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20块?15块就有肉了好吗,”方驰给他夹了点儿菜,“大肥肉,全是骨头的鸡丁,地沟油……” “差不多得了啊,”孙问渠啧了一声,“还能不能聊天儿了。” “你就跟亮子叔叔一块儿吃,”方驰说,“我看他们的员工也一块儿做饭的,你交个伙食费就成,总比外卖便宜,还卫生,你又不抽烟,除了吃饭房租,花销也不大。” “你想得真多啊,”孙问渠笑了笑,看着他,“我看你平时穿的用的也不差啊。” “就因为想得多才能有钱用啊,你从来不想么?”方驰边吃边说,“我平时自己一个人,每个月钱怎么花,都花在哪儿,全得有数有计划,要不还得管家里要。” 孙问渠没说话,只是微笑着一直看着他。 “怎么了?”方驰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要不你帮我管钱吧,每月给我发生活费?”孙问渠从兜里拿了钱包,抽了张卡出来,放到他面前,“怎么样?” “嗯?”方驰愣了,“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孙问渠说,“觉得好玩。” 方驰拿起卡看了看,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抬起头看着他:“有多少?” “挺多的,”孙问渠撑着额角,“够我在亮子那儿入股的了。” 方驰犹豫了一下,把卡很认真地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你要跟亮子叔叔合作了?” “还没想好,看这套东西做出来以后我的心情吧,”孙问渠盛了碗汤慢慢喝着,“这事儿要合作的话,很多事要处理的。” “你爸……”方驰顿了顿,“是不是想你回去帮他?” “他不需要我帮他,他有我大姐就够了,”孙问渠看着汤,“他只是想要我按他的想法活着而已。” “你喜欢……做陶吗?”方驰问。 孙问渠盯着汤没说话。 “再吃碗饭吗?今天你没吃多少。”方驰换了话题。 “没想过。”孙问渠说。 “啊?”方驰愣了愣。 “我喜不喜欢做陶,”孙问渠说,“我没想过,只想过讨不讨厌做陶。” “讨厌吗?”方驰问。 “……挺讨厌的,”孙问渠喝掉碗里的汤,把碗放到他手边,“盛饭。” “我吧,我挺喜欢……看你做陶的,”方驰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你做陶的时候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特别……性感。” 孙问渠看着他。 方驰想想又笑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性感不是我想做的那个性感。” “方驰你没救了。”孙问渠说。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方驰有点儿着急。 “你要不说你没那个意思我也根本不会往那儿想。”孙问渠说。 “……吃饭吧,”方驰把碗放到他面前,“快吃,别说话了。” 因为做饭时间太长,吃完饭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十点多了,孙问渠今天估计是累了,直接进了卧室去睡觉。 方驰洗完澡进屋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给黄总撸毛。 “边儿去。”方驰上了床,把团在俩人之间的黄总拎起来放到了孙问渠枕头的那边。 黄总很不满地挣扎着想回到原地,方驰非常迅速地把地盘给占了,然后搂紧了孙问渠。 黄总踩着他脑袋转了两圈,最后团在了他俩头顶。 “睡吧。”方驰有种打了胜仗着的愉快感觉,腿夹着孙问渠的腿蹭了蹭。 “明天你是要去俱乐部吗?”孙问渠摸着他的腿。 “嗯,去一趟,”方驰点点头,“我想问问俱乐部我去上学以后训练什么的,他们在那边有分部,看能不能直接去。” “我明天把你志愿填一下吧,”孙问渠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方驰回答得很干脆。 “……全让我填?”孙问渠转过脸看着他。 “嗯。”方驰笑笑。 “你还挺信得我过。”孙问渠说。 “信得过,你不也信得过我么,卡都给我了,”方驰想了想,“今天我跟着李博文出去的时候你也没拦我。” “这也算信得过?”孙问渠笑笑。 “算,你都不怕我把他打废了么。”方驰说。 “你做事儿有谱,这个我的确是信得过,”孙问渠说,“他还手了没?” “他哪来的还手的机会,”方驰很不屑地说,“我看这人平时也老玩个户外什么的,还以为他有两下子呢,我估计他连你都打不过。” “什么叫连我也打不过。”孙问渠笑了。 “用词不当,你体力……挺好的,咱俩做的时候你……”方驰说完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儿兴奋,贴着孙问渠的某个部分又有些蠢蠢欲动,他叹了口气,“哎我操,我感觉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孙问渠没出声,笑得身上都抖了。 方驰啧了一声,捂了捂他的嘴,抱着他半天没再动弹,过了一会儿才反话题换了回去:“哎,我今天这样真的没事儿吗?我觉得你爸该把我划到街头混混那拨里了。” “他把你划到刚刑满释放那拨里也没什么,”孙问渠打了个呵欠,“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孙问渠。”方驰在他耳边轻声叫了一声。 “嗯。”孙问渠应着。 “我真的,特别特别非常非常喜欢你,”方驰说,“你能感觉到吗?” “能,”孙问渠转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感觉你就差拿个麻袋把我装上每天背着了。” 方驰闭上眼睛笑了。 本来这个暑假方驰是计划尽量多给孙问渠在家做点饭,虽然他的厨艺不怎么样。 不过这个计划没能怎么实施,他没想到孙问渠会那么忙。 孙问渠帮他填完志愿之后,就开始弄他那套陶。 这东西一开始做,孙问渠就忙得不太能见着人影了,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每天都是一脸疲惫。 方驰也挺忙,除了训练,就是向导的活儿,要过夜的只要不是回村里,他一般不接,只接当天回的。 他每天都要去接孙问渠,虽然孙问渠没累到不能开车的地步,但他还是尽量每天都去接。 不光是因为心疼孙问渠,也还有享受这个过程的原因。 是的很享受。 每天把孙问渠送过去,再接回来。 很有意思,很……幸福。 很过瘾。 方驰没谈过恋爱,也没想像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但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谈恋爱。 一有时间就会想起那个人,一有超过两分钟的空闲就想打电话。 这感觉能把人填得满满当当。 肖一鸣到俱乐部来找他玩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容光焕发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打美白针了……” “行么?”马亮看着刚烧出来的几个瓶子。 “颜色不行,”孙问渠盯着瓶子,“温度不对。” “低了?”马亮问。 “嗯,”孙问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明天重新烧。” “今天居,居然这会儿还,还没电,话?”马亮笑着问。 “他早上说跟同学去玩。”孙问渠说。 “就那个喜,喜欢他的?”马亮马上问。 “是,”孙问渠乐了,“干嘛强调这个?” “我跟你说,方驰挺,挺招人喜欢的,帅,阳,阳光,运动款,”马亮说,“别太不上,上心了。” “我挺上心的,”孙问渠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他现在是除了我看谁都不是人的阶段,过了这劲儿我再紧张也行。” 时间差不多了,孙问渠正想给方驰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手机响了,方驰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起电话:“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方驰在电话那边吼着喊了一句:“爸爸!” “怎么了这是?”孙问渠有点儿想笑。 “我刚从学校出来!”方驰喊着,“你猜我去学校干嘛了!” “拿通知书了?”孙问渠挑了挑眉。 “是的!”方驰笑了起来,“是的!我收到通知书了!收到了!你等我啊!我马上过去接你!” “好。”孙问渠笑着应了一声。 “还有个事儿,”方驰喊完这句之后突然又放轻了声音,很小声地说,“我今儿晚上不管你累不累了啊。” 第66章 夜已经深了,黄总却还没有睡。 端坐在床头柜上,抱着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冲上竖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床。 “嗯……”孙问渠闭着眼皱着眉声音很低地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