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于是卫靖泽问英奇师傅：“您老是准备在这里过年还是上哪儿去呢？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在我们这儿过年得了，光头也准备在这里过年。” 英奇师傅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那几个兄弟，还有几个徒弟确实是想让我去他们那儿过年，可是人家一家团圆，我一个外人杵在那里，确实是有些尴尬。” 对于英奇师傅这样的人来说，孤身一人，无家无口，平时的时候是觉得十分潇洒，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是最难过的时候了，别人都是一家团圆，几世同堂，和和乐乐的，看着都觉得很羡慕的。 江延宗抬头说：“你都这样说了，那就留下来过年呗，反正过年前就搬新房子，住着也舒服。” 老汉也劝说：“就是，吃的住的都不会短了你的，就在这儿住着呗。” 英奇师傅说：“那行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跟你们在一起也自在的很。” 他在帝都有房子，但是不愿意回去，回去了天天被说话不投机的人缠上，主要是要请他去做饭下厨的，还有拉关系的之类的，也挺烦的。 老汉乐了，说：“那行，到时候那个厨房也能用了，你应该会喜欢的。” 嗯，这个年大家都会很开心，恐怕只除了陈寒，想象一下，你在做年夜饭的时候，旁边有老师盯着，等会还会品评你的手艺，然后犀利毒舌地给你建议，这年还怎么过啊！ 只是这么一眨眼，过年就已经是眼前的事儿了。 第二天，潘爱民果然上山干活去了，大家也跟他招呼，他倒是恢复了以前那种有些老实又有些瑟缩的样子，不过干活的时候很卖力，他在外面的时候，本来就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别的没有，倒是有一把子力气，挖坑的时候，不消半天，就已经干的很上手了。 卫靖泽觉得，像潘爱民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去外地干活，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种田比较好，不然好不容易赚点钱，都要被别人给糟蹋光了。 这次回来之后，潘爱民倒是不提离婚的事情了，他的媳妇何莲子也出去打工了，今年还没回来，他去了丈母娘家两趟，但是肯定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就是了，去年过年的时候，那件事闹得那么大，潘爱民还死活要离婚，不仅何莲子没什么面子，闹得何莲子的娘家也没什么面子，自然对潘爱民不大待见。 快到过年的时候，开着车到村里来卖什么衣服鞋子卖干货买红包之类的人很多，一天来个两三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往年少有人来，因为这边不方便过来，而且村里人还没钱，跑一趟能做成一两笔生意就不错了，成本都回不来。今年路修好了，面包车三轮车方便进来不说，村里人有了钱，手头上也大方了不少，大家也乐意买一些以前没钱买的东西过年，这样一来，过年有面子不说，也是一种对来年的美好期盼吧。 卫靖泽倒是没从这小车上买过什么，江延宗朋友多，送出去的年礼多，收回来的也多，英奇师傅也是如此，每年过年，那些念恩记恩的徒弟，都会送礼来，大多是写了陈寒的地址，然后陈寒让食府的人给送过来。 这两人收到的礼不少，干货什么的不说，还有一些外国货，什么蜂蜜、老年奶粉之类的，气的英奇师傅不行，说：“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好歹牙口还能用，要喝什么老年奶粉！” 这老师傅就是这么有自尊，不肯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但是东西毕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收了也就收了呗。 过年的干货收到不少，烟酒也不少，卫靖泽和江延宗都不抽烟，英奇师傅抽的不多，都让老汉占了便宜了。 这一天，卫靖泽去牛棚送了草料，看看牛现在情况如何，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了以前的邻居，邻居家是潘有庆家，爷孙两刚回到村子的时候，就是潘有庆他妈给送了一碗肉来，还说地里的菜可以去摘，这让爷孙两个解了刚开始的菜荒。 “小泽，你刚刚从那边回来，有没有看到两只鸡啊？我这鸡数来数去，就是少了两只，怎么都找不到了。” 卫靖泽摇头：“没看到啊，倒是田里有不少鸡，难道去田里了？” 邻居婶子着急说：“应该不会的，我家鸡一般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平时一逗，就都回来了。” 农村人都会用一种声音来召唤自家的鸡，有点像母鸡咯咯叫的声音，鸡虽然不大聪明，但是条件反射还是有的，一听到咯咯咯的召唤声，就知道是有吃的了，就会飞奔回家。 卫靖泽觉得可能是鸡藏在哪个角落里没出来，村里的鸡没有那么容易丢的。现在大家是家家户户都养鸡，也不会说为了一两只鸡就跟邻居交恶了。 卫靖泽家的鸡现在都养在鸡舍里，都围着网，卫靖泽听了这话，转身去自己的鸡舍看了看，数了数鸡的数目，是对的，卫靖泽觉得应该是鸡躲着了，要么是走远了，没听到声音，等晚了会自己回来的。 没想到过了两天，又听说瞎婆子家也丢了一只鸡，瞎婆子对自己的东西看的很紧，祖孙两本来就东西不多，瞎婆子自己年纪也大了，干活赶不上年轻人，所以就是自己想些办法赚钱，比如卖菜油卖酱卖咸菜之类的。丢了一只鸡的瞎婆子自然是心痛不已，一只鸡卖掉能得几百块钱呢！丢了一只鸡就是丢了几百块钱！能不心痛么？ 慢慢的，卫靖泽也觉得有些蹊跷了，怎么村里人都在这个时候丢鸡呢？ 村里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对自家的鸡看的更紧了，有些人甚至干脆把鸡都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了，被偷了还不心痛死？ 不仅鸡丢了，鸭子也有偶尔被弄丢的时候，不过村里养鸭子的就那么几户人家，跟鸡比起来，鸭子还算是少的了。 卫靖泽家的鸭子丢的不多，可能是因为鸭子一般都在河里，想抓也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身边还跟了将近十只大白鹅，鹅的攻击能力不必狗低，想要从他们眼皮底下偷鸭子，还真是可能性不大。 丢鸡丢鸭的人多了，大家也就知道，肯定是有小偷来过了，可是白天的时候人来人往的，真有人能下的了手吗？ 春节期间确实是很容易丢东西的时候，小偷也要过年啊，要弄点钱好好过年，所以这段时间小偷最为猖獗，平时不关门的人家，现在出门必须锁门，不然很有可能就被光顾了。 “现在的小偷还真是厉害，大泥湾那边，有个老头儿在家里睡觉，他老伴出门的时候没关门，想着家里有人睡觉也没关系，没想到人家把他枕头底下的几百块钱偷走了！” “啊？人没醒？” “没醒，等他老伴回来拿钱的时候才发现的。” “真是小偷啊？不是家里其他人？” “家里就两个老人家，人家总不能藏起自己的钱说被偷了吧？” “罗子沟那边，也是这样的，一头牛放在门口吃草，转身上个厕所回来，牛就被牵走了，你说小偷厉害不厉害？” “还真是胆子大！往年咱们村就没有这么多偷儿。” “以前咱们穷啊，来偷也没啥好偷的，人家还费油钱呢，现在算是被别人盯上了。” “真是杀千刀的，该下地狱，干什么不好，做偷儿。” “偷东西来得快呗，外面的人哪有咱们日子这么好，在家里种田也能一年赚好几万块。” 说起这个事儿，大家也是很感激卫靖泽，要不是他，大家还跟以前一样，连小偷都嫌弃没有油水可以捞呢！ 卫靖泽观察了好几天，确实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人，比如说买鞋子的过几天再来就可能变成卖干果的了，着装啥的可能变一下，但是这人的样貌还是变化不大的，一般人不会太在意，可是卫靖泽记得。 只是等卫靖泽好不容易有了目标之后，他们又消失了，不来了，可能是得手了就走了。 这些小偷也是真是费尽心思。 只是卫靖泽虽然有怀疑的对象，可是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的。 自家东西多，卫靖泽只能让杨天健和梁聪都注意点，不要被偷了。 但是卫靖泽家大业大，树大就招风，小偷肯定会发现这块肥肉的。 为了自家免受损失，卫靖泽也是尽心尽力，有了时间就去猪圈鸡舍牛棚转转。 这天，卫靖泽在鸡舍看了一眼，梁聪在干活，孵蛋的育雏室也一如既往，卫靖泽出来之后准备转身就走的，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也不那么忙，就看看这围栏上有没有漏洞什么的，第一批小鸡还没两个月，小一点的洞恐怕也能够自己钻出去。 结果，沿着围栏走了一会儿，卫靖泽就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他家鸡圈旁。 第138章 抓小偷 卫靖泽警觉之心顿起，鸡舍附近，除了村里人，外人是很少走到这里的，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两个人只是站在鸡舍旁边，看着鸡舍里面的鸡，并没有其他的异状，甚至在看到卫靖泽的时候，还冲着他笑了笑。 卫靖泽走过去，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哦！我们在这里看鸡啊！” “对，我们是鸡贩子，听说你这里有个鸡舍，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收鸡。这鸡舍是你的？” 对于这些话，卫靖泽一点都不信，他这个鸡舍有固定的销路，根本不需要卖给鸡贩子，平时也不跟外面的鸡贩子做生意。这些事情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这两个人自称鸡贩子，却连这种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打听清楚，做生意也只有赔本的份儿了。 所以卫靖泽非常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小偷。 对于两个人的话，卫靖泽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那你们现在收鸡的价格怎么样？多少钱一只？现在快过年了，价格也应该涨一点吧？比如年如何？” “今年鸡的价格还行，比去年要好点，你们家的鸡打算出不出？不出就迟了，赶不上现在的好价格了。” 卫靖泽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他的鸡有固定的销路，可对于外面的鸡的价格，卫靖泽心里还是有数的，今年的鸡可卖不起什么价，因为今年年景不错，养鸡的都比较顺利，市场需求大，但是供给更充足，所以今年的鸡蛋和鸡的市场价格不怎么样好，不过养鸡的能够卖出去的话，倒是不会损失什么，还是有钱赚的。 “我这些鸡……”卫靖泽说着，走上前，看了一眼围栏里悠闲踱步的鸡，“确实是卖的，不过也不能给你们这种光拿鸡不给钱的。” 距离已经到了绝对攻击范围，卫靖泽才将话挑明了。 两个人愣了一下，那个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先变了脸色，转身就想跑，卫靖泽早料到他们肯定想跑，直接一脚踢过去，把想跑的那个人踹翻在地，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卫靖泽扭住了胳膊，哀嚎不已。 卫靖泽今天穿的是马丁靴，干活走路都方便，虽然有些重，对他可没什么影响，这样一脚下去，肯定会青紫一大片，卫靖泽要是再不控制一下力道，直接踹骨折都是可能的。 “你……你干什么！不要以为这是你们村，就可以随便乱来！” 卫靖泽冷哼一声，一手抓着被反剪着的家伙，一只脚踩着被踹倒的家伙，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江延宗打电话：“我在鸡舍这边抓到两个小偷，你打电话叫警察来。” 一听到卫靖泽说的话，两个人都开始慌了：“喂喂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鸡贩子，不是偷儿啊！” 卫靖泽又忍不住想笑，这两个家伙应该是老手了吧？到了这个时候还死活不肯承认是小偷，卫靖泽也不想跟他们废话。 挂了电话，卫靖泽蹲下身，开始搜两个人口袋，惯偷的身上一般会带有刀具之类的，一般不轻易拿出来，拿出来一般是威胁受害人或者见义勇为的人的，不过拿出来了就会变成抢劫性质的犯罪活动了，所以一般的时候不会拿出来。 当然也有一些小偷在偷了东西之后，因为受害人的反抗，会在慌乱或者紧急的情况下，直接掏出刀子将人给捅死，一般人在跟小偷搏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以免小偷狗急跳墙，把人给弄伤了。 卫靖泽在通过搜身之后，果然在被踢倒的那个小偷身上找到了一把狗腿，刀子小巧而锋利，看上去已经是随身携带挺久的时间了。 看到自己的刀被找了出来，躺在地上哎哟叫唤的人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眼睛咕噜咕噜转着，估计心里在盘算什么。卫靖泽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他不是什么普通的吃瓜群众，这人肯定不是善茬。 警察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卫靖泽便开始尝试着套话，不过这个他不是很熟练。 “打哪儿来啊？我们这山窝窝里，也能找进来，你们可真不错啊！” 两个人显然是都不会搭这话的，卫靖泽也不在意。 继续唠嗑似得说话，不过最后掏出来的话也不多，只是从对方愤而反驳的几句话中，可以知道他们肯定是惯偷，而且是很有组织的行为，并不是单打独斗的。盯上叉水村，也是偶然的事情，因为他们近期的目标主要是农村，踢到卫靖泽这块铁板，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警车来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最近的派出所在镇上，而且临近年关，各种小偷小摸的事情也不少，忙都忙不过来。 等到警车进村的时候，村里人还有些惊疑不定，村里出了啥事儿了，竟然来了电视上才看得到的警车！ 警察一到，江延宗就过去接洽了，江延宗对情况也不太了解，但是他还是很熟练地应付着警察的各种盘问，好像自己对案情比较了解一样。 老汉看到警察的时候，差点没吓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英奇师傅在旁边劝慰说：“别担心，小泽应该是没事儿的，这警察应该是小江报警叫来的。” 老汉有些担忧：“出了啥事儿？还得叫警察？” 农村人一般觉得，跟法院、警察之类的沾上边，都没什么好事儿。英奇师傅倒是见多识广，并不觉得有警察就怎么样，反而觉得很平常，警察这种职能部门，本来就是用来解决纠纷和各种事情的，为了面子就不找警察，自己解决会更好吗？ 跟老汉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光是警察这一身制服就已经很抢眼了。 江延宗带着警察朝着鸡舍那边去，后面就跟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大家也是好奇又担心，是不是鸡舍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啊？电视里都是说，乡下发生了什么命案，警察就会来乡下破案之类的，难道…… 不得不说村民们的脑部功力很强大，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他们最在行了。 到鸡舍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江延宗给两个警察介绍了一下最近村子里频繁发生的被盗事件，然后又说这次抓住了两个小偷，是正在作案的时候被抓住的。 “是谁抓住的？” “是我们村的副村长，卫靖泽。”说起来，江延宗也不由得有些骄傲，那可是自己的男人！ “哦？他一个人抓了两个小偷？” 江延宗点头：“嗯！他身上有点本事，所以抓两个小偷对他来说并不难。” 两个警察顿时有些改观了，对于抓小偷的事儿，他们自己是深有体会，小偷虽然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是好歹是成年人，要制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警察虽然会学一些擒拿术之类的，真到了跟小偷面对面的时候，能不能用，会不会用也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