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如果正经打官司,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若是加上大众舆论,就算周太太能够翻身,那也逃不过舆论压力。 当舆论聚集到一个临界点时,上头自然会关注,周太太和周培这件事证据确凿,根本就不可能再翻身了。 孟暑寒看着看着微博,不知不觉间,抱着手机就哭了出来。 她声音悲恸,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对她来说,这不只是收拾了两个人渣,更重要的是,她和孟钟姝这么多年的心结,都在这一刻散去了。 说真的,她和孟钟姝的眼光实在是不好。 她五年前遇上沈希这个渣男。 而孟钟姝就没她这么好运了,遇上了渣中之渣,恶心透顶。 哭过后,孟暑寒才渐渐觉察过来,孟家可能要找她了。 果然,她还正在刷着微博,孟振国就打了电话过来。 孟振国语气强硬,让孟暑寒立马回家去。 孟暑寒应下,接着挂了电话。 她穿上毛衣下楼去,玛莎拉蒂停在小区外,姜虔从车上下来,孟暑寒脚步稍稍一顿,才朝着他走过去。 姜虔问:“回孟家?” “嗯。” 姜虔拉开车门,看向孟暑寒:“和你一起回去。” 孟暑寒抿了抿唇,鼻头有些酸楚。 她之前想过的,等周培这件事情曝光出去之后,可能会有些有心人会去深入调查,查出当年孟钟姝的事情来。 到那时,未婚先孕的事情被曝光出来,孟家是真的丢面子。 孟振国找她也是料想之中。 她站在车门前,侧身看身旁的姜虔,挺拔高大,胸膛宽阔,他挡在面前,即便身后是风雪袭来,仿佛也没有多可怕了。 上了车,姜虔帮她绑好安全带。 车朝着孟家别墅而去,风从窗外吹进来,她发丝摇动。 孟暑寒使劲地搓了下自己的脸颊,瓷白的脸蛋上被她搓出了几道红晕来。 孟暑寒没好气地看向姜虔,跺脚问:“姜总,你不夸我?” 姜虔目不转睛看着车前,一路朝着孟家别墅去。 他唇角勾起了一些,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他淡淡说:“做的很好。” 姜虔顿了顿,用余光看向孟暑寒,还能看到她眼角的一抹红。 他继续说:“这件事过去了,你和我一起去健身吧。”他补充说,“我给你办了健身卡。” 孟暑寒“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起之前她和姜虔说的笑话,没想到姜虔还真的办了健身卡。 她手握紧了彩虹包背带,敛下眉眼,弯着唇应了一声:“好。” 很快,就到了孟家。 孟振国等在家里,一进门就给了孟暑寒一巴掌,直接就把孟暑寒给打蒙了。 脸上的疼痛和灼烧感爬起来,姜虔一把将孟暑寒拉到身后来。 孟振国没有姜虔高,站在姜虔跟前,也只能仰视。 姜虔目光阴沉,盯着孟振国没动。 孟暑寒摸着脸,吸了口气,小声嘀咕:“粉都给我打掉了。” 孟母在一边泫然若泣。 孟振国目眦欲裂,仿佛她孟暑寒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孟暑寒从姜虔后面探出头来,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孟振国却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欢喜意。 也对,被人打了一巴掌,怎么可能会开心。 孟暑寒迎上孟振国的眼,“爸,你打得还挺疼的,你要不打自己试试?” 孟振国气急:“孟暑寒,你!” “我长得可真好看是不是?哈哈哈”她笑起来,眼中的冷意渐渐染上来。 姜虔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拉住。 十指紧扣,孟暑寒也是抓紧了姜虔的手。 太好了,他还在。 孟振国:“孟暑寒!你这是什么态度!” 孟暑寒从姜虔身后走过来,并排和姜虔站在一起。 “我这是什么态度?当然是你用钱砸出来的性格!”她声音拔高了些,趴在她肩头的头发,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抖动着。 孟暑寒:“从小到大,你除了钱,究竟还给过我什么?” “是,姐姐的确是比我优秀,是你们理想中的女儿,我从来也没有怨过你们,可是直到五年前我才明白,姐姐和我根本不是女儿!” 孟母急得眼泪掉出来,她捂住唇:“不,不是的……” “怎么不是?我们根本就不是女儿!只是你们的面子!姐姐一犯错,你们就弃之如敝履,这和养的狗有什么区别?” “姐姐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在乎那可笑的面子?你们和那些凶手有什么区别?” 孟振国皱眉,保持镇定:“凶手?” 孟暑寒冷笑出声,把手机扔在孟振国的跟前,手机亮起,是之前交到警察局的行车记录仪。 她讽刺地笑起,“如果五年前你们能坚持查下去,何至于五年后这真相才浮出水面?其实这么说起来,不过是我们不如面子重要而已。” 她说完了心中想着的东西,仿佛是一道闸门,打开之后,在她身体里汹涌澎湃的浪花,终于是有了破口,一跃而出。 孟暑寒眼泪掉下来,伸手抱住姜虔。 眼泪打湿了白色衬衣,黏在皮肤上。 姜虔冷着眼看向孟振国,“告辞了。” 他拉着孟暑寒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 外面天气有些冷,大概深秋已至,临冬不远。 车声在耳边滚过,孟暑寒用纸巾擦着眼泪,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她睨了姜虔一眼,闹脾气:“姜总你都不安慰我!” 姜虔把车停在路边,侧头看她,她眼睛红着,大概是因为哭过,那双眼睛竟然比平时还要水灵一些。 他伸手在孟暑寒的头顶揉了下,犹豫了好久,搜寻了脑海里安慰人的话,才温和说道:“那你多喝开水。” 孟暑寒:“?” 哪里有人是这么安慰别人的! 她嫌弃地别开眼,拂开姜虔的手,手碰到姜虔的手腕,这才看到他衬衣袖遮挡住的彩虹表。 刚刚郁闷的心情顷刻间消散掉,她没忍住勾起了唇角来。 她当时买这个彩虹表,不过是为了以牙还牙,却没想到,姜虔还真的戴着。 她戳了下姜虔的彩虹表,“姜总你戴着这个干嘛,这多难看呀。” 姜虔目光扫过孟暑寒,义正言辞地替彩虹表正名:“不!它很好看!” 孟暑寒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挂在姜虔身上。 逼仄的车里本来就狭小,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感受着两个人的体温与呼吸,仿佛这狭小的空间又变得小了些。 孟暑寒眸光清澈,眼睛盯着姜虔没动。 她红着的眼睛弯了下,俯身在姜虔的脸蛋上亲了一大口。 她环住姜虔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公,你最好了。” 姜虔这一刻,只感觉头皮发麻,连头发丝都有些酥麻感。 他瞥着孟暑寒,只见她眼尾弯弯,如同皓月一样。 他低沉出声:“宝贝儿,我还有更好的。” 孟暑寒眉头一跳,下意识推开了姜虔,回到自己的副驾驶上。 孟暑寒抿抿唇,一脸懵逼。 姜虔也是愣住,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姜虔眉头一紧,不该啊,不应该啊!白珩不是说了这句话百撩百中吗! 假的!都是假的! 孟暑寒心中百感交集,她的那个木头脑袋的老公怎么越来越骚了? 她想了很久,目光不定,等了许久,才笑出声来,看向姜虔:“姜总,你怎么越来越骚了。” 姜虔脖子一红,毫不犹豫地把白珩供认出来:“是白珩,不是我。” 孟暑寒眯起眼睛来:“不过姜总骚起来,就比白珩有趣。” 姜虔挺直背脊,“不,我骚!” 孟暑寒笑眯了眼睛。 两个人开车回了沽西园林,郑阿姨做了晚饭,孟暑寒又吃多了一些。 姜虔带着她出门去消食,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灯下,影子拉长。 走了没一会儿,孟暑寒就喊着走不动了,要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