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我手上有部电影正在进行后期制作，所以平时没什么时间。”霍恩同学声音淡淡地说道，表情非常平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 我的玉皇大帝奶奶，我听到了什么！手上有部电影正在进行后期制作？！ 范池没动声色，他回到住的地方，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塔玛拉·霍恩的名字，谷歌很快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一张属于霍恩同学的照片出现在页面上。 范池粗粗浏览完信息，真的要给霍恩同学跪了，以为是需要人带的菜鸟萌妹子，没想到是一满级大神。 卧槽，霍恩同学，求抱大腿。 导演大王，给我一个参与电影制作的机会吧，跪求啊！ ☆、第16章 新的计划和副手 2003年9月11日，于昨日遭到刺杀的瑞典外长安娜·琳德经医院抢救无效，重伤逝世。 听着广播里这条新闻，雷蒙德和苔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世道真是越来越乱，战争瘟疫热症刺杀，瑞典政府可真是无能，一个国家的外长竟然会被刺杀，瑞典政府蠢得和英国有的一拼。”雷蒙德一边切菜，一边对苔米说道，“前几天英国爆发了大规模示威□□，布莱尔那个蠢货为什么还不下台！” “忍忍吧，他不是八月份刚成为史上任期最长的工党首相吗？我看了报纸，吹得一塌糊涂。”苔米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似乎在记什么东西。 今年欧洲出现罕见高温天气，仅在法国就热死了一万余人，这绝大多数都是孤寡老人，每天都有人死去，殡仪馆已经放不下地方，情况已经太惨烈了，民间自发组织了各种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苔米和雷蒙德加入了其中一个名叫“白乌鸦”的帮助孤寡老人的组织，老实说，若不是雷蒙德强烈要求，苔米对加入这样那样的组织毫无兴趣，哪怕“白乌鸦”是一个公益组织。 她并不是一个缺乏同情心的人，她只是觉得这些组织里的人根本干不成什么事情，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却不去想办法将这些想法付诸于行动。 “白乌鸦”的发起人阿兰·法利埃是一个只会傻笑的蠢货，苔米见了他三次，每次他都将大半瓶的古龙水洒在身上，弄得自己香气四溢，发言的时候滔滔不绝义正言辞，干活的时候总是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不见踪影，他大概是有点嫉妒雷蒙德，总是明里暗里排挤雷蒙德，各种语言暗示雷蒙德只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儿，十足的事儿逼讨厌鬼。 最让苔米觉得可笑的是，法利埃在外人面前做自我介绍时总是将他自己和总统先生联系到一起，暗示他的未来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老实说，法利埃的表现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很哄人，很多人觉得他懂得很多。 终于有一天，法利埃再次在别人面前说，“我的名字时法国历史上两位伟大的总统的名字合二为一时”，苔米终于忍不住夹枪带棍的发声拆台了： “你说你的名字是法国历史上两位总统的名字合二为一，一个是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第八任总统阿尔芒·法利埃，另一位呢，难不成指的是阿兰·波厄？恕我直言，阿兰·波厄只是代理总统，算不上真正的总统，所以你以后不要说你的名字时法国两位伟大的总统合二为一，你或许可以吹嘘一下，你祖上得上帝亲睐，一百年前出过一位总统，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 老实说，苔米的外貌很有欺骗性，异性很难对着苔米这张脸，生真气，不过苔米的话却是让法利埃下不了台，他虽然没有打算拿苔米如何，却也要出一口恶气，于是他利用职权给苔米安排了一个任务： “霍恩，你不是导演系的吗，听说你还获过什么奖，让大家看看你的水平吧，正好我们需要一个宣传片，这个交给你了，我想你不会拒绝吧，你的丈夫雷蒙德可是在大家面前都称赞过你，他应该不会吹牛，对吧？” 阿兰·法利埃张张嘴皮子就给苔米安排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苔米是学生，学校原本就有一些拍摄任务，苔米手头上还有一部还处于后期制作阶段的电影，她每天忙得昏头转向，哪有时间去拍什么宣传片。 雷蒙德原本想要帮苔米拒绝，没有想到苔米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宣传片没有问题，但是宣传片的费用你需要出。” 一提到钱，阿兰·法利埃果然是蔫了，开始顾左言他，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让雷蒙德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拌嘴的一番话，从那天开始，竟然真的开始筹划起来宣传片的事情了。 “你真要给白乌鸦拍宣传片？”雷蒙德非常诧异，因为苔米一直都不是一个对“白乌鸦”活动特别上心的人，何况在拍摄宣传片这件事上，白乌鸦肯定是不会拿出一分钱，那苔米恐怕又要自掏腰包了。 “不是为了‘白乌鸦’，而是我想拍一部关于孤寡老人的纪录片。”苔米说道，“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纪录片。” `(*n_n*)′ 纪录片被苔米正式提上了行程，她再次忙碌起来。 不仅要忙着制作《漂亮男孩》，还要为纪录片奔波。 学校反而占据了苔米生活的很小一部分，毕竟她所在的专业，实际操作大于理论知识。 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更何况苔米这种钻石。 系里的同学很快发现，这位平时默不作声的漂亮女生霍恩，无论是专业课还是理论课上，都表现的非常好，虽然大家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但是霍恩同学看起来比大家懂好多好多，每一位老师对她都很熟悉的样子，上课总喜欢提问她。 以至于很多学生怀疑，这位霍恩同学家里有电影从业者。 听着本系别系的同学针对霍恩同学议论纷纷，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范池就想呵呵，这些家伙真的和自己一样来自21世纪吗，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搜索引擎，不知道还不上网搜。 这一瞬间，范池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即使是专业的电影学校，大一上学期也绝对是理论知识的学习高于实践。 普通学生在学校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想要得到比别人多的实践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那天很多人看到范池和班上的冷美人霍恩同学有说有笑的聊天，但是聊的什么内容大家却不得而知，聊天结束后，范池守口如瓶，愣是没有将霍恩的身份吐露半个字。 这倒不是范池这个人嘴多么严，多么有节操，而是范池心里有个私心，他一个中国人，怀揣着一个导演梦来到法国，他是想成为中国最好的导演，他来法国是为了学习取经的，可是眼下，他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拍电影这个东西，理论掌握地再丰富不过是纸上谈兵，当导演拍出片子才是正道，嘴皮子管个屁！ 如今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知道了霍恩同学的真实身份，还知道霍恩同学有一部电影正在进行后期制作，或许他可以毛遂自荐，霍恩同学那边应该缺人手吧，看她那么忙，多一个人帮忙应该也不会太介意。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霍恩同学，想必霍恩同学的身份迟早会曝光。 范池有点急了，他决定找个机会和霍恩同学谈谈。 `(*n_n*)′ “霍恩，请等一等。” 下课，苔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没有想到一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苔米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挡着自己去路的人她认识，是系里唯一一个中国人，名字很奇怪，发音很难，叫“吃饭”，大家都懒得叫他的名字，平时都唤他“中国人”。 “次——饭？”苔米试图将那个音念准，但还是蛮困难的，于是她放弃了，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什么事？” “霍恩同学，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范池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没有时间！” 苔米斩钉截铁的拒绝范池，她懒得听对方说什么，她要回家，今天该她准备晚餐。 被拒绝的范池傻眼了，这剧本不对呀，难道不应该停下来问问自己需要什么帮助吗？ 拒绝了范池，苔米头也不回地向前冲，不过范池有点不死心，他忍不住又追上苔米，像个苍蝇一样，无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嘴巴飞快地说道：“霍恩同学，真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你有一部电影正在后期制作阶段，我想要观摩，哦，不对，我也想帮忙，不不不，我也想参与进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就是想要学习一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我看到的说出去。” “请给我一个机会，拜托了。” 苔米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面前的中国学生，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想了一会儿苔米说道： “你想要打工？剧组资金有限，我付不起你薪酬。” 范池大喜，连忙说道，“不用你付薪酬，我可以给你钱，就当交学费，两千欧，三千欧，不能超过四千欧，要不然我没有钱吃饭了，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苔米诧异地看向范池，向看个傻子，“三千欧？交学费？你可真有钱。”最后一句话没有任何歧视，纯粹就是感慨。 为了节约资金，她一人担任多重角色，后期制作环节，整个剧组能帮她的除了摄影师弗朗索瓦，就剩下半个导演助理阿奴克，为什么阿奴克是半个，因为这家伙理论知识和实践几乎成反比，干活超级不利索，苔米好几次都想抽死他，阿奴克年龄比苔米大四五岁，却被苔米训得跟孙子一样，就差投塞纳河自尽了。 没想到，她这愁钱愁的掉头发，一个中国留学生，竟然对她开口就是三千欧。 苔米想了想说道，“保密协议需要，不需要你交什么费用，我这儿正好缺人，以后你就过来帮忙吧，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会联系你的。” 范池喜不自禁，只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对少女充满了感激，恨不得一百八十度鞠躬，感激这位同窗收留自己。 此刻，无论是想着找到一个免费劳力的苔米、还是为一个实践机会欣喜不已的范池都不会想到。 这随口的一句“帮忙”，一帮就是十年。 ☆、第17章 新加入的吃饭君 晚饭，苔米和雷蒙德一边用餐一边聊天，“明天早点回来，或许家里会来人吃饭。” “交了新朋友？” “没有，是班上一个中国学生，听说我在做片子，想要找份工作，我这边正好缺人手，他又不要工钱，就让他过来试试，总不会比杜瓦尔更差了。” 可怜的助理导演阿奴克·杜瓦尔再次被霍恩导演嫌弃了。 雷蒙德有点诧异，“竟然是中国人？” “是啊，很奇怪的一个人，好像挺有钱的，他原本打算掏钱进制作组，但是被我制止了。”苔米一边吃饭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平时也没有感觉出来，一直觉得他挺正常的。” “他原本打算给你多少？”雷蒙德好奇地问道。 “三千欧。”对于通常不赚钱的学生来说，三千欧不是小数目，许多法国人的月薪都不到三千欧。 雷蒙德听后，笑了，“这钱可不算多。” 苔米做出一副乖宝宝地样子，雷蒙德解释道，“你能花三千欧请来帕特利斯·勒孔特为你授课吗？” 帕特利斯·勒孔特是法国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誉的导演，他毕业于法国国立电影学院的前身，法国高等电影学院，他的影片题材非常多元化，是苔米的偶像之一。 苔米听到雷蒙德这个比喻，忍不住摇头，“这怎么可能？做梦吧！” 三千欧请帕特利斯·勒孔特授课，别人会因为她是疯子，因为勒孔特的课是无价的，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 雷蒙德点点头，“就是这样，别人会以为你在做梦。” 不过接下来他话题一转，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或许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是在你那位同学的眼中，他和你的距离，就像你和勒孔特的距离一样，三千欧请南特影展观众票选奖和路易·德吕克最佳处女作奖的获奖者授课，这是做梦也想不来的好事儿。” “所以，其实我才是那个傻子对吗？”苔米无比郁闷，原来那钱是她应得的。 这一瞬间，苔米对那个叫吃饭的中国学生产生了无比的恶感，这个混蛋，竟然坑走了我那么多钱。 苔米拍电影最需要的就是钱，浪费一分钱她都心疼半天，更何况白白丢了那么多。 不过下一秒雷蒙德的话就让苔米不再沮丧，“没有，还是你赚了。” (⊙o⊙)！怎么说？！ 苔米竖起耳朵听起来，雷蒙德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合作者，而不是一个用钱买知识，学会了就和你钱货两清的学生，中国人不是最念旧吗，他们管这个叫恩情，等他学会了，跟在你身边报恩不是很好吗，你这边缺人，上帝就把人送到你面前。” 其实雷蒙德只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诌，什么中国人念旧啊，恩情啊，都是他从闲书上看到的，中国人什么样的他怎么知道，他又没有深入接触过中国人，不过只是因为刚才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有葛朗台的特质，宽对方的心罢了。 不过苔米却被雷蒙德唬住了，她觉得雷蒙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很快又欢欢喜喜的接纳即将到来的吃饭同学。 `(*n_n*)′ 若干年后，回国发展的的范池接受了国内一家媒体采访，当被问起第一次见到霍恩培根夫妇的场景。 范池颇为幽默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霍恩只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很像明星，后来知道她很厉害，我的关注点开始转移到她个人才华上……但是当她和培根先生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第一次意识到上帝的偏心，他们夫妇俩实在太犯规了，他们不仅年轻颜值高能力出众，还有了一个和他们自己一样，同样颜值高能力出众的伴侣，太不公平了，我觉得自己一定是上帝精神萎靡时，闭着眼捏的。” 身为一个有留学经验和外国生活经历的成年人，范池一直都觉得他的择偶标准不够国际化。 事实上，范池并不是那么欣赏洋妞的长相，塔玛拉·霍恩长得很漂亮，无论是本人还是照片都无懈可击，范池觉得他在国外见了这么多洋妞，漂亮成霍恩这样的真不常见，不过这种美却get不到范池的荷尔蒙，比起碧眼洋妞，范池更喜欢中国姑娘。 但是当身为同性的雷蒙德·培根站在他面前时，范池竟然产生了些许自卑的情绪，这个高大英俊的金发青年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致命魅力的人，范池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对方一九七的身高面前完全不够看。 有那么一瞬间，范池觉得自己给祖国人民丢脸了，这么挫的自己，简直是拉低了祖国人民的容貌水准，不知道回去喝牛奶还来不来得及::gt_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