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
显然,这是有人对他们进行了稳私保护,而且做的相当到位,就连吴七这样d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知道这里头的具体情形,对于简勋中枪昏迷更是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纪岩也不会主动提起,只是把那天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像是这些个细节并没有说明。 认真说起来,纪岩对吴七充其量只是志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过是看不上他的为人和处事方式,远远没有达到她对简勋的那种恨意。如果忽略掉上辈子那些个记忆,两人一个是相识了近二十年的同村人,别一个却是认识不过短短一年的生人,光从远近亲疏上来看,吴七显然比简勋更要近面一些。 按理来说,吴七这些话也也没太超格,可是这一刻纪岩却觉着相当的反感,在为他一再的贬低某人而觉着不爽。这种情绪生出的同时,连她自己都挺惊讶。什么时候开始,对于简勋她竟然这样维护了? 吴七自然不知道她内心里的纠结,背她下楼竟然没有试图任何的拒绝,私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喜悦,以为自己的那些话是不是起了什么作用? 回过的路上纪岩始终在沉默,吴七只当她在认真思考着他说的那些话,只要是她往心里进了那就好,他倒是挺高兴,心情堪称愉快的把人给送回了家。 纪岩也在确是在为简勋的事在沉思,只不过不是吴七想的那样,她在想的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始终都没收到简劲的电话,是不是简勋一直都没脱离危险,还是说已经由危转安,只不过是对方家人不想再让他跟自己有什么牵扯了? 可是,简劲当时明明已经答应好了的,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反复反常的小人啊?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情形,难道是—— 纪岩几乎是强硬的截断了继续下去不好的猜想,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样的可能。 当时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让她留下简劲的电话,而她又不愿意再这么悬着心漫无边际的等下去,所能够做的就只有拨打简勋的电话,但愿这时候能有人接听。 尽管纪岩自己不想去承认,可当她极为熟练的按完了脑子里出现的那一连串的号码时,还是小小的怔愣了下,哪怕是把他的电话号码从电话薄里彻底删除了,可是记忆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抹去。 自嘲的摇了摇头,按开了拨打键,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最后因为无人接听而自行挂断。 纪岩想了想,紧跟着给丁宇晨打了个电话,他算是几个为数不多知道真识情况的人之一,加上丁子浩跟简勋是发小,兴许他能听说一些也说不定。 丁宇晨很快就接了电话:“纪岩,你那肉粽脚好了没有,好了就早点儿回来上课,你已经拉了不少进度了?” 纪岩也不瞒他,把自己的情形直接说了:“还不行,我姐这个周末结婚,最快也得下个星期一才能回去。”她请了一个星期假这件事只班主任郑秋燕知道,别的人都不知道具体的天数。 “哦,那你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丁宇晨也不笨,知道纪岩不会闲着没事只打电话来闲聊天儿。 “我是想问问你,听没听你小叔说简叔叔他现在醒没醒?我一直都很担心,怎么说他有一半儿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丁宇晨道:“我明白你的心情,纪岩。”说完这句停顿了两秒钟,才又低声的道:“那个,我听说简叔叔他的情况不是太好,好像是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我小叔昨天还来电话了,说弄不好得要参加葬礼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梦里大火 “不可能,怎么可能?”纪岩直觉的排斥听到这番话,简勋怎么可能死,上辈子她二十六岁死的时候,他还活的好好的,又怎么会这个年纪就死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丁宇晨在那头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简勋会死不会死,怎么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 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这才把她从恍神中给惊醒过来。 “这是谁家啊,不年不节的放什么鞭?”周淑兰正在淘米准备做中午饭,闻声放下手里的饭锅,推开房门走出去察看动静。 这要是平时,纪岩惹不住好奇也就跟着出去看了,可是这会儿却全然没有那个兴头儿,丁宇晨的话到现在还让她这心口堵的难受,有种莫名想要痛哭的冲动,懒懒的坐在炕里哪都不想动弹。 大约过了能有二十分钟,周淑兰打外头回来,刚进屋就气不忿的直叨叨:“这老吴家可真是够有病,相个亲也值得放鞭放炮,不知道的还当是成婚娶媳妇儿呢?” 纪岩听了挺愣:“妈,怎么回事儿,刚才那鞭炮是老吴家放的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穷作妖呗!”周淑兰不屑的道:“说是这回亲相成了,老吴太太高兴的现上小店买了串鞭放,也不知道那脑子是怎么想的,可能就怕堡子里的人再不知道似的,不就是个有钱大款吗,至于这么得瑟吗?” “什么有钱大款?妈,你倒是说清楚了啊?”纪岩更是一头雾水了。 周淑兰擦了把手上的水,进了东屋里道:“这回给吴老七介绍这对象家里特别有钱,说是买卖干的挺大,家里有酒店、商店、理发店,好几个产业,这姑娘自己也挺能行,在县里头开了两个服装店,可能挣钱了。而且人长得也好,嘴甜会来事儿,不光是吴老七看好了,老吴太太也挺满意,这不就把鞭都给放了吗?” “哦,那这可挺好,说不上很快就能随礼了。”纪岩说的是欠吴七那钱的事儿。他要真的结婚,那这钱也能早点儿给了。 “哎呀老闺女,你说你这心可真大!”周淑兰一副恨铁不成铁钢的样子。 “啊?”纪岩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 周淑兰直瞪她:“你都不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纪岩道:“妈,你是不是以为我使小性子,故意说要跟吴七分手,实际上对他还没死心?要是那样的话,那你真是想多了,我完全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希望他早点儿结婚,早点儿把那钱还上,也早点儿了份心思。对他,我是真的没意思。”她再 三强调,就怕自己妈再想把他们两个往一块儿搓和。 周淑兰白了她一眼:“你不用解释,这个妈知道,保证书都写了还能怀疑你吗?我是说那老吴太太,她大过年的就找上门儿来,当时她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吧?不就嫌你会做买卖,得得瑟瑟的到处跑不文静吗?可这回呢,她还不是看上个做生意的,说你不文静,我就不信了那女的能有多文静?”能开服装店的人,要文静能文静到哪去,整天不说个话还能做成生意了,谁也不是冤大头,进了店什么话都不用说就直接买衣服啊? “……”纪岩:“所以说,妈你是在生气这个?” “我不气这个气哪个?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这老吴太太摆明了就是嫌弃你,随便找个借口,亏得我当时还挺后悔不该让你抛头露面做生意,把好好的名声毁了。” 纪岩很是无奈:“妈,你看你都说她那是借口了,那你还较个什么劲?一个人看不上一个人,她就是再好再出色,那也还是没用。老吴太太看不上我,就是对也是错,所以你就别往这上面想了。” “我不就是觉着憋气吗?我老闺女这么好,怎么就入不了那老死太太的眼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对于钻进牛角尖儿的老妈,纪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妈,你该换个方式想一下,我跟吴老七没有缘份未必就是件坏事,兴许我以后找的对象比他强上百倍呢,有失就有得,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情,对不对?” 周淑兰顿了下,点点头:“可也是,就凭我老闺女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脑子有脑子,要文凭有文凭,他吴老七不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吗,算个屁啊,还有更好的等着我闺女呢,她老吴太太看不上你那是眼睛瘸,等你以后找着好的就故意带她面前多转悠两圈儿,气不死她个老死太太。” 行,能这么想可也行。不用再接着劝了,纪岩松了口气。可紧跟着就又想到了先前忧郁的问题,将开了些的心情又沉重下来。 或许是白天想的过多,到了晚上纪岩睡着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间低矮的小平房,简勋穿着那件洗旧了破了两个洞的大白背心在门口生炉子,木柴棍淋了雨有点儿湿,着起来浓浓的黑烟直外冒,呛得他直咳嗽。 夏天屋子里闷热,土石炕根本烧不了,稍微烧点儿火,到了晚上就睡不住人。没办法,她就从旧货市场淘来个铁皮炉子放到外头,平时拿来烧水做饭也很方便。 刚开始炉子拿回来的时候,他觉着挺新奇,可试了两回都不得要领,把自己弄得一头一脸黑灰,呛的鼻涕眼泪一把,也没能把饭做熟。 看他那样子她也是挺心疼,打那以后这些活儿都是她来,再没让他沾过手。 许是已经习惯了,看见这样的情形,她又成了那时候的她,想要过去帮忙。 学了多少次都学不会,你就别折磨这炉子了。她应该这么说,然后拿起炉钩子,把他推开到一边去。 一如记忆中的做法,可当她伸出手,却发现他的身体就这样穿过她的手掌心,虚化的手掌在半空中重新又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