明的地方，是老马，脸上还带著微红，也不知道是酒气，还是激动的，搓手，对女子说，“菲菲，你别这么激动，爸知道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照顾你们，不过爸爸不是被人坑了吗，现在爸爸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就是想补偿你们一下。”

    “不用你补偿，只要你不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补偿，现在，滚。”“菲菲——。”“菲什么菲，要飞就拜讬你飞远点。不要出现在妈面前。你给妈的伤害还不够吗”“爸这有一些钱，就是希望补偿你们一家三口。你妈要治病，弟弟要上学。有这些钱……。”顿了一下，老马才说出他想说的话，“你也不用去那种地方上班了。”

    “你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嫌我给你丢脸了。”，这个时候，菲菲也走到了比较亮的地方，老马看著自己的大女儿，一阵感概，真是太像她妈妈了，一样的漂亮，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那么照顾家人，“真是抱歉了，给您丢脸了，马先生。”

    “你不要宣扬的到处都是，就不会丢脸了，毕竟我姓齐，你姓马，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嫌丢脸，以后不要在我上班的地方找我，当你老马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是，我也不想被人误会，跟你有什么瓜葛。”女子一脸厌恶之色，在灯光下显露无疑。

    王平安在这的话，就会发现，赫然就是就是晚上一进包间，一眼就看上的那个弹琴的女子，只是大概想不到，这也是让老马失态的原因。毕竟，去那种场合，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女儿，虽然只是负责弹琴、端酒、点歌，但是怎也不会舒服。所以他一直盯著女儿，趁著王平安他们开始唱歌，音乐暂停，女子离开包厢去洗手间的空档，也跟著离开，想找他女儿说话。

    他知道，她们有这不成文的规定，一来，包厢的洗手间，万一你上，人也要上，很多人稍微等一下就不高兴了，此外，谁知道用包厢的洗手间会发生什么事，有些事情不用讲的太明白。所以她们除非很急，不然都会去外面公用的洗手间。

    结果怎样，暂且不说，等他回包厢的时候，冤家路窄，被老包碰上。今天晚上出门，他绝对是霉运当头，不想碰上的人，都在这里碰上了。

    如果金小开在这里也会喊冤吧，不是这样，几人也碰不上。不会有王平安今天晚上大获全胜，赚了钱，赢了车，大大落了金小开的面子，所有人都当金小开输不起，藉机施展「有人找」神功，跑了。

    仗著先知先觉，赢得痛快。不过王平安怎么也想不明白，老马哥跑出来做什么，他不跑出来，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后来他有问，老马哥只说要去上洗手间，洗手间刚好有人了，就蒙混过去。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就会明白了，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这样。只能说，本市太小了，有怨有仇的人，想不碰上都难。

    “菲菲，爸—。”“麻烦你滚，不走的话，我就叫警察了，还是你比较喜欢，被电一下，才被人抬出去。

    “我的事不要你管，远离这里，不要说什么补偿的话，从你十年前，扔下这各家，跟小三风流快活之后，这各家就跟你没关系了。现在，请你，滚。”看著女儿举著的电极器，步步逼近，老马很想说，其实不到十年，不过争论这个没意义，只能双手举起，慢慢的后退，让开空间。

    他一让开，齐菲靠近铁门，熟练的把铁门打开。她用一只手掏钥匙，另外一只手也没把电极器放弃，摆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不让老马靠近。开没门，迅速的往里面一钻，然后铁门重重的快速关上，老马有心趁机把门拉住然后钻进去，可是急速的铁门，无语的跟他说，你伸手试试，你伸手试试。

    门在他眼前重重的迅速关上，彻底隔离了两人，老马无奈又窝火。想要踹门，可是知道，痛得只会是自己的脚，转头对身后怒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看你的电视。”，感觉到很多视线迅速消失，老马方才转身离去。

    “妹阿，铁门关小力一点，弟弟在看书呢。”，关上铁门后，齐菲仰头的靠在门上，稍微擦掉了眼泪，就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道歉，又问了母亲今天怎么样，送母亲上床，又去看了下弟弟。透过房门，可以看到房间灯还亮著，推门进去，果然室内非常明亮，可是弟弟趴在书桌上睡著了，脸下面还是课本，显然是看书看到一半，累的睡著了。

    轻推弟弟，把他叫醒，看是要看书，还是早点上床睡觉。齐菲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卸妆，冲洗一番，睡觉。

    只是躺在床铺上的她，怎么也睡不著，又不敢翻身，怕吵醒就在旁边睡觉的母亲，母亲身体不好，晚上睡的轻，稍微一点动静就会把她吵醒。所以齐菲只能睁著眼，看著天花板。

    “当我真的想要在这种地方工作吗。”，齐菲轻轻的喃喃自语。今天晚上看到那个，有钱时候，整夜不著家，把家里当旅馆，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钱时候，一走了之，扔了一屁股债给母亲扛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就有气。

    当她喜欢在这里工作吗？她好歹是某著名音乐大学钢琴系毕业，成绩非常优异。可是为了母亲，为了小她很多岁的弟弟，她不得不放弃留学，或者进入国家管弦乐团得机会，为了高薪，进到大富豪当钢琴乐师。

    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年伤透了母亲，如今居然还有脸面要求她放弃这个工作。他有没有想过，不是这工作，母亲早就病死了。靠他？那还不如她自己出去卖。

    当年有钱得时候，知道对朋友大方，对外面的女人大方，对家里就吝啬，扔个三瓜两枣就算养家了，后来连三瓜两枣都没了，要靠母亲赚钱养活他们姐弟。甚至后来败落了，欠了很多钱，直接就这样跑了，让母亲为了还债，又为了家庭生计，拼死拼活工作，才落下了如今病根。现在，他有什么脸面再出现?还要求她，顾及他的面子？

    只是……，齐菲捂著的脸，流下了一线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