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前方三人有两人穿着辛克莱家的仆役服饰,他见过,自然不可能错过。 吉米回答:“其中一人看服饰应该是骑士侍从,不过他受伤了,我应该有一战之力,但他们有三个人,就算都受伤,我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们。” 加三表示:“我至少能对付一个。如果我对付那个骑士侍从,你能搞定那两个受伤的仆役吗?” 吉米估摸了下:“可以,但是您……” “相信我。”加三现在怒火升腾,浑身都是力量,别说一个骑士侍从,就是真来一个骑士,他也敢扑上去和对方搏斗! 加三又一拍花斑马的颈背,“花花,上,给我拦住他们!” 花斑马:“咴咴——!” 花斑马突然加速,那速度绝对超过了这匹马原本的速度。 吉米吃惊,伏低身体,紧紧抓住缰绳。 “唏律律——!”花斑马超过辛克莱家的马车,突然调转马身,双蹄高高扬起。 “唏——!” 拉马车的马匹立刻慌了,跟着扬蹄。 充当车夫的仆役拼命控制马匹,但仍然被这突发事故闹了个人仰马翻。 骑士侍从是唯一一名骑着马的,两名受伤的仆役都坐在马车上。 “这是辛克莱家的马车!你们是谁?为什么拦住我们的路?”骑士侍从控制着马匹大声呵斥。 花斑马的眼睛在这时突然变成纯黑,低头就冲着骑士侍从的马匹撞了过去。 骑士侍从的马匹大为恐惧,本能地认出那不是它的同类,而是一匹可怕的怪物。 侍从的马软了脚,当下就趴到了地上。 骑士侍从惊慌,没有马的骑士还叫骑士吗?可是马匹无论怎么拉都起不来,该骑士侍从没有办法,只能从马匹上下来,拔剑对敌。 吉米从马上跳下来,去对付马车上的两名仆役。 加三想要骑马冲杀,却发现自己没有长刀也没有长剑。不过这对他不是问题! 在花斑马冲着骑士侍从再度冲刺时,趁着骑士侍从挥剑对付花斑马的当儿,加三从马身上跳起来直扑骑士侍从。 骑士侍从只觉得一道黑影扑过来,重重撞到他身上,就宛如被一块飞过来的大石头给撞中一样,竟把他给撞得仰面倒在地上。 骑士侍从气急,他没有穿铠甲,不是,他是侍从,根本买不起铠甲,哪怕有一件软铠甲,他也不至于被人一下就撞倒。 等他看清骑在他身上捏拳揍他的竟然是一个小毛孩时,简直不可置信。 骑士侍从反手握剑砍向身上的加三。 加三被砍中小腿,口中发出闷哼。 但肉体上的疼痛反而刺激了他的战意和更多怒气,挥舞出的拳头也越发有力。那双眼睛更是变得赤红,一张可爱的小脸蛋狰狞如魔。 他也不说话,更不叫疼,就闷着头一个劲狂揍骑士侍从的脸部和脖颈。 骑士侍从看小孩这样,恐惧从心底升起:“你这只疯狗!滚开!我杀死你!” 花斑马很想立功,但这三名敌人的灵魂称不上堕落,他们只当自己在完成职责,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花斑马找不到缝隙,自然无法对他们进行灵魂攻击,就只能利用自己这匹马身进行纯肉身搏击。 好在拉车的马和骑士侍从的马比人类敏感,当花斑马释放出自己的魔气时,它们就乱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仆役拼命控制,拉车马早就跑了。 吉米是个机敏的猎人,一看现场,没有先攻击马夫,却先挥刀斩断了拉车马的缰绳。 拉车马挣脱,撒蹄子就跑,转眼就跑没影。 马车没有了拉车马,想离开都不成。 坐在马车前沿的受伤仆役还被拉车马挣脱的力道给带的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吉米趁机挥刀砍向那仆役的腿。 “你们是谁!辛克莱家的人不会放过你们!”仆役大叫。 吉米砍伤一名仆役,见他失去战斗力就没再管他,又扑向了马车上另一名仆役。 加三那边已经和那名骑士侍从滚做一团。 骑士侍从虽然手持长剑,但加三非要跟他近战缠斗,他的长剑几乎无用武之地。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孩,猴在他身上,不住攻击他的眼睛、鼻子、脖子、耳朵,还有其他稀奇古怪,平时没在意,但打上去却非常疼痛,偶尔还会产生昏眩感的位置。 而且这小孩力气特别大,无论他怎么用力撕扯,几次挥拳,都无法把他从身上撕下去,反而被对方几拳头砸得鼻血直流头晕脑胀。 加三也知道长剑是自己的威胁,但他偏不管长剑,而是不住攻击骑士侍从要害。 骑士侍从忍痛再次挥剑想要砍伤小孩,花斑马却冲了过来踩踏他的胳膊。 “啊啊啊!”骑士侍从发出惨叫,他握剑的胳膊被花斑马给踩断了。 长剑哐当落地!趁你病要你命,加三逮着机会抓着骑士侍从的脑袋就用力往地上撞。 骑士侍从愣是被他撞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够了!”吉米的叫声传入加三耳中。 加三喘着粗气放开骑士侍从的脑袋,从对方身上爬起,摇摇晃晃地往马车走。 “西蒙呢?西蒙在车上吗?” “少爷,你受伤了,你在流血。”吉米收起满脸的震惊,跑过去搀扶他。他现在终于明白加家人为什么敢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历练了——加三的战斗方式简直可怕! “西蒙呢?” “他在车上,已经醒了。”吉米打开马车门。 加三扒着车门往里看,看到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的西蒙。 西蒙看到加三,眼泪唰地流下来,呜呜直叫。 加三看到西蒙无恙,这才吐出一口气,忽而大叫:“啊呀,疼死我了!” 总算他们运气不错,因为那三人都是伤患,马车上有现成的伤药,吉米按照加三吩咐先给西蒙松绑,随后赶紧拿了伤药给他止血疗伤。 加三指挥西蒙:“去搜那三人的身,把值钱的东西都弄过来。我们速度得快点,那个医生肯定去叫治安队了,这里离镇上不远,等会儿治安队追上来,解释起来太麻烦,把人留给他们,我们赶紧走。” 西蒙擦掉眼泪,用力点头,转身就跑去“摸尸”。当然,那三人都没死,只是有的昏迷,有的不能动。 不能动还能说话的仆役还出言威胁西蒙:“二少爷,你在犯什么糊涂?你不但违反老爷的命令逃家,被找到还不回去,更和外人勾结打伤自己人,等消息传回去,老爷肯定会大为生气,你想想惹怒老爷的后果!你现在乖乖跟我们回去,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你还想让老爷夫人和大少爷他们有多失望?” 西蒙气得身体发抖。 “吉米,让他闭嘴!”加三喝。 “是,少爷。”吉米走过去用刀背把那仆役拍昏了过去。 加三对西蒙说:“继续。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上拳头。” 西蒙:“嗯!” 两人加快速度,西蒙忙着收集财物,吉米忙着把伤药和食物等打包。 加三小腿肚和背部分别被砍了一道伤口,尤其小腿肚。加三疼得龇牙咧嘴,如今他也成伤患了。 吉米把他抱到花斑马上,很忧郁地问他要不要回贝尔小镇看医生。 “我们不能再回去贝尔小镇,贝格夫妻能认出我们,其他人也能。一千金币,他奶奶的,幸亏贝格家住在镇子边沿,我们一来就进了他家,否则这会儿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抓我们。但就算前面不知道,等那个医生去找治安队,消息也会立刻扩散开来。吉米,往贝尔帆港口方向,距离我们最近的人类聚集地有多远?” 吉米回忆:“我没有去过那么远,但我听过贝尔帆港口,贝尔小镇的人也经常前往那里,听他们说,沿途有不少村落。” “行,我们就往贝尔帆港口走,希望这些伤药管用。”加三摸摸花斑马,俯身对他说:“谢谢,你帮了大忙。等今天我们歇下来,我就做好吃的给你。” 花斑马高兴得直咴咴。 西蒙把所有财物收集到一起,吉米教他怎么打包、怎么捆到马身上不会掉下来。 西蒙认真地学。 吉米把行礼都绑到了那个骑士侍从留下来的马匹身上,又把西蒙扶上了花斑马。 西蒙小心翼翼地抱住加三,怕碰到他的伤口。 加三索性半躺到他怀里,但他这样的依赖反而让西蒙心里特别慰贴。 吉米牵住骑士侍从那匹大黄马的缰绳,翻身上马,靠近两小道:“两位少爷,这两匹马恐怕都留不得,卖也卖不出去,它们身上有辛克莱家的烙印,到哪里都会暴露我们,到下一个落脚地,我们恐怕就得想办法换坐骑或者借坐他人马车。” 花斑马瞅瞅自己屁股,没瞅到,咴咴道:“殿下,不用担心,直接把烙印给烙掉就行,我不怕疼。” 加三下狠心,问吉米把烙印烙掉行不行。 “行是行,但别人一看就有问题,通常如果是贵族间赠送马匹,就算打上新烙印,也会保留原来的烙印。” “难道马匹都要打上烙印吗?” “不一定。贵族家有好药,马匹被烙印也会很快治愈,但普通人家有匹马都当宝贝一样,哪舍得给它烙印,但偷马贼很多,为了能找回自己的马,还是有不少人给马匹烙印。所以如果看到烙印被烫掉的,别人一看就知道马匹的来源有问题。” “如果用布匹一类把马屁股遮起来呢?” “这也是一个方法,就是怕人特意查看,比如城门守卫一类。” “先用布匹遮起来,等我们脱离危险再说。” “是。对了,少爷,这是我从贝格身上抢来的,您看有没有用?”吉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加三,他不认字。当时他跟贝格打架,这封信从贝格身上掉出来,贝格特别宝贝,见上面有贵族火漆,吉米就下意识抢了过来。 加家人识字,原加三也跟着家人学过,简单读写都没问题。 加三还没打开信封,揽着他的西蒙就说道:“这是有辛克莱家家徽的信,上面的火漆不要拆开。看信封上的字,这是一封交给佣兵公会的任务确认函。” 加三眼睛里冒出金子的光:“这么说,凭借这封信就可以去佣兵公会领那一千金币?” 吉米和西蒙都没在佣兵公会领过交过任务,都不确定:“应该是的吧。” 加三喜滋滋地把信件收进怀里,“不管是不是,到下一个佣兵分会,我们试试就知道,嗯,速度得快点,得赶在他们得到消息撤销任务前。吉米,如果真的能弄到一千金币,我们三人平分。” 加三就没把吉米当真侍从看,也没指望凭借一份恩情就能留人多久,所以在分财上,他把吉米当作了另一个伙伴。 吉米大喜,并没有假惺惺的拒绝:“谢谢两位少爷!” 有了一千金币做鼓舞,两匹马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一倍。 而贝尔小镇这时关于“一千金币”刚刚离开小镇的事也被传开,见任务还在,许多没事干又想赚容易钱的佣兵纷纷追了出来。 治安官听医生报信也派了人出来查看情况,但治安官的人见加三几个已经跑出贝尔小镇范围就回来了,途中还接回了辛克莱家的那三个仆役和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