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你俩真是的！见不到吧，又想。见了面吧，又抢！”苏妈妈在后面进了客厅。她左手端着一盘卤好的野味，右手是一大杯牛奶。 “哇。”苏峰一见是野味，立马转过来，把碗放茶几上，他不要甜烧白了，给妹妹吃吧，他更喜欢吃麻辣鲜香的野味。 苏珊不介意捡哥哥的漏，她在肉片里面寻找着红豆沙。一边找，一边问妈妈：“这是舅舅打的？他现在还有空去打野味？” 苏妈妈笑着说：“有空！他那个店放假的更早。年前十几天就关门歇业了。他趁着年前赶着上山打了两只，还花钱买了几只。” 街上也有人卖野味，野兔，野鸡之类的，而且是一摆上去就会被人买走。想买到还得下手早才行。 苏峰夹了块野兔肉，吃完了肉，把骨头含在嘴里，咂得滋滋响。一边咂，一边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 自从他开始挣钱后，家里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苏爸爸再不像以前那样限制他喝酒，只要不过量，家人一般不说他。 不一会儿，苏爸爸回家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第二天上午，大伯就来了。还是老三套，上坟，烧纸，放鞭炮！不过，这次苏妈妈也跟着去了。 苏爸和大伯整理好杂草，又添了些新土。按往年，这个时候就该烧纸了。 “哎，等等。”苏妈妈叫住了大家，“珊珊，苏峰，过来，给爷爷奶奶磕头。” 这是什么情况？往年都不需要磕头的。苏峰两兄妹呆立在那里没动。 “来啊！”苏妈妈招招手，解释道，“珊珊今年考大学，让爷爷奶奶保佑你考个好大学。再保佑苏峰的生意越做越好。”苏妈妈见这两人还是没动，急了，“快点过来，要磕三个！” 大伯站在一边，看得想笑。 苏爸爸也笑了，赞同道：“就是不保佑这些又怎么了？他们还当不起你们磕个头？” 苏爸爸的威严是不容挑战的。两兄妹只好过来，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苏珊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默想：爷爷奶奶，保佑我考个好大学，保佑爸妈身体健康，保佑全家人越过越好，保佑大伯一家也越来越好…… 苏峰磕头的时候，心里的愿望和苏珊差不多。 等磕完头，苏珊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土，说道：“这个头磕得真划算啊！这么多的愿望，爷爷奶奶忙得过来吗？” “哈哈！”大伯乐得笑了。 “别胡说。”苏妈妈忍着笑，手里拿着一串纸钱，对着坟说，“老人家别见怪，小孩不懂事……” 烧完纸，放完炮。一家人慢慢的往回走。 走在路上，苏珊问妈妈：“如果我明年考上了大学，是不是要来还愿的？我记得我中考那一年，在庙里也许过愿啊，是不是到时也得去还愿？” “怎么，你不想去？”苏峰走在前面，听了这话，便扭回身子问。 “远啊！爬山累啊！”苏珊叹气。 “没事。”苏妈妈插话，“许了愿就得还愿。到时我去就行了，我多买几支香。只要家里有人去就成，菩萨不会见怪的……爷爷奶奶这里，这多近啊，明年春节你们再来磕头！” “对，是该磕头！”苏爸爸一脸赞同。 苏珊跟哥哥对了下眼神，心里有些想法，却不敢说出来。磕就磕吧，谁让他们是我爷爷奶奶呢！ 在家过完年三十，初一那天一大早，一家人赶集般的收拾着去了城里大伯家。今年苏珊是重点，因为她马上要高考了。 这次大家讨论的主题是，明年她该报哪所大学？ 今年堂姐夫也在，他的发言很积极：“女孩子嘛，报师范学院很好！帝都有一所师范学院很不错，但太远了，而且在那里容易认识到外省的男孩子。我们看问题要看长远点，将来珊珊还是回本省工作吧？就嫁在本省，近些。省城的这所师范学院也很好，一般人还考不进去呢。要不，珊珊就把目标定在本省的这所学院？” 堂姐夫的话说到苏爸苏妈的心坎上了。他们都舍不得女儿远嫁。 苏珊低头想了想，说：“这所学院也不好考啊。我们学校前年的理科状元就在那所学院的数学系。”她说的是向原。苏珊有点不敢想，人家是状元才考上的，她怕自己考不好。 “没事。”堂姐夫安慰她，“你的成绩也很好啊。再努努力，考这所大学应该也够了。高考不是还有几个月么？” 大伯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就剩下这几个月了，正是关键的时候，我看啊，你们干脆搬到苏峰家住，多给孩子做点好吃的。拼也就拼这几个月了。” “嗯。”苏爸爸点点头，转头对老伴说，“开学你就去搬去儿子那里。别管家里这一摊事了。” 苏妈妈不喜欢住城里，人多车多，而且这些人她还不熟，她觉得没有住老家自在。不过这时候她也顾不上自己自不自在了。她点点头应了。 在大伯家吃了午饭，玩闹了一个下午，又吃了晚饭，一家人这才动身，今晚他们就歇在苏峰新房，也不着急回去。临走前，大伯又给了苏峰苏珊一个红包，苏珊那份要大些。大伯说这是他的心意，苏珊缺什么就去买。苏峰本来不要红包，他自己能挣钱了，不想再拿大人的红包，但是大伯不依，大伯说：你一天没结婚，一天就是小孩，这也就意思一下，快拿着。 那晚，一家人就住在了苏峰的新房里。苏峰本来就给爸妈留了一间房的，倒也不挤。 第二天，一大早的，苏峰的手机就响了。 “喂。”苏峰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 “还没醒？快起来洗脸。我们一会儿就过来了。”向原在电话里说，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杨行远。 苏峰揉揉脸。自从他明白了向原的企图，对于向原来他家玩，就没那么积极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七点半！ 大过年的，这么赶！催命啊？ 虽然无奈，也只能挣扎着起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文快到尾声了。 连续写了近三个月，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心里也唏嘘的很哪！ 爱你们！！！ ☆、我们要削发明志 苏峰洗漱完毕，从洗手间走出来。来到客厅，听到一阵轻轻的读书声。 循声望去，原来是妹妹。苏珊穿戴的严严实实，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正坐在阳台上看书。 苏峰是个单身汉子，没多少东西，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苏爸苏妈替他置办的。苏爸手巧，做了一套小型的桌椅放在阳台上。 夏天的夜晚，可以坐在这里乘凉，看星星，看月亮。 现在，这套小型的桌椅被苏珊霸占了。她在桌子上摊了一本书，嘴里正念念有词。 苏峰本来打算去阳台和妹妹说几句话。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先填饱肚皮，看妈妈做了什么早饭。 苏峰拐进厨房，苏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灶上一口锅里煮得嘟嘟的，苏峰看了一眼，苏妈妈正在收拾猪蹄。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午饭了？”苏峰好奇的问。 苏妈妈回头瞧了他一眼，笑着说：“这还早？一会儿要炖三四个钟头呢。” “妈，有早饭没？”苏峰在厨房里翻了半天。 “有，凉拌的小菜在外面饭桌上。稀饭在锅里，还是温的呢……你妹妹吃过了，她在看书，你别去吵她。”苏妈妈腾不开手，便给儿子指点了下装稀饭的锅。 苏峰盛了一碗稀饭，就这样站在厨房里，稀里呼噜的喝了一碗。接着又弯腰去盛第二碗，嘴里问道：“我爸呢？还在睡吗？” “他早醒了。吃过了早饭，说去大伯家看一看。” 苏爸爸在城里认识的人少，如果大伯有空，他多数是去那边消遣。 苏峰嗯了一声，这才端着饭碗去了客厅，坐在饭桌前吃起了早饭。 苏妈妈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洗净了手，从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儿子。见他手上没拿包子，刚才她也忘记了。便用碟子装了两个温热的包子，送出去给儿子。 苏峰咬着包子，就着小菜，喝着稀饭。才刚吃完，抹抹嘴，门铃就响了。 门一开，门外站着向原和杨行远。 苏峰笑着请他们进来。苏妈妈正在客厅收拾儿子刚吃过的饭碗，见状也笑着让他们坐。 向原她是认识的，旁边那个壮实的男孩子她虽然没见过，但也猜到多半是儿子的同学。她先将桌上的碗筷收进厨房，又忙着拿出瓜子花生，水果，并几盒牛奶，放在茶几上，热情的请他们吃。 向原和杨行远都笑着叫了声阿姨好。苏妈妈招呼完，又进了厨房忙活自己的那一摊子事。 苏珊在阳台上看书，早听见了这动静，见是向原和杨行远进来了，她不好意思装作不认识，只好合上书本，也进了客厅和他们打招呼。 苏峰热情的请他们吃东西、喝牛奶。这两人只是随意吃了几颗零食，牛奶并没有动。 苏珊想了想，多半是过年吃得太好了，吃油腻了。便站起身，泡了一壶茶，拎过来，每人倒了一杯茶。 这下，向原率先端起热热的茶杯，喝了几口。热热的茶水喝下去，感觉全身都暖起来了。向原高兴的冲苏珊笑了笑。 坐在一边的苏峰看见了，便对妹妹说：“你不是还要看书吗？快进屋看书去吧。阳台上风大了，你去屋子里看。” “哦。”苏珊应了声，去阳台上收起书本，回到自己屋子看书去了。 向原盯着苏珊的背影，直到苏珊进了屋，再也看不见。这才又盯了苏峰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嘿嘿……”杨行远在一边嘿嘿笑着，像个傻大胆一样。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赶紧吃！”向原抓了一把花生放在杨行远面前。 杨行远看了他一眼，不敢再造次，闷头吃起花生来。 杨行远去年高考终于奋斗上了一个二本大学。这样的成绩，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好成绩了。 经过一学期的大学生活，杨行远整个人看上去更开朗了，简直像一条泡在水里的鱼一般，浑身都散发着“生活真美好”的气息。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茶，东拉西扯的闲聊着。 苏峰和杨行远的关系更亲近些，两人更能聊得来一些。向原吧，不是说向原不好，而是学霸的某些气息总让苏峰对着他不能畅所欲言。杨行远就不同，坐下才几分钟，苏峰和杨行远之间早就没了分隔一年多的陌生感，仿佛他们昨天才从宿舍分别似的。亲热的好似亲兄弟一般。 向原听着他俩东拉西扯的聊了快半个钟，话题越扯越远，从高中一起偷酒喝到大学杨行远认识了谁谁。向原急了，趁着杨行远换气的功夫，他问苏峰：“年后你妹妹也要高考了，想好报哪所大学没？” “对，苏珊妹妹也要高考啦！”杨行远说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水，跟着问道。 “昨天和大伯商量过啦！”苏峰笑了一下，“初步确定了方向，报师范学院。帝都或本省那所……哎，就是你读的那所大学呀，向原。” “是吗？”向原心里很高兴。 “哎，也不知考不考得上！”苏峰又叹了口气。 “没关系。苏珊成绩好，再努力一下也是可以的。”向原想了想说。 “是啊！爸妈比较倾向于让她报本省的，外省的太远了，而且也担心在外面认识了外省的男孩子，将来嫁去了外省……”苏峰笑了笑，“我们都想她不要离我们太远。” “嗯。就是，嫁得太远，将来吵架了都没人帮！”杨行远像个大人似的指点着，“我有一个亲姑姑就是嫁去了外省，一年难得回来一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听说好像她的婚姻也不是特别幸福。” “就是啊！离得近了，就算是夫妻打架，我也能上去帮她揍他一顿！”苏峰说完，不由得看了向原一眼。 向原收到了这个目光，立刻严肃面容，说：“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