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节
“二嫂，这零零碎碎算起来，主家每个月花在其余六家的费用就有一百多万啊，这还不算主家自身的开销呢…” 那时，文婷心正挎了个包起来，准备要出门，被狗头一拦，拦了好半天… “还有呢，二嫂，我查到有一批没有名目的支出，管家偷偷告诉我，那是南家的人在外头惹了事，花出去摆平的。那钱也不少啊~”拿着那本子，狗头想跟文婷心说的话太多，一刻都停不下来… “二嫂，你有在听我说吗？”好半天，狗头才发现文婷心的脸色是不对的。 因为，她正不耐烦的看着他… “二嫂，这，这些事都挺重要的…”身子往后缩了缩，就是知道文婷心不太想管，狗头都还是想说，“我看那老管家是真心想管事的，他把这些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没人听他的。” 同样的，文婷心也看的出来，狗头是真心想把南家管好的。 但是，他不知道，南家这么个病态的家族，不是说想管就能管制的啊… 这么多势利的人，这么多副嘴脸，还有这么多方面的利弊权衡… 现在以她的道行想管到这种程度，一定不会会遭到反对跟攻击。 “二嫂，你在想什么啊？”瞧着她出着神，狗头又忍不住再问，“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到底还是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叹了口气，文婷心抬手，摊开掌心，“东西给我看看。” “二嫂，你看看。”把文件送到她掌心，狗头绕到她身边站好，指着那文件马上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就这些数据，二嫂你可以看，其中最多的一笔费，就是那用来摆平风波的费用，我调查了一下，都是些酒吧斗殴，错手杀人事件…” 南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管理着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而南家的孩子个个嚣张跋扈，在外头就跟南小沫上次一个样，像狗头说的那笔费，老爷子很舍得下本。 除此之外，还有每个月给各家各户的补贴，各家各户的生活费，佣人费等等… 文婷心觉得，在目前这个阶段，最好是保留下来。 刚当家，南世阳需要的就是笼络人心，像今天，他都已经开始一家一户的去探访南洋堂的一些元老。 沉积多年的腐败毒瘤，要是一次性拉除，必定两败俱伤。 所以文婷心断定，在南世阳脚跟还没有站稳之前，她这个主母都只是个摆设，什么改革政策都不能做。 “老管家做的很好，你也做的很好，把这些资料收集起来，以后坚持收下去。等到合适的时机会用到的。”没有把狗头给回拒了，文婷心还适当的夸了他一下。 马上，狗头像获得了斗志一样，兴奋的捧起文件，大声道，“好的，二嫂，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全力完成你交待的任务！” “行了，那我现在去超市找三叔，你跟不跟？”总算把他哄好，文婷心也得开始忙活她的事情了。 “跟，二嫂。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这车都学好了呢！就等着带你去兜风！”把那文件搁置下来，狗头这话题跟精神头跳脱的倒是挺快。 “那你去跟管家要辆车，送我出去。我在大门口等你。”拍了拍狗头的肩膀，文婷心先行一步离开。 从主屋里出来，她直奔大门那边过去，守门的还是那个刻薄老头，但是这次看到她，老头的态度有了360°的大转变。 “主母。”朝文婷心鞠了个大躬，老头脑袋埋的很低，生怕文婷心会认出他，找他算账。 不过，文婷心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想到那天她被老爷子赶出家门，这看门的老头对她摆出的那张臭脸，文婷心现在看他都觉得势利无比，即使，他是恭敬待她的。 “大爷，还记得我吗？我对你还有印象哎。”在窗台边站住，文婷心手臂靠上那台面，故意朝那老头说着。 “小，小老儿不认识主母，不认识。”老头装模作样的，死鸭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认。 “不认识就不认识罢，反正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不过啊…”回身，文婷心拍了拍刚刚在台面上靠过的袖子，道，“你这年纪大了，也是时候退休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被开了… 老头虽然势利，但是并不愚蠢，马上，就听懂了。 “主，主母，小老儿年纪大，但是身强体壮，看门不是问题。这家里还有老太婆等着小老儿赚钱，小老儿不能退休啊…”弯着身子，那老头跟文婷心频频鞠躬，一把年纪了，看着还怪可怜的。 如果不是跟文婷心有过节，她还真不太想找老头这事儿呢。 “既然想赚钱，态度就要好一点。不要跟着屋子里的那些人一个脾气，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这种风气跟习惯，非常不好，知道吗？”说教了两句，到底，文婷心也不想太过苛刻。 她这才刚担任南家主母，就把这么大年纪的老头给开了，未免让人觉得过分，留下话柄。 所以，文婷心也没有太过计较，就随着他去了。 “知道了，主母，小老儿知道了。”老头再点头，应的那是一个诚恳，就是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做到文婷心所说的。 势利眼这个毛病，很难治… 看惯了南家这么些人，上至老爷子这么个当家主，下至看门老头跟从前的余阳，文婷心就知道，她的这条改革路不好走… 在老头那里，文婷心又说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狗头的车开过来，她才离开老头那边。 也不知道她说的话老头是不是真有听进去，就怕她一转头，老头就全忘了啊… 狗头从地下室车库挑了辆最酷炫的豪车出来，在柏油公路上，一路飞驰，劲爽无比。 车子上放的音乐也是劲爆的，文婷心听不惯，狗头却听的很嗨，一直跟着唱，就差扭身子了。 因为现在正在行车过程中，所以他稍微克制了一些自己的情绪，也让文婷心也稍稍放心了一点。 从南家到超市的距离也不算远，尤其是开着这种高马达的跑车，十几分钟，车子安稳在超市门口停下。 超市开张已经大半个月，这还是文婷心头一次过来看看。 超市唤名‘合家宝’，南景山取的，十分喜庆。 “二嫂，跟我来。”知道文婷心是第一次来这里，狗头担任起介绍人的义务，跑在前头，准备带她进去逛逛。 两人进入超市，迎面便是两个保安，衣着正统，以标准站姿守在大门口。 再往里进去，便是两个导购小姐，让文婷心觉得做的挺好的一点是，每个顾客进来，导购小姐便会主动分发一份超市分局图，上面显示了哪类的商品放在哪个区域，可以供顾客方便搜索。 在这个年代，像这种统筹的大超市并没有发展开来。 文婷心开的这家算是第一家，开在不错的地段，估计能带动起这一区的人流量及社会经济。 现在正是早上九点时分，超市内的顾客并不少。因为这个点，恰好是买菜的点。 文婷心跟狗头进入后还都是一路挤过来的。 开业半个月，超市的浪潮跟新鲜度还在，这也说明了超市对民生需求的重要性。 “二嫂，三叔大概在里头操作室，你要进去找他吗？”带着文婷心挤过了食品区，狗头问道。 “嗯，去吧。”点头，文婷心答应。 两人正准备进去找南景山，途径过其他的片区，一路过来，文婷心看到了不少她邀请过来打工的南郊农工民。 换上统一的服务员服装，大家看起来精神奕奕，形象倍升。 突然间，文婷心注意到了在零食片区的二蛋。 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又见到一年轻丫头缠上了他。 那丫头看起来不是一般顾客，缠住二蛋的时候，也并不是随便问问而已，而是拖着二蛋走开，两人动作亲昵，似乎像是认识的一样。 “婷心丫头。”这边，也很刚好的，南景山从操控室出来，碰上了她。 “哎，叔，过来过来…”赶紧，文婷心伸手招呼着南景山，让他快来。 本来南景山还想先去找叶晓凡，但是被她这么一呼，只好过去了。 “怎么了？”狐疑着，他跟在文婷心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也注意到了前方货柜处的二蛋跟那丫头。 大手往文婷心肩膀上一拍，南景山犹自解说，“那个小姑娘就是带我去农村找他的好心丫头，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好。小丫头天天来找他，陪他一起工作。赶都赶不走。” “这样啊…”点点头，文婷心这边又指着那二蛋跟南景山暗示性的问道，“那他是你那个吗？” 言下之意，指的是二蛋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南景山听出了她的意思，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跟她说。 后来便点点头，换了个法子问，“你看我现在还有忙着找儿子吗？” “所以说，他是啊？”文婷心惊喜了一番。 这段时间，她都顾着自己的事儿，别人的事爱理不理的。 别说，南景山这么重要的事，她都还不知道呢。 “是，走吧，我带你去休息室，刚好有事要你帮忙。”扶着文婷心的肩膀，南景山带着她往休息室那边过去。 叶晓凡正一个人在那儿，南景山三不五时的就要去看看她，让自己安心。 几个人一起往休息室过去，推开门，叶晓凡在里头安静的抱着那人形玩偶，手掌一拍一拍的，唱着歌谣哄着。 文婷心怕自己的到来会刺激到她，想想还是不进去了。 只见着南景山进入房间，在叶晓凡的床边坐下，跟她好好的说了会儿话。 整个过程之中，叶晓凡的状态看着还挺好，也让文婷心安心了不少。 南景山本来想让文婷心在休息室陪陪叶晓凡，他准备去南家，会会宫白秋。 南世阳说宫白秋交给他处置，他都还没想到处置她的方法呢。 但是不处置，确实也怕夜长梦多，所以在决定好之后，南景山便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文婷心不太想跟叶晓凡待一块儿，之前她被叶晓凡折腾的也够呛。所以等着南景山离开以后，她干脆的留下了狗头去看着叶晓凡，自己则在超市里头逛荡了起来。 后边库房，吴旺达正在接货，一批一批的货物运进，他忙的晕头转向，所以也没顾到文婷心的到来。 倒是没想到，到了她的超市，她就跟个闲人一样，什么活儿都找不到。 百般无赖之际，偏巧不巧的，超市发生了一场闹剧。关于她家员工引起的事故… 依着文婷心好管事儿的性子，她当然，不能对自己员工的事置之不理吧？！ 就在零食片区那一方，一女人的声音传的老响，尖声尖气的，说的话也非常刻薄。 那一块是二蛋的管辖片区，而正遭骂的也是二蛋这么个老实人。 “我说你小子到底要不要脸啊？怎么到现在都还缠着我家丫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离我家丫头远一点，远一点，你没听到吗？！”女人正插着腰站在二蛋面前，手指头对着那小子是一阵奚落，一阵贬低。 “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低着头又是几个意思啊？我说什么你还不听了是吗？你现在是不是铁了心就要缠上我家丫头，是吗？！”瞧着二蛋低头不语的模样，女人口角越发凌厉，毫不客气。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小小的货柜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文婷心是好不容易，才挤身到稍微前面一点，最前面的位置根本进不去。 踮起脚尖，她往最前面看去。 只看到了一些，她都能想象到，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货柜上的零食撒了一地，水果罐头破了好几个，果汁与果肉以喷射状的形态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