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张氏忙走上前，软声道：“这不可能呀，民妇明明看得真切，那就是萧真。”说完，张氏又仔细的去检查了下殿中所站的几十名宫人，还是没有找着。问着一旁的管事嬷嬷：“这几天就没有宫女进来或者调走吗？” 嬷嬷想了想：“是有一个，”忙对着皇后娘娘说道：“娘娘，调走的宫人叫悦凌，昨天娘娘您亲自发的话，说悦凌日后只要负责大皇子的贴身事就好。” 皇后看了张氏一眼：“那悦凌的模样你也是看到过的。” “不是她。”张氏有些泄气，她可以确定，那人肯定是萧真，她不可能看错的。 此时，管事嬷嬷似想到了什么，道：“禀皇后娘娘，韩二夫人，还有名宫女刚调来一天便又被匆匆调走了，不过她不叫萧真，叫洛真。” “洛真？长得什么样的？”张氏赶紧问道。 管事嬷嬷将她的长相描述了下，张氏眼晴一亮：“就是她，就是她没错。她调去哪个宫了？” “这老奴也不知道，普通宫人的调用，都是十二监的掌印在负责的。” “还不快去把掌印叫来？”张氏道。 “这……”管事嬷嬷有些为难。 皇后将茶盖轻轻盖上，凤眸瞥了张氏一眼：“你当十二监的掌印是随便就能叫唤的？就连本宫平常见了他，都要礼敬三分。” 皇后这么说，张氏神情瞬间就软了下来：“有这么厉害吗？民妇一直以为这后宫皇后娘娘就是主宰。” “这你就错了，本宫也只是代皇上管理着这后宫事务而已，真正的主宰自然是皇上呀。” “是是，民妇失言了。”张氏赶紧道。 皇后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给了管事嬷嬷，道：“你去趟二十监，将这名叫洛真的女子要了，就说是本宫喜欢这名宫女，想让她随身侍奉着。” “是。”管事嬷嬷领了腰牌离开。 张氏忙笑着福了福：“民妇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凤眸微挑，望着张氏的目光饱含了层深意：“这名叫萧真的女子，对丞相大人有这般大的影响力吗？” “怎么会呢？” “那你如此焦急做什么？” “这，这不是怕这女子做出什么有损三弟名声的事情来嘛。” 皇后又押了口茶，觉得这茶味道不错：“若本宫记得没错，你们一家子进京也有十年了吧？ “刚好九年了。” “这九年来，从没见过你们回乡祭祖什么的，难不成你们为的就是避这个叫萧真的女子吗？” 张氏愣了愣：“怎，怎么会呢？哎哟，她就是一介乡野女子而已，算什么东西嘛，呵呵。” 见张氏这着急的模样，皇后倒是乐了：“说着玩呢，区区一介女子而已，自然不会有这般大的能耐。” “是，是。”张氏在心里吁了口气，殊不知道这皇后这话还真是给她蒙对了。 此时，出去带人的管事嬷嬷走了回来，禀道：“娘娘，韩二夫人，掌印说那名叫洛真的宫女，死了。” 第375章 韩家算计 “什么？”张氏睁大了眼。 皇后拧拧眉：“死了？” “这，这也未免太巧了吧？”张氏古怪道，她在昨天才看到那萧真，今天这个女人不仅被调走了，而且死了？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 “掌印是这么说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呢？” “丢到乱葬岗去了。” 张氏瞪大眼，好半响才咬牙道：“我要去乱葬岗。” “这，这不好吧？”管事嬷嬷道：“听说那里多是孤魂野鬼，这要是被野鬼跟上了多不吉利啊。” 张氏脸色一白，心里有些恐惧，但她实在不相信那个萧真竟然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雪下了一天，入夜时，已有不少的积雪。 萧真躺在自个床上，望着帐顶出神。 从京城到吴越嵊县，最快也要二十多天，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天，她是要和韩子然朝夕相处吗？萧真叹了口气，翻个身，却在见到床头摆放整齐的一本书时，愣了下。 坐起拿过书，翻看着，熟悉的批注印入眼底，这份批注不是她写的，是韩子然的笔迹，往事历历浮在脑海里，这一世，她恨着韩家人，却因为爱着韩子然没有勇气去找韩家人算帐，更是爱得卑微，只能偷偷的在暗中看着韩子然，甚至去他的书房偷偷将他看过的书拿回来都看一遍。 萧真嗤笑了下，为以前活得那般不自在的自己。 起身，将书拿在手里，萧真喃喃道：“把这本书还回去，之后，该断的就断了吧。”就算这一世的韩子然依然能牵动她的心，但她所爱的是重生一世的韩子然，她的世界在那里。 萧真飞跃出了窗，跃到了皇宫的殿顶，抬头望着下着白雪的天空，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到那一世，这一世，她与韩子然已经错过，她不想再错过那一世的韩子然。 丞相府在京城最为富贵的地段，是当今皇帝所赐，比起那一世的府邸来，大出了不知道多少。 韩家人在这一世并没有分家，虽然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但依然是跟着韩子然住在丞相府里的。 迎着雪，萧真熟门熟路的跃进了丞相府的书房里，书房点着灯，透过半掩的窗户，萧真能看到韩子然正在看书。 修长的身形坐得挺拔，桔色烛火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为立体。 萧真静静的站在树底下看着，以前无数个日夜，她都是这般傻傻的望着他。 为自己叹息了声，傻姑娘啊。 书只能等他离开了书房才能去还。正当萧真想着韩子然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书房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子然要带的行头，你看着点。那些婢女一个个粗手粗脚的，我担心弄不妥。” “知道了，娘。” “跟东子都交待了吗？” “放心吧，娘，东子会将塘下村的人都打点好的。” “那就好。” “娘，她在七年前就已经离开村子，七年来，没有人再见过她，村子里的人该忘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您又何必还放心底？”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萧真看着越来越走近的韩母与韩家大嫂柳氏，她已经有九年没有见到过这一世的她们了，如今印入她眼底的，是二名举手投足都华贵优雅的妇人，从上到下，早已没有了半点寒酸的痕迹。 韩母与柳氏，哪怕在以前，都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如今，自然是更为得体了。 柳氏不再声响。 “最让人担心是那个萧老头子。”韩母冷声道。 “娘，萧老爹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也没见他闹过。” 韩母冷哼一声：“那是他没有见到子然，这若是见到了，怎能不闹？让东子看着他点。” “知道了，娘。”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萧真鼻子有些发酸，垂于双侧的手握紧成拳。 此时，韩母已走到了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后便推了进去，韩子然赶紧起身相迎。 萧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韩母开心的笑声，韩母越笑，她的心也就越冷，她可以容忍重生一世的韩母对她冷嘲热讽，那是因为她的娘亲还活着，她能用自己的双手给爹娘创造好的条件。 但一这世，她娘的死，韩家有间接的责任，他们索性休了她，或许她娘的重心就转到让她再嫁的事上了，可他们却将她丢在了乡下，任村人嘲笑她，欺辱她。 在书房里正与母亲和大嫂说话的韩子然蓦的拧起了眉，迅速的打开了窗，望向漆黑的院子，目光落在了院中的那颗树上。 “子然，怎么了？”韩母见儿子突然一脸凝重的模样，奇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屋里热了些。”韩子然收回目光，对着母亲淡淡一笑，就在方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子的杀气，如今这杀气又突然间消失了。 “该叮嘱的，娘都说了，出门在外，要自己小心呀。”韩母又说道。 “放心吧娘，皇上派了暗影跟着我的。” “那就好。子然啊。”韩母笑望着这个最让她得意的儿子，越看这心里是越满意。 “怎么了，娘？”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闺秀？上次太后娘娘邀各大臣的内眷进宫相聚……” “娘。”韩子然突然出声打断了韩母的话，淡淡问了句：“以前，我可有过中意的姑娘？” “什，什么？”韩母看着儿子笑问，神情依然平静，只有在她身边侍奉多年的柳氏察觉出韩母这话中的僵硬。 “没什么，我也就随便问问。” “你以前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县里的学堂就是家里的书房。连村里都极少出去玩。”韩母笑着说：“没有这样的努力，你又怎可能十六就是状元之身呢。” “娘说是的。” “夜色渐深了，早些休息。”韩母说完，就笑着离开书房，一出书房，韩母带笑的面庞就冷了下来，面色若有所思。 “娘，”柳氏道：“三弟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 韩母摇摇头。 早已离开树底，隐在暗中的萧真看着韩母与柳氏离去，目光落在书房里，又见韩子然坐下在看书，知道他一旦坐下又看起书来，没有半个时辰是绝不起再起身的，思附着这书还是下次再还回来。 就在她要离去时，却见那韩子然突然起身，一会，书房的烛火灭了，韩子然走了出来，朝着他自己的院子走去。 第376章 二人对上 萧真松了口气，从暗处直接来到了书房的窗下，跃了进去。 韩子然的书房，真的仅仅是书房而已，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扇窗，其余的都是书架，排满了墙面，从地上至墙顶。 简单而朴素。 除了朝堂，这个书房是他待的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