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睡得迷迷糊糊的白若风觉得唇角落下了一直抖着翅膀的蝴蝶。 有点甜。 可惜白若风没心思管蝴蝶,因为他又梦到了晚上的那个梦。 操他大爷。 他怎么又变成禽兽了? 还把荆兴替的脑袋用校服蒙住,按着双腿疯狂输出。 真他娘的禽兽啊! 白若风,你还是不是人? 他在梦里疯狂地指责自己,但是动作没停,典型的口是心非。 真真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 白若风头一回知道自己会那么多种姿势。 “片片!”哑着嗓子的白若风猛地惊醒。 现实中的荆兴替拿着习题册安安静静地写,闻声抬头:“嗯?” 微风浮动,荆兴替额前的碎发软软地垂在眼前。 被阳光笼罩的omega太好看了,白若风傻傻地看了几眼,轻咳着移开视线,偷偷摸摸拉扯着校服的衣摆,把裤裆遮住。 “醒了?”荆兴替又在习题册上写了几个字,“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白若风含糊地点头,没动。 “怎么了?” 白若风目光游离,不敢说自己来了感觉,又怕现在站起来被片片发现端倪,死活不肯挪窝。 白若风不挪窝,跑完操的学生却回来了。 原本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同学吃惊地望着他俩,像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开口。 一个转学生,一个跳级生,竟然认识? “行了,别磨蹭了。”荆兴替的眼珠子转了转,“再不走,又要迟到。” 眼见班上人越来越多,白若风硬着头皮将校服系在腰间,遮遮掩掩地跑了。 荆兴替嘴角一勾,拿起凉了的豆浆继续喝。 从高二教学楼上冲下来的白若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墙喘息。 操,差点露馅。 alpha紧张兮兮地往身后看了看。 没人。 片片肯定没发现。 白若风懊恼地拉扯着头发,将校服解开,慢吞吞地蹲下来。 距离白若风十八岁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即将成年的小a对信息素越来越敏感,他的alpha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个阶段闻到任何omega的气息都有可能失控。 首先要保持冷静,其次,随身携带阻隔剂和抑制剂也是必须的。 “标记”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不能被突如其来的欲望操控,这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任。 片片那么好,他怎么能伤害他呢? 白若风叹了口气,把一头暗金色的毛揉得乱七八糟,起身随着上课铃声往班上走,走了两步又把校服甩在肩头。 白若风想抽烟。 他不抽烟,只偶尔见过爸爸抽,据说心烦的时候抽烟效果很好,或许他现在就需要一根烟。 少男心事也是诗。 白若风把自己搞得挺忧愁,走到班级门前发现老师来了,干脆从后门溜进去。 他个子高,又是转学生,直接坐在后门边,就算迟到老师也看不见,倒是几个和他打球的alpha回头挤眉弄眼。 “风哥,那个omega是谁啊?”有按捺不住的已经开始回头调侃了,“我看见你抱他了。” 都是快成年的alpha,对标记有种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老师不赞成的校园恋爱上,谁谈了,谁牛逼。更何况还是和高二的学弟,那简直太牛逼了。 白若风心里烦,不想回答,拿书往脸上一遮,装睡。 可还是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风哥,你要是真喜欢那个o,我们下课就把他带过来。” 多带劲儿啊,风哥肯定开心死。 “你们想干什么?”白若风却猛地将书拿开,眼神很冷。 那是他的片片,谁都不许碰。 说话的学生吓了一跳,他们的确混球,却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不过是言语上恐吓恐吓,大家都懂,哪晓得白若风反应这么大。 alpha趁老师写板书,狠狠踹了一脚说话人的椅子,压低声音“啧”了一声:“谁碰他,我废谁。” 小同学们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有个人悄咪咪地嘀咕:“懂了懂了,那是风哥的……”后面那个词儿说得太轻,白若风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又不好意思问。 不过那是他的片片,只要不是脏话,夸什么都好。 白若风的情绪微妙地高涨了几分,舔嘴角的时候忽而愣住。 梦境与现实重叠,展翅欲飞的蝴蝶在他的唇角留下了甜味。 问题是这个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啊? 像是他送给片片的豆浆。 第七章 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估计又是白日做梦。 白若风对自己最近的感觉很无语,他就跟所有即将成年荷尔蒙爆炸,三天两头对着学校里的青涩小o吹口哨的傻逼一样,带颜色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操起片片来毫不含糊,梦里梦外都是发情的甜。 甜甜甜,就知道甜。 哪儿有片片甜啊? 他转瞬就把嘴角残留的豆浆抛在了脑后。 豆浆就算涂一嘴都是虚的,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他大爷的。 怎么又禽兽了? 而荆兴替在白若风走后,对站在一旁的同学招了招手。 “你的座位。”他说,“刚刚是我朋友,有急事找我,坐了你的位置,抱歉。” 同学摆摆手:“没事。” 说完,欲言又止。 “有事吗?”荆兴替礼貌又冷淡地问。 “那是转学生吧?”同学支支吾吾,搓着手望着窗外稀稀拉拉往里走的同班同学,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打架斗殴,不是好学生,你……你还是不要和他多来往吧。” 说得有模有样,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什么?”omega慢慢抬头,神情冷漠得结出了冰霜,“你听谁说的?” 同学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道跳级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一个眼神就像是要吃人啊?嘴上倒是回答得很利索:“就……就年级里都在传啊。” “……否则他好好一个高三学生,听说还是帝都来的,干嘛要转学到我们这种小学校?” 那个学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荆兴替冷冰冰的目光一刺,卡了壳。 糟了,跳级生和转学生认识,不会也犯过事儿吧? 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学生赶快哆哆嗦嗦地坐好,生怕他拉着白若风找自己的麻烦,还特地转头讨好地笑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们别当真。” 荆兴替不置可否。 白若风才转学来一天,流言蜚语就满天飞,哪怕alpha本人乐意,他也不能善罢甘休。 可是谁会无聊到瞎传白若风的谣言呢? 荆兴替一时间有点烦躁,笔尖在《王前雄学案》上戳了无数个黑点,见前面窃窃私语的学生没有停下的意思,又换了一本《绿冈小试卷》,可是写着写着走了神,照旧开始在习题册上点黑点。 他听不得别人在背后编排白若风。 捕风捉影更听不得。 不过荆兴替和白若风不同,他生气不会立刻表现出来,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反驳,而是默默记在心里。毕竟人微言轻,没有有力的证据,再怎么反驳都像是欲盖弥彰。 这天晚上放学,荆兴替没有等白若风,他坐公车回家,还没推开门,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范小田乌拉乌拉地喊他的小名:“茶叶片子!” “爸爸。”荆兴替有点无奈,打开落地灯,坐在沙发上听omega爸爸抒发对自己的想念。 他的omega爸爸是个艺术家,情感丰富,打电话时常能叽叽咕咕说上一两个小时,好些话可能是临时从网上搜来的,堪比土味情话,什么你有打火机吗?没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呢?爸爸思念你的心被点燃了啊! 然后话音刚落,电话就会被alpha爸爸抢走,轻咳着转移话题。 范小田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飘来:“荆哥,我要和茶叶片子交流感情嘛。” “乖,别闹。”他的alpha爸爸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omega爸爸安抚住,再淡淡地嘱咐他几句烂熟在心的叮嘱。 今天也不例外。 “茶叶片子呀,爸爸们下周抽空回去看你。”范小田开心得不得了,像是有宝贝给他瞧,“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带给你。” 荆兴替把玩着衣服上的一颗线头,知道范小田和荆戈总觉得把他单独放在小城市委屈了他,所以想在别的地方弥补。可实际上荆兴替一点也不生气,恰恰相反,他很高兴爸爸们能让他留下来陪荆老爷子。 老人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童年,如今他长大了,能陪着爷爷度过余下的时光,着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