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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呢?”月初嗤笑了一声,指尖轻轻合着拍子笑道,“你小叔那个未婚妻,倒是个非常通透的人物。也难怪这么多年了,他这才又找了一个……” “才不是呢!你不知道别瞎说。我小说才没想娶微生家那个女人,要是小叔真的有意,何必定什么婚约,直接成亲便是。”太史子周不屑道,“若不是微生家对外号称自己是天下四墓守护家族,小叔何必委屈自己与那种女人定亲?” “天下四墓守护家族?”月初微微转眸看着太史子周,轻笑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们太史家那群老头也信?” “天下四墓的消息几乎从无查起,现在好不容易冒出一条来,家中之人定是觉得不可错漏,所以这才再三与小叔协商,最终定下了这根本不可能结成的亲事。”太史子周低低叹了口气。 他们家有些时候也的确是糟心,婚姻大事被拿出来当做筹码,说出去都是个笑话。但是这些东西,即使他不说,褚师月初自己也能通过一些细节慢慢分析出来,瞒着她根本没什么用。 “你小叔也信了?”月初好奇地问道。 “起初是不信的。”太史子周摇头,“但是后来微生家族给出了一件冥器,家中有关四墓的残卷中,恰好有着冥器的记载,的确出自玄武之墓。这下是不得不信……” “你们太史家还真是奇怪,干嘛非要拼命地找天下四墓?”月初摇了摇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太史津的心思,只知道他一门心思地想要追求天下四墓,所以她才好加以利用。 “我也不知道。”太史子周唏嘘了一声,耸了耸肩道,“我们这些小辈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很多事情都还是从三叔哪里听来的。不过太史家近些年的确是执着于四墓,这点不假。” “所以才说想不明白啊!”月初低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树梢上明媚的日光,回头又看了一眼太史子周那张闭月羞花的容颜,剑眉入鬓,双眸含情,身姿颀长,气质也是温润如玉,极好! “你说说这死人墓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怎么样呢?不是自己的,夺来也存不久长。你日后若是坐上了太史家族长的位置,可要谨记一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太史子周不满地哼唧道。 “长辈之言,听不得吗?” “你要是害我呢?” “害你个二傻子有什么用?”月初冷笑了一声,拧住了他的耳朵,将人揪到跟前,“你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嗯?没我聪明,没我有智谋,没你小叔风骨,没你小叔姿貌双绝,甚至你在太史家的地位,都比不上你小叔一根手指头……你说说,我害你做什么?”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月初两手使劲地揉捏着他脸上的软肉,笑道,“再说,等你坐上太史家族长之位,到时我就是一抔尘土了,现在诱导你,以后也来不及施展……还不如一刀解决了你,泄仇来得痛快!” “别捏了!”太史子周被挤得满脸通红,半弯着腰,却不敢还手,“脸都要被你捏掉了!” 月初松开了手,揉了揉他绸子似的长发,眼底藏着淡淡地笑意:“我跟你说真的,你虽然天资不算高,但是你若拜我为师,我必倾囊相授。” “不拜!”太史子周斩钉截铁道。 “你想好了?这天下想拜我为师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可都还没有这个机会呢!”月初挑眉。 “你与太史家如今关系尴尬,我拜你为师,回去怎么面对家中长辈?”太史子周气鼓鼓道。 褚师月初聪明,他早就知道。 但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万万不可为。 “不拜也罢。”月初思考了一下,摇头叹道,“不过我也可以教你一些东西。” “嗯?” “你那是什么眼神?”月初冷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只会算计人心吗?” “那你还会什么?”太史子周不确定道。 他只知道此人多智近妖,为当世之传奇,倒是不知道她具体会些什么。 “我会的可就太多了。”月初笑了一声,“从青乌周易到术数星象,从奇门遁甲到岐黄八卦,从攻防兵法到治水治民,从上古礼乐到各地风俗杂化,从诗词歌赋到乐舞管弦,甚至百草农作到野味山珍,因地制宜之法我也是懂得。我所学杂多,你跟着我一辈子都学不完。” 太史子周将信将疑道:“你就会骗人,你才多大的年龄,怎么可能学那么多东西?” 而且有近十年的时间,她被囚禁在萧国。 一个人怎么可能学那么多东西,而且还是样样精通。 就算是他小叔那种自幼被封为天之骄子的人,怕是也没法将她说的东西全部学会。 月初托腮道:“我学东西需要的从来不是时间。” 她明眸善睐,姿态放松:“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会,所以你小叔才忌惮我,你们太史家才忌惮我。因为只要我想,只要我能抓到一丝机会,我就可以布展开一个有一个局,算准所有人心,让他们陷在里面便再也不可能出来……” “我的局,一旦开始,谁也停不下来!”月初轻轻笑了一下。 但是这笑容却让太史子周不寒而栗。 他从她眼底看到了认真,没有丝毫的猖狂与自大,只是十分笃定地陈述着一个事实。看不到谎言的痕迹,看不到她心底的痕迹。 他记得从前太史津给他上过一课。 一个人要怎样才算强大? 有至高无上的权?富可敌国的财富?令所有人望其项背的武功? 都不是。 他记得当时自己的小叔说了一句话,“这世上再无人能如她一般,强大如斯。”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但是后来机缘巧合,却明白他小叔也是有畏惧的,那个人叫褚师月初。 那个人当时还是个质子,是个奴隶,是个他觉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翻身的人。 所谓的强大,是这世上所有的伤痕都再也打不倒她。 这世上的强权、财富、武功,在她面前都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笑的平静,看得平淡的褚师月初。 “你现在还太年轻!”月初伸手扯了扯自己头发上的绑带,是太史子周的抹额,他回神看着她纤细的指尖,忽然发觉自己的掌心竟有一片凉汗。 “你不拜师,我也教你。”月初扬了扬手中的桂圆,弯着眸子道,“我这一生所学颇多,若是后继无人,当真十分可惜。就冲着你孝敬我的这些糕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