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其实太子殿下可真是误会柏芷了。听到太子殿下那样子的一句话,即使像是玩笑话,但也足够让她心慌意乱的了。他方才说他喜欢她呢! 虽然太子殿下看上去挺胡闹的,但是她从来没有认为他说的话是玩笑话。他并不是那样子鲁莽的人。他说的每句话自然有其深意在。 然而她究竟喜不喜欢他呢?柏芷不自觉地伸手抚住了自己的胸口。突然间觉得心跳变得好快,自入宫以来和太子殿下相处地一幕幕突然从眼前拂过,他照顾她、他迁就她,他为她铺平前进的路,他吻上她的唇。若说没有一丝丝的心动,这怎么可能?可是...喜欢......这并不是一个能简单说出口的词。起码对于她柏芷来说,并不是。 喜欢,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啊,配得上所有的美景良辰、当得起一切的荏苒时光。她现在......并不能够轻判。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女人呢...... 正因如此,柏芷才面无表情地僵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也是太子殿下关心则乱,若是以他平日里的仔细机警,定然能发现柏芷变得通红的耳朵,和白皙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先寝殿内其乐融融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寂。一对看不透对方、又无法肯定自己内心感情的男女陷入了尴尬之中。 “意中人,就是你时刻惦记着她,一直想要见到她,觉得她对你十分重要的那个人啊。”朱见深的耳边突然想起上元灯节之时柏芷对她说过的话。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呢?“看来柏姑娘是有意中人了吧,不然如何能知道地这么清楚呢?” 朱见深眯了眯眼睛,脑海中闪过柏芷当时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到这儿,他突然抓住了柏芷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霸道而又不容拒绝地靠近了她,恶狠狠地吻了上去。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不会再给她机会,让她想起他! “唔......”猝不及防的吻让柏芷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今日的太子殿下有些可怕,浑不似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芝兰男子。这样霸道又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的吻让她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对方坚决的动作却让她知道这不可拒绝。犹豫着,柏芷伸手环住了朱见深的脖子。虽然有些难受,却并非难以接受。 或许,还是有一点喜欢的吧。不管怎么样。 柏芷闭上了眼睛,任由朱见深褪去了自己的衣裳。 柏芷的柔软顺从让朱见深觉得有些惊讶,然而却觉得更加刺激。喘着粗气将柏芷压在身下,朱见深的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我的! ☆、第二十七章 欢好之后,朱见深抱着柏芷去了浴池沐浴。一来是柏芷爱干净,忍受不了身上的粘稠感觉,因此两人换好之后沐浴已经形成了习惯;二来......朱见深不想让柏芷这么早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自然是想生一个柏芷和自己的孩子,光是想到日后孩子眉眼弯弯、酷似自己或她的面容,便觉得心里头欢喜的很。只是现下时机不对、尚有些障碍需要拔除,再加上柏芷年纪尚小,朱见深也怕这么早怀孕伤了她的身子,便打算过上一两年再说。 沐浴过后,柏芷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由着朱见深为她擦干方才不小心沾湿的头发。方才凶狠霸道的太子殿下似乎是自己的幻觉,现下他又成了那个温柔体贴的他。 这本是下人做的事情,然而经过十多日,太子殿下却已渐渐熟悉了这桩事情,就连手法也变得轻柔起来。 沉默许久,柏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怎么老是呆在清漪阁?” “有什么问题么?”朱见深眼神一闪,然而背对着他的柏芷并没有发现,只听得太子殿下并无异样的声音懒洋洋地从自己耳畔传来,“难道芷儿不乐意见到孤?”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呵出的热气,却原来是太子殿下整个人都贴上了她的后背,从背后揽住了她。 “唔...这倒没有啦......”柏芷趁势靠在了朱见深的怀里头,斟酌开口,“只是侧殿吴妃和王妃的禁足不是解了么?我想着......您总归要过去看看才是。”这样才不至于拂了皇帝陛下的面子嘛。 其实柏芷真的是很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哪知太子陛下却一口咬上了她的耳垂。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忍不住“呀”的低呼出声。 “您这是做什么!”柏芷伸手向后推开了朱见深的头,“人家这是在跟您说正事呢!” “呵,这哪是什么正事。看来孤的柏妃娘娘真的是太闲了,竟然操心起这些事情来。”太子殿下冷笑出声,若不是柏芷这些天来对他有了些了解,都要误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虽然他在冷哼,但是语气里面却没有丝毫冷意,反而如往常一般温柔。 因此柏芷也就放了心,继续说道:“可是......吴妃和王妃娘娘就在侧殿住着,总不能当她们不存在吧。这也不可能啊......”她很清楚,现在这慈庆宫只有她和吴妃、王妃三个妃嫔,但是日后等到朱见深登基了,他的后宫就会变的充盈起来。且不论三年一次的选秀,就是这宫中姿色各异、惹人喜爱的宫女儿们,也都是她的女人。日后冲冠后宫的万贵妃,此刻不就已经受到了朱见深的喜爱么?虽然这些日子并没有听到她的丝毫消息,但是柏芷可不会笨到当她不存在。 终于提到了这个问题。 朱见深终于放过了柏芷的耳垂,但是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紧紧抱住她的双手的意思。他将自己的头搁在柏芷的肩上,她身上舒适轻柔的淡淡香气让他静下心来。 许久,他才开口:“芷儿,那些人......你不要去理。你只要知道,你在孤心里面是非常重要的。”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柏芷,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这话朱见深说的异常艰难,甚至都有些磕绊。然而这是他现在能给柏芷的最最郑重、最最认真的保证了。毕竟...他要顾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朱见深的耳边突然想起今日从演武场回来之后英宗特意寻他过去、对他说的话:“朕把整个天下都交给你,是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比起整个天下来说,女人,并非那么重要。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朕说的是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失去怀里面的这个小姑娘。最起码她,和宫里头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她单纯美好的微笑、古灵精怪的样子,似乎成了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头的一抹阳光,照亮了他。 而柏芷却没料到朱见深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今日之前,太子殿下纵容对自己好,但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承诺。之前虽然开玩笑似的说过喜欢自己,但是因着两人的尴尬和沉默,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并没有像现在这么郑重认真地确定了自己在他心里头的位置。 只是......柏芷微微苦笑,“非常重要”,这个无法度量无法揣度的形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太子殿下又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呢? 不是没有过心动,但是比起现实来说,柏芷最终还是理智地选择了沉默。或许太子殿下的心情,也是如此。毕竟感情并不能支持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好好地走下去,相较其他东西而言,它似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殿下,我困了。”柏芷轻轻地起身,走到她睡的那侧躺好,静静地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因着层层的床幔,柏芷如玉兰花一般姣美的脸庞沉入了阴影里头,叫人辨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然而朱见深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这才起身熄灭了宫灯,在柏芷身侧躺下。两人虽然盖着一条被子,但是中间却隔着一段距离,似是无法逾越。 一夜无话。 朱见深与柏芷之间的小别扭下人们并不知情,只觉得早膳的时候太子殿下和柏妃娘娘也太过奇怪了些。两人自顾自地吃东西也就罢了,就连一丁点儿眼神交流也无,似乎是在故意回避似的。难道昨日两人吵架了? 然而寝殿内旖旎的痕迹和浴池内的凌乱也显示着两人好的蜜里调油......哎呀!这究竟怎么了? 清漪阁的下人从没有这么觉得生活就是一个难解的谜。 用过早膳之后,太子殿下该去上朝了。可是柏妃娘娘仍是无动于衷地坐在桌前,小口小口抿着茶。殿内的下人们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柏妃娘娘,虽说太子喜爱您的紧,然而您怎么也得主动一些呀!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呢! 可是终究要让他们失望了。直到太子殿下起身,柏妃娘娘都没有任何表示。 目光如炬的下人们牢牢地顶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要把他们脑中的想法看穿似的。眼看着侧殿那两位娘娘解了禁,娘娘您可不能再这个节骨眼上闹小脾气呀!要是惹火了太子殿下那该怎么办? 毕竟男人的宠爱如过眼云烟,又飘渺不可及,若是运气来了,便有可能会停在你跟前;然而若是没能把握住,那它很快又会离开的。 好在太子殿下离开之前顿了一顿,终究还是先开口了:“今日是花朝节,你可以去御花园里头散散心,晚上还有晚宴,可别忘记了。”本想等着柏芷开口和自己说话,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心也是像石头一般硬,真是可恶。 但是真害怕自己不开口说话,她就再不理自己了......太子殿下在心内苦笑。 柏芷心里头也是委屈,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什么就不理自己了?好不容易等到朱见深开口,她这才点了点头,低低应道:“妾知道了。”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妾”这个词,太子殿下心中百味杂陈。好不容易哄的她对自己敞开了些心扉,今日似乎又功亏一篑。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然而那监时太监却开始催促:“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 也罢,晚宴之时再说吧。太子殿下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清漪阁。 朱见深离开之后,芳汀见柏芷表情有些恹恹的,便有意想要哄她出去逛逛:“娘娘,今日是花朝节,御花园里头可热闹了呢,要不要去瞧瞧” 在柏芷尚未出嫁之时,每逢花朝节都会和柏夫人、柏杞出外踏青、赏红、放花神灯,如今嫁入宫中,回想起当时的快乐日子,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也罢,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逛吧,老实呆在清漪阁里头胡思乱想,都不像是以前那个洒脱的自己了。柏芷点了点头,接受了芳汀的这个提议。 柏芷一行人到达御花园内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只见御花园内的花儿都开始悄悄开放了,繁盛的花枝上被挂上了五色彩纸,在和煦的春风中缓缓飘荡,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看着在御花园内欢快地跑来跑去、并笑着向自己请安的小宫女们,柏芷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笑意。这边的景致如此美好,春风如此和煦,阳光扫在脸上让人感觉懒洋洋的,再想不起旁的烦心事儿。 柏芷和芳汀一路上且看且行,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偏僻的一个角落里。虽然此处的花枝上业已悬挂上五色彩纸,然而地处偏僻、竟没有旁的小宫女了。柏芷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和芳汀怕是走到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里头了。她刚想吩咐芳汀按着原路返回,却听到了一个略带怒气的声音透过她前头的几棵花树,传了过来:“你究竟有没有脑子?竟找到这儿来了!若是让别人知道我们......”说话人似是带了十分的怒意,说到最后,语音里依然带上了几分怨恶。 ☆、第二十八章 这个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年轻女子那样清脆明快,反倒带着些养尊处优的傲气。最重要的是,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电光花火间柏芷拉着芳汀躲在了一丛大大的灌木与花树之间,并且示意芳汀不要出声。她们现在隐身于花木树丛中间,再加上树上悬挂着的鲜艳夺目的五色彩纸,很难有人会发现她们俩。 柏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心里头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若是自己就这么离开,可能会错过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柏芷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娘娘,奴婢也是无计可施了,太子殿下已然好久没来找奴婢了。” 听到“太子殿下”这个敏感的词,芳汀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柏芷。而柏芷却对她作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激动。方才她就觉得那声音熟悉,仔细想想分明是当初在坤宁宫遇到的周贵妃的声音。而此刻抱怨很久没见到太子的这个人,却是当日趾高气扬的万贞儿。 透过灌木丛繁盛的枝桠,隐约可看见两名宫装女子背对着柏芷和芳汀正在交谈。 “真是没用的东西,当初是谁斩钉截铁地向本宫保证,定会笼络住太子的?”周贵妃语气中不无嘲讽之意。 “娘娘......”后来万贞儿的声音越来越轻,柏芷就听不清了。再加上似有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寻了过来,对周贵妃说了不知什么,周贵妃和万贞儿很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外头没人了,芳汀才扶着柏芷从花木里头走了出来。因着方才柏芷没让她出声,在加上她看见柏芷一脸的凝重,便没有说话。只是现在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娘娘,方才那不是慈庆宫的万姑姑么?平日里瞧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却没想到在贵妃娘娘面前这么伏低做小......” “不要说了。”柏芷打断了芳汀的话,“今日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吧。” 瞧方才的样子以及周贵妃说的话,万贞儿分明与周贵妃达成了什么默契。只是一个是太子的生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一个是太子宠幸过的宫女儿,且年龄又比太子大了一大截,这两个年龄相仿、地位却是云泥之别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秘密偏要到这无人的御花园角落里头来说?柏芷觉得很疑惑。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后宫里头的关系,的确不如眼前看到的那般简单。虽然这宫中地位尊贵的女人看似不多,然而背后的关系却似乎是错综复杂。 看样子,周贵妃不但知道太子和万贞儿之间的关系,且多有纵容之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柏芷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提及朱见深与万贞儿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朱见深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总觉得......很是古怪。但是真要说出所以然来,却又无从说起。 “小芳汀,这御花园可真是个是非之地啊!”柏芷眯着眼睛,冲芳汀发出了感叹,“看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回清漪阁呆着吧。” 好久没有见过柏芷露出这个表情了,芳汀的心里头猛地一突:哎呀夫人,小姐这个表情好可怕,救命啊! “小芳汀,怎么还不走?”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柏芷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芳汀。 “是是是、奴婢这就来...”芳汀急忙跟上柏芷的脚步,心中无语:娘娘,您这一脸要看好戏的表情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柏芷眯起眼睛、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微笑的这个表情芳汀可是见得多了,以往多半是公子又做了什么蠢事会被老爷责罚、小姐跑着过去看热闹的时候才会出现。只是没想到入了宫之后还能看到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芳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周贵妃和万贞儿站过的地方:那两位...似是有什么阴谋呢...偏偏小姐又露出了这样子的神情,看来是铁了心要看热闹了。就是不知道这宫中的热闹,容不容易看呢...? 芳汀突然觉得自己今早对于柏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那时候看她恹恹的样子,还以为她因为太子不高兴呢。但是现在看来,还有看好戏的闲心,想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柏芷回了清漪阁后,发现一直在自己房里头做活、许久不曾露面的周女史却恭恭敬敬地在殿中候着。 “周女史怎么突然来了?”柏芷惊讶地问道。 周女史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个托盘,里头放着一件颜色雅致的衣裳:“奴婢这几日为娘娘做了一条新裙子,特地拿过来让娘娘瞧瞧。” 今天可还真是什么稀罕事儿都让自己碰上了。柏芷瞧了芳汀一眼,示意她将那条裙子拿过来。既然人家主动示好,断没有驳了人家的理儿。且周女史的手艺超群,既然拿来了新制的裙子,那定然是十分出众的。 周女史呈上的是一条金丝白纹昙花雨丝裙,柔软的滚雪细纱上透出隐隐绰绰的昙花,显得十分清新明丽。且仔细一看,这薄薄的滚雪细纱的昙花均是用了妃色的丝线、手工刺绣上去的,用了好多层,才作出隐隐绰绰、繁盛柔和的效果来。想来周女史是费了不少心思。 柏芷微微一笑:“这裙子我十分喜欢,有劳周女史了。” 听到柏芷的夸赞,周女史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在尚仪局呆了许多年了,早已不用做绣帕子这样子的粗活。就算是在贵人身边伺候,那也多是轻松的活计。本来以她的资格和手艺,若不是小人从中作梗,早就是尚仪局内的教习女官了,何至于伺候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 然而这个看似天真懵懂的柏妃却不是省油的灯,看上去不动声色、却狠狠地□□了自己一把。若是不低头讨得她的欢心,自己在清漪阁的日子恐怕是要难过了。 “周女史辛苦了,下去歇着吧。”柏芷看着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下首的周女史,出声打发了她。 周女史走后,芳汀对着那条金丝白纹昙花雨丝裙啧啧称奇:“周女史的手艺可真不错,奴婢瞧着前些日子尚仪局送来的衣裳,竟无一件能比得上这个的。奴婢只知道周女史绣帕子不错,却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呢!” 听了芳汀有些孩子气的话,柏芷不禁笑了:“尚仪局送来的衣裳均是在仓促之间赶制出来的,自然也就没有心力来想这么多花样子啦。再说了......”柏芷拖长了音调:“若不是周女史绣了那么多帕子,哪来的这条裙子?” 周女史这样子恃才傲物的人,若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又怎么敢乖乖低头? “哈哈哈娘娘您可真幽默。”芳汀瞧了一眼听了柏芷的这句话,若有所思的小宫女们,在心里面吐槽:娘娘啊,您没瞧见这些小宫女们脸色都变了么?就算您整了周女史,那也不要这么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好么?吓坏了这些小丫头怎么办? 柏芷才没有芳汀的这些担心呢,在宫里当差的,能有几个是天真无邪的?现在把话说清楚了,才方便以后相处嘛。 “对了娘娘...”芳汀一边收起了周女史呈上的那条裙子,一边问道,“今日晚宴您要装哪身衣裳呢?”现在柏芷的衣裳、首饰等物基本上还是由芳汀打点,故而芳汀有此一问。这恐怕也正是周女史急着想要示好的原因吧,毕竟作为尚仪局派来的女史,若是连主子的衣裳簪环等物都碰不到,那可真是没什么用了。 柏芷指着新得的那条裙子:“我看这条裙子就挺好的。” 芳汀点了点头,将它放到了寝殿里头更衣处的紫檀衣架上备好,方便取用。 而柏芷一边喝着琉和呈上的热茶,一边问道:“往年宫里头也有花朝晚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