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所有人都是渺小的
陆明磊一连熬了三个通宵，现在就觉得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一跳一跳。 后脑处就觉有血管鼓胀着，像是要随时爆裂。 用脑过度的感觉除了想吐就是头疼的要裂开。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在太阳穴附近缓缓的揉着，明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不大，可心理的暗示总会让他觉得这样很有效果。 陆明磊三天没睡，纪凡又何时休息过，只是眼前的阻碍从不是将远在京都的叶回叫过来就可以解决。 “既然到现在还毫无头绪就说明你我之前的设定有问题，需要进行及时调整。” “行，知道你看重，不愿意将她调过来，我也不多提。 “那你就说说看，我们应该如何调整？时间不多，我们再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浪费。” 三月要完成最终的试验和投产，可现在连嫌疑人还没找。 找不到嫌疑人就不能轻易的再进行第三轮试验。 他们现在不能让人知道数据上的问题已经第一时间被发现，免得打草惊蛇。 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人都怕第三轮试验的数据会再次泄露。 军武的具体参数和指标向来秘而不宣，如果试验数据被外人拿到，那么这项研制就跟废了没有太大差别。 那几个大国想要研发压制性武器就变得有迹可循。 留给他们和科研人员的时间都已经不多，基地的负责人一再的来找他询问情况。 陆明磊已经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和借口去劝慰那个老实的负责人。 这里的工程师很多都是建国后顶着重重阻力从国外回来的，就为了能为祖国的建设奉献自己余热。 陆明磊从踏入这里就感受到这些老前辈，在为了梦想和执着努力的释放自己的光和热。 他们的这份纯粹让陆明磊的心变得急切。 他们要做的、能做的，就是让这些人可以继续安心的心无旁骛的做科研。 他不想因为那些敌特分子制造出的龌龊事，而让这些人伤心难过。 更不想因为他们的应对不及时，而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 如果一腔热忱，化作一纸检讨，那要如何对得起他们这些多年的默默努力和付出？ 心里的火如果被扑灭，要如何重新引燃。 陆明磊只要想到这些，就没有办法再如从前那般冷静。 明年三月，军令如山。 他可以急，但纪凡不可以。 他是这次任务的总负责人，如果他也跟着乱了，这个任务不用做也已经宣告失败。 “把这份文件送到田老那里，他看到后会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之前的想法不能说不对，但在这样的环境显得有些太过尽善尽美。 他们现在需要双管齐下，需要再寻一条途径去努力通往解决的路。 陆明磊将文件翻开扫了几眼，脸色猛的就变了。 “你这样会让田老很为难，而且，这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克服一下吧，事到如今大局为重。” 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基地中从研发到生产再到后勤安保，少说几千号人。 这样的人口数量想要排查，又要不动声色悄无声息，不说难以做到，但需要的时间一定不少。 纪凡看着基地的组织架构图，这架构图就如同金字塔一般。 能站在顶端的人其实很少。 可不站在顶端又有几人能拿到机密的试验数据，还能完成篡改。 他当然不愿意去那样怀疑，也怕寒了那些老人的心。 但国家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渺小的。 陆明磊只看他负手站在那里就知到他心中所想，再是没多说什么，握着千钧重的文件出门离开。 西北的冬天，北风卷着黄沙刀子一样的刮在人身上。 建在地下的研究所，门前有人把守，就是陆明磊每次进出都需要经过严密的排查。 他通过检查步入地道，走出一段后突然停住身，回身去望那门口的光影。 可大门早已经在他进门后就彻底关闭。 留给他的只有壁灯的昏黄，以及心中对光明的向往。 京都的冬天并没有榕城冷，至少在叶回看来并不算冷。 她不用找出在榕城时穿的最强装备就能轻松的挺到十二月。 至于其他人，谷雨薇和韩小雅这这两个土著不提。 郑美心和王雪静这两个从华亭过来的姑娘，就觉京都的冬天很舒服。 毕竟在华亭，过冬全靠一身正气。 不论穿多少衣服，从入冬就会开始抖，一直抖到春三月。 那糟心的感觉就别提了。 这里没有华亭的阴冷潮湿，教室里、寝室里都有暖气，是她们十几年来度过的最舒服的一个冬天。 临近期末考试，寝室里的学习气氛空前高涨。 不过，这么和谐的场景里最不和谐的那个就是叶回。 别人都抱着书，恨不能去厕所时都带过去看几眼。 她就抱着饼干袋子往凳子上一坐，一边吃一边发呆。 周瑾华送来的东西已经马上要吃光，毕竟冬日里大家都不愿出门。 呆在寝室看着枯燥至极的教材时，就会想磨牙吃东西。 她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室友要她就会给，所以这一箱零食消耗的比上一次更快。 叶回惆怅的伸了个懒腰，又消化掉一本书，她应该再去一趟图书馆。 不然她这样抱着吃的发呆，落在室友的眼中似乎格外不友好！ 这样想着，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饼干渣子。 “叶子，你去哪里？” 韩小雅和谷雨薇这段时间就格外粘她，几乎是她不管去哪里都要问上一句。 “再去一趟图书馆，再找明宇一起去校外打电话。” 不只是她们这里要期末考试，徐春妮姐弟也要期末考试了。 这是他们上高中的第一个大考，叶回心中还是很重视的。 他们两个全都没有读过初中，就算有陆明宇暑假时的辅导和一再的保证，叶回依旧不放心。 听她说要去图书馆，韩小雅她们就又将头收了回去。 跟叶子去看书太虐了，会显得她们智商、能力什么的都好弱，人生这么艰难，她们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