んāIщ.しЬ 一川烟草9
9到了八月底,蒋絮如已经和biubiu亲如兄弟了,biubiu就是顾鹤父母养的柴犬,现被它哥哥顾鹤收养,脾气和它哥哥如出一辙地坏。 它一开始是拒绝蒋絮如的,谁让这个女人一上来就疯狂地蹦跶欢呼:“好可爱的阿柴!”然后蹲下来揉它的胖脸。 biubiu是骄傲的柴,柴生第一条准则就是,揉其脸者必死。 蒋絮如的手背被biubiu的爪子啪嗒一拍,指间就溢出了几点红。 biubiu看到哥哥脸上的怒色,骄傲地昂起头,站起来,从容镇定地走到阳台门口,轻蔑地看他们一眼,然后一扭头自己把自己关到阳台里去了。 虽然胳膊上被打了一针,蒋絮如还是觉得biubiu可爱到爆炸,biubiu被她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后,只得傲娇认命,把两只爪爪往蒋絮如肩膀上一搭,乖巧地趴她怀里等撸。 对此,biubiu的哥哥顾鹤发出严正抗议。 “我也想要。”他不满意地提要求,本来带来讨好女朋友的小宠物喧宾夺主,从蒋絮如怀里回头看他,小黑豆眼里写满得意。 蒋絮如看看手里的小biubiu,又看看顾鹤,依依不舍地把柴放到了他怀里。 “哦,给你。”她水红色的嘴唇轻轻撇了一下,无限诱人。 biubiu不喜欢顾鹤,顾鹤也不喜欢biubiu,大概是同性相斥。 biubiu一沾到他就像被烧了爪一样,敏捷地窜到地上,顾鹤手中空空,顺势把她扯到怀里,“我也要你亲。” 蒋絮如腿心还有点肿,这会儿又被按在沙发上为所欲为,耳尖红红的,试图简单迅速地打消顾鹤邪恶的想法。 比如给他讲个鬼故事:“你明天要考雅思。” 谁知顾鹤大佬秉承了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也玩的理念,全然不怕,反而慢条斯理地去解她胸口的扣子,微凉的薄唇贴在她耳畔。 “不是很热吗?”χγūsんūωèń.cοм(xyushuwen.) “给你降降温。” 顾鹤其实还是蛮好哄的嘛,像只容易炸毛的狮子,说几句“最喜欢你啦”,然后悄悄勾他手指,一开始顾鹤还拿拿乔,蒋絮如就假装失望地把手松开一点点,顾鹤就会反过来握住她,十指相扣。 自从学生考完雅思开始在他家公司实习干活,蒋絮如也解放了,可以自由自在地看书玩耍,舒服自在得不行。美中不足是,她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遇见了被自己拉黑多时的前男友容冉。 她打扮得风姿摇曳时,从来不会遇见该过世前男友,难得一身汗还素着脸蛋,就碰了个正着。 灯光球场上几盏炫目的灯照在容冉身上,A大的体育场是对外开放的,可容冉显然不是来踢球的,英俊憔悴的脸庞呆呆地凝望着蒋絮如,嘴唇不自觉地嗫嚅起来。 蒋絮如虽然暗自想过下次见他一定要打他一顿,现下也不想理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他又上前拉扯,喃喃地说:“絮絮,对不起。” 她烦透了,又甩他不开,怒极:“你再动手动脚,我就要报警了啊!” 有一些热心同学已经涌过来了,大声质问这个男生是谁,为什么纠缠女同学。她的手腕被握得生疼,混乱之中眼泪汪汪地捉住一个男同学,男同学一把把她拖出来,蒋絮如侧倒在地上,忍不住“嘶”了一声。 ——脚踝崴了……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总之顾鹤收到消息来保卫处领人的时候,蒋絮如正坐在小板凳上闷着头。她还热得很,小脸上全是汗,额角也微湿,是被气的。 保卫处的大婶捧着茶杯,正在唾沫横飞地批评蒋絮如:“小姑娘你怎么能诬陷你男朋友呢?” 她气得声音有点紧:“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大婶说:“小年轻,今天吵明天和的,还真要把人家送到派出所去?你们今天就在这里,好好把话说开啊,说开再走。” 蒋絮如骂起人来向来利索,此时却被气得说不出话。 “絮絮,我错了,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容冉说,“你一言不合就把我拉黑,为什么不愿意多听听我的解释?我们曾经那么好,你小脾气也不是这么使的,男人之间嘛,那种话只是调侃而已,你这样让我也很尴尬。” 他顿了顿,“虽然你确实不懂事,可我还是爱你啊,乖。” 蒋絮如几乎被不真诚的鳄鱼眼泪给逗笑了。 顾鹤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给自己揉脚踝。 他的目光扫过喋喋不休的容冉,后者在他的眼神下闭嘴,愤懑的表情都不敢摆,直到他附身,手臂横过蒋絮如的腿弯,抱起她,让她委委屈屈地环住颈,小脸埋在他衬衫领口里。容冉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小房间里静得出奇,只剩空调呼呼地吹。 “原来你们早就搞在一起了?”他像是在问自己而非向他们求证,“操,顾鹤,老子忍了这么多年,便宜了你啊,怪不得你他妈非要来找老子麻烦……” 蒋絮如心里突突地跳,简直想让他把那张污言秽语的嘴闭上,顾鹤却先行一步,伸腿踹翻了容冉的椅子,她听见男人冰冷的声音:“滚出去。” 顾鹤有很多小秘密不足为人说。一个曾经来者不拒的人,为什么会再也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她又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在理学院教学楼门口遇见这位老同学,原来不经意间的擦身而过是精巧的设计。 若要问那个时候的顾鹤,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生出异样的情意的。 蒋絮如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说,自己辗转反侧。 从前别人哭诉他无情,后来他会如此卑微,被避之不及,被质疑,全是报应。 蒋絮如孤身赌气去看电影的那个晚上,他从朋友那里看了蒋絮如的朋友圈动态,在电影院门前假作徘徊,却等不来她。顾鹤顺着电影院回学校的路往回走,乱糟糟的步行街大排档店已经亮起鲜艳的光,店员已经在端着一盘盘小龙虾打门帘出来,小心地整齐摆在油腻的桌子上。 有几个年轻男生把脚翘到椅边,粗鲁地喝着啤酒,其中一个掐着烟头咒骂道:“容哥,你老婆真他妈不知好歹。” 顾鹤转过头去,那个叫容冉的男孩子一张麦色面孔,郁卒地低声道:“闭嘴吧你。” 他向哄笑的人群走过去,拳心捏得发疼。 那天若不是大排档老板和稀泥,他又想着孤零零一人的蒋絮如,扁着嘴巴蜷成一团,不知道有多可怜,说不定他和顾鹤一伙人就要在警察局过夜。 也就无法在电影院里振一振带着血腥味的衬衫,问她“冷不冷?”。 其实不应该哭的……为这种如果说出口就太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仅仅为这种智障话语发怒就会显得自己心虚矫情,可蒋絮如还是觉得很难堪。 小说里的修罗场场面其实一点也不美好。 一个女孩子不管做什么选择,总有适合的罪名能加诸于她,容冉以前说:“在兄弟们面前,你给我点面子,等回了头我给你骑大马都行。” 她虽然不是委屈求全的人,也为了喜欢的男孩子让步,后来把蒙蔽视线的滤镜摘掉,才深悔自己没有早点把容冉暴打一顿。 真的好尴尬,她也不知道顾鹤会怎么看她。 蒋絮如咬着嘴唇泪汪汪地瞅他一眼,他好像在生气,正跪在地上帮自己解鞋带,连脸颊上的肌肉都绷紧。 其实很喜欢他皱着眉,又很样子,可惜说不定,她今天又要分手了。 顾鹤好像发现她在偷看,他的手很灵巧,叁两下就解放了她红肿的脚丫,捏在手心里揉着。 蒋絮如缩了缩,他温热的手掌握得更紧几分。 biubiu也拥上来,摇着尾巴疑惑地看着他们。 女孩子修长白皙的小腿垂在换鞋凳边上,大概是顾鹤个子太高,蒋絮如坐在他家换鞋凳上,脚尖都碰不到地板。 “怎么啦?”他撩开蒋絮如汗湿在耳边的碎发,放柔了神色问。 她暗想自己很矫情,但是好像是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堵在心里的不快活总是憋不住,直视着他的眼睛小声抽泣起来。 “你不要听他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她说,对方的鼻尖蹭过她脸颊上的泪珠,清爽却温暖:“我知道。” ————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电影开场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他怎么却好似一路狂奔过来一样,喘着气,连刘海都被汗沾在额头。 顾鹤走过来,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她,有些傲岸的意味。她还能看见顾鹤的胸口在起伏,鼻尖也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呢? 直到顾鹤坐下来,发出“嘎吱”一声,莫名其妙地问:“冷不冷?” 回忆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