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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党国

    “你是在玩我吗?”

    身旁的男人说的咬牙切齿,贾西贝一时判断不出来他和孟初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他看起来比之前的所有男人都愤怒,一点不像能拍出好电影的大导演。这些年虽然一晃过神身旁就多了个人的事时常发生,但到“男朋友”级别的还没有出现,大部分还在勾勾搭搭的阶段,就被她贾西贝和表哥打的配合给掐灭了。

    这个人是个例外,但好像还没例外到知道她的存在的地步。

    所以应该又是一个炮灰,她判断的没错吧?

    可不就是玩你吗!

    但是玩你的那个不是我啊!

    贾西贝保留了些欺骗他人感情的自觉,样子还是愧疚的,眼睛却乌溜溜地转,她实在没有办法不幸灾乐祸。

    本来嘛,她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爱”这种情绪,也没有童年,表哥曾经以说不清是认同还是嘲讽的语气评价过,她整个人钝钝的,但是拒绝人的时候又像不知道生命为何物的小孩子,可以乐呵呵地虐待过路的蚂蚁。

    再大的帅哥在她眼中都差不多,眼前的这位也一样,有时间钓凯子想心事不如去学校食堂抢刚出炉的烤鸡腿。这么简单的道理,孟初怎么不懂呢。

    但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身旁的男人欺身过来,近到车里的空气都好像随他的动作受到挤压,她贾西贝见过恼羞成怒的手臂,见过跪地哭的后脑勺,见过所有悲伤的眼睛,但没见过这样的,赤裸裸的,扑面而来的超出她理解范围的情绪。

    他好像要把我吃掉,沾沾酱。

    啊啊啊初姐你又害我!贾西贝内心在尖叫,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自救了,不然这个男人会直接把她扔在这个乡镇的土路上,她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

    “脚踏两条船很好玩吗?”  刘紫荆逼近的脸唤醒了贾西贝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刚刚就面对过这么近的男性面容,压迫感相似。要是之前,贾西贝就脸一扬,让发疯的人兀自发疯,但是现在,她实在有点怕。

    刘紫荆注视着她带着愧疚的眼角眉梢,继续逼近说,“当着我的面选择了‘表哥’是吗?”

    “不是不是,沉粼是沉叔叔的儿子,我们没有别的关系。”贾西贝辩解道,平常她是不会澄清这些的,但是今天她怕了,不敢撒谎。

    “沉粼,是我认识的那个沉粼吗?你知不知道沉粼什么时候就瞄上你了?”刘紫荆的表情有点恨铁不成钢,他的指尖停在女体的小腹下侧,手掌紧接着贴上去,下按的动作昭然若揭。“这里,原来是被他先操过了。”

    贾西贝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平常男生不小心碰到她,她都能跳出去老远,现在被挤压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还时刻可能被丢出车外,她都分不清楚是留在车里危险,还是乡间土路更危险。

    贾西贝再次在内心问候孟初姐姐,小屁股努力往后面挪了一点点。

    真的不能再近了!

    再近我就要出卖党国和尊严了!

    我还是连小手都没有拉过的处女啊!

    “停停停-停停停!我不是孟初!别拿我出气!”  贾西贝终于喊出来。和表哥叁令五申强调的不要泄露病情相比,还是保住那什么比较重要,贾西贝心想。

    刘紫荆终于停下逼迫着女孩的动作,无力地坐回了驾驶座。他的脑海里闪过他查到的那些药品的信息,还有孟初前言不搭后语的自叙。一直都有的挫败感终于蚀进了他的皮肉,在机场找寻孟初身影时的想法再度涌上心头,简直是一语成谶。

    你就是我的迷宫。

    所以请你揭晓谜底,不要再绕圈子了。

    贾西贝蒙骗不过去,又看到刘紫荆受伤的表情,找补了点东西安慰他:“我真的没有脚踏两条船…”

    “和我说实话有那么难吗?”刘紫荆问。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要求什么实话,他并不想听孟初和沉粼的恋爱故事,他想知道的只是那些否定背后的,他不了解的,孟初从来没有跟他说的事。

    就算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两端,他也希望彼此是坦诚的,况且他还不太想放手,特别在对手是沉粼的情况下。

    贾西贝听不得有人一直叫她“孟初”,也见不得那些因为“孟初”才缠着她不放的人。她活的再肆意,也始终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几乎她遇见的所有男人都在强调这一点,甚至表哥也是喜欢孟初多一点。

    烦死了。

    “我是贾西贝,不要再叫我孟初了。”

    “你喜欢的那个孟初,把自己作死了,她是真的疯了,你懂不懂?”

    贾西贝脸上浮现出隐约好像是幸福的情绪,她说:“我和孟初不一样,我爸爸超宠我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这个身体里的的第二人格,在我这里,你只是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

    “第一次是在天安门,醒过来的那个是我,贾西贝。”

    刘紫荆还是不信,他喃喃自语着“药…”,伸手去拿孟初放在后座的包。贾西贝正在兴头上,这是她头一次跟人摊开说这些事,高兴得不得了。看见刘紫荆拿药,贾西贝洋洋得意地说,“其实我们这个病嘛,吃药是治不好的,但是孟初她就是不配合治疗,我都是按时去看医生,所以我不用吃药。”

    “你爱上了一个小疯子,这个事实有那么不好接受吗?”

    “分手吧,要不然你得吃很多苦的,刘导。”

    久久停下的车终于又开动起来,贾西贝看着刘紫荆若有所思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她又做回了践踏他人心灵的老本行。

    可同时她仍旧悲伤地了解到,这伤害并不是因她而起。

    隔了几天的午夜,白湖监狱有个犯人用生锈的铁钉凿进了自己的颈动脉,还向下拉了几厘米,狱警发现的时候眼里只有血血血,再怎么急救也于事无补,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