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韩子然笑笑，将他抱了起来：“怎么这么说？” “感觉吧。”小韩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道。 韩子然：“……”自小韩华三岁那年被他发现比寻常孩子要聪慧几分时就养在了身边，现在，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养孩子的方法是不是不太对？ 韩子然抱着孩子一走，萧真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玉佩出神，玉的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好玉，先皇所赐之物，自然是好东西的，重生一世，这块玉一直就被她挂在脖子上，从未离身过，但这一世，应该不属于她的。 哎，韩子然一出现，她都忘了把玉还回去。 看着是满天的飘雪，这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二天， 京城的雪，就算下了二天，也没有塞外那种鹅毛大雪的壮观。 萧真从雪景中收回眸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这玉她并不想收，自然得还回去，不过，她很好奇能让一个小小孩子起杀念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不会是与别的小孩子抢东西失败了，一气之下想杀人吧？ 想到这个可能，萧真呵呵一笑，轻道了声：“来人。” 一名暗影出现，单膝跪在地上：“上影。” “告诉蓝境，让他去御书房守着皇上，我要出去一趟。” “是。”暗影迅速离开。 雪天的夜，有种黑白分明的极致美。 萧真是不喜欢雪天的，雪白的反光照得她眼晴难受，这对暗影来说行动很是不便。 几个起跃，萧真便出现在了韩府，此时的韩子然还没有从宫里回来。 萧真飞落在其中一个院子里，才跳下，一陈陈香气就扑鼻而来，院子里到处种满了娇艳的花朵，有的在这样的大雪天，依然绽放，美丽异常。 院子如她的女主人般，骄奢华丽。 二名丫头拿着一篮子玫瑰叶朝着一间小屋走去，边走边说：“二夫人洗了这么多天的玫瑰澡，可身上的玫瑰香并不能持久啊，你说，这些来自波斯的玫瑰叶，真的管用吗？” “不知道，希望管用吧。要不然，我们又得遭骂。” “就是啊。” 丫头走远了，萧真才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才走了几步，一名丫头的声音就传来：“二公子，外面天冷，您再这样站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咱们进屋吧。” 萧真走近，就看到一个小人儿正仰着头看着天空出神，贴身侍女则在旁边呵着双手取暖。 小韩燕的小脸轮廓很精致，随了张氏，长相相当的漂亮，但他的双眼狭长，使他在对着人时不若一般孩子那般看起来阳光，加上脸色苍白，身子孱弱，让他看起来没有小韩华那般讨喜。 想到小韩华对这弟弟的评价，萧真失笑，慧及必伤么？ “知道了。”一听丫头这么一说，小韩燕进了门。 一会，就见门内的灯火熄灭，丫头走了出来，搓着手离开。 小家伙睡下了，萧真思附着她多等一会，等这孩子睡着了就进去将玉佩放在他的床边，也算是还回去了。 就在她如此想着之时，被关上没多久的屋门缓缓打开，小韩燕走了出来。 萧真挑了挑眉，就见小韩燕缓缓将门关上，之后继续看着天上的落雪。 萧真：“……”飘雪有这么好看吗？还有，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般阴沉的神情呢？ 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萧真到是好奇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萧真讶异一个七岁的孩子竟然能做到这般安静之时，就见小韩燕身子动了动，走进了雪里，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那方向是丞相府的一个大园子，园子里有几座高大的假山，萧真有时在宫殿顶俯瞰皇宫时，还能看到丞相府的这座假山。 一个孩子去那里做什么？ 沿路都是积雪，萧真发现这孩子走的路都是偏避的小道，且有目的往某个地方去。 就在萧真越来越感觉到迷惑之时，小身影突然停下了，萧真正好奇他要做什么，一道呻吟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呻吟声时断时续，伴随着几分释放的尖叫。 萧真先是听得不明不白，也没往别的方向想，直到传来了男人的某些喘息和低吼声。 这会，小韩燕突然走到了某处假山旁，将盖在假山上的一些稻草拿开，稻草之下，赫然是一个洞口，小人儿就静静的朝着洞里张望着。 萧真拧起了眉，明显，洞里有人在苟合，这孩子真是……下一刻，萧真从暗中走了出来，一手蒙住了小韩燕的眼晴，正待说上几句，却在看清洞内的女人时，猛的睁大了眼。 洞内很是明亮，甚至可以说铺置得极为奢侈，就连照明用的都是夜明珠。 张氏近乎全身果果，脸色嫣红，躺在雪白的大床上正与男人忘情的相拥在一起。 对于萧真的出现，小韩燕是一点惊讶也没有，拿下了她蒙住他的手，伸出手指着洞中的男人，轻轻道：“我要杀的人是这个男人。” 萧真低下头，看到的是一个年仅七岁孩子越来阴沉黑暗的双眸。 好半响，萧真才回过神来，直接抱起这孩子就离开，这个洞口不算大，若不是里面的男女正沉浸在感官的世界之中，恐怕早就发现了孩子。 跃到了几丈之外，萧真放下小韩燕，却发现这孩子竟然是光着一双小脚丫的，就连外面也只裹了外杉，里面仅仅是一件薄薄的里衣。 望着小韩燕早已被冻得发紫的嘴唇，萧真心里一叹，抱起他，几个起落就落在了他的寝室屋前，进屋将他放进了被窝里。 “你收了我的玉佩，就要替我杀了那个男人。”小韩燕从被窝里爬起来抓住萧真的手，稚气的声音透着他的决心。 “你只是个孩子而已，这不该是你管的。” “如果你不帮我杀了他，我也会想办法去杀他的。” 张氏竟然背叛了韩家二哥，这是萧真怎么也无法想到的事，尽管张氏有诸多让人讨厌的地方，但她也始终认为张氏心中是有韩家二哥的。 第380章 某些回忆 这孩子的脸上满是杀气，这是孩子内心最直白的表达。 “你爹爹呢？”萧真问。 小韩燕突然不声响了。 萧真看着小韩燕握紧的拳头，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一会，听得小韩燕说道：“爹爹去外面做生意了，会常常不在家。” 萧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跟孩子说，这个张氏，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孩子撞见她与别的男人私混。 而她，不想参与韩家的事，更不想去管张氏的事。 从怀中掏出玉佩放在了小韩燕的手上：“这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管的，睡觉吧。” “是玉佩不喜欢吗？我还有很多这样的玉佩，你可以随便挑，全部拿走都可以。”见萧真要走，小韩燕急急的抓住了她的手，哀求道：“你帮我杀了那个男人吧。” 萧真坐在床沿，黑眸温和的望着眼前这张小脸，她虽然讨厌张氏，可孩子何辜？只是张氏的问题，不该是她来解决的。 在小韩燕期待的目光之下，萧真点了他的睡穴，将被褥盖好，望着睡过去孩子稚气的面容，才七岁的孩子而已，哪怕睡着竟也是蹙着眉的。 萧真叹了口气，思附着这事，韩子然是否是知道的？他的身边有暗卫保护着，丞相府周边自然也是在注意范围内，可若是知道，为何还如此纵容张氏？ 不管如何，韩家的事，她管不着。她也不是真正的杀手。 雪还在继续下着。 萧真跃上屋顶，正要离开，看到了丞相府门口的韩子然与小韩华，二人正从轿子里出来，韩然牵过了小韩华的手就进府内。 这叔侄二人不管是长相，还是举止，太相像了，也难怪韩子然喜欢这孩子，车非帝师为收他为学生。 就在萧真离开韩家时，门口的韩子然突然朝她方才所站的屋顶望了眼。 “怎么了，大人？”贴身侍卫小山问道。 “没什么。”韩子然说着，牵着小韩华进了屋。 三天很快就过去。 雪已停，阳光晴好。 她与韩子然回吴越很是简单，一人一匹马，身后是几名随身侍卫，当然都是韩子然的。 队伍中没有女眷，因此也用不着马车。 萧真望向身后京城十几米高的城墙，十年前，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来京城，遭遇了这么多事，她也一直在逃避回嵊县。 如今，她想通了一切，突然间就很想早点看到父亲。这些年来，虽然她没有回乡，可每年都会托人给父亲带些银两，让父亲的生活不至于像以前那般。 “斧头上影，可以出发了吗？”韩子然看向萧真。 “可以了。”萧真道。 是他看错了吗？韩子然倒是微讶了下，他看到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上影，眼里似乎有丝笑意，甚至还颇有点兴奋。 看来这次回老家，他也是很期待的呀。 “这便是你的真容吧？”韩子然望着这张平凡普通的面庞，比起一般男子来肌肤要细腻一些，任恩师那晚看到的，就是他现在这模样。 萧真轻嗯了一声，望着面前这张俊美的面庞，他失忆十年了，会一辈子如此失忆下去，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会想起她来？ “驾——”萧真一声重喝，胯下名驹已绝尘而去。 韩子然是有任务在身，因此每个驿站，隔天给他们换上的都是良驹，若是赶不及在进镇，他们就会在山上夜宿。 越是往南走，这天气就越湿冷，衣裳还得多添一件。 已是深夜，下一个县镇赶不及，不得已，只能在山里将就一晚。 侍卫已然给韩子然搭好了帐子，被褥一应俱全。 萧真习惯性的找了个大树藏身，不想就在她要跃到树上时，一名侍卫过来道：“上影大人，丞相大人让小的问你，愿不愿意和大人共挤一处？” “什么意思？” “大人说了，帐篷看着是小，但二个人挤挤还是能睡的。” 萧真愣了下，忙道：“不用了。二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不舒服。” “有什么好不舒服的，那帐篷以我的身高来说小了些，以你的身高而言，应该刚刚好。”韩子然的声音突然出现。 侍卫忙退下。 萧真赶紧行礼。 “斧头上影，你我都是皇上最为相信的人，但本相总觉得上影对本王似乎有着极大的意见？”黑夜之下，韩子然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上影，他与他之间，总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大人多想了，小的怎敢对大人有意见呢？”萧真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