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你的鼻子怎么了？” “在桌子上碰了一下，出了点血。没什么大问题。”史高治笑笑说。 “不会成了塌鼻子吧？”看到史高治没什么大碍，多萝西娅放心多了。 “夫人，不用担心。麦克唐纳先生只是鼻子出了点血，鼻梁骨并没有出问题。”海姆医生在旁边介绍说，“除此之外，麦克唐纳先生身上还有几处挫伤和扭伤，但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完全恢复。” “谢谢您，海姆医生。”多萝西娅说。 “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允许我先离开一会儿。”海姆对多萝西娅说。 “啊，您请自便。”多萝西娅回答说。 海姆医生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史高治和多萝西娅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引蛇出洞（三） “过来，坐到这里。”史高治对多萝西娅说。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多萝西娅走过来坐在史高治身边关心的问。 “没有。这篇文章你看到了吗？”史高治将那份大字报指给多萝西娅。 “在路上看过了。”多萝西娅回答说。 “那还有这一份。”史高治又掏出一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大标题给多萝西娅看。多萝西娅定睛一看，这个标题居然是：“是恐怖袭击还是绝望的呐喊”。 “看来我们真的很招人恨呀。”多萝西娅摇摇头说。 “那当然。不过，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史高治说，“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走人家的路，让人家无路可走’很赚钱也很爽，却忽略了力和反作用力是并存的，让人家无路可走是超级拉仇恨的。‘挡人财路，如杀父母’。这些报纸上面对于我们家族的弱点，以及别人对于我们的仇恨分析得很对。不过，仇恨倒还罢了，这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利益。就像这上面说的那样，有太多的人能够从我的死亡中获得利益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从这里面能够得到的利益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这足以鼓励他们冒险甚至是作死。” 史高治想起了马克思在论及包括自己在内的那帮子资本家的时候的一句名言：“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家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在现实的生活中不正是这样吗？在后世的兔子国，贩卖一等毒品五十克以上就可以枪毙，但是因为贩毒提供了超过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所以虽然枪毙呀，注射呀，处理了一大批的中外毒贩子，但是正所谓“砍头不要紧，只要钞票多。杀了阿克毛，自有后来人。”冒着砍头的危险制毒贩毒的家伙从来都不缺。 而如今，干掉史高治，能提供多高的利润呢？史高治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发现，即使是对于他的盟友，比如摩根，甚至比如洛克菲勒，恐怕能从中得到的好处都要远远超过百分之三百。这样一来，除了自己家里的人，恐怕全美国的资本家都在盼着自己赶紧死掉。史高治明白，现在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的，不仅仅是某几个恐怖分子，而是几乎整个美国的其他资本家。 “我真傻！真的！”史高治说，“其实我和他们一样，被超额利润蒙住了眼睛，干起了挡几乎所有的人的财路的作死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需要让出一部分市场和利益吗？”多萝西娅问道，同时她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的痛了起来。 “我们这个时候不能退让。”史高治严厉的说，“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后退。一旦我们退让了，他们就会受到鼓舞，然后步步紧逼。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有效的联合，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立刻露面，让那些家伙死了心吗？这样做最多只是让他们暂时潜伏起来，他们还是会不断的找机会的。”多萝西娅皱着眉毛说。 “所以，我们既不能对外说我死了，这样会大大损伤我们的士气，并且让敌人迅速的全面进攻，也不能立刻公布说我没事，这样他们就会潜伏起来。躲藏起来了的敌人才最可怕。”史高治恶狠狠的说，“我们现在就是要让敌人去猜疑，他们中总会有人先忍不住的。谁先冒出头来，我们就狠狠的打击谁。” “但是，我们持续的挡着他们所有人发财，我们的力量够吗？”多萝西娅担忧的问道。 “不够，因为我们的弱点很明显，至少在下一代成长起来之前，不够。所以今后我们要慢慢的往后退一些，要暂停扩展的做法，等待下一代的成长。但是撤退是最危险的行动，最容易变成崩溃。所以，我们在暂停，甚至是小步后退前，必须先砍下一堆人头来，震慑那些心存不轨的家伙。只有打赢了这一战，我们才能停步甚至后退。只有给他们狠狠的一击，我们才能有和平。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砍下多少个人头来才能恰到好处。”史高治慢慢的说。 “需要砍下多少人头？”多萝西娅有些不太明白。 “关键看我们透漏出多少信息了，如果我们漏出的信息让人更相信我会好，那冒出来的敌人就会少一些，需要消灭的敌人就更少，但是震慑作用也就更小。相反，如果我们漏出去的消息让更多的人怀疑我的状况非常糟糕，甚至已经死了。那就会有更多的家伙冒出来，尤其是那些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家伙才会冒出来。当然，这样一来，我们面对的敌人就会更多，压力就会更大，但是一旦击倒了这些对手，我们相当程度上就安全了。”史高治皱着眉毛说，“但是这样的冲突，也许会非常严重，很多的大势力都会被卷进来。到那个时候，恐怕不太好收场。” “这样呀。”多萝西娅也沉默了，要做这样的一个决定可不容易。 沉默了一会儿，多萝西娅说：“要不我先回去和家中的人商量一下？” “要和他们商量不需要回去，用电报就可以了。”史高治说，“更何况，你不能随便回去。你现在的行踪从某种意义上就反应了我的情况。你想，如果你刚来，就突然离开回去，人家会怎么猜想？如果是我，我就会这样推理：如果史高治没有什么大事情，那么他的妻子肯定会留在他身边照顾他。至于家族和生意，史高治靠着电话电报就能掌控。而且，如果史高治没问题，家族内部，财团内部的团结就不会有问题。所以他的妻子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需要她抛下丈夫立刻回去处理的事情。相反，如果史高治快要死了。那么不要说财团内部，就是家族内部都可能会有激烈的斗争。这个时候，如果你依旧还呆在医院里，那显然就会在这样的斗争中吃亏。所以，一旦你立刻就离开，那就等于向外界发出了史高治病重难治的消息。” “这么说，我们必须马上确定我们到底是玩大的还是玩小的了？”多萝西娅问道。 “是呀。这个决定必须马上做出。”史高治说。 “要不？要不……”多萝西娅的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需要为这样重大的，决定性的事情做参谋的时候。 “要不，我们大干一场吧。”多萝西娅最后这样说。 “你为什么这样想？”史高治很有点惊讶。 “对我们来说，现在最危险的敌人是谁？我觉得已经不是那些刺客了。”多萝西娅说，“今后，在公众场合，你要尽可能少的露面，需要露面的事情让我、让卡罗尔他们来干。只要你还活在鸭堡里，就没人真敢对我们怎么样。甚至于你也可以想办法找个外形和你接近的替身，在一些场合代替你出场。刺客们再次威胁到你的可能性已经小了很多了。真正危险的，真正能对我们产生威胁的敌人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摩根，还有一个是洛克菲勒。我不是说这次的事件他们有份，但是如果你真的死了，他们肯定是获利最多的人。不给他们这样的人一个打击，就吓不住更多的家伙。” “摩根和洛克菲勒？你想得很好。那么你觉得他们中的哪一个应该成为我们的目标？”史高治继续问道。 “那要看他们的表现，看谁先跳出来。”多萝西娅说。 “你错了，多萝西娅。”史高治严肃的说，“首先，你还漏掉了克拉克，更重要的是，不是看他们谁先跳出来，而是看我们需要谁先跳出来，谁跳出来对我们更为有利。” …… “大哥，你知道史高治的情况吗？”一直在作为副手辅佐约翰·洛克菲勒的威廉·洛克菲勒颇有些焦急的问道。约翰·洛克菲勒能够清楚的在他的弟弟的脸上看到迟疑，憧憬和狂热。 “你问这个干什么？”约翰问。 “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我觉得你应该到医院去探望一下他，作为朋友这样做不是很正常的么？如果史高治……” “住口！你这个笨蛋！”对于自己的弟弟，洛克菲勒一向非常的严厉，有时候不像是个大哥，倒像是一位严厉的父亲。这可能和他们的父亲不太靠谱有关吧。 “现在去探望史高治，傻子都知道你是想要去试探他。而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试探都是敌意的表现。如果史高治没事，如果我是史高治，在这个时候，谁敢来试探我，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击他。明白吗？这个世界上现在正有一大堆聪明人等着有一个傻帽去做第一个勇士呢！你不要不甘心，你只要明白，在这个时候，我们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不会吃亏。如果史高治真的死了，如果麦克唐纳家族崩溃了，即使等到它崩溃了我们再动手，都不会吃大亏，最多少赚点，但是在石油这个行业里，我们依旧会是老大。现在大部分的油田和使用石油大用户都在麦克唐纳手中，所以他们能控制住我们。一旦他们崩溃了，光凭着垄断的炼油厂，我们就能反过头来控制那些已经被瓜分成一块块的油井和用户。即使因为动作迟钝，我们赚得暂时比别人少，但是靠着垄断的炼油厂，我们很快就能赚回来。相反，现在我们要是做错了什么，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所以，现在不要试图到医院去试探史高治，给卡罗尔打个电话表示一下关心就够了。在这个电话里只需要祝愿史高治康复就够了，千万不要问病情，甚至不要……该死的，算了，这个电话还是让我来打吧。” 第三百五十章 引蛇出洞（四） 还没等洛克菲勒想好如何给卡罗尔打电话，一个新的消息就被一家小报披露了出来——史高治的妻子，多萝西娅在赶到医院探望丈夫过后的当天下午，就被人发现秘密的离开了医院登上了返回纽约的列车。 “在这个时候，多萝西娅没有陪在受伤的丈夫身边，而是突然悄悄离开医院，返回纽约，这不能不让人怀疑麦克唐纳先生的伤势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重或是那样的轻。有分析人士表示，这一举动也许说明了，在麦克唐纳财团内部出现了突发的状况，以至于多萝西娅不得不立刻赶回去处理……” “这是……”看着这篇报道，洛克菲勒沉默了。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上次吸了一半的雪茄烟，划了一根火柴，将它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洛克菲勒平常并不太抽烟，只有在遭遇到极其难解的问题的时候，才会抽上两口，而且，他也不太抽这样的高档的哈瓦那雪茄，因为这些东西太贵了，抽这个让他很是心疼。说起来，这些雪茄烟，还是上次史高治转送给他的呢。 洛克菲勒自然明白，依照一般的理解，多萝西娅突然离开医院回纽约，那多半说明史高治的情况严重到了无法继续维持的地步，甚至于很可能史高治已经死亡了。多萝西娅回去，很可能是要抢着一个时间差好把持住更多的权力，争取在史高治死后的大变局中占得先机。毕竟，多萝西娅可不一定信得过卡罗尔他们。就像伟大的莎士比亚在他的戏剧中借着道纳本王子的口，说出的那句话：“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人们的笑脸里都暗藏着利刃；越是跟我们血统相近的人，越是想喝我们的血。” 但是洛克菲勒又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判断。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史高治这个祸害。这样的祸害会这么容易就死掉？这也太不科学了吧？好吧，虽然史高治是个祸害，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依旧必须服从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那就是，哪怕你是个该活一千年的祸害精，被炸弹炸了，被炮弹崩了，照样要死。但是……万一这一切都是史高治一手操弄的呢？万一……反正牢牢地控制住标准石油，自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且，虽然标准石油是麦克唐纳财团的一个部分，但是史高治当年更多的是靠着控制标准石油的原料和购买方，以及技术标准。单论股份，在这家公司里，洛克菲勒才是最大的股东。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洛克菲勒想。至于打电话么，那就算了。因为如果史高治没事，他肯定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不想他误会。如果史高治死了，就算卡罗尔或者多萝西娅觉得自己不够朋友，难道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有余力来对付洛克菲勒吗？或者说，洛克菲勒还会怕他们吗？ 想清楚了这个问题，洛克菲勒就顺手把雪茄按灭掉，然后用锡纸小心的包起来，放回到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 不过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洛克菲勒倒是想要坐观风云变化，但是，这变化却突然地一下子就找上了自己。 …… “昨天晚上，多萝西娅突然去拜访了洛克菲勒？她刚回到纽约就这样急匆匆的去找洛克菲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看着手中的情报，摩根也皱起了眉毛。如果史高治死了，或者快要死了，那么多萝西娅这样急着去找洛克菲勒，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说不定，多萝西娅和卡罗尔他们为了瓜分财团而发生矛盾了呢？大家族中为了财富的分配而闹出内乱的这种事情，摩根可是见过不少的。据说，范德比尔特的身体就不太好了，而他的子女们之间的斗争，已经快成华尔街的笑话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现在自己还需要继续再观察观察。 ……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的晚上。纽约，洛克菲勒新购买的住所。洛克菲勒是个很节俭的人，但是随着越来越有钱，他也开始感觉到住所的安全性不够了。所以，他难得的花了一笔钱，建起了一个有很高的围墙的小庄园，并在不久之前搬了进来。 几辆汽车停在了庄园门口，一个保镖走下车，到门房处和门房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车上，然后又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了，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洛克菲勒的庄园。 保镖们将这个女人护送到房子门口，然后那女人都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去。 …… 刚刚门房报告说多萝西娅突然来访的时候，洛克菲勒吓了一大跳，甚至于条件反射式的就想要让门房告诉他们说自己不在家。但是，他立刻想明白了，如果史高治没事，那多萝西娅的这个行为肯定源于史高治的授意，那自己最好还是见见她；如果史高治死了，那自己见见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洛克菲勒还是带上了几个保镖。 洛克菲勒站在客厅里迎接多萝西娅。然而，当多萝西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被多萝西娅身边的那个保镖打扮的人吓了一跳。 “史高治！”洛克菲勒睁大了眼睛。 “约翰，看到我你很惊讶？”史高治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向洛克菲勒笑道。 “哪里，我这是惊喜。”洛克菲勒说。同时，他开始思考，史高治突然找上门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啊，约翰，站着干啥。坐下来说话吧。你是主人，你这么站着，我都不好意思坐得这么舒服了。”史高治自顾自的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让自己半躺在沙发里，这样对洛克菲勒说。 “史高治，你也太没礼貌了。哪有你这样做客人的？注意点形象！”多萝西娅对史高治这样说，同时也在史高治身边很淑女的坐了下来。 “到了我这里还需要客气什么。”洛克菲勒笑了笑，也坐了下来，对史高治说，“史高治，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这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了。” 洛克菲勒这并不全是在说假话。至少史高治现在提前向他揭开谜底，避免了他左右为难，更避免了他可能出错误的问题。洛克菲勒知道，这也是史高治对他的一种示好。 …… 早在几天前，多萝西娅和史高治在医院里密谋要让谁成为跳出来的目标的时候，史高治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任何有能力的人都会有野心，那种能力超强，却没有任何野心的人是不存在的。”史高治这样对多萝西娅说，“所以，只要你给他通过背叛得到好处的机会，只要这个好处够大，所有的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都会背叛你。但我们难道就因此不用有能力的人了吗？相反，我们要重用有能力的人，也要爱护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有意的引诱他们犯错误。只要我们愿意努力的设圈套，我相信，我们总有办法让约翰的立场动摇出问题的。但是，失去了约翰，对于财团难道有什么好处吗？所以，我们要爱护约翰，不要试探他引诱他。” 当时史高治就是这样给多萝西娅分析问题的。所以史高治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么他们要狠狠的打击的目标自然也就很清楚了——那自然只能是摩根。 虽然，摩根多半不是这次袭击行动的发起者，但是，说老实话，史高治现在对于抓住真凶什么的并不是太在乎。有了这次的事情，史高治将来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躲起来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想要再刺杀他可没那么容易了。更重要的是，反正大多数人也不知道真凶是谁。如果真凶只是几条小杂鱼，就算找到他们了，用严厉的手段消灭了他们，也不会真的给公众，给那些潜在的觊觎自己的财富的家伙多大的威慑。反正对于那些真正的幕后的黑手来说，那些直接参与刺杀行动的人，都不过是消耗品罢了。 当然，对于真凶的追查并没有放松，但是史高治，乃至整个家族的重点已经被放到如何打击幕后的黑手上面了。 …… “约翰，我要告诉你，未来的一段时间，至少在我们的下一代基本成长起来之前，我们的扩张要渐渐停止了，甚至于，我们还可能从一些领域向后退。”史高治说，“在此之前，我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我在我们的根基还没有稳固的条件下，就过快的进行了扩张。这使得我们站到了其余的所有的企业主的对立面。这非常危险。有的时候，慢就是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既然要挽救洛克菲勒，不给他犯立场错误的机会，那当然要开诚布公的和他讲明白自己的想法。更何况，洛克菲勒这么聪明，即使自己不说，他迟早也能想明白。 洛克菲勒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很有道理。有时候我也在想，那些被我弄破产了的炼油厂老板们会不会也给我来一下。尤其是史高治你这个要钱不要命，连绞死自己的绳套都愿意到处乱买的家伙，为了几个钱，弄得那些家伙们随随便便就能搞到诸如狙击枪和步兵炮这样的东西。害的最近我不得不拿出不少的钱对我的卧室进行改装加固，以确保能承受步兵炮的轰击。在我们的接班人成长起来之前，我们必须停下来，甚至要稍稍后退一下了。不过，后退可不容易，弄得不好会让人觉得我们顶不住了。所以后退前，我们必须找个分量够大的家伙修理一顿，借某只豺狼来吓住那一大帮子蠢蠢欲动的猴子。史高治，你该不会想要拿摩根开刀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引蛇出洞（五） 自从史高治遇刺，生死未卜之后，麦克唐纳财团下属的各个企业的股票价值都发生了暴跌。其中联合太平洋铁路的情况最为严重。本来这一段时间以来，整个铁路行业的情况都不太好，再加上史高治遇刺事件的发生，使得联合太平洋铁路越发的被人看空。 同样被人看空的还有麦克唐纳财团正在进行的巴拿马运河项目。本来这是一个前景或者说钱景非常看好的项目。如今各种工程上，施工上的难题都不存在了，工程进度也超出了人们的期待，所以一直以来，巴拿马运河项目的股票都被各方面看好。价格一直相当的坚挺而稳定。 但是随着史高治遇刺的消息，以及报纸上的各种关于史高治的生死的猜测，就连巴拿马运河项目的股票也开始大幅度的跳水。 不过，在这个项目中，大部分的资金是源自于麦克唐纳财团的，只要财团本身的支持没什么问题，这个项目的完成就不是问题。而这个项目一旦完成，赚钱简直就是一定的。所以运河项目的股价的下跌，立刻就让很多人瞪大了期待的眼睛。 “听说史高治的妻子一口气抛出了手里一大半的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股票。你猜猜接手的人会是谁？”斯坦福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让嫣红的葡萄酒挂上透明的杯壁，然后再将它举起来，看着挂在杯壁上的葡萄酒液渐渐变薄。然后笑眯眯的对艾利说；“看来你们的行动相当的成功，史高治这个伪君子估计现在已经下地狱了。要不然，他们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斯坦福先生，有关经济方面的事情，我懂的不是特别多。您能够给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认定史高治已经死了呢？”艾利问道。 “艾利小姐。你知道联合太平洋铁路其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已经不赚钱了。在史高治时期，麦克唐纳财团甚至利用麦克唐纳创投银行，每年向它提供超低利率的贷款的方式来维系它的经营。艾利小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斯坦福看了艾利一眼，看到她脸上的困惑，于是问道：“艾利小姐，老实说，您在此前的行动中表现除了那样出色的素质，我还以为你会是杜邦家族新一代的带头人呢。这样简单的经济问题，你怎么会不明白？” “斯坦福先生，我只是个负责情报和某些行动的人而已。”艾利笑笑说。 “啊，这么说吧。联合太平洋铁路不赚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故意为之的。一来这条铁路沿线有很多的铁矿，这条铁路的运力的很大一部分是用来运输铁矿石的。当然其他的运输也不少。但是通过压低了联合太平洋铁路的价格，使得全国铁路的价格都受到影响而保持在低位。这样的低廉的运输价格，对于整个的麦克唐纳财团却是非常有好处的。麦克唐纳钢铁，标准石油什么的都会因之获利。所以，虽然联合太平洋铁路表面上不赚钱，但在事实上，它却为麦克唐纳财团赚了不少。” “那么史高治的妻子为什么要卖掉它呢？”艾利问道。 “史高治的妻子手中直接控制着无线电、电气之类的东西。这条铁路后来也交给了她。但是从中获益的却是史高治的兄弟卡罗尔，以及标准石油的洛克菲勒。如果我们假设史高治死了，那么他的妻子的做法就非常容易理解了。”斯坦福得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