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真是年岁越大，越能挖掘出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里越发深厚的底蕴和内涵，这种内敛到极致的悠然和惊艳，再经过加工琢磨之后，所焕发的光彩夺目简直叫人心旷神迷。 因此唐莳这辈子才如此偏爱这种风格，只希望到时候两人上台表演，能给人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象，让所有人一想起《炫舞奇迹》就能想到他们俩，倒是两人就算没能获得冠军，能在观众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也算赢了。 不过看花容易绣花难，唐莳之前想的很美好，却在切实执行的时候遭到了一些小困难——那就是陆衡之的接受程度。 ☆、第十九章 其实若按基本功来论，陆衡之的功底要比唐莳好很多的。上辈子两人之所以总在晋级和待定中徘徊，除了他们那一组的舞者太过强大外，唐莳个人的底子薄弱也是一个原因。因为他不像陆衡之那样，有更多的条件去练习，有更好的老师来教导。 然而重活一世，唐莳凭空多了十年的练舞经验，再加上几个月的苦练，不但迅速弥补了两人在功底上的差距，更因为眼界见识的缘故成为编舞中的主导者。而唐莳因为有上辈子的经验，在排舞的过程中也一直表现的较为轻松且游刃有余—— 就像这次排舞中街舞中夹杂着京剧动作的风格，对于陆衡之来说是平生未见，但是对唐莳来说，这些动作都是他上辈子看过，并且练过无数次的。因此在排练的过程中，陆衡之无形就被落下了很多。达不到完美的配合效果，两人就得一遍遍的车轱辘似的重练。几天的时间下来，一支舞蹈别说练熟了，连三分之一的进度都没练上。 更糟糕的是，体力向来不算太好的唐莳在一次练舞的过程中又崴了脚脖子。虽然这种小打小闹的伤势在练舞的过程中纯属平常，只不过休息两天擦擦伤药就能养好，可是在陆衡之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简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衡之当场就爆发了。他一边扶着唐莳在地板上坐下，为他冰敷上药，一边低头失落的说道：“都是我太没用了，连累的你一遍一遍跟着我练，所以才会受伤。要是等晋级赛那天还好不了，怎么办？” 唐莳伸手拍了拍陆衡之的肩膀，开口笑道：“别胡思乱想，不过是崴了一下，敷点药休息俩小时就好了，没那么严重。” 陆衡之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隔壁练舞的林昭然和宋立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问长问短。 唐莳一面笑着应对两人，一面留意着陆衡之的情绪，一直都在说自己没事儿，只需要休息一下。 然而陆衡之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好—— 本来在平时的练舞当中，陆衡之都是比唐莳强很多的。当初要学跳舞，要参加比赛，也都是陆衡之拖着唐莳来的。如今真正到了赛场上，自己各方面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更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更别提如今唐莳还因为他的缘故受伤了。 陆衡之知道以唐莳的娇气程度，这会儿一定很疼。可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唐莳还得忍着说不疼——要是让唐妈妈知道唐莳跟他在一块儿这么受委屈，想来也会担心吧？ 这么一想，陆衡之就更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看向唐莳的眼神也就越发的羞愧难耐。吭哧瘪度的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道：“要不……你先回去歇一会儿吧。不用陪着我了，等我自己练差不多了再找你。” 反正两人跳的也是大部分齐舞，动作都是一样的，需要两人共同配合的地方不是很多。只要陆衡之这边能把整支舞蹈融会贯通，剩下的东西凭借两人的默契程度，只需要稍微磨合一下就好。 陆衡之说着，也不听唐莳的回应，弯下腰背起唐莳就要往宿舍走。急的唐莳连忙开口劝人—— 要说陆衡之这人，虽然从小性格就傲，脾气也不太好，但从来都不跟唐莳发脾气。就算生气狠了，也都是自己躲在一旁生闷气，气消了再摇头尾巴晃的蹭过来接着玩。 在唐莳心中，陆衡之一直都是高仰着头谈笑风生的那种人，比自己活泼开朗，敏锐机智。向今天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少见，唐莳看的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如果没有时间这个金手指的加持，没有凭空多出来的十多年的经验和记忆，他自已永远不会比陆衡之更加优秀。他所能做的，只是远远的跟在陆衡之身后，看着他越发光芒万丈的身影，努力追赶也永远都追赶不上。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陆衡之究竟有多少才华，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晰的知道这个人最终能走到什么样的位置。 可是陆衡之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一夕之间，自己的小伙伴已经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而他要是不努力追赶的话，恐怕会被落的越来越远，最终追都追不上。 那时候的他，还有机会站在唐莳的身边吗？ 看着两人之间越发暴躁的气氛，林昭然跟宋立嘉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本来大家就不是很熟，何况在林昭然两人看来，唐莳的伤根本也算不上伤，他们这些学跳舞的，谁身上没有青青紫紫遍体鳞伤的时候。反倒是陆衡之在意的程度，倒是蛮出人意料的。 一路阴沉着脸将唐莳背回宿舍，陆衡之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张罗着要带唐莳去医院看看。唐莳实在不想花那份冤枉钱，但又拗不过陆衡之的固执，两人对峙着僵持了半天，最终只能各退一步，找到节目组聘请的医务人员过来看了看，在医务人员一顿揉按之后，得到了唐莳既没骨折，也无大碍，只需要定时服药，休养两天就能好的结论。 陆衡之的脸色终于稍稍和缓了下来。也更加沉下心来拼命练习。 不过唐莳也并没有像医务人员说的那样每天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他叫陆衡之背着自己去排舞厅，每天陆衡之练舞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码字写文，偶尔给陆衡之提两个建议，然后等到午饭晚饭的时候跟着陆衡之一起去食堂回宿舍。 因为不适应南方的口味，唐莳跟陆衡之最初几天在食堂吃的都不习惯。好在后来跟食堂的掌勺师傅熟悉了以后，掌勺师傅同意他们在饭点儿之外能进后厨自己弄东西吃。而平常这掌勺的重任都是交给唐莳的。 可是现在唐莳崴了脚，陆衡之不可能让唐莳“带伤工作”。好在他自己也能炒两个菜，虽然味道比不了唐莳的手艺，但家常味道也能入口。 由于海选的舞者目前只到了他们宿舍四个人，所以平时四个人也都是一起练舞一起吃饭。林昭然跟宋可嘉两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在吃了唐莳做的北方菜后，自然是赞不绝口。后来吃了陆衡之的饭菜，也不约而同保持了称赞。 而唐莳跟陆衡之在吃了由林昭然带来的据说是他奶奶亲自做的糟田螺之后，也是胃口大开，终于相信了原来南方菜也可以做的很好吃的。大抵是吃货之间散发出了一种特有的亲和力味道。四个人在吃过几顿饭后，熟悉度以及好感度蹭蹭上涨，最初认识时发生的摩擦芥蒂也仿佛风中云烟一般，消弭于无形。 三天之后，唐莳脚上的浮肿终于消散了下去。经过医务人员的复查之后，确认没事的唐莳终于恢复了训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自己凭空多了十年的积累，如今乍看一下好像跳的真不错。然而这个十年前的身体素质却是有限的。陆衡之之所以现在跳的不熟练，不过是没适应这种节奏，但以他街舞功底纯熟，爷爷是京剧爱好者所以从小也练过京剧的底子来看，熟悉这种街舞融入京剧的风格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如果说陆衡之只是风格陌生导致舞蹈不太流畅，那唐莳就是在身体素质上就有硬伤。脑海中十多年的经验和记忆可以丰富阅历，却没有办法直接提升身体素质。之前只不过是靠着记忆吃老本，随着陆衡之这两天魔鬼训练的见效，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小。而唐莳自身方面诸如体力太差之类的短板，就渐渐凸显出来。 一时间，唐莳也有些着急。他害怕自己再不抓紧时间练习，等陆衡之适应过来以后，拖后腿的还会是他自己。 对于唐莳的担心，陆衡之也无话可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努力，无非是想在比赛的时候发挥的更好一些。既然大家都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那么一起努力就是最好的建议。 然而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不太放心的陆衡之依旧提醒了唐莳要小心脚踝，不要太勉强自己，不要太累。于是陆衡之除了闷头继续练舞之外，还多了要给唐莳按摩脚踝的工作。唐莳阻拦了几次没有奏效，只能依着陆衡之的心思由他去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多磨的真理终于开始发酵，还是陆衡之突然开窍了。总之，接下来的舞蹈排练的十分顺利。等到五十进三十的晋级赛开始之前，两人已经配合的十分默契了。 陆衡之脸上的表情也终于不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么黑压压的一片。 而南方赛区内，其他的四十六位参赛者也在节目录制之前，陆陆续续的赶过来。最终苹果市经过筛选后选出来的南方赛区前五十名舞者又统一在节目组聘请的编舞老师的教导下齐齐排练了三天后，终于到了录制节目的这一天。 而每天每天都忙着排练舞蹈的唐莳跟陆衡之都不约而同的倏忽了一件事。只有闲来无事的崔玉津早上在家里看报纸的时候，留意到了这条讯息—— 霎时间，崔玉津的心里就跟泼了一锅热油一般，翻腾不已。 ☆、第二十章 如果一个人有机会中五百万，那他在得知中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如果有一个人，明明有机会中五百万，却因为自己的缘故最终与这笔钱失之交臂，那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肠子都要悔青了的崔玉津连早饭都没胃口吃，匆匆跟刚从早市儿回来的姥姥说了几句话，拿起报纸背上书包就来到了苹果市的员工宿舍大楼。 还没到早上八点，唐莳几人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到食堂去吃早饭。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哐哐”的砸门，声音响亮且急迫，明显的透漏出主人焦躁的心情。 唐莳一脸狐疑的打开门，还没来得急说话，一步窜进来的崔玉津一手攥着报纸，一手握住唐莳的衣襟儿，语无伦次的喊道：“你中奖了，你发财了。五百万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的话。我的五百万，就这么没啦！” 虽然崔玉津的话没啥逻辑，但早有心理准备的唐莳还是一瞬间秒懂，他脑子一空，一把拽住崔玉津的手，直截了当的问道：“中奖号码出来了，在哪里，给我看看！” 言毕，不由分说的抽出崔玉津手上的报纸，翻来覆去的找了起来。陆衡之站在旁边傻傻的愣了一会儿，转眼看到唐莳激动的浑身颤抖，连翻报纸都不利索了的身影，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凑过来低头跟着唐莳一起找。 如果崔玉津所言属实，那么中了五百万的不只是唐莳，还有他。 林昭然跟宋立嘉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当即又羡慕又激动的跟过来道喜，嘴里直嚷嚷着叫唐莳请客。几颗人头全都挤在了小小的报纸上空，遮挡住了一室的阳光，昏然的光线下，越发模糊的字迹让唐莳更觉窒息。 崔玉津则还是站在旁边儿一个劲儿的叨咕后悔。神色懊恼的猛猛敲打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听唐莳的话，车轱辘的话来来回回好几遍。眼圈都急红了。 几分钟后，当唐莳激动的连聚焦都很困难的双眼在报纸的左下角的小小的版块上看到了跟自己手中彩票一模一样的中奖号码的时候，霎时间，脑子空白了一片，狂喜与不敢置信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整个人无意识的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下一秒，肩膀就被同样激动的陆衡之搂住，两个小伙伴同时发出了不可抑制的狼嚎，抱在一起大声喊道：“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响亮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宿舍。林昭然跟宋立嘉站在一旁，一面羡慕着两个人的好运气，一面开口提醒道：“你们要好好保存彩票，尽快去兑奖，千万别弄丢了。” 一句话提醒了两个人，唐莳立刻同陆衡之说道：“走，咱们先去把奖兑了，把钱弄到手，我才能放心。” “啊？”陆衡之闻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开口说道：“不是吧，今天可是晋级赛啊！待会儿要集合的？” “没事儿，先去跟李姨说说，把咱们两个的节目往后挪，不把这钱攥手里，我心也踏实不下来，反倒会影响比赛发挥。”唐莳一面说着，一面将彩票小心翼翼地放回书包里面，拽着陆衡之就要去请假。 这可是四百万啊，他上辈子辛苦了那么久，起早贪黑码了好几年的方块字，再加上后期写剧本和出书的稿酬，也没挣到这么多钱。 陆衡之衡量了一下，也觉得唐莳的话很对。当即也将彩票收好，跟着唐莳一起下楼。崔玉津无意识的跟在后面，至于林昭然两人，则以还要准备节目录制为由，先去食堂吃饭了——本来这件事儿也没他们什么干系，有那个时间，他们还不如多练两遍舞蹈，也能在晋级赛中多一分把握。 一直到了节目的录制现场，李梅正在舞台上跟工作人员沟通。瞧见鱼贯而入的唐莳几人，不觉诧异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九点钟才开始录制呢？” 唐莳走到李梅跟前，低声说道：“李姨，我们想请一下假，出去办点事就回来。能不能把我们的比赛顺序往后挪一挪？” 李梅闻言，不悦的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有什么事情比录制节目还重要，你们能不能长点心。还没出名呢就想要耍大牌吗？” 看着李梅难看的脸色，唐莳立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说明白话，立刻开口解释道：“不是……我们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因为顺利过了海选就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随便买了几张彩票。今天中奖结果出来了，我们中了一等奖……我跟陆衡之两个人，我们每人中了五百万。” 唐莳一席话吓了李梅一跳，她不敢置信的“啊”了一声，脱口说道：“不可能吧，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吗？” 唐莳见状，连忙从书包里拿出彩票，并且将报纸一同地道了李梅面前，开口说道：“我没骗人。李姨你帮帮我吧。这么一大笔钱，要是我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哪怕晓得领奖期限有六十天，我也安不下心来啊。要是不尽快把钱弄到手，我没心思比赛的。李姨你就帮帮我吧。我们不会耽误节目录制的，就是想把上台的时间往后挪一挪。”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一下子中了五百万，也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就把钱拿到手的。 李梅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手上的报纸和彩票，对照无误之后，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参赛选手竟然在节目录制当天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这种事情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也是第一次。不过李梅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当中的卖点。 她考虑了一下，同唐莳两人说道：“我可以向节目组沟通，给你们时间去领奖。甚至可以安排车辆直接将你们送过去。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愿意把这次中奖的事情曝光吗？” 既然节目组已经把糖汁组合定位成了种子选手，那么在日常的录制当中也会多照顾一些，多给两人一些镜头，挖掘一下两人身上的闪光点。 李梅在崔玉津口中得知陆衡之家境不错，就已经想好了塑造他贵公子的形象，至于唐莳……当李梅得知唐莳父亲早亡，是由母亲带大，为了帮助母亲分担家庭的重担，每天早晨还要带着包子在学校门口叫卖，最终帮助妈妈签了一笔大生意的事情，心里不但感叹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是准备好了让唐莳在节目中卖惨的桥段。准备塑造一下唐莳年纪虽小，但孝顺懂事，并且很有天赋很有才华的形象。 只是这些东西虽然真实，终究多了两分人为的刻意。而且在这两天与唐莳交流的过程中，唐莳也一直挺抵触这方面的东西，不太想把自己的家事摆到镜头面前博取大家同情的意思。所以节目组方面考虑到本人的意愿，也并没有强迫。 如今突然听说了两人买彩票中奖的事情，李梅觉得这个噱头可比节目组原先商定的那些要好多了。既引人关注又充满了传奇性，绝对能让听过的人对唐莳两个印象深刻。而唐莳两个人毋庸置疑的好运气，也会成为两个人吸引人气的一个砝码。毕竟世人趋利避害，喜好吉利的事物，乃是常情。 李梅的意思唐莳两人也明白。只是心下还是有些犹豫。 老话讲财不露白，古往今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例子数不胜数，让唐莳两人有些犹豫。 李梅见状，不觉开口劝道：“其实五百万看起来虽然很多，但是在娱乐圈中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一般一线的明星签个代言一年也要千八百万的。五百万，刨除交税的钱，还不够半个明星代言的。” 顿了顿，看着略微有些意动的两人，李梅又开口笑道：“老话讲因势利导，若你们还是普通的学生，我也会劝你们谨慎行事。可现在你们是要进入娱乐圈，要做艺人的。既然是这样，那关注度越大，对你们来说越是好事。” 唐莳两人相视一眼，最终开口说道：“我们要先打个电话跟父母商量一下。” 李梅见状，点头应道：“没问题。” 于是两人被引着到了办公室内给家里打电话。 对于陆家而言，陆衡之中彩票的五百万虽然很多，但也不过是一笔可供随时调配的现金流罢了，因此陆家众人虽然也很惊喜，但并没有惶恐。在听到李梅的建议之后，也无可无不可的表示了认同。只是一再强调要电视台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 可是对于唐妈妈来说，唐莳带来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唐妈妈还是有点儿发蒙，天上掉馅饼的狂喜退却之后，这位中年丧夫只剩儿子的单身母亲在第一时间担忧起儿子的安危来。 “你在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平时不要随便出门，小心被坏人盯上了。去领奖的时候也注意点，千万要小心。”唐妈妈紧张的握紧了话筒，颤声说道：“要不你也别参加比赛了，赶快收拾收拾回来吧……要不妈妈过去接你？” 听着唐妈妈的担忧，唐莳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再三表示了自己现在很安全，绝对安全之后，唐莳又将李梅的建议和分析说给唐妈妈听。 唐妈妈听后半晌没有言语。直到唐莳这边等不及了再三催促，唐妈妈才开口说要跟李梅通话，唐莳乖乖的将电话交了出去，听到李梅跟电话那头的唐妈妈“嗯嗯啊啊”的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话，最终李梅将电话还给唐莳，低声笑说道：“你妈妈已经同意了。” 唐莳接过电话，就听唐妈妈说道：“李策划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建议究竟好不好，可你们两个现在都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依靠那个电视台了。人家那么大个地方，应该也不会欺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她答应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我也同意了李策划的建议……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好好吃饭，不要害怕，妈妈很快就过去陪你。” 本来唐妈妈是想放手一次，让唐莳在外头历练一下的。毕竟唐莳今年都十六岁了，也算是个小男子汉，应该锻炼一下他的独立性。可是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是好事，但唐妈妈实在不放心叫唐莳这种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生意，过去陪儿子了。 敏锐的察觉到唐妈妈的不安和担忧，唐莳立刻开口安抚唐妈妈，李梅也在旁边跟着劝解，并仔细说了一下节目组接下来对两个孩子的安排，明确表示会派车带人跟着两个孩子去领奖，然后在把两个孩子带回来，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唐莳也在电话中说明他会在兑奖之后，把钱打到唐妈妈的账户，叫唐妈妈留心一下她的银行卡。而且唐妈妈手里有钱，做生意的时候也能方便一点儿。现在正是办食品厂最关键的时候，就不用特地过来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儿。 而陆衡之则在电话中提议唐妈妈先离开出租屋去陆奶奶家住一段时间。毕竟四百万（税后能拿到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难免引起别人的觊觎。而陆家在当地也算得上豪门富户，家中的安保情况自然比唐妈妈的出租屋要强百倍。 一句好心的提醒反倒引起了唐妈妈的惊恐不安。倒是陆爸爸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难办，他排着胸脯让唐莳两个放心，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他有能力的情况下自然会多照顾一下。唐妈妈则是不想太麻烦别人，陆妈妈则认为这个时候唐妈妈不应该逞强，至少要让两个孩子放心才行…… 最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段，陆奶奶突然想起她们这个小区好像有一户人家因为做生意赔了钱，正着急卖房子周转，就随口问了一句唐妈妈有没有意向把这房子买下来。到时候两家挨着住，相互照应起来也方便。 电话那头的唐莳耳尖的听到了，立刻开口赞同。陆家的那个小区他知道，虽然不是市中心，却是临着松江的一套望江小区，后世那里的地皮已经炒到上万块一平米了。现在也不过是两千多一平。何况那家是有急事要急卖房，价钱方面更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