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男人莫名觉得有些高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高兴，因为卫靖泽是在说他不如自己的媳妇，说他没脑子，可是他又忍不住高兴，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卫靖泽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话要说的了，站起身，说：“赔钱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决不允许有下次，如果你家没钱，你媳妇干活抵债绝对是可以的。你现在去帮着把他们办公室收拾一下，然后跟你媳妇道个歉，她因为你这一闹，丢了老大一个脸不说，以后都没法做人了。” 说完，卫靖泽跨出了门，出了门，还是忍不住摇摇头，自己这是吃多了，连人家政委的活计都揽过来了，自己可没有当政委的命啊！ 此时，食府已经十分忙碌了，服务员们进进出出地招待客人，上菜之类的，估计陈寒也在厨房里忙的脚不沾地呢，所以卫靖泽就没打算打扰他，跟服务员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后面的事儿他倒是不操心了，服务中心没大事儿就成，至于胡艳红和她男人，卫靖泽已经做过思想教育了，如果那个男人还执迷不悔，还对自己的媳妇持怀疑态度，那卫靖泽也没有办法了，那毕竟是人家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儿，如果夫妻吵架，可以劝一劝，但是绝不能深劝，无论两个人是分还是和，都落不到好处的，对于恋人也是如此。 卫靖泽直接骑车回家，刚好赶上家里吃饭，看着满桌菜，又见家人笑容满面，关切之语不断，卫靖泽更是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一些。 最近春菜刚长起来，能吃的不多，所以还是以野菜为主，英奇师傅跟老汉商量了，老汉带着英奇师傅去弄野菜，两个老头儿倒是话说不完的那种。 虽然最近饭桌上已经少不了笋子，但是因为英奇师傅的手艺，并不会让人觉得厌倦，蒸煮炸炒真是天天不重样，尝起来也是千般变化，这就是做为老厨师的深厚底蕴吧！ 吃了饭之后，卫靖泽跑去看看牛，如今黑麦草已经长出来了一些了，潘爱民就把牛赶到草地上吃草，吃鲜嫩草的牛果然长得快一些。 见着卫靖泽，潘爱民停下手里的活儿，卫靖泽问：“你吃了饭没？” 潘爱民笑笑，说：“不着急，待会儿就回去吃饭了。” 卫靖泽说：“行，记得休息一下再来，这活儿可以慢慢干。” 到现在位子，潘爱民倒是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干活很脚踏实地，对十几头牛照顾的也很细心，不仅卫靖泽刮目相看，村里人也是议论纷纷，今年的潘爱民跟去年的潘爱民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去年这时候还在跟何莲子闹离婚呢，现在两个人倒是好得很了。 潘爱民说：“这个我心里有数的，不过小泽，你看咱们牛棚这么大，而且草也长起来了，是不是要添一些小牛犊了？” 卫靖泽惊异，说：“别人都嫌活儿多，你倒是嫌活少了么？” 潘爱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看这牛棚空落落的，觉得不太舒坦，希望多养些牛。” 卫靖泽的牛棚又能够放下几百头牛，现在只有十多头牛，当然会显得空旷了。 不过潘爱民确实是提醒了卫靖泽，应该再买一些小牛犊回来，牛要至少养一年才能够卖，这个周期很长，自己也不能等着这些牛长大了再买小牛。 按照草地的载畜量计算，卫靖泽至少还能再买十头牛。 “如果牛买来了，你的活儿就更多了。” 潘爱民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活儿多一些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没活儿干，心里难受。” 潘爱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跟那个女人的最后的纠缠，给潘爱民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他最后穷困潦倒的回到家里，连上火车都是逃票的，因为身上根本没钱买票，最后那段时间，没有活干，没有钱赚，整天无所事事又饿肚子，真是感觉很绝望。 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独自后悔，后悔中又庆幸，幸好自己现在有活儿干，自家有破破烂烂的房子住，有家人，再也不会孤独又绝望了。 卫靖泽不知道这些过往，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潘爱民愿意多干活，卫靖泽也很高兴，回去就跟江延宗商量着买些新的小牛犊的事儿。 江延宗说：“我没意见，这些事儿你拿主意就好。” 对于江延宗来说，也是牛犊越多越好吧？就不用跟陈少的饭店竞争那么激烈的抢货源了。 卫靖泽知道江延宗会这么说，但是这个过程还是要的，两个人共同的事业，当然应该知会他一声了。 买牛犊倒是不麻烦，上次买的小牛犊就很不错，吃草料不错，长得也挺健康，没怎么生过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卫靖泽照顾的比较好的缘故，总之原先买小牛犊的地方就挺好的，卫靖泽不打算换地方了，就联系了以前的牛场的人，准备再买十头小牛犊。 小牛的事儿还要再等等，可是家里的事儿是不能等的。 这次宴席卫靖泽没打算用鸭子，不过河边的鸭子还是经常要去看看，以免出什么问题。 结果走在路上，就听见孩子的一声大哭，卫靖泽还以为怎么了，赶紧改了道，先去看看是不是有孩子遇着了啥危险了或者是打架了。 过去一看，是人家村长家在教训孩子呢！卫靖泽顿时就想走，只要还是没出事儿就好，虽然很多家长的暴力教育方式让卫靖泽觉得一些不对，但是人家要这么教育孩子毕竟是他们的事儿，卫靖泽也没有那么手长，跑去管人家的事儿。 可是这个时候那孩子潘爱斌已经哭喊出来：“小泽哥，救我！” 卫靖泽不由得一抖，这是想走都不能走了。 这是村长家的老三，名叫潘厚俭的，平时见面对，但是打交道不多，所以也说不上很熟，倒是他哥哥潘厚勤卫靖泽熟悉多了。 “小泽来了啊！赶紧来坐！”屋里的大人已经在打声招呼了。 卫靖泽早已经是进退不得，只好进了人家的家门，说：“我刚好路过。” 这话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真的是有些尴尬的。 潘爱斌还在哭，一边哭一边看着卫靖泽，卫靖泽咳了一声，说：“斌斌给我倒茶来可以吗？” 潘爱斌哭着点点头，然后哭着去倒茶了。 潘厚俭估计也觉得有些尴尬，便解释说：“这孩子太皮了，所以我教训一下。” 卫靖泽呵呵笑着敷衍说：“孩子都是挺调皮的。” 潘厚俭估计是怕卫靖泽不信，直接说：“我家这个不是一般的皮，我们给他钱，让他从大泥湾那边买些面粉回来，结果他倒好，买一斤变成半斤不说，还少了一半，你说是不是欠打？” 卫靖泽呃了一声，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潘厚俭的媳妇接着说：“有半斤都不错了，人家给我们的不是面粉，是装了人家做房子用的石灰，一瓢冷水下去还冒泡冒烟，吓死人了。” 卫靖泽这个时候觉得，这孩子确实是有点欠揍，只是用石灰代替面粉这事儿，你是怎么想到的啊？ 潘爱斌端了茶出来，还不忘哭着解释说：“我是面粉袋掉了，捡不起来了，我怕你们打我，我才弄了石灰的，没想到你们还是打我！” 卫靖泽便劝说：“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改了就好了。” 潘爱斌还赞同的点点头，卫靖泽突然觉得这小家伙可爱得很，抽抽气然后一吹鼻子，就老大一个鼻涕泡吹出来了，卫靖泽更是乐得不行。 孩子的妈妈拿了毛巾给他擦了鼻涕，潘爱斌接着说：“他们可坏了，我爸还说我妈打累了，要换他上场打我，你说哪有这么对自己亲儿子的。” 潘爱斌已经是小学四年级了，可是这话说出来依旧逗得很，潘厚俭夫妇觉得又尴尬又好笑，便拿眼睛瞪自己儿子。 潘爱斌说：“你们还瞪我，你们好意思吗？刚刚我爸放了个屁，为什么我妈可以笑，我就不可以？还又把我打了一顿，真是不公平。” 第166章 心很软 这……卫靖泽已经是想笑不能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太实诚了，卫靖泽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潘厚俭夫妻两个也觉得尴尬，可是他们儿子那张嘴，他们堵不住啊！ 于是卫靖泽将茶一口气喝完，站起身拍了拍潘爱斌的头，说：“以后不要干这种事儿了，你爸爸妈妈估计是想给你包猪肉饺子吃呢！结果被你自己给弄没了。好了，我还得去河里看看我家鸭子，就不多留了。” 说完，卫靖泽真是小跑着离开的，这家人也是搞笑啊！ 刚出门，就遇上潘厚勤，跟卫靖泽打招呼还真是热情，潘厚勤养蛙还挺顺利的，据说今年在准备让自家养的成蛙产卵孵化小牛蛙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不过蛙类比较坚强，适应能力强，只要是温度湿度适宜，产卵孵化也不是难事，在夏天，田间沟头河里，有水的地方都能够看到蝌蚪和青蛙卵，可见蛙类的繁殖能力。 “厚勤叔，你家蛙最近如何？我们准备买个几百斤请客呢，有没有足够的货啊？” 潘厚勤笑眯眯地说：“有！当然有！你要的时候就上我这儿来，我给你捉就是了！” 卫靖泽答应说：“诶！那好嘞！” 除了挖，村里有人养的虾、黄鳝泥鳅之类的，全准备要给整上。 不过现在虽然村里的人养殖的人多，可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去外面买，比如说潘建新今年刚种下莲藕，估计现在也是才发芽，宴席想用是没办法了，只能够出去买。 为了准备宴席，卫靖泽家的储藏室也是装了不少东西了。 这样东忙西忙，忙了一段时间之后，清明节已经过了，明前茶已经赶不上了，只能够赶雨前茶，对于江延宗来说，还是有点遗憾的。 为了不让江延宗更失望，卫靖泽又挤出一天时间来，带着江延宗上山，先弄了一篓子笋子，然后采了半天茶叶，尽管树上的茶叶还未采尽，可是江延宗已经很满意了。 “茶树总是会长出新叶和新枝条的，所以茶叶也是采不完的，能够弄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江延宗看着半篓子茶叶，估摸着上次采的茶叶能够做一两斤干茶叶出来，这次也能够做一两斤，已经够自己喝上一整年的了。 卫靖泽把篓子拿过来，帮着他放在背上背着，说：“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要包下这座山，我也不反对了，等包下山了，咱们就把古茶树给围起来，到了时间就请手脚利落的人帮着采茶叶，一定会采到足够多的茶叶的。” 江延宗有些惊讶，主动握住了卫靖泽的手，然后顺着原路往回走，说：“我的开发报告快写完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晚了。” 卫靖泽见江延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自己就不提那样一个要求了。 江延宗过了一会儿，继续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谢谢你为我让的步。你这样由着我来，我都有些担心自己变得越来越任性了。” 看江延宗笑眯眯的，卫靖泽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了，卫靖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者说，是出于本来的意愿，江延宗竟然会觉得这是对他好的表现吗？ 卫靖泽突然很想摸摸江延宗的头，于是他真的伸出手摸了摸，柔软的头发，触感很好，收回手，依旧觉得很满足呢。 江延宗采回来的茶叶，都是老汉帮着做好的，这种手艺，全家也只有老汉能够做得来了。 赵森阳对茶叶挺感兴趣的，听说是古茶树，顿时变得激动起来，跟江延宗说：“等茶叶晒干之后，你卖给我一些吧！” 江延宗立马护食说：“才不卖！天王老子都不卖！” 赵森阳哼了一声，说：“小气！” 江延宗翻个白眼，说：“我就小气！怎么了？” 两个人跟两个孩子似得斗气，也是让大家觉得很无语。 等江延宗回了房，赵森阳便跟了上去。 江延宗见赵森阳跟了上来，便说：“你不用跟我来了，我说了，茶叶不卖的。” 赵森阳说：“我是想跟你说，医生不准我爸多喝茶，一年能喝上一斤就不错了，我看你这是野生古茶树的茶，又是全手工制的，才想跟你买一些。他老人家就这点念想而已。” 江延宗看着赵森阳，平时两个人爱抬杠，小时候两个人或许还互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越长大，反而显得客气了一些，抬杠也是两个人的交流方式了，长大了之后，表达心中所想，似乎已经是比较丢人的事情了，所以宁愿用抬杠的办法。 赵森阳如此认真且真诚地恳求一件事，江延宗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 想到小时候，赵叔叔也是对自己颇为照顾，相对于严厉一些的父亲，赵叔叔反而更像慈父，江延宗便心软了，抬了抬下巴，说：“那雨前茶，可以分他一斤，但是是我送给他的，不是你，你别想拿着我的东西表孝心。” 赵森阳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得了，从小到大就你爱卖乖，每次我爸都说你比我乖，让我学你。” 江延宗说：“难道他说的不是吗？” 赵森阳无语，这家伙怎么这种事儿还要争？只能颇为无奈道：“是是是，你一直都很乖，从小就是乖宝宝！” 卫靖泽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觉得有些受到惊吓，江延宗看样子就不像乖宝宝啊，或许是学霸，但是完全没有乖宝宝的影子好么？ 赵森阳要到了茶叶，也不多逗留，跟卫靖泽打了个招呼，便转身走了。 江延宗把自己决定分一些茶叶给赵令齐的事儿说了，卫靖泽意外之余，心里也是有点感动，江延宗嘴上爱跟人抬杠，喜欢毒舌，实际上心里软的不行。赵令齐可能是以前满足了江延宗对父亲的许多幻想，所以江延宗才愿意松口了吧？ 古茶树，亲自摘的茶叶，亲眼看着制成茶，比外面买的茶叶要珍贵多了，可是江延宗还是准备送，只能说是人比茶更珍贵吧！ 卫靖泽安慰说：“别心疼，明年咱们可以弄更多！” 江延宗抿着嘴点点头，估计还是有些心疼他自己的茶叶。 在酒宴举办之前，订的十头小牛犊都到了，卫靖泽检查了一番，发现牛犊都很健康，没有混入有问题的小牛，就签收了牛犊，然后把牛犊送到了潘爱民的牛棚里。 看到小牛犊的时候，潘爱民说了一句不太符合他年龄身份的话：“真可爱啊！” 卫靖泽觉得潘爱民是不是爱牛成痴了，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种独特的审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