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李绩深深一楫,”见过前辈,这些年,有些际遇,运气还不错。“ 重法拉过李绩,径往小道观深处;际遇?运气?他可不太信。这小子离开不到四年,不仅要过感气那关,而且新月宗被人灭宗一事对一个新弟子来说有多严重他心里很清楚。。。 在道观一出安静所在,两人分宾主坐下,重法耐不住开始询问李绩四年来的情况,这才知晓李绩早已跑到轩辕城正在为当个剑修而努力,这一谈,便是二个时辰,李绩知无不言,除了他核心的秘密引灵阵,其他的却也无所谓。。。 ”原来你竟是去了轩辕城,世事无常,真正难料啊。。。“重法道人感叹道:”不知小友此次回双城,是刻意还是顺路?有何难处?在双城,老道我还是帮的上忙的。。。“ ”小子此次回城,是专程而来,有三件事。“李绩并不隐瞒,他确实需要重法的帮助,”自开光圆满以来,小子多般努力,进境甚微,筑基机缘难寻,为弥补心境缺失,便想着回返故园休养一段时间;没成想便在2天前经过北固口时,又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和我李氏家族有关,恐怕还须得前辈援手; 在轩辕城,一次意外中,小子得了件物事,自己用不上,想来前辈或许有用。。。” 李绩一边说,一边从纳戒中取出一只玉瓶,玉瓶中龙眼大的一粒丹丸,在烟霞之气的环绕下缓缓转动。。。 “这是,,,这是涤荡丹?”重法道人瞪大双眼,他心中有所猜想,却不敢相信,因为这东西实在太贵重,根本不是一个开光期修士能拿出来的东西,就连他这个融合期修士,对此物也是只闻其名未见真容。 “正是涤荡丹,前辈可合用?”涤荡丹,极珍贵的延寿大药,50年,是已知的延寿药中药效最好的,再多,便为天道所不容了,否则以人类之智,就是吃药也能吃出一个个活神仙。。。 “合用,合用。。。正合我用。。。”心神激荡下,道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把玉瓶又推过来,“如此重礼,道人无功不受禄,又如何敢受?我也不瞒小友,便是以我现下百年积蓄,再多十倍,也万万买不起此丹啊。。。” 李绩当然知道重法买不起,他一偏远地区小门派出身的修士,身家又如何比的了威震青空大世界的顶级豪门?但送出此物只为情,不为利益。李绩虽不是多么大方之人,但取舍之道还是懂的,再说了,以此药如此珍贵,真拿出来换灵石或者其他得用物事,保不齐就被有心人发现而泄了底。。。至于留着自己用,更是无稽之谈,涤荡丹只能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服用,开光期及以下的修士自有其他的延寿秘药,只不过延寿不长,只十年,二十年罢了;药是不能乱吃的,身体不强,境界不够,经脉不韧,乱吃药是会死人的。 “前辈只管拿去,无须担心。。。嘿嘿,这东西确实也不是小子的身家能置办的,偶然得到,也是运气。。。”李绩嘿嘿一笑,“我也不瞒前辈,这东西是轩辕剑派和牵昭寺相争,有陨落修士被小子撞见得来的,恐怕也见不得光,前辈自用便没问题,若是想拿去变卖灵石,可就不好说了。” 第96章 陌生的家 “你这小子。。。”重法戟指大乐,说的也是,修真一途千军万马闯一线生机,靠的是什么?可不是仁慈,大义,谦让;全凭一个争字。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既有机会,当然要取之为我所用,可不能假惺惺的装圣人。 李绩顺势把玉瓶推回去,“前辈且先收着,小子还有大事请您帮手呢。。。”于是把在北固口听说的有关李氏的危难说了一遍,又说了当时自己的处置,最后,提出要求道: “小子与李氏一族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一点,双城几乎无人不知;那李孟非我李氏骨血,更不是我李绩的兄弟,这一点勿庸置疑;他不过是上代丰亲王的后裔,与我并不亲近,是死是活,却与我无关。。。小子之意,我父母以及其他亲属家人奴仆本来便与此事无关,当脱罪于官府;至于那李孟,还有那些从丰亲王府一直跟随来的所谓义士,既有叛逆之意,当斩尽杀绝。。。小子对如何应对官府还不熟悉,不知如此可行否?” 重法道人哈哈一笑,“看来小友对这凡世中修士与官府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陌生,你便放宽心,在凡世,修士的亲属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免于追究的;此事不难,那莞城来的宦官老道自会稳住,他们在此也不敢造次;老道另派人急件莞城国师,把汝家人摘出既可;国师是我门派长老,也算是老道的长辈,这点面子是会给的。。。只是那李孟,你确定不留?其实以老道的门派在南离国的影响,便是谋逆罪也是能保下的。。。” “一了百了,杀掉最清净。”李绩毫不犹豫,他也不会玩所谓的宽恕的游戏,“小子以后回轩辕修道,哪有时间盯着这里,这等野心之辈,还是送他归西来的省心些。。。” 两人把盏言欢,商讨已定。 —————— 三天后。。。 双城,荣盛坊李府,大门仍然是那么气派,门房依旧神气活现;李氏这些年来,风水日顺,财缘广进,很有些热火烹油之势。仅以财势论,李氏已渐渐向双城前十家族逼近,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李三强和李大壮,是李氏用老了的门房健仆,具三十余岁,有些勇力;在李府也厮混了十多年,眼力了得,见识不凡,凡双城拿的出台面的官宦商贾,江湖好汉,很少有不认得的;多年下来,舒适的生活,良好的待遇也让他们从刚进府时的黑瘦青年,变成现在挺着肚腩的胖大汉子。 今日阳光明媚,春意荡漾,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两人正在门前闲谈说笑,眼瞅着一个模样似熟悉又陌生,浑身还带着远行尘垢的青年牵着两匹健马径直走来,李三强不由大喝道:“哪里来的野厮,门前止步,报上名来。。。” 站在李府门前,李绩不由得心生感慨,大门一如五年前离开时一般无二,但彼时离开时还心有不甘,现下看来,不过如纸糊的一样,富贵权势又算得个甚?不过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收拾起心中情怀,走向大门,看到两个似曾相识的凶恶汉子正恶言恶语,往昔的回忆刹那间涌入脑海,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谨慎内敛的魏国光,而是变回了那个飞扬跳脱需要发泄的少年李绩。。。 ‘啪,啪’,李绩出手如电,两记耳光直抽的两人牙齿掉了一半,直摔出丈许远,紧跟着两根马缰绳扔过去,还有李绩的笑语,“李大,李三,给二爷把马牵好了,若掉根马毛,仔细你二人的皮。。。”径自跨过门槛,这俩货以前也没少羞辱过他,他都记着呢。 李大壮,李三强刚从眩晕状态回复过来,和着血沫子吐出半口牙,刚要上前叫骂厮打,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心底一寒;他们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了,如果说五年前此人离开去慈溪时他们还幸灾乐祸的话,那四年前震动双城的慈溪凶杀案已让他们心生胆怯,现下见到真人,既是主子,又是江洋大盗般的存在,又怎敢放肆?两人使个眼色,李三强接过缰绳牵着两匹马远远跟着,李大壮则一溜烟向前院正房跑去。 李绩没有理会鸡飞狗跳的下人们,在真正能管事的大人物到来之前,就是几个外院小管事也远远的躲着他走;没办法,命只有一条,谁知道这二少爷发起疯来会不会给谁来一刀,只是在通往内院的月亮门集中了大批的家丁。。。李绩也没进内院的意思,他直接拐进了一处主要供府内中层管事居住的大跨院中,在大跨院边角,一棵大槐树下的一间厢房前站定,这里,便是他11岁到20岁,度过十年时光的地方。。。 房间内有人,兴许是听见外面嘈杂的声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带着个比她更小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出房间,小男孩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明显是被吓的不轻,一头扎进小女孩怀中哭泣起来,这幕场景让李绩有些发呆。。。 本来是想进去房间看看的,毕竟是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但两个孩子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想惊吓到两个无辜的孩子,而且,都5,6年过去了,房间内又哪会剩下他熟悉的东西呢? 所谓情怀,虚幻而已;李绩来到大槐树下,这里是他少年顽皮时爬上爬下的地方,树下的石凳还曾留有他失手跌下的血迹;一切如故,物是人非。。。 出乎李绩的预料,第一波来寻他的人群中,领头的并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府里某个有势力的大管家或者以前丰亲王府的某个潜邸旧人;来的是他的大哥李博,一个一辈子都活的窝窝囊囊的男人,在李绩在李府十年的经历中,他既没象老三李孟那样不断的挤压胁迫李绩的生活空间,也没在这个过程中伸出援手,他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简单的说,李博是个好人,但全无用处。。。 第97章 了断一 “二弟,你怎地如此冒失?”李博紧张的不断环视左右,仿佛怕忽然有官府兵丁涌入,他压低声音,”速走,你前科未消,如何就敢大摇大摆闯进来?就算在李府,那些老三的家仆可不会护你,必然会上报官府的,速走,速走。。。“李博是平庸不假,但也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这么些年下来,他早已知道他真正的兄弟只有老二李绩,老三李孟不过是外人而已。 李绩掂了掂李博强塞过来的一只锦袋,份量不轻,想来都是些黄白之物,心中就有些感动,既是心意,收下便是,很快就会还回去不是? ”不急,小弟在官府有朋友,他们不会拿我怎地。。。“李绩轻描淡写的宽慰道,他倒也不是信口开河,今日一早来李府前,已和重法道人打好招呼,以重法在双城的地位,官衙公人那里是不用担心的。 解决问题需要有合适的方式,不管不顾闯进李府,等公差衙役赶来时再表明身份打脸,这种为装比而装比的行为,不是他的作风。公差衙役也有家人亲属,也有尊严脸面,他们听命从事,没人可以任意羞辱他们,更别说混乱中有可能的肢体冲突甚至流血人命。该杀的杀,该放的放,这是李绩一贯的处事原则。 ”大哥怎么是你来呢?他们呢?“李绩很好奇。 “他们?哦。。。二弟你是不知,今日三弟之子过满月,阖府有头有脸的,还有诸多宾客,都在后院观看抓周仪式呢。。。你先莫管别人,三年前之事哪是找个朋友就能说和的?莫不是骗你的吧,二弟你听我的,先走了再说其他。。。”他们是谁,兄弟俩都清楚,不仅有老三李孟,也有十数年来一直偏心到极点的父母。 “抓周?真是好兴致。”李绩失笑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既然敢回来,就必然有把握,难不成我看起来象个找死的么?。。。不如这样,你我兄弟,也去给老三帮帮场子?” 说走就走,其实也没给李博拒绝的机会,李绩是文弱书生,哪里拉的住他,那些跟来的手下,看李博不发话,也就没了上前动手的由头,毕竟,这是家事,外人哪敢随便参与其中。 一大群人又乎拉拉往内院走,其中不时有心眼活泛的跑去内院通风报信,李绩也不去管他。按照他的估计,昨日夜里王公公一行已经抵达双城,今日的李府必定会有一番惊天变化。 内院的看守明显要比外院要严格的多,大部分不相干的,地位不够的,看热闹的都被拦在院外。即使是李绩也在被挡的人中,一名高大威猛的中年壮汉,身披半身甲,持制式军中长刀,如门神般的站在那里,双目如电,虎视李绩,“二少爷且慢,内院高贵之地,禁不相干人入内。。。若不听劝,某认得你,但某这把刀却不认得你。” 李绩认得他,原丰亲王府的家将胡进,和他前后脚入的李府,但待遇却千差万别,李绩是人人嫌弃的麻烦,而胡进则是夫人三少爷的心腹之人,在李府十年中,很多针对李绩的手段都是通过类似胡进这样的丰王府老人来施行的。 停下脚步,李绩认真的看着他,轻声道:“你确定?” “夫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内院,尤其是你二少爷。。。”胡进响亮的嗓门还言犹在耳,一抹并不夺目的青光已自李绩手中挥出,连带那把制式军刀,完全来不及反应的胡进被青光一剑两断。。。 鲜血漫天飞洒,短暂的寂静后,便是大片的惊呼和哭喊声,周围的人群纷纷退开,空出老大一片空地,不管是跟随来的下人仆从,还是胡进带来的护院家丁,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所震惊;这么一个在李府武力值排在前三的原王府家将,就这么被人如屠鸡般杀掉,只有到了此刻,众人才记起四年前慈溪凶案的凶徒,可不正是眼前之人么? “生命可贵,脑袋掉了便接不回来了。。。诸位,想参与其中,便须想清楚后果。。。”李绩面带微笑环视众人,被他这一看,十停人中去了九停,李绩满意的点点头,既是家事,还是少些人参与,少些人参与,便少造杀孽。。。 “大哥,我们进去吧。。。”招呼身旁体若筛糠的李博一声,李绩昂然直入。 内院西花厅,是李府内宅举行类似家族活动的最佳场所,地方宽敞,景致优雅,虽已三月,依然烧着地龙,西花厅内温暖异常,最适合小儿活动。。。 李绩走近西花厅时,厅内众多主人宾客早已接到了消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大人物,也未过于惊慌,说根到底,凶人也不过一人而已,这里李府的护卫,众宾客的得力伴当,其中高手很多,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什么。。。 ”逆子,还不速速退下,汝持刃而来,是想要李氏在整个双城蒙羞么?“李明儒,这具身体的父亲在护卫们层层保护中,大声喝骂道。 李绩却没有搭理这个世界的父亲,他现在的状态,很是奇妙,仿佛一半是魏国光,一半是李绩,魏国光的灵魂让他保持冷静,而李绩原主的灵魂则让他疯狂。。。 看了一眼花厅中黑压压的人群,看来这便宜父亲这些年经营的不错,来捧大腿的是大有人在,幸亏他有所准备,要不这许多人,难不cd杀掉? 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物,形似令牌,高举左右展示,然后再次取出一枚玉佩,同样展示后与那枚令牌一起放在身前的石阶上,这才开口道:”令牌为双城太守坐堂令牌,玉佩为重法上师私物;绩今来此,是为家事,无关人等,还请离开,妄言参与,自尊自重。。。“ 说完,李绩后退几步,留出空间,以利众人辩别信物真假。令牌和玉佩,都是重法特意为他求来的,怕的便是年轻人一个控制不住,造下太多杀孽,不利于日后的修行。 ” 第98章 了断二 ”胡言乱语,胆大妄为。。。“ ”太守大人的令牌何等重要,岂是你个小小逃犯能得到的?便是慌言诳语,你好歹拣个靠谱点的来扯。。。“ ”道人的信物?这东西我家里一大堆,又能说明什么?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我等不如一涌而上,把他捆了送官府处置,这么多人,怕他个甚?“ 花厅众人七嘴八舌的各抒已见,浑不把那两样物事当回事;但也有好事胆大的,过去拣了两件信物给众人玩笑,这其中便真有懂行看出蹊跷的。。。 赵通判是在场官职最高的官身,他一接过这令牌便知道这东西不假,概因他对这令牌实在太熟悉了,往另外一名公人,府衙杨主薄看去,见对方隐晦的点点头,两人便知道此物不假,此事恐怕另有内情,却是不好冒然从事。 宾客中也有看出那只玉佩来历的,毕竟在场的都是双城手眼通天之辈,可不是乡下土包子;很快的,口口相传,在场大部分宾客都知道了其中的蹊跷,开始安静下来,不再高声喊打喊杀。当然,也有混不吝的楞头青。。。 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人,把拿到手中的信物往怀里一揣,扬声喊道:”什么信物?骗鬼呢?我却什么也未看到,小的们,每日大把银子养着你们,看的便是今日;给我把那厮擒下,死活不论,办的好了少爷我大大有赏。。。“ 木立厅前的李绩微微一笑,这个人跳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作为李孟的小舅子,朱伟良可是非常稀罕他这个有王族血脉的姐夫的,其实整个朱家都一样,恨不得李孟有朝一日荣登大宝,他们也都成为皇亲国戚,所以对李孟的支持从来都是不打折扣的,对李绩这样的族中异见者,打压也从来不留余地。。。 3名朱伟良带来的武师好手,和4个受李孟暗示的原丰王府家将护卫,一起围了上去,一声唿嘯,刀枪棍棒一起往上招乎,看这架势,恐怕也是不想留活口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控制伤亡人数,但有些死伤,是避免不了的。“李绩暗自告诫自己,在七名武师动手的同时,手中无锋呈弧状划出;根本不需要多么精深的招式,剑炁和内力根本是两种层次的东西,就是凡世一流的武者都无法阻档,更别说这几个二,三流武师了,剑炁所至,任何东西都如豆腐般被轻易剖开,无论是人体,还是手中的兵器,凡俗武艺,在道法面前,毫无还手的余地。。。 七个人,倒在以李绩为中心,丈许为半径的一个圆圈,一个以血肉筑成的圆。 血腥味迅速漫延开来,一些疲弱之人已开始呕吐,就连尖叫声都被恐惧堵回喉咙,花厅里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女人压抑的啜泣。。。 ”不告而取,是为盗。。。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拿的起的。。。“看着一直在后退的朱伟良,李绩一挥手,青光闪过,朱伟良喉头飚出一股血箭,身体倒下时,令牌和玉佩摔出,被李绩一招手,凭空飞回手中。。。 ”某再说一遍,这是家事,无关者离开。。。某耐心有限,不会再说第三遍。“ 这一次,众人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或多或少的也看出了某些不对劲。赵通判,杨主薄是扭头便走,连和主家打声招呼都顾不上,他们两个是见识过重法道人出手的,知晓这世上有神仙道法;李绩一挥手间,青光闪过便要人性命,这明显不是武者能为,更象是仙家手段;这李氏二子既懂道法,那么令牌玉佩的来历也不问可知了。这种事可沾不得,速速离开为妙。。。 人都是从众的,公人鼻子最是灵便,能知安危,两位官面上的大人物都走了,他们还留下来做甚?当李二郎的肉靶子么?于是所谓故旧好友,皆一哄而散,只留下李氏族人,楞怔怔的看着李绩,有些不知所措。。。 走进西花厅,李绩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的身影却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距他数丈开外,仿佛不如此不能抵挡那发自灵魂深处的血腥杀意。几个奶娘不断安慰着怀中直觉感到害怕的抓周主角;朱玉落,李孟的妻子,李绩调戏弟媳的主角,正蹲在朱伟良的尸体旁不停的哭泣;李明儒是唯一坐着的人,他的身体无法支撑如此强烈的情绪冲击,他的夫人,李绩这具身体的母亲却站的很稳,手中还拿着一把玉如意,似乎一言不合便要砸过去;李孟,风度翩翩的表象掩盖不住内心的不安和恨意,周围最后几名家将把他团团包围;还有些亲属,基本都是不太相干的远亲。。。 ”孽障,你持剑进来,是要行那人神共愤之事么?“老夫人戟指李绩,怒喝道。作为曾经国都丰王府正印王妃最贴心的身边人,她的气度胆量确实非常人可比。 ”你眼瞎么?“李绩平静的看着她,无怒无喜。从魏国光的角度,他对这个妇人无疑是厌恶的;从李绩原主的角度,就比较复杂,但有一点很确定,那便是所有的情绪中找不到一丝的孺慕之情。 “你瞎么?看不到他们自己找死率先动手?以下仆犯主上,这就是李府家规?还是,您老人家压根也没把我当成李氏族人?。。。一直便是这样,从我出生时起,您就看不到我的存在;从不到数月的婴儿便被您拿去当成奉献主人的工具,我在哭,您知道么?。。。您在双城衣食无缺,还有义仆名声,我在皇宫一群阉人中苦苦挣扎求生,受尽欺凌,我不能哭,您知道么?。。。在这李府,我仍然活的象个多余的人,所有的过错都是我的,活下来就是我的原罪,我的生命在为您赢得忠仆之名后就应该结束是么?我已不会哭,您知道么?。。。 今日我回来,当然,过错还是我的。。。我也无所谓了,不受于情,便能静心。。。 回来做什么?等下你便知道。。。不过您放心,我剑虽利,却也不斩小人呢。。。” 听到府门口兵士们凌乱的脚步声,知道那是王公公带人抄府,李绩冷冷一笑,“我从不奢望您们能幡然悔悟,用心硬如铁来形容你们都低看了。。。不过总有人要负出代价,公正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99章 了断三 李绩一番话,顶的老夫妻两人面红耳赤,这个世界也讲孝道,奈何夫妻俩对自己的小儿子做的太绝,竟找不出一丝理由来回击。倒是老三李孟还在那里强辞夺理。 “天杀的李绩,你既身为人子,为父母所生养,当尽心尽力,恪守孝道,却怎地擅闯内宅,在父母面前行凶杀人,威胁报怨?此事若传扬开去,我双城李氏还有何脸面可言?” “首先,你需要明确的是,养我的是宫里的王嬷嬷,孙嬷嬷她们,她们深宫早逝,绩憾不能奉养终生,却与李府何干?”李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到了李府,我李绩吃苦,受累,忍辱,就是没当少爷白白享受,养从何来?你说李氏脸面,真正可笑,那关我鸟事?自我还是个初生婴儿被他们被抛弃时起,这李氏荣衰再与我无干。。。” “生养之恩,你说不相干便不相干?”一名扶着老夫人的婢女出言相帮。 李绩一看,竟是熟人,“紫珠?老子说话也容得你这贱人上来插嘴?你今年快三旬了吧?也该改改性子为自己好好想想了,你这么卫护你的三少爷,他也不会娶你。。。” “二少爷,如此场合,上下尊卑都不要了么?礼义廉耻也不讲了么?老爷夫人身体不好,若今日有个好歹,我看你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嘴?”一旁的内府二管家也站了出来,他们都是忠心艮艮的原丰王府一系。 “李安?李孟的心腹狗腿子。”李绩瞟了他一眼,“你家三少爷那些龌龊事都是你帮着做的吧?一个斯文败类,一个狠毒爪牙,你们这些年做了多少坏事老子管不了,但五年前慈溪镇呼家赌场呼延豹下手害我,是你联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