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节
“虽说几乎走遍了县城,但县城那些风光咱们哪有时间领略啊,以前都是为了过日子,如今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韩子然觉得他们年轻时,并没有真正的去观景,所谓观,那应该是一份悠闲。 “好,都依你。”萧真对于这些向来没意见。 入夜时,马车已经离开了晋县地界,进入了下一个县的界边小镇。 虽说是界边小镇,但人却很多,这一路找客栈,处处都是热闹。 “你们这客栈还真是多样化,上一个客栈里有小姑娘在唱曲,这里竟然还有个说书的。”韩子然在柜台付完银子转身,就看到萧真坐到了凳子上听说书去了。 掌柜热情的笑着说:“还不是为了兜揽生意,咱们镇虽小,但界边能吃住的也就只有咱们这里,这去晋县和京城做买卖的人每年那么多,要是不想点什么出来,生意都被别家抢去了。” 韩子然点了壶茶,自己也坐到妻子的身边听说书的去,当听到说书先生说的是关于前朝大魏的事,终于明白为何妻子会听得这般的认真了,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祝由术的事?” “是啊,那时在术中,你为了留住我,让我以为术中的才是真实的世界,让我一次又一次在的重生中转换。”萧真笑说:“最后还去了趟大魏。” 想起过往,韩子然非常的汗颜。 “这都过去两百多年了,可世人对于那圣女坛的事,还是很好奇啊。”萧真看说书先生说起大魏是成也圣女坛,败也圣女坛时,下面坐着的人一个个都听得很认真,仿佛这是最为精彩的一部分。 “史书对于圣女坛没说一个字,就像是在这个世上从没有出现过圣女坛似的,不过从时彦那里,咱们也可以知道为何会说大魏成也圣女坛,败也圣女坛了。”韩子然说道。 萧真点点头,继续听着那说书先生说着大魏的野史。 隔天,两人一早就起床上路。因为不出几个月就是院试了,事关学堂未来的前景,两人也就不再路上耽搁,而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吴越。 二十天后,终于步入了吴越的地界,没想到这才刚步入,一名暗影出现在马车面前。 “老爷,夫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小人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天。” 韩子然从马车里出来时听得萧真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老爷子快不行了。” 萧真愣了下:“我爹怎么了?我离开时不也还好好的吗?” “二个月前,天气一直阴雨不断,萧老爷子不小心滑了一跌,原本也没什么事,可这一睡却睡出了毛病来,小神医说,老爷子的大限已到,他也无计可施。”影卫说道:“已经有暗影上京报信了,深怕错过,小人便在这里等着老爷和夫人。” 萧真的心一沉:“马。” 影卫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匹马牵过来。 “阿真,你快去吧,我随后就来。”韩子然说道。 萧真点点头,飞身上马朝着家里奔去。 韩子然也上了马,追着而去。 萧真快马加鞭,六个时辰的时间用了三个时辰就到了村子,下马跑回家,看到门口挂着的白布时,便知道晚了。 好多村子里的人都在院子里帮忙,萧华和萧家大嫂在灵堂和族长说着话,一见到萧真回来,两人赶紧走了过来。 “阿真,你可回来了。” “姑姑。”萧念和七月也看到了萧真。 萧叔子八十多的年纪离逝,在乡下是喜丧,是不能哭的,尽管萧家人都很伤心,脸色也还算平静。 此时,棺还没有盖,萧真看着棺木中爹平静安详的睡容,眼眶微涩,爹突然离逝她一点准备也没有,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萧华拍拍老妹的肩膀:“阿真,爹是在半夜睡梦里走的,走的时候很平静。” 萧真点点头。 “阿念七月,族长会给你说该办哪些事,爹和你姑有话说。”萧华让儿子去接替他手中的事。 “好。”萧念和七月去到了村中族长身边。 和兄长来到了院子旁的柴房,萧真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难过,问道:“怎么了,哥。” 萧华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给她:“爹给我这包东西时,应该是料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他说这是你小时候的东西,让我一定要交给你。” 包着东西的布段是块粗麻布,很旧了,看着也有些年头,萧真将它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了下。 萧华咦了声:“是把钥匙?看起来像是石头做的啊。” “爹让你给我的吗?”萧真纳闷的问。 萧华点点头:“爹说这是你从小戴在身上的,他怕你弄丢就将它收了起来。” “我从小戴在身上的?是我亲生爹娘给我的吗?”说起亲生爹娘,萧真并没有什么回忆。 “这我也不清楚了,爹并没有说起,既然是你身上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的吧。”萧华说道:“大伯是石匠,说不定这是她专给你雕凿出来玩的小玩具。” 雕凿会有痕迹,可这个小钥匙连一丝凿的痕迹也没有,就像是天然而生般,摸着的手感也很是光滑,萧真思附着一个小小石块能打造得这般精致吗? “留个念想也好。”萧华看着这钥匙说:“不过钥匙和锁才是一对啊,既然有了钥匙,说不定还有锁呢。等爹的丧事过了,去角落的那几口旧箱子里找找。” 第990章 火旁取暖 锁?萧真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把同心锁,再看手上的钥匙,这么一看,两者都是石头,颜色都是差不多的,似乎是同一种石头。 “爹就没有说别的了吗?”萧真问道。 萧华摇摇头:“爹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想爹也是那几日才想起还有这事,要不然应该早就给你了。” 萧真点点头。 “妹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们刚到吴越界时收到影卫的信,我就先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他应该也快到了。”萧真说道。 “都怪我,没有看好爹。”想到父亲的离逝,萧华这心里很是难受。 “这是咱们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在咱们村子里,爹也是长命的人,兄长别再往心里去了。”萧真道。 “家姐,你回来了?”蔡望临走了过来。 “你们聊,我去准备东西。”萧华离去。 这些年来,蔡望临的模样并没什么变化,就是更为清瘦了,常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钻研医术,也让他更为沉默。 “萧老爹年纪大了,身体渐渐老去,所以才离逝的。”蔡望临说道。 “我知道。有你在这里,我很放心。”以望临的医术,周围人只要有小病小痛就直接医治好了,断不可能变成大病无法医治,所以爹的死,除了意外便是老死,也是圆满的。 “韩子然呢?” “他随后就到。” “她呢?” 萧真自然知道望临口中的她是谁:“你明知故问。”其他人或许不会关心他们在京城的动向,但望临必然会。 “你真的打算一直将她软禁在帝陵?” “这是她自找的。” 蔡望临看着地面不语。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蔡望临沉默了会又道:“待萧老爹的丧事一过,我会离开四处行医。”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好。”他是大夫,行医救人是他的职责,这一点,萧真向来是支持的:“要是遇上好姑娘,就娶了吧。” 蔡望临笑笑:“我这辈子就只喜欢过姐一人, 要是能遇到像姐这样的,我就娶回来。” “不要每次拿我当借口。”萧真摇摇头:“百年之后,我真是无颜去见老神医啊。” “放心吧,我一定为我们蔡家找一个非常优秀的传人,让你有脸去见老头子。”子嗣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身医术后继有人。 “对了,问你件事。你去过时氏一族吧?” 蔡望临点点头:“待过几天。” “那你可记得时氏一族里有没有一个很高大的女神像?” “女神像?”蔡望临想了想,摇摇头:“时氏一族就在一个小山谷里,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女神像。” “那可有禁地之类的地方?” “确实有一处特别的地方,但也谈不上是禁地,那里常年被雾气遮绕,那雾气浓的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有人想进随时可以进出,但听说百年下来,没有人进去过,都怕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 “是啊。时彦的祖先曾经用百米的绳子让族人抓着进去,可等到绳子尾了,那人也没有走完,后来又搞了根更长的,也没有走完,最后就歇了这心思。姐,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问题,平白无故的事情姐也不会问,但蔡望临也知道姐这会这么说应该是不想说,就笑道:“你怎么不问韩子然?他可是在那里住了五年呢,哦,不,应该是睡了五年。一醒来就被吴印捡回来了,他连看时氏一族的机会也没有。” “你什么时候喊他一声姐夫?”萧真挑眉不满的看着他。 蔡望临摸摸鼻子:“等他把姐还给我的时候。”说着一溜烟跑了。 韩子然到家时,已经半夜。这一夜他和萧家人守了一夜的灵。 村里的人都说萧老爷是个有福气的,有儿有女连女婿也这般的孝顺。 萧叔子的葬礼一完,这日子就回到了以前,各归各位,特别是小淘淘几人,开始准备着院试。 车非明量和白皓都没有问为何太后没有再回来,萧真没有主动说起,就表示这事已经不用问了,要不然,萧真两夫妻早就说了。 当从影卫口中知道情况时,白皓也只是叹了口气,这帝王人家向来是没有真心人的,各有各的盘算,只是任锦绣盘算的太过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安逸的时候,萧真每天就是去去学堂,下下田,再晒晒太阳的日子,只不过这院子里少了爹和娘,总是冷清了些,再加上兄长和嫂子每天忙着镇上的铺子,侄儿和侄儿媳妇也没住在老家,为了几个铺子的运营常住在邻县,这家里就更显得冷清了。 萧真寻思待小淘淘考取了功名,成家立业之后一定要让他和他妻子开枝散叶,多多生娃才行。 至于阿爹让兄长给她的那把钥匙,当天就被萧真丢在了抽屉的角落中,没再去看它一眼。 这次院试放榜时,黄塘岭学院在吴越排名第一,自然,小淘淘也在其中。 萧家穷了好几代,终于在这一代出了个秀才,萧华当晚就设了祭祀香火以告蔚祖先们,整个村子都沸腾,这一次的院试,村子里一下子出了三个秀才,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黄塘岭学院的名气瞬间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