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节
结果发现，张东山交代的全是一年前那件聚众斗殴的案子。他把那次聚众斗殴的详细经过倒是说的很清楚，可当余旭和杜辉问及儿童碎尸案的时候，他却完全说不知道，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因为这一年多来，他一直都躲在那个垃圾站里收废品。 之后我又重新给张东山做了一份口供，其中很多问题都是之前余旭和杜辉问过的，张东山回答的都是几乎一样的，不像是在撒谎，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在我给张东山做口供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他的眼睛看，从他的眼神我能看出，这小子就是一个小混混，叫他打架他敢去，叫他杀人，他绝对不敢。因为我从他眼中看不到那种杀人犯才有的戾气和杀气。 可以说，再给他录完第二份口供之后，我完全可以肯定，张东山绝对不是那个残害了九名儿童的变态杀人狂。 我给朱明智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之后，朱明智很失望。他默默地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这事麻烦了，你们九点记得准时赶来开会……” 本来我还不知道朱明智为什么说麻烦了，后来九点过去开会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叶刚那边出事了。 因为李静和被称作小谭的那个帅哥亲自重新审讯了一遍叶刚抓回来的那个人。那人听说他们是中央下来的人，便马上翻供，全盘否决了之前的口供，还说要告叶刚说他刑讯逼供。 狗日滴，这混蛋果然如朱明智说的那样严刑逼供了。 不过，当确定叶刚抓回来的那人真不是凶手之后，我又蛋疼起来。 两个都不是凶手，那真凶到底是谁？ 我们一群人和白天一样整齐地站在指挥室里，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训话。其实我还有些期待，他们专案组到底会怎么来办这个案子。 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那个老谭一开口是这样说的：“专家组决定，暂时把你们分三个小组，由林明俊和周融、叶刚三人分别各带一个小组，谁抓到凶手了就能继续留在警队，另外两个直接扒衣服回去种地去！我们人民警察的队伍，容不下你们这三尊目无纪律的大佛。 瞧瞧你们三个，两个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也就算了，还丝毫没把上级领导放在眼里。还有你，叶刚，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敢玩刑讯逼供那一套，你有没有数过你有几个脑袋？你以为弄个假凶手就能在我们这里蒙混过关吗？行了，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明天下午五点之前，谁能抓住凶手就能继续留下，都抓不住就一起滚蛋！” 第537章 李静心中的秘密（上） 听见老谭那么一说，我们悬案组众人全都傻眼了。 叶刚有他自己的圈子，喜欢他的人当然很不愿看到这么一个结果。我们也有我们的圈子，喜欢我和周融的人当然也不愿看到我们俩会被逐出警队。 最主要的是，按照老谭所说的情况来看，貌似我们三个最多只能留下一个。另外两个肯定是要走的。 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们三个每个人找到真凶的机会都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说起来我和周融的几率明显要大很多。毕竟我们俩加起来有百分之六十六点六六的机会，显然比叶刚机会大多了。亚呆圣技。 可问题是，我们三个只能留下一个。 按照赵晓天的话说就是：这个老谭又开始顽皮了。 接到任务之后，尽管我们大家都很震惊，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反正我也不太适合干警察，也有些干腻了，我打算要是我抓到凶手之后，就把凶手让给周融。 我们的人员分配是这样的，由于我和周融都是四大队的，所以我们四大队的人员没有什么变动。只是四大队的人我和周融平均分了。 而叶刚是三大队的。三大队的人也全部跟着他。另外的一大队和二大队就全部化整为零，平均分给了我和周融与叶刚。 我们三人各带着将近二十人的队伍，马上就回到原来属于悬案组的几个大队的办公室展开了调查。 杨玲和余旭、张怡寒、李大逵几个跟着我，李佩仪和杜辉、杨丽丽跟着周融。本来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就是这么让我们自己来做的，那几个专家只是在等着看好戏。 却没想到当我带着大家正在召开小组紧急会议的时候，李静面无表情地过来了。 看见她走进来，原本全都坐在凳子上，或者办公桌上的众人全都站起来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专案组的成员，我和张怡寒、李大逵倒是没搭理她，继续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其他人全都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她，估计大家心里都在猜测她这时候过来干嘛。 “你来干嘛？”张怡寒横了李静一眼。 李静以前卧底的时候没少整我们，张怡寒可是很记仇的。再加上今天会搞成这种局面，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推荐周融当队长才引起的。 要是她不推荐周融当队长，周融肯定不会那么当众顶撞上级。老谭也就不会那么针对我们。 李静淡淡地瞥了一眼张怡寒，而后对我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怎么做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来操心！”张怡寒又说了一句。 “小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就在张怡寒话音刚落，朱明智的声音就在办公室门口响起来了：“李专员是来帮助你们小组破案的，你们三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分配了一个专家。” “什么，每个组都分了一个？”我一愣。 “嗯，那个年轻的谭专员已经去周融组长帮忙了，谭老在叶刚组里指导工作，你们一定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按照上级指示来尽快破案。”朱明智说完对李静说道：“嘿嘿，李专员，辛苦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了。” 朱明智说这番话的意思我当然听得懂。他表面上是在警告我叫我们要好好配合李静。其实是在暗示我们。一定要听李静的话，李静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到时候破不了案我们还有机会把责任推到李静头上去。 姜是老的辣，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本来我对李静也有不待见，听见朱明智那么一说，我的态度瞬间缓和了不少。 “李专员，请坐吧！”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而后还示意杨玲去给她让个凳子出来。 其实我这有点类似于和她开玩笑，并不是真的不待见她。毕竟她和爸那么熟，对我爸看看我也不该对她有那么大的成见。 相反，其实我还挺同情她的，也挺佩服她这种女人的。 一个女人深入虎穴，在敌营卧底那么久，最终还能全身而退，把别人一网打尽。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尤其是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上肩负着的是国家的使命，因此，她值得我去尊重。 还有就是，她在童辉身边的时候，童辉明显很喜欢她，也很宠着她。可外面都传言童辉一直没得到她。从这一点上来看，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厉害了。要想让一个童辉那样的黑道老大一直宠着，还不让他碰，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时候赵晓天才会说暗恋了她两三年。 我看事情和一般人不同，我总喜欢换位思考，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习惯性地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个问题。 李静虽然以前表面上做了很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可她当时充当的角色完全是一个碟中谍，为了完成任务，她不得不那么做。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不说别的，就单单从她两次救了陈叶，让陈叶落在秦政手上后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这一点，我就足够感激她一辈子了。 不过，我会这么想，可不代表杨玲会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只见杨玲看见我示意她把凳子让给李静后，马上就嘟起了小嘴，而后毫不掩饰地瞪了李静一眼。尽管满脸地不乐意，可还是乖乖把凳子递给李静了。不过这丫头在把凳子递给李静的时候，却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给你坐吧，不过小心我有痔疮，会传染的……” 杨玲说完，把凳子朝李静跟前一丢，嘟着嘴站到我身后来了。 李静没坐凳子，也没在意杨玲的话。 这个女人是那种心智非常成熟的女人，否则她也没办法去秦政身边当卧底。她当然不会去和杨玲这么个人长大了，胸也长大了，就是心没长大的“大孩子”计较什么。 只见李静的目光自从问完我那句话后，一直在目不斜视的望着我，我知道她还在等着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事实上，我现在心里也很没底，根本没办法回答她。 现场大概安静了十多秒钟，大部分人都在望着李静，而李静却在望着我。 最终，还是李静先打破了沉寂：“小林，有点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李静说完，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屁股一扭一扭地出去了。走得很洒脱，走路的姿势也很迷人。 “切，还以为自己是谁呢，她想单独聊聊就单独聊聊，林组长，我说的对吧？”杨玲一脸鄙夷。 “就是，她还以为她是谁呢！”张怡寒附和道。张怡寒本来以前对李静还没什么太大意见，前段时间我们在w市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相处过几天，都还相安无事，主要是今天她看见李静把我和周融害惨了，所以才开始对她有成见的。 女人看事情的角度和男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再有文化，再有理智的女人也一样。 “我去看看吧！”我缓缓地说了一句。 “啊，你，你，你真的去啊……”杨玲一脸难以置信。 “别人叫你去，你就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你没看见她一副吃定你的样子吗，就好像你非去不可似的，说完也不等你答应就转身走了，我怎么感觉现在越看她越不顺眼了。”张怡寒又开始耍性子了。 “就当是给我爸一点面子吧！”我道：“小寒，你和大家先分析一下案情，各抒己见，叫杨玲做好详细记录，回头等我回来再商量！” 我说完也不待张怡寒她们再说什么，便大步出了办公室。 我走出去的时候，李静正站在几十米开外的走廊尽头等着我。 她双手抱在胸前，遥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那里似乎有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静姐，什么事，因为你推荐周融当队长的事情，她们几个对你有点意见，你别往心里去。”我很尊重地叫了她一声静姐。 说真的，从和李静第一次认识到现在，我们经历了很多波折。以前怎么都没想到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这么说话，曾几何时，我在心里不知道诅咒过她多少次。结果到最后她却成了我爸的朋友。 李静听我说完之后，突然长叹了一声：“哎……是我太心急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周融那根木头也太自作多情了。” “什么，自作多情？”我被李静搞蒙了。 “那根木头一定是以为我对她有意思了，所以才推荐他当这个队长。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小子才会装傻充楞，瞎胡闹……”李静一脸愤愤不平地道。 “什么装傻充愣瞎胡闹，什么你对她有意思了，我真被你搞迷糊了。”我一脸茫然：“融哥怎么知道是你推荐他的，我们来的时候，都是一起来的，他开始应该不知道是你推荐他当队长的吧？” “哼，你太小看周融了！”李静冷哼一声：“这家伙在部队虽然只有短短几年四五年时间，可却立过二等功三次，三等功十多次，你以为他真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吗？你以为他真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么一个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吗？这样的人怎么能在部队当特种部队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大队长？” 第538章 李静心中的秘密（下） “什么，大队长？卧槽，李大逵不是说他那个小队只有三个人吗？”我有些不淡定了，我感觉到我纯真的感情貌似被李大逵给欺骗了。 “笑话，周融所在的特种部队是我们国家最神秘的一个特种部队，我找了很多关系都没办法查到这个部队的相关信息。只知道他的档案里有很多立功受奖的记录，档案还显示他是中国自从有特种部队以来，最年轻的一个副大队长。你信李大逵的，你以为李大逵真像表面上那样是个傻子，不是我打击你，他和周融两个人的智商，比你身边这一群人的智商加起来还要高。” 李静转身看了我一眼：“实话和你说吧，本来我是提他当队长是想让他在警队尽快爬起来，这次我求人把你们几个从h省一起调过来，也是为了帮你们避难的。公安部要求你们把h省的悬案在俩年时间内破掉至少百分之五十，这事你比我清楚吧？照你们现在的京都来看，你们能完成吗？我要不把你们调过来，到时候你们完不成任务。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么一个好机会被你们错过了，你们就被打入黑名单了，以后就算有再好的机会也不可能轮到你们头上了。 好机会，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就拿上次你被调去h省组建悬案组，后来公安部又把那里作为试点单位一样。表面上看起来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你要是达不到上面领导的预期，你这辈子就完了，你懂吗？” 听见李静说完这么一番话后，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会被突然调回来，还是她在背后做的手脚。我心里很清楚，她说的是对的。因为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我早就知道要是完不成公安部的指标，我这辈子也就别想再爬多高了。只是我已胸无大志。那时候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而已。 “知道我为什么要推荐周融吗？如果周融能安安分分地发挥一下他的才干，等他爬起来之后，才有可能为你爸平反，否则你爸这辈子只能在冰冷的牢房里孤独终老了。”李静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你爸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可我的身份又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像你们那么自由。我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有个新任务，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又或许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小谭是冲着周融来的，你们要防着点。” “什么？他真是冲着融哥来的？”我一声惊呼，紧接着，我又马上问了一句：“你又要去哪里执行任务，很危险吗？静姐，问句我不该问的话，你到底是哪个部门的，是间谍吗？”我很好奇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既然你都知道不该问了，为什么还要问？”李静显然不会和我说那些事情。 紧接着。 她一下就把话题拉到了原点：“有信心在规定时间内抓到真凶吗？” “实话实说。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道。 “这才刚开始就一点信心没有，还不如直接放弃算了！”李静横了我一眼：“你和你爸一点都不一样，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林叔的亲生儿子！” “卧槽，你这话说的……”我被打击的一愣一愣的。 “林叔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为了帮你们林、周、李、邢四家人报仇，他卧薪尝胆几十年，尽管萧家的势力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可以用无穷大来形容，可最终萧家的一老一小还是栽在了他的手上。我长这么大只佩服过一个人，就是你爸。我在秦政身边卧底那么多年，秦政都没发现我是卧底，他却早就发现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当初他是怎么说服我叫我帮他的。” “我，我爸和你不是一路人？”我被李静的话惊呆了。 虽然我一直没说，可在我看来，我始终觉得我爸应该也是国家某个机关的人，却没想到，李静会突然给我透漏这么一个秘密。 也是听见她这么一说，我才终于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说她的身份有局限性了。她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明显是想帮我爸却帮不上忙，意思是想把周融提起来，让他快点爬山去，好帮我爸。 如果我爸也不是系统内的人，那么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是兵，你爸是贼，你说我们是一路人吗？”李静又横了我一眼。 “行了，该说我我也说完了，现在就看你怎么说服周融了。这根死木头，一定是以为我喜欢他了，所以我推荐他当队长他才会那么乱来。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因为你和他的兄弟情深，不想抢你的风头。”李静撇了撇嘴：“他就不好好想想，就算他不是队长，不也一直在抢你的风头吗？再说了，你小子有风头可抢吗？没有他和赵晓天、李大逵几个在你身边，你早就被秦政大卸八块了！算了，不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电话，我先回去休息了。对了，记得提醒周融，叫他防备那个姓谭的，那小子一定会背后使坏刁难他的，叫他可不能再冲动了，你们想把真凶找出来，其他的事情再说吧！只要能找出真凶，一切都好说，找不到真凶，你们几个说不定就真的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