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吴氏连声应下。 …… 吃晚饭的时候,莫清泽果然没有醒来,莫颜只好给他喂了一碗稀释过的灵泉水,让李秀将饭菜温在锅里,便来到库房找出了御赐的五块兽牌后,回到房间带着五兽进入空间里。 五块兽牌为纯金打造,每个有成人的掌心那么大,顶部正中间有一个小孔,作穿线之用;小孔的下面镶着一颗宝石,且五颗宝石颜色不一;正面还有一个凸起的“御”字,昭示兽牌乃御赐之物,其他空白处勾勒出祥云图案,总之兽牌看起来很精致,倒是用心了。 莫颜花了半个时辰,用与宝石相匹配的彩线编出了五条细绳,分别穿了兽牌,给五兽系上了。 小花通体银白,清新的绿宝石兽牌很合适;大白脖颈的毛色较暗,就戴着艳丽的红宝石兽牌;毛团为黑黄相间,蓝宝石兽牌十分亮眼;黄金兽通体黄金色,黑宝石兽牌显霸气最合适,剩下的一块紫色宝石兽牌,就给赤蟒戴上了。 如此五兽带着兽牌出去,哪怕莫颜不在它们身边,它们也能在人群中自由往来。 脖子上多了一块黄金,让五兽有些不习惯。见小花满眼嫌弃用爪子扒拉着,莫颜还以为它不喜欢,就打算给它摘下来,等以后必须要戴的时候再给它戴上。 结果,这厮反倒不乐意了,一溜烟的冲到灵泉边上,看着水里的投影嗷嗷嚎叫,这副臭美的模样,惹来七双大白眼! 五兽在空间里追逐嬉闹,莫颜一边看着杜老大夫给的亲笔手札,熟悉空间那些药材的药性,一边向雪团子说起了林家的事。她不想成为惠安帝对付林家的枪,所以惠安帝和林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必须弄清楚才行。 原以为雪团子会很快给出答案,结果平时很好说话的它,竟然什么也不肯说,只让莫颜自个儿去探索。 莫颜抓狂的揪着雪团子,不停地挠它的痒痒点:“为什么不说?你要是说不出一二三来,我可不会停手!” “不要……啊……坏颜颜、坏蛋……呵呵……呜呜……不行、不行了,颜颜,好、好颜颜,快放开,快放开我,啊哈哈……哈哈哈……”雪团子抖着小身子,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最后忍无可忍,对主人求饶了。 莫颜丝毫没有心软,挠的更厉害了:“那你到底要不要说?” “不要、不要说……啊,呜呜……哈哈哈哈……住、住手,我说、我说,快、快住手!”雪团子的眼睛都被挠晕了,最终呜呜叫着屈服在主人的“淫威”之下。 遇到这么个凶残的主人,器灵也伤不起啊! ☆、第248章 打脸,莫清泽高中 知晓了雪团子不愿意说的原因,莫颜又狠狠地挠了雪团子一番,直到这家伙连哭笑的力气也没有,才良心发现的放过了它,心里却是赞同它的做法。 如果事事依靠外力,不想着提高自己,时间久了,心理上必然产生强烈的依赖性,她一点也不想变成这样的人。 不过看在这件事情难度略大的份儿上,雪团子到底透露了一些东西,比如间接承认了她和萧睿渊先前的那番猜测的正确性。林家抓住的把柄的确与当年惠安帝争夺皇位有关,如此一来,从这方面入手就容易多了。 莫颜从雪团子那里了解到,林家其他人不怎么样,林太师这位年逾古稀的三朝帝师还是很明智的。不过他子息单薄,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嫡长子和一个资质同样平庸的庶子。 因早年为皇室呕心沥血,林太师忽略了对子孙后代的教养,后来年事已高,对子孙们的教导和约束,就更加有心无力。所以有些事情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子孙们折腾,后来嫡长子和嫡孙女合谋害死了纯懿皇后,他为了保全二人,不得不用那个把柄威胁惠安帝。 莫颜猜测,林太师恐怕心里也希望恒王能上位,只有这样,他们林家才能避过灭族之祸。 只是他恐怕没有想到,中途会杀出了她这个程咬金,楚衡这个太子没死,恒王反倒落了个伤残,已经无缘登上大位,打破了林家最后一丝幻想。这样沉重的打击,林家哪里承受的了,只怕在心里早就把她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了。 先前山匪意图对她家不利一事,若说林家不知情,没有参与此事,莫颜是不相信的。只是原先林家还能按捺住,寻找机会慢慢对付她,眼下她却得封郡君之位,简直就是在林家的伤口上撒盐,就算林太师忍的住,他的儿孙指不定正在酝酿某个阴谋,一举除掉她。 事实证明,莫颜的预感是对的。 …… 第二天一早,颜君煜就亲自带着满满一车贺礼登门道贺,不等搬下车上的礼物,京中得到消息,但是同莫家没有任何交集的世家贵族,也命府中的管事送来了贺礼。 一辆辆马车摆成了长龙停在了莫家的门口,再次轰动了整个村子,村民们连早饭也顾得吃,跑过来看热闹。 已经酒醒的莫清泽看着一车车贺礼,不知道该收下还是该退回去。最后还是颜君煜满不在乎的说这些贺礼只是那些人家走过场,不需要造册也不用回礼,他才放心的把贺礼留了下来。 看着一箱箱礼物被搬入了莫家,后面陆陆续续的还有马车过来,村民们从先前的惊叹便成了麻木,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这些贺礼值多少银子,若是给自家够用多久,结果一通算下来,发现根本算不清楚。 没过多久,柳家和韩家的贺礼也到了。柳先生忙着授课抽不出空过来,柳夫人和柳汀兰也有事情耽搁了,贺礼便是车夫送来的。 韩之蕴已经参加了秋闱,只等初十秋闱的结果出来,就准备明年的春闱。近段时日把一些该忙的事情忙完了,倒是难得的空闲下来,便趁今日带着妻儿捎上贺礼,来到莫家做客。 上午就在忙乱的接收贺礼中过去了,莫颜看着堆满了两间库房的礼物,不由得咂舌,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郡君这个封号的影响力。 “不过是些寻常之物,也就能震住你这种没见识的乡下丫头!”颜君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莫颜的身侧,明明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欠揍。 莫颜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不然这厮会越来越有劲。 见莫颜不搭理,颜君煜果然觉得无聊,沉默片刻后,合起了扇子突然说道:“对不起!” 莫颜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如此骄傲的人也会道歉。看着他眼里的认真,郎朗一笑:“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如果我不拿出高产水稻,便什么事都没有!再说得封郡君是何等的荣耀,这样不是很好么?倒是你,忙活了一场,便宜全让我占了去,倒是教我很惭愧的很。” 听莫颜这么说,颜君煜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倒是她在他面前抱怨,而不是强颜欢笑,明明不喜欢,却硬装作很喜欢的样子,这让他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莫颜猜不到颜君煜的心思,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以为他还在自责,便安慰道:“这件事真不赖你,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不然大家心里都膈应的难受。” 如果水稻还长在地里那会儿,不是这人暗中盯着,只怕早就有人打那片水稻的主意了,哪里还有后面的丰收。而且他助她良多,原本想用高产水稻来偿还,结果也被破坏了,该愧疚的是她才对。 看着莫颜脸上的惭愧之色,被误解的颜君煜原想解释两句,到底还是放弃了。有这份愧疚在,总比什么也没能留在她心底好。 颜君煜悠悠的摇晃着玉骨扇,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爷,以后对爷好一点就是,至少要多送一些蔬菜葡萄酒,唔,还有那些鸡,也得每日送两只过来,爷自从吃了你家养的鸡,就再也吃不下从别处买来的鸡了。” 莫颜听罢,痛快的应下来:“那以后我就让小花给你送,这家伙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正说着,小花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在莫颜的腿上蹭了蹭,就溜到了颜君煜脚边,故意仰着脖子,露出了上面挂着的绿宝石兽牌,小眼神里全是炫耀之色,仿佛在说:看,本大爷现在也是有身份的兽了! 颜君煜当即拿扇子敲了敲小花的头,在小花愤怒的低吼声中,靡艳的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真丑!” 小花顿时气绝,倒地不起! …… 吃过中饭,颜君煜到工地上转了一圈就要回城。踏出莫家大门时,正好碰上了摆摊儿回来,找莫颜有事的大妮儿。他对大妮儿有些印象,知道她同莫颜的关系不错,便冲大妮儿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却不知这昳丽的一笑,有多么勾动人心! 大妮儿脑子嗡的一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愣愣的回味着那抹魅惑绝伦的微笑。 等她回过神时,空气中只有残存的那缕冷梅香气…… 韩家人要留在了莫家小住几日,莫颜和李秀吃过饭,便开始收拾屋子。听大妮儿有事找她,正准备去找她,刚刚离开的李燕又折返回来,说是有人送贺礼来了,要她亲自出去。 莫颜有些纳闷,便先去了前面,打算送走了送礼之人再去找大妮儿。不成想,送礼之人竟是林家的管事。 送贺礼过来的林家管事看到莫颜,态度傲慢的拱手行礼:“小的拜见和嘉郡君!” 莫颜神色不变,淡淡道:“林家的贺礼,本郡君不收,你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迟早要撕破脸,何须与林家虚与委蛇?她对林家这种态度,那位恐怕很乐意看到。 林家管事勃然色变,阴测测的说道:“和嘉郡君词眼可是瞧不起林家?小的奉劝郡君不要太狂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颜嗤笑一声,冷冷道:“本郡君的确不知道会怎么死,不过你再敢多嘴一句,本郡君定教你知道你会怎么死!” 话音刚落,五兽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林家管事,随时有可能扑上去一口咬断他的脖颈。 林家管事骇然的后腿两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不敢站起来。 莫颜见林家管事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让五兽连人带贺礼全部扔了出去。 在五兽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林家管事哪里还敢赘言,在两个同样腿脚发软的小厮的帮助下爬进马车里。三人驾着马车惊惶的逃离了莫家,连那些被扔到地上的贺礼都不敢去捡,最后被路过的村民喜滋滋的捡了回去。 在大书房里,同莫清泽下棋的韩之蕴听说后,眉头皱的紧紧地:“你们两家有过节?” 莫清泽执子的手微微一顿,含糊的说道:“是有些龃龉。” 韩之蕴见好友不想多说,心知不好多问,便慎重的提醒了一句:“近些年,林家行事愈发不成样子,暗地里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你们当心些。” 莫清泽沉默着点点头,领了好友的一番心意,原想与好友好好切磋一番棋艺的心思却没有了。 这边,林家管事一回到林家,顾不得喝口水就火急火燎的冲到正院,求见林家大老爷,也就是林太师的嫡长子、林贵妃的父亲、林家表面上的当家人。 大老爷年过五十,才智平平,却喜欢四处钻营,早年被父亲林太师管制着倒还好,后来林太师身子不好,行事便愈发荒唐起来,最厉害的一次,就是和长女林贵妃合谋,暗算了纯懿皇后,险些给林家带来灭顶之灾。 听管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在莫家的遭遇后,林大老爷啪的一声摔碎了手边的茶杯,勃然大怒道:“一个出身低贱的黄毛丫头,不过是被人拿捏的棋子罢了,竟敢如此羞辱我林家,当我林家没人了是不是!” “老爷息怒!”管事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却不忘挑拨:“老那个黄毛丫头刚得封郡君就张狂起来,老爷得想办法治治她才行,否则传出去,必会有损林家的威名,任谁都敢踩一脚!” 林大老爷越听越生气,又摔了一个茶杯,恶狠狠地骂了几句粗话,正当他叫嚣着找人,给莫家一个教训时,满头银白的林太师在老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林太师二话不说,直接举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打在了长子的身上,苍老的脸上满是失望:“早知道你这个孽子如此不成器,给家里招惹祸端,当年你出生的时候,老夫就该一把掐死你!” 当着奴才的面被打,又被如此斥责,林大老爷十分恼怒,可是面对发怒的林太师和他手中的拐杖,他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将碍眼的管事赶了下去,待林太师的老仆也下去后,忍不住冲林太师抱怨道:“父亲,以前那些人处处踩我林家就罢了,现在连个黄毛丫头也敢爬到我林家的头上作威作福,您老人家能忍下这口气,儿子可忍不了!” 林太师闻言,又是一拐杖重重的打在了林大老爷的身上:“你既然知道她是圣上的用来对付我林家的棋子,就该敬而远之,不要做出触怒龙颜之事!” 林大老爷一听,梗着脖子说道:“儿子好心好意的让人送贺礼,没有想过要对那个黄毛丫头如何,是那个黄毛丫头太张狂,把人和贺礼全部扔了出来,是她主动打我林家的脸,儿子为何不能反击?” 林太师见不思悔改,眼里的失望愈重,冷冷道:“你莫不是忘了前段时日对那丫头的所作所为?你要记着,她是圣上亲封的郡君,于太子有救命之恩,同颜家的小子关系匪浅,还得到姓萧的倾慕,你真当她只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猜不到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是林家和阿烨?” 林大老爷脸色大变,刚要开口反驳,却发现他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派出去的山匪一个都没有回来,就连先前去打探深浅的暗卫也一去不返,他就是再愚钝,也看出其中的问题来。 林太师无力的叹了口气,额间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当初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却听阿烨的话,对和嘉郡君动手,现在那些人恐怕已经落入太子的手中,太子没有发难,只怕酝酿着更大的动作!你倒好,不仅不知反思,还到处惹事生非,你真以为圣上和太子不敢动林家?” 林老爷闻言,眼珠一转想起了另一件事,目光灼灼的问道:“父亲,圣上究竟有何把柄在您手中?您还是告诉儿子,以后若是您有何、有何不测,儿子也能凭着这个保全林家。” 正是因为知道老父捏着惠安帝的把柄,林大老爷行事便毫无顾忌,否则,他和林贵妃当年也没那个胆子合谋毒死纯懿皇后。只是这么多年来,林太师始终不肯告诉他那把柄究竟是什么。然,越是不知道,他就越是想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起了。 林太师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这件事,老夫就是带进棺材,也不会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还有,不许再对和嘉郡君出手,否则,别怪老夫不顾念父子之情,将你这个孽子赶出家门,哼!” 说完,林太师也不管林大老爷作何反应,将门口守着的老仆唤进来,一步步蹒跚着走出了正院。 林大老爷看着林太师衰老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林太师之所以不告诉他,却是真为他着想。不然依照他随时能把天捅破的性子,再捏着这么一个把柄,只怕下一刻就能做出破家灭族的事来,这是林太师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只是养了林大老爷这么一个眼高手低不成器的儿子,林太师的良苦用心怕是要全部喂狗了。 …… 莫颜打了林家的脸,就已经做好接受林家打击报复的准备,结果好些日子过去了,家里一直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对此,莫颜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每天夜里都会把五兽放出来,就是白天也必须有两兽轮流在家里守着。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二十,这天是秋闱放榜的日子。 若是秋闱得中,就会有差役上门报喜。不过中举的不是一个两个,差役们要跑好几天才能全部通知到,所以有的人家等不及,就会早早去衙门守着,好及时知道自己有没有中。 莫颜也想去守着,被莫清泽阻止了,依旧悠哉的下棋看书,看起来丝毫不担心自己考不中。 全家最淡定的就数莫清泽,其他人却坐立难安,不住的跑去门口,垫着脚尖伸长脖子看,却一次次失望而归。直到到了中午,还不见差役来报喜,莫颜坐不住了,决定去城里看看,不然晚上一大家子别想说个安稳觉。 就在莫颜套好马车,正要牵着大红枣出门时,李燕神色激动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报喜的人来了!报喜的人来了……” 莫颜大喜,竖着耳朵一听,果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当当当”的敲锣的声音。她连忙拍了拍大红枣的脖子,示意它折回去,自己走到门外边,果见有两个差役骑着一匹马朝着莫家行来。 其他人也听到动静,也跑到了大门口候着,落在最后面的馨儿喜不自禁的拉着一脸无奈的父亲,一边走一边催促:“爹,您快点,您走快点。” 两个差役骑着马很快就到了莫家门口,响亮的敲锣声也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已经猜到这是报喜的锣声,俱是为莫家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