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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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胆子小,见着了怕是会哭,秦牧隐觉得她今天哭得够多了。 黎婉眼底闪过一阵失落,秦牧隐视而不见。 黎婉刚出门,全安就进屋了,脱下秦牧隐的衣衫,果真,腰间白色绷带上晕染了好大一片血迹,而且,中间颜色特别深,大夫心底起疑,惊呼道,“都巴扎好了,为何伤口还会连续绷开?” 秦牧隐扫了他一眼,大夫知道说错了话,闭了嘴。 在马车上,她不时动一下,会牵扯到他身子,一动,伤口自然就绷开了。 黎婉在外边,焦急的徘徊,中途,全安推开门送大夫出门,让二九跟着去抓药,说药来了敲门,黎婉探头想看看里边的情景,无奈,被全安的身子挡住了,又过了许久,一九捧着一盆黑浓的药渣子敲开了门,全安打开门,吩咐打一盆热水,多余一个字没说,又转身把门关上了,差不多大 半个时辰,全安才打开了门,屋里的桌上,搁着一盆血水,一盆少了一大半的药渣子,旁边椅子上挂着秦牧隐换下的衣衫。 黎婉才反应过来,下马车时,秦牧隐额上的汗不是装的,是真的伤得重。 全安端着盆,毕恭毕敬对黎婉道,“侯爷换好药,回屋里躺着了!” 全安给秦牧隐换药才知道伤得有多重,侯爷还吩咐他再在手臂上划两刀,根本多此一举,皇上看了腰上就会相信土匪的事与侯府无关。侯爷太小心翼翼了,那帮土匪是靖康王的人还差不多。 黎婉进了内室,全安走到门口,对紫兰道,“侯爷的衣衫拿去烧了,屋子里有血腥味,拿熏香出来熏一熏!” 紫兰吩咐走廊上的两个丫鬟,一个接过全安手里的盆!一个进了屋子,端着药盆和衣衫出来了。 全安看了看天色,今晚侯爷不会换药了,明早他再来。 秦牧隐躺在床上,枕头垫得很高,她坐在床边,才发现脸上全是疲惫,下巴上毛毛的胡渣没了,一张脸比之前英俊了许多。她给他理了理被子,坐在床边,然后吩咐紫兰去厨房让他们把参汤炖着,折身回来,往床边放了一个矮凳子,趴在床沿守着他。 夜幕低垂,他还没有醒来,紫兰进屋掌灯,黎婉摆了摆手,“侯爷醒来再掌灯吧!” 她午饭晚饭都还没吃,秦牧隐也是,快子时了,黎婉听到床上的人翻身,她看不清,小声的叫了声,“侯爷!您是不是饿了?” “什么时辰了?” 黎婉没有回答,而是叫紫兰进屋掌灯。 一室通明,黎婉手抬着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拉着他起身,然后往枕头上搁了一个大靠枕让他靠上去,动作极慢,黎婉看到他皱了皱眉,“快子时了,紫兰已经传煽去了,侯爷吃点东西吧!” 秦牧隐的视线落在外边,月亮好像挂在树上,圆圆的一朵花,点缀了树梢。 黎婉拿了一个小长几,桌角架在秦牧隐身子两侧,他受了伤,吃不得辛辣的东西,故而,一份丝瓜白豆腐,小炒藕丁,清蒸鱼,竹笋肉片和白菜肉丸汤,黎婉拿着参汤,吹凉了递给他。 她吃的与他一样,秦牧隐在床上,黎婉在桌前,两人都没说话,黎婉不时注意着他,看看他需要什么帮助,可是,他好像游刃有余,至少,吃饭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是受伤之人。 撤走了碗筷,黎婉拿茶水给他簌了口,扶他躺下时,注意到他眉宇微蹙。 “是不是扯着伤口了?” 秦牧隐没吭声,躺下后,偏头看她,“夜里,你睡窗户边的床上,身上敷了药,味道重!” 黎婉也正有此意!却不是担心药味重,是害怕夜里翻身碰着了他的伤口。 秦牧隐睡过了,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偏着头,看向窗户边,她身上盖着薄被,逆着光,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她也在看他,秦牧隐嘴角浅笑,再次闭上了眼。 第09章 /14/38 秦牧隐回京的消息当天就传开了,第二天黎婉收到许多户人家的拜帖,老夫人还不知道秦牧隐受伤的消息,黎婉准备先去静安院和老夫人说一声秦牧隐的情况,不让老夫人担心。 这日,用过早膳,碗筷撤走了,黎婉才悠悠开口“侯爷,您在屋里歇着,妾身去一趟静安院!” 这两日,秦牧隐换药时都是叫全安进屋伺候,他伤得多重,黎婉没有见到,问全安,全安也不说。 秦牧隐双手扶着桌子,屋里燃了熏香,倒是闻不出药味,走了两步,比之前好受多了,抬眼,看着她发髻上的玉兰簪子,“你去吧!” 静安院,老夫人在做针线,小小的白色衣衫,该是给承王妃的孩子准备的,旁边桌上搁着一碗银耳粥,老夫人做针线时就和抄经书一样,专注认真,她进屋了她都没发现。 黎婉走到她面前,笑意盈盈道,“老夫人!” 老夫人抬起头,柔声道,“你来了,刚好,江妈妈熬的银耳粥,你喝一碗!” 黎婉摇头,收了她篮子里的针线,“老夫人待会再接着做,先喝粥,江妈妈呢?” “估计出去找管事的串门了吧!”老夫人拿起桌上的碗,银耳汤里加了红枣,枸杞,老夫人又问她要不? “您喝,我过来做做,还有件事与您说!” 这时,江妈妈急急忙忙从外跑了进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老夫人……” 黎婉转身,脆生生叫了声江妈妈,江妈妈一怔,脸色复杂难辨。 老夫人看着她,“怎么了?” 江妈妈一直稳重端庄,极少有如此急切的时候,老夫人皱皱眉。 江妈妈步子一慢,脸上又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无事,老奴听着您叫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妈妈平缓了呼吸,才给黎婉请安,声音较以往多了丝担忧。 黎婉笑着,“江妈妈客气了!” “江妈妈,去厨房给夫人端一碗银耳汤来!” 江妈妈应下,转身出去了。 黎婉沉下思绪,思忖片刻,抬头道,“老夫人,我今日来是与您说,侯爷前天回来了!” 要不是昨日的拜帖太多,黎婉也不想老夫人担忧。 老夫人拿着勺子,轻轻凑到嘴边,张嘴,一口含住,完了,才道,“回来了?是不是黑了,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