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而立
税务局局长心知不妙，想要捂她的嘴已然晚矣，连忙起身，扭头便走，刚到门口，便被一群人挡住去路。 带头的是副镇长。 方才酒兴正酣，听得女人尖叫，匆匆赶来。 没成想碰到了熟人，这群人很是惊讶，谁也没开口，间或有人好信的往雅间内探头探脑。 对方局长的为人略有耳闻。 想来也是风流韵事。 只是饭店都能搞出事来，着实奇葩。 而对方很是赧然，灰头土脸，看上去有些狼狈。 可昙花一现间，换了副面孔，很快镇定自若。 其面不改色的和这群人打了招呼。 “哎呦，这不是镇长吗还有这群老伙计，这聚得够齐啊”他瞪着眼睛嚷嚷。 副镇长不假，没有镇长在的情况下，大家通常把副字去掉，不禁威风许多。 对方也跟着笑：“有点事，你这是跟谁吃饭” 余师长跟在这群人后面，很是低调。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叫声吸引，完全没留意背后。 将双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男人很想掉头回去，可眼看着来不及，只得脸上堆着笑容，冷不丁答道。 “跟我吃饭。” 男人心理很是郁闷。 硬着头皮作答：他觉得丢脸。 税务局局长真是个色痞，方才两人搂搂抱抱，已然有些过分，没成想，躲在雅间继续搞事，而且搞出这么大动静。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其有些担忧应承之事。 倘若对方女儿也是如此作风，着实恼人。 副镇长刚刚见过余师长，自然知道内幕。 他只是说些场面话，没想到好友居然也在，众人相继回头。 余师长昂首挺胸，从容的混入这一堆。 都是熟面孔，不得不寒暄起来。 副镇长很是豪爽，说是既然有缘碰到，那就拼桌，大家吃吃喝喝也很热闹，又故作无知的问他，是否还有旁人，一同叫来。 男人摇摇头，回答他们只有两人。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事相商。 方局长自认为栽了面子，暗自郁闷。 可气氛不错，只能臊着脸皮，继续作陪。 这事掀过一篇：别说没出什么大事，真出了，作为同僚，也不可能落井下石，顶多沉默不语。 这就是官官相护。 大家熙熙攘攘往回走，方局长回过头来，便看到服务员战战兢兢往这边窥视，不禁心中怒气更盛。 暗骂，你个臭婊子，收了我的金链子还不让我上手，简直无耻到极点，于是气势汹汹踱步过来。 伸手抓紧链子往下一拽。 吓得服务员哆哆嗦嗦，不住往后仰，同时瞪圆眼睛。 “你要干嘛” 脖子被链子勒得生疼。 她被对方的模样唬得精神恍惚。 别看其跟自己嬉皮笑脸，真要发起怒来，脸上的横肉隐隐抽动，很是骇然。 “拿回我的东西。” 他晃了晃链子，准备扬长而去。 可走了没两步，又扭头呸了一口。 男人觉得女孩真是恶心，贪婪下作，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想白占自己便宜，门都没有，可实际上，他也没少吃对方的嫩豆腐。 女孩呆呆的戳在哪儿，眼看着人走了出去。 心理充满委屈和无助，瘪了瘪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副镇长的包间，明显比他们的宽敞许多，装潢也上档次，圆形转桌庞大而气派，足足能坐下二十人。 此间满打满算才八九个。 众人先后落座，方局长端起了酒杯相继敬了一轮。 有人戏谑的说道，你这是给我们压惊吗 对方脸不红气不喘，故作不在乎的点头。 这般皮糙肉厚，引得大家一顿笑骂，气氛正好，便有人使坏的刨根问底。 别看其面上气定神闲，可也是好面子的。 实话自然不能说，只得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众人本是逗趣，也不在乎这段风流韵事。 顺势聊起了别的，天南海北的胡吹乱砍，酒没少喝，菜也吃得差不多，不知提出要走人：换地不换人。 不远处有家温泉度假村。 说是温泉度假村，实则就是活井水充数，哪有那么多天然的，噱头而已。 余师长出去了大半天，妻子不会过问，可跟田馨搞了一通，又喝了不少酒，脑袋晕晕乎乎的。 本想回去休息，可众人不依。 不好驳了面子，只得上车跟着大部队前行。 这群人都有车，浩浩荡荡往前开。 别看是酒驾，穷乡僻壤没人管。 索性路途不远，没出啥事，到了门前，便有人迎出来，想来事先得了知会。 服务员引领众人往后院走，一幢幢四合院映入眼帘，推开院门，迎面便是正房，东西厢房齐整。 在院子正中央有颗大树。 大树底下修建了两个池子，一大，一小。 汩汩热水蕴熏着翻腾，水雾缭绕，不懂行的，还真以为是地底活泉。 见了这番景象，众人心情大好，可也有不同声音，半真半假开着玩笑：“这是不是缺点啥” 有人心领神会，轻声咳嗽道：“一群大老爷们洗澡，是不是太过无趣。” 听闻此言，彼此面面相觑。 谁没有个红颜知己 于是相继走到一旁，给女人打电话。 最后只剩下余师长呆呆的戳在哪儿他心理颇不是滋味。 有心给田馨去个电话，摆明了没戏。 别说其能否捧场，就算接不接，都成问题。 再有即使对方果真能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将人公之于众。 他身形挺拔如松，兀自叫苦连天。 这时副镇长走了过来，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满眼兴味的看着他。 余师长沉下一侧眉头，苦笑不已。 “你也别气馁，我给你找了个女人。”说着对其挤眉弄眼。 男人微怔。 嘴角的笑纹扩大，打趣道：“你小子找的什么人” 看那神情甚是倨傲。 好似不合心意，便要将人赶走的意图。 副镇长凑了过来，两人脑袋继续几乎连在一起。 其压低声音道：“是个小模特。” 余师长本想拒绝，可又不好独善其身。 他微微点头，没说什么，算是领了这份情谊。 大家都没带泳裤，叫来服务员拿了各自尺寸。 方局长是这些人中最胖的，脱光了身子，便能看到一圈轮胎围在腰际，走动间肥肉颤来颤去，就像活着的肉虫般蠕动。 被人笑话也不在意，拍了拍肚皮。 摇头晃脑振振有词。 说是，多年为党国效力，堆积出来的福脂。 大家笑骂连连。 相继进入温泉池，服务员端来几壶茶水，放在身旁，众人边喝边聊，好不惬意，泡了没多久，便听到门外有了动静。 人们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走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穿着一派休闲，她进门后，开始东张西望，很是好奇，独独目光不肯正视那池子里的人，想来很是害羞。 有人霍然从温泉中站起身，迎过去打招呼。 然后将人带过来，做了简单介绍。 只说了小X，至于名字和身份根本没提。 长得还不错，看上去斯斯文文，众人淡淡扫了一眼，暗中叫劲。 片刻后，又有人来了。 如此这般，四五个姑娘接踵而至。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女人不少，也不至于失了分寸，毕竟方局长刚刚出丑：男人凑在大池子，美女们则在小池子里呆着。 副镇长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然有些着急。 等了一会儿，着实不耐烦，拨了电话过去。 聊了两句放下后，便听到院门再次被推开，这回进来两个姑娘，前面的很是妖娆，个头出众，还化了长长的眼线。 眼皮上贴着假睫毛，忽闪忽闪煞是动人。 后面的则清秀很多，委婉些许。 副镇长倏地的起身，顺势推了余师长一把。 对方只得跟上去。 凑作一堆，先后做了介绍。 前面时髦媚气的是个模特，两人从C市打车过来的。 后面的也是模特，只是入行没多久，听说是体育学院的。 副镇长眼前一亮，可又不好说什么。 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好友使了眼色，里面闪过促狭浮光。 余师长淡淡一笑。 彬彬有礼跟其浅谈两句。 说不上热情，可也不是礼仪。 做模特自然身材高挑，大略比较一下。 好友跟那个美女个头相仿，而自己较眼前的女孩高半头。 两人亭亭玉立，模样俏丽，登时将别的女孩比了下去。 也许是副镇长有心炫耀，将他们领了过来，落落大方介绍一通，方才众人支棱起耳朵，听得七七八八。 如今离得更近，但见气质不俗。 双腿修长，皮肤白皙，自身带着股清高。 一颦一笑拿捏得恰到好处，好似专门受过训练般。 在看小池子那一堆，土里土气，越发的不入眼。 于是嫉妒之余，忍不住献媚。 言语间，溢美之词毫不吝啬。 这也难怪，副镇长敢如此招摇：两位姑娘都不是本地人，不怕被人识得。 而妖娆美女话语颇多，对男人们的调笑，应答如流，一看便不是善茬，另一位如花瓶般端端而立，不怎么言语。 大家都以为其腼腆，实则不然。 她心存傲气，自认为高人一等，不仅仅因为长的漂亮，还有一层关系，引人遐想。 有个姐姐是演员。 虽不说炙手可热，但也算有些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