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大蒜也是空间里种植的，味道自然比一般的蒜头要冲，混合了豆油和调料之后烤的焦黄，搭配着柔软多汁，微微又带着鲜甜的茄肉，一口下去，味蕾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丰富。 旁边还剩了几个大茄子，她索性站起身继续烤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姑娘吃得如痴如醉，米饭吃完了，竟然什么都不配，直接吃了好些个茄子，嘴巴边儿都沾了酱料。 到最后，十根大茄子就只剩下最后的两根，那也是实在吃不下了，大家都撑到坐在那儿不想动弹。 远远有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到近处才看清，是这地方组织群演的一个群头儿，负责联系剧组，讨要工资什么的，名字叫做蒋勋。 萧小小在影视城混久了，和这群头儿也认识，急忙放下烤架：“蒋哥，忙着呢？” 这群头儿站下：“是小小啊？我听说你们没领到饭，一会儿领工资的时候，一人多给你们要二十块钱吧？过来把名字登记一下，这剧组也太过分了。” “那行啊，谢谢蒋哥。”萧小小就有点儿高兴，笑容更加圆滑：“也全凭着蒋哥给我们讨公道，以后我们几个都跟着蒋哥混，跟着蒋哥不吃亏。” 跟着几个姑娘一起过去签了名字，她就抬头看了这蒋勋一眼，忽然说道：“蒋哥，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啊？看着血色不足。” “啊？”这蒋勋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是吗，我挺好的，没什么毛病。” 萧小小就笑了一下，倒也没多问，只是转头把烧烤剩下的两根大茄子拿过来，用袋子装了递过去：“蒋哥，这是我老家地里种的茄子，因为土质好，营养价值很高，等同于草药的疗效，你回去上锅蒸熟，皮和蒂头都别去掉，吃了肯定有好处。” 要是别人，她这灵蔬还真不能给，只是因为平时和这蒋勋认识，而且他人还不错，挺善良的。 “草药？我不信中医这一套。”蒋勋就笑了起来，表情有些调侃：“而且茄子不就是普通蔬菜吗，它能有什么用处。” 但看见萧小小样子真诚，到底还是随手接了过来：“好啦，谢谢你。” 不大点儿的个袋子，被他拎在手里摇来晃去的，看着就特别敷衍，萧小小也没有特别在意，挑挑眉继续低头干活。 下午的拍摄又整整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剧组这才算是收工，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再说这蒋勋，他今天其实是真的不怎么舒服，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佝偻着腰，走路也慢吞吞的。 好容易结束工作，给大家把工钱都发下去了，他这才回到了出租屋，一进门就赶紧去厕所，果然去了外裤之后，里面的衣服都叫血给浸湿了，全都集中在屁股那块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大病，其实就是个普通的痔疮，早些年做了手术，但也一直没能根治，一吃辛辣的东西就犯，流血不止，疼起来简直是要命。 而且这病偏偏还难以启齿，不能正大光明说出来，一整天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很折磨人。 终于能够放松的在沙发上趴一会儿，他就先拿起手机在医院预约了一个周六的专家号，又寻思着点个外卖，又想起自己不能太油腻的东西，只好作罢。 头一偏，就瞥见了桌上拿回来的那两根茄子，紫幽幽的颜色看着分外诱人。 蒋勋索性就站起身来，拿着茄子到厨房冲洗了一下，皮也懒得去掉，拿刀切了几块，就丢进锅里，加油加盐随便炒了几下，添了些水，扔了一把子挂面下去。 他这个人根本不会做饭，完全就是在胡乱的操作，本来对味道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结果煮好之后盛出来一吃，味道却出奇的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厨神之魂觉醒了？蒋勋都有些懵了，拿勺子先喝了一口汤，那种淡淡的鲜甜味道顿时充斥口腔，简直像那种放了上好的材料熬出的汤头似的。 三口两口捞了几个茄块吃了，味道更是令人惊艳，就连那平平无奇的挂面，沾了汤的味道之后也变得爽滑了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站在桌边一口气把面和茄子都吃掉，连锅里剩下的汤也没有浪费，打了个嗝之后，蒋勋就出了一身汗，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流通了，整个人也有些困倦，澡都没来得及洗，就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伸了个懒腰，破天荒的神清气爽，上完厕所洗漱之后，蒋勋这才出门去剧组，步伐那叫一个轻盈。 一直到站下来等车，嘴里惬意的哼了几句歌，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对吧，怎么今天早上上厕所那么顺利，不光没有任何出血，一直以来令他尴尬万分的不适感也消失到无影无踪？ 按照往常经营，必须去医院开药才能好的痔疮，居然一夜之间就自动痊愈了… 蒋勋‘疑’了一声，不自觉就想起了昨晚那两根紫幽幽的大茄子来，莫不是真像萧小小所说，这是和草药同等功效的宝茄子吧？！ 第2章 002 萧小小这边，正在继续进行着群众演员的演出。 她成精十八年，做群众演员也有三个年头了，为了低调，就一直在这影视城周围晃悠，一有剧组开工就赶忙凑上去，可以说是挺有经验的老油条了。 但这几天这个剧组，可是前所未有的抠门儿加龟毛，尤其那个导演，更是尖酸刻薄得厉害，一上午都不让人休息，对着大家吆五喝六的。 估计是为了省钱，想把群戏压缩在一天之内都拍完。 好容易中午坐在棚子底下喝口水，萧小小也没有体力再去空间里收菜了，就索性先去排队领盒饭，想着先吃饱再说。 蒋勋就是这会儿找过来的，步子迈得蛮大，看着精神抖擞的，人还没到呢，就先笑起来：“那什么，小小啊，我找你有事儿。” “啊？”萧小小就左右看了看，怕又领不到饭，急忙拜托了身边的小姐妹，这才跟他走到无人的僻静处。 就听蒋勋神神秘秘笑道：“还领饭干什么？小小，我给你介绍个好角色，咱们不在这个剧组待了。” “那今天工钱怎么办？”萧小小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没事，一分不少给你要上，再加二十饭钱。”蒋勋拍拍胸脯，大包大揽。 说着也不等她同意，直接拉着人出来，到了旁边另一个剧组试镜，熟门熟路把人给带进去了。 虽说并不是多高的职位，但在这影视城里面，群头儿的作用可不容小觑，因为一般的剧组要找演员，只会跟他们接洽，其中的门路必然不少。 只见这蒋勋到了一个摄影棚前头，跟一个工作人员嘀咕了几句之后，萧小小就被莫名其妙推了进去，里头挺随意的坐着几个聊天的人。 看到她之后，也没有叫她演戏说台词之类的，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便有人点头拍了板：“行吧，就她了，明天直接跟着剧组去新场地。” 前后不到一分钟，萧小小就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还有些愣神儿，看到一旁的蒋勋，急忙问：“蒋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恭喜你啊，小小，你被选中了，以后就是个能说台词的小演员了。”蒋勋笑眯眯的拍拍手，又说：“对了，回去赶快收拾一下行李吧，明天剧组出发换场地，你也要跟着。” “真的？”萧小小还有些将信将疑，她在这影视城混了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运气。 “是啊，工资翻倍，高不高兴？” “那行啊，谢谢你蒋哥。”一听这话，萧小小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也懒得再问什么，去哪儿演不是演了？只要钱多就可以了。 当下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又看见蒋勋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道：“好啦，蒋哥，我知道你肯定有事儿求我，那茄子是不是吃着挺好？” “是啊是啊。”蒋勋察言观色良久，这会儿终于能提起这个话头了，就开始猛点头。 自从上午发现自己病好了，他就迫不及待回家又试验了一下，把昨天在垃圾桶里扔掉的茄子蒂给捡了回来，上锅蒸着吃掉了，这下才算心服口服。 都扔掉一晚上了，这茄子蒂竟然一点儿都没蔫吧，而且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吃掉之后，就连最后的那一点儿不适的症状也消失不见，像是有一股灵气在滋养全身似的，真真是个宝茄子！ 想起自己之前还不信任人家来着，他的声音就小心翼翼起来：“真的不好意思啊，小小，我知道那种宝茄子特别珍贵，肯定数量很少，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小点儿啊，半根也行，我想留着等痔疮再复发的时候用，我可以出钱买的…” 数量很少？想起自己空间里那一大片紫幽幽的茄海，萧小小就心虚的咽了下口水，但还是顺着他说下去了：“啊，是啊，我老家就寄了一丁点儿过来。” 说着，顺手从后头的背包里面摸出一根，满不在意的递过去：“来，给你。”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很珍贵的样子啊？蒋勋愣怔了一秒，但随即很快的接了过去，嘴里连连感谢。 就听见萧小小又说：“蒋哥，这东西其实也就是个蔬菜，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自己平时也要多注意，吃饭小心一点。” 两人说着就在前头分开，正好有半天休息时间，萧小小打算直接回住处，手机一响，却是蒋勋在微信上转了三千块钱过来。 低头看了那转账数字半天，她的手指在上头徘徊了好一阵子，眼睛都有点儿绿了，结果愣是点不下去。 没办法，凡是成精的灵物，说到底还是归天道所管，根本就不能通过灵力来获取钱财，叛逆而行怕是会受到反噬。 但这一般都是指大数目，一点儿小钱倒是无所谓。 没办法，她治好忍痛给蒋勋发消息，让他发个两百的红包过来，这三千就等着过两天系统自动退回，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顺便帮她照顾照顾那帮小姐妹就行。 那头估计觉得她这人有些名堂，也不敢忤逆她的话，当即就照办了，还打包票说会帮她的小姐妹找个好剧组。 这一切办妥之后，萧小小才看着微信钱包里的余额：二百零二块五毛，挺高兴的笑了一下，行吧，好歹这也是钱，顶她以前两天的工钱。 当即拐进路边的超市里面，买了一斤车厘子。 萧小小租住的地方很简单，只是个一室的小单间，里头有张床，附赠个一丁点儿大的卫生间，能洗个澡什么的。 但这其实也不过是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大多数时间她都是生活在空间里面，所以进门之后，就直接闭上眼，在原地隐身不见了。 里面的景象还和往常一样，一片绿色欣欣向荣，各色的果实沉甸甸挂在那里，看着就让人心情不错。 照例将鞋子脱掉，踩在松软的黑土地上冒了会儿叶子，萧小小这才拎着那袋子车厘子，走向菜地右边的一方泉眼处，这就是整个空间的地脉所在了。 只见那泉水清澈明亮，自地底淙淙地冒成一个小喷泉，发出细微悦耳的水流声，像是某种乐器的鸣奏，听着有种耳清目明的感觉。 如果不接取的话，这泉水就又会流回地下，继续滋养着空间里所种植的作物，永远都不会枯竭。 拿起旁边的一个竹子编制的小筐，萧小小就把买来的车厘子倒在里头，稍微摇晃几下，放在泉眼的上头，清澈的水流顷刻就通过竹片的缝隙浸透上来，把鲜红的果子覆盖，通过流动来洗去上面的浮尘。 拿起一个放在口中，咬开厚实的果肉，那种酸甜的口感立刻蔓延口腔，温度冰冰凉凉，像是刚才树上摘下来似的，别提多好吃了。 萧小小眯了下眼睛，禁不住就赞叹了一声，要说这好吃的果子，她空间里可有不少，但即便如此，这车厘子的味道还是足够令她惊艳，看来人们花高价买它是很有道理的。 站起身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空间的土地，她就在靠左侧的那一片选取了空地，先是用泥土堆了几个田垄出来，自己则端着筐站在地头，往嘴巴里塞了几颗车厘子，努力咀嚼了一会儿，腮帮子一鼓，喷出几粒圆溜溜的种子，正好打入松软的土地里，被泥土覆盖住了。 就跟游戏里面的豌豆射手似的，她就站在那儿一边吃一边种，整整齐齐的把那些种子都打到土里面，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浪费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起来。 听说这东西是在外国种植的樱桃，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空间的水土，萧小小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好加大了这一片的光照强度，想着看过一阵子能不能冒苗儿，到时候再挑几个涨势好的移栽到林子里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咂了咂嘴巴，她就洗干净双手，然后进到屋子里面。 和外面的简陋出租屋不同，空间里的房子可要宽敞多了，一间正房旁边还连着两个偏房，进屋之后入目便是个大大的火坑，和灶台连在一起，可以通过烧柴来把炕烧热。 地板则是整整齐齐的青砖铺成，墙边靠着一高一矮两个棕黄色的实木立柜，就和普通东北农村家里的陈设一摸一样。 作为一个东北老林子里成精的山参，萧小小心里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一个东北人，当初她刚成精什么都不懂，还是被一对看林子的老夫妇收养成孙女之后，这才渐渐知晓了人世间的事情，就这么一直待了十多年。 后来老夫妻逝世，她才决心出去闯荡，临行前就把居住这座房子复刻在了空间里，当作永久的纪念，里面的家具什么的也都原封不动的搬了进来，每每看到，心里不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并不是完全的人类，所以对于这类的感情，还是有些许的生涩，当下也就歪了下头，继续忙碌了起来。 微眯双眼，将空间的结界削减一些，和外界的屏障减小之后，时差就差不多平行，网络也能够连接了。 她这才拿出手机，夹在地上的手机立架上，美颜调整到十级，退后几步开始录制视频。 只见这美颜之下，镜头里的女人下巴尖到能戳死人，一丁点儿个小脸儿，眼珠子黑葡萄似的占了大半个眼眶，看着都有些惊悚了。 却还是笑容满面的打招呼：“老铁们大家好啊，今天是我跳绳减肥的第十二天，继续加油啊，看看成果！” 说着就在镜头跟前转了一圈，展示片刻之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跟跳绳，开始咚咚的跳了起来。 过一会儿跳满五百个，她这才靠近镜头，元气满满的招手告别：“好啦，我今天挑战结束，老铁们明天再见！” 冲着屏幕点点戳戳，稍微剪辑了一下，萧小小就打开一个名叫‘慢手’的软件，把视频给传了上去。 而后继续熟练的换了另一个账号，架在灶台前头，洗锅做饭。 昨天采摘下来的茄子已经都放在偏房都菜窖里面了，除了给蒋勋的那一个，剩下的还有很多，萧小小过去拿了五个出来，锅里放黄豆油葱蒜炝锅，茄子带皮撕成长条，放在里头翻炒几下，舀了两勺子农家黄豆酱进去，加水开始咕嘟。 趁着水汽上来，上头再放了个笼屉，不锈钢小盆子里放了些加水的大米，再揭开锅盖时，底下的茄子已经软烂入味，上头的大白米饭也已经闷好了，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吸溜着气把米饭和菜都端到大炕的小桌上，前头又摆了一盆子绿油油的香菜和葱叶子，萧小小这才盘腿坐好，把手机怼在脸前头开启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