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薛予深轻柔地摸着薛祁阳的头，小孩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单纯无辜地望着他，让他的心阵阵抽痛，孩子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而他却来不及阻止，忽然感受到手上传来一股暖意。 薛予深霍然抬头，摸着薛祁阳的手正被另一只手握住，顺着手掌的视线往上移，对上一双专注的漆黑双眸，在这双眼中他看到了温柔和安慰，让他再一次感到安心，对楚均默的信任更深了一层。 “我去洗一下手帕，倒点热水给阳阳敷一下眼睛，待会儿会疼。”当气氛越来越暧昧时，薛予深抽回了手，拿着手帕站起身，快步跑出休息室，直到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失速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 “王彦！”走进卫生间，薛予深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影，定睛一看是王彦，轻轻松了口气，在看到王彦红肿的脸庞，以及嘴角明显的伤口时，微微皱起了眉头：“沈曼芝又发脾气了？” 王彦见到薛予深，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双目赤红，颓然地靠在墙角，带伤的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嘲地笑看着薛予深：“予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是个窝囊废？” 薛予深的眉头皱得更深：“我了解沈曼芝这个人，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楚均默要如何处置沈曼芝，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当她连一个三岁小孩都不放过时，就该知道这个下场。” “我知道我知道……”王彦苦笑着，伸手摸摸火辣辣的脸庞，疼得他“嘶”了一声。 “陆导对阳阳赞赏有加，说孩子很聪明，教两遍就会，本来只要彩排两遍就够了，哪知沈曼芝这个女人竟然以此不耐烦，让阳阳受到了惊吓，予深，不管沈曼芝的下场如何，我还是要说声抱歉。” 薛予深沉默不语，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洗手帕。 王彦打量着眼前的薛予深，比起四年前的青涩，如今的薛予深成熟稳重，收敛起锋芒，举手投足温文儒雅，整个人温润如玉，却愈发得引人注目，难怪连楚均默都如此在意这人。 反观自己依旧一事无成，还在原地踏步，甚至连自尊都丢弃了，任人欺辱却要忍气吞声，王彦深深叹了口气，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娱乐圈，永远都学不会如何看人，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想什么？”洗着手帕的薛予深没有听到王彦的声音，以为人已经走了，转头竟见王彦还靠在一边走神，下意识地问了一声，他和王彦不算熟，上次在chu和竹篱小筑见了一面后，两人并没联系。 “沈曼芝已经被剔除演出名单，她在chu的演绎生涯估计也要到此结束了，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趁此寻找其他出路，这么久以来，我没有带红过一位明星，一任不如一任，这辈子都成不了金牌经纪人。” 薛予深笑了笑安慰道：“人不可能原地踏步，梦想并不一定适合自己，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最重要，也许属于你的契机还未成熟，不过你比我更懂得娱乐圈的水深，决定权在你，你自己考虑清楚。” 王彦点点头：“我从四年前就认识你和沈曼芝，四年前的沈曼芝即使有野心，急于求成的心态还不似现在这般没有理智，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在这个圈子里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她的心态会变很正常。” 薛予深保持沉默，四年前的他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再加上孟颢川替他铺平了道路，哪里有时间顾及别人，最多对沈曼芝这个人有所耳闻，沈曼芝的傲慢态度一直很不讨喜。 “她一心想红想要成为一线巨星，可是就她那不识抬举毫无自知之明的心态，得罪的人比她的粉丝还多，四年来没有知名度，粉丝本就寥寥无几，曝光的几率少得可怜，她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王彦恨铁不成钢，扯了扯嘴角接着道：“上次在竹篱小筑闹了一场，又得罪了不少人，这段时间连通告都没有，我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想混，我还得有口饭吃，我去求了情，给了她这次参与演出的机会，现在想想，我宁愿不吃这口饭了，害人害己，陆导是位受人尊敬的前辈。” 薛予深不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笑道：“古人怎么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王彦终于笑出了声：“好吧，我当做安慰收下了，对了，阳阳现在怎么样了？” 薛予深想到薛祁阳哭泣着说不要再唱歌了，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小孩跟他一样有着倔强脾气，而且有些事情容易在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恐怕外头那个豪华的大舞台已经成了怪物。 “怎么了？”王彦一脸担心地问道。 “没事，小孩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哭闹一阵就好了，拿点零食哄哄他，他很快就会忘记刚才的事情。”薛予深笑笑，“我先回去了，孩子待会儿找不到我又要哭了。” “那你快回去吧。”王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话都说。 薛予深疑惑地看了一眼王彦，没做停留，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休息室时，正好碰到了从休息室里出来的陆文，简单地打了声招呼，薛予深快步走了进去，休息室里又多了几个人，韩牧泽和程哲坐着和楚均默聊天，秦梓砚正抱着薛祁阳逗小孩开心。 薛予深拿热水浸湿洗干净的手帕，拧干后走到秦梓砚面前，蹲下身轻柔地给薛祁阳敷眼睛：“阳阳乖，爸爸给你擦擦眼睛，不然阳阳的眼睛要变成小兔子眼了，那就不可爱了，阳阳待会儿还要跟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唱歌呢！” “阳阳才不要唱歌，爸爸，阳阳想吃王婶婶做的甜汤。”薛祁阳嘟起小嘴，踢动着双脚表示不满。 薛予深叹息：“阳阳难道不想唱歌给大家听了吗？大爷爷和小爷爷，还有太奶奶、寻叔叔和禹叔叔，大家都等着听阳阳唱歌呢，阳阳要是不唱歌给大家听，大家一定会很失望很不开心。” 薛祁阳鼓起了一张包子脸：“那阳阳可以不和那位凶凶的大姐姐一起唱歌吗？大姐姐凶阳阳，阳阳怕怕，阳阳不要和凶姐姐一起唱歌，阳阳不要唱歌了……” “阳阳乖，梓砚哥哥保证，阳阳不用和那位凶姐姐一起唱歌了。”秦梓砚见小孩又要闹脾气，赶紧拍拍小孩的后背哄着，“梓砚哥哥也想听阳阳唱歌。” “不光梓砚哥哥，还有楚叔叔、程哲叔叔和韩叔叔，程哲叔叔还给阳阳准备了礼物呢。”薛予深拿礼物诱惑小孩，“只要阳阳唱歌给大家听，爸爸也给阳阳准备好礼物。” 薛祁阳立刻停止了哭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咧嘴一笑：“那阳阳唱歌。” 秦梓砚露出温柔的浅笑，手掌轻轻抚摸着小孩的后背：“嗯，我们家阳阳最乖了。” “梓砚哥哥漂漂！”小孩天真无邪的声音在休息室里响起。 噗…… 秦梓砚的笑容刹那间定格，其余几位大人撇过头去轻笑，连楚均默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唯有欢欣鼓舞的薛祁阳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来回望着几位大人，小脑袋一歪，表示不解。 好吧，童言无忌！ ☆、第21章 没了沈曼芝这个惹是生非的女人,之后的彩排就变得非常顺利，参加开场合唱的基本都是人气极高的明星,甚至有一线女星颜妍和男星简奕开，即使是薛祁阳这个小娃娃也是人气萌娃。 晚会的开始时间是晚上7点,一群人吃过晚饭之后又急匆匆回到了休息室。 薛予深带着薛祁阳去换衣服和化妆,小孩只要没看到沈曼芝,终于不哭不闹了，换好衣服后晃荡着小脚丫坐在椅子上,乖乖让化妆师给他化妆,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把玩着,小脸上是雨过天晴的灿烂笑容。 楚均默一直陪着薛予深和薛祁阳,这让不少工作人员心里呐喊“亚历山大”，比如正在给薛祁阳化妆的化妆师,看到楚均默的出现手都抖了,差点把化妆品都给撒了，好在小孩不需要化多浓的妆。 “说起来，我这个当爸爸的比自家儿子还紧张。”薛予深对着身边的楚均默说笑道，越接近演出的时间,他就莫名地紧张,担心薛祁阳看到这么多人，会不会临阵闹别扭，毕竟还是个三岁小孩。 楚均默拍拍他的后背：“别担心，阳阳彩排时就那么乖，一定会让人满意。” “阳阳从来没有参加过演出，不过每次音乐课考试，他的成绩都非常好，应该不会太紧张。”薛予深自我安慰，好在不是独唱，有这么多人陪着，小孩就不会那么怕生，至于踢踏舞，他倒是不担心。 这次幼儿园挑选了10名男孩和10名女孩，组成一个小小舞蹈队，经过这么久的排练，薛祁阳早跟孩子们混熟了，就连之前打过一架的余景睿，最近也不吵架了，和熟悉的人一起跳舞自然不会紧张。 晚上7点整，s市第十一届文化艺术节准时拉开帷幕，这次活动邀请的表演嘉宾可谓众星云集，自然吸引了无数粉丝前来围观，观众席坐满了人，等各位领导讲完话后，文艺演出正式开始。 由当红巨星颜妍牵着薛祁阳第一个上台，观众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和掌声，女神范儿十足的颜妍早就习惯了尖叫和掌声，自然而优雅地和大家打招呼，随着音乐的响起，一道稚嫩的歌声传来。 小小的孩子其实什么都不懂，看着底下这么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唱完属于自己的几句歌词后，竟然朝大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赢得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完全不输给宅男女神颜妍。 等到第三位明星出场，根据彩排好的走位，颜妍会牵着薛祁阳往舞台高处走，巧妙地降低存在感，此时会有工作人员在一边接应，薛祁阳就会跟着工作人员离开舞台，而颜妍会留下来继续演唱。 坐在观众席上的薛予深看到薛祁阳离开舞台后，大大地松了口气，小家伙表现得实在棒极了，连他都情不自禁地替小家伙喝彩，唉，比起自家宝贝儿子，他这个当爸爸的当年可是差劲透了。 “哎吆，我的心肝小宝贝哦，将来说不定就是天王巨星。”最激动非楚老夫人莫属了。 楚老夫人完全把薛祁阳当曾孙宝贝着，这一点薛予深早有体会，所以对于激动不已的楚老夫人，他见怪不怪，可是秦梓砚为什么那么激动？秦梓砚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那炙热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梓砚，有什么不对吗？”薛予深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咳咳。”秦梓砚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略微尴尬地掩了掩神，稳住激动的情绪，笑着道，“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阳阳，就觉得他非常适合出演《玉鼎神坛》……” “阳阳适合演《玉鼎神坛》？”薛予深十分诧异，《玉鼎神坛》以几位主角小时候开篇，篇幅不长，如果改编成电视剧，必然只有几个镜头，不过，“阳阳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根本不会演戏。” 秦梓砚难掩失望，点头道：“我只是觉得阳阳无论是年龄还是形象都非常符合，而且《玉鼎神坛》一直找不到适合出演主角小时候的小童星，今天第一眼见到阳阳，我就有一种‘终于找到了’的感觉。” 薛予深不知如何回答，薛祁阳参加这次文艺演出，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暴露在聚光灯下，何况薛祁阳还是个三岁小孩，或许是他杞人忧天，只是娱乐圈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 如果他答应了秦梓砚让薛祁阳去试镜，万一被选上了呢？这就意味着作为监护人的他，就得陪着薛祁阳一起进入娱乐圈，《玉鼎神坛》必定会给薛祁阳带来极高的人气，以后这样的试镜就会越来越多。 而且之前还因为薛祁阳曝光的事，楚均默特意拜托秦梓砚拿《玉鼎神坛》的影视版权问题吸引眼球，如今要是让薛祁阳参与拍摄《玉鼎神坛》，那楚均默所做的一切不是等于白费了吗？ 秦梓砚瞧见薛予深的纠结，笑着安慰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而且你说得对，阳阳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演艺圈小童星那么多，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很抱歉。”薛予深歉意地看着秦梓砚，他欠秦梓砚一个人情，报答的方式不计其数，但绝对不能拿薛祁阳作为报答的条件，对于小孩子，让他唱歌就唱歌，拍戏就拍戏，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开场合唱结束后，薛予深和楚均默起身去后台陪伴薛祁阳，圣洛幼儿园的踢踏舞表演还要很久才轮到，他看过节目单，被安排在整个晚会的中间时段，差不多9点左右，还有一个多小时。 走进后台圣洛幼儿园的休息室，一群小孩开开心心地围在一起玩闹，薛祁阳已经换好了踢踏舞表演的服装，一件白色短袖衬衣，打着小领花，一条背带裤，正和同样打扮的余景睿挤在一起吃零食。 “爸爸，楚叔叔。”小孩抬头就看到了薛予深和楚均默，将零食塞到余景睿手里，滑下沙发朝着薛予深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薛予深的腿，仰起小脸邀功，“爸爸，阳阳刚才唱得好不好？” “棒极了！”薛予深朝着小孩竖起大拇指，逗得小孩笑个不停，随后弯腰抱起薛祁阳，亲了亲小孩的脸蛋，“今天这么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听阳阳唱歌，阳阳是不是很开心？” “嗯，阳阳开心。”薛祁阳抱住薛予深的脖子，兴奋地扭动起小身体。 “阳阳最乖了，那待会儿大家还会看阳阳跳舞，阳阳也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薛予深继续鼓励着，“等阳阳跳完舞，我们就回家吃王婶婶做的甜汤，王婶婶可是做好了甜汤等着阳阳回去吃呢。” 一听有甜汤吃，小孩立刻笑眯了眼，腻歪在薛予深的怀抱里，一会儿撒着娇要楚均默抱，一会儿又要薛予深喂他吃果冻，只差没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在两位大人身边腻歪够了，又跑去和小朋友们玩闹。 这里有顾笑妃和幼儿园的老师陪伴，薛予深和楚均默很放心，陪伴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休息室，回到观众席上继续观看演出，几个节目结束，很快就轮到了圣洛幼儿园的《快乐踢踏舞》表演。 跟随着音乐节奏，小孩们欢快地在舞台上展现出独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这一刻，聚光灯属于这群可爱的小天使，薛予深凝视着薛祁阳的目光尤为骄傲，相信此时很多家长跟他有着同样的心情。 同样感受到这股骄傲的还有沉默至今的楚均默，或许他的心情比薛予深更加深刻，原本以为他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为人父的心情，此时此刻他无比感激身边的这个人，当初勇敢地生下了这个孩子。 所以这一刻，楚均默炙热的眼神给了薛予深，深深地凝视着薛予深那张自豪的笑脸，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很想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一起给他们出色的儿子加油喝彩，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薛予深正聚精会神地观看儿子的舞蹈，突然感觉到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右手，他的右边是楚均默，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心下微微悸动，却没有急着挣开，可又害怕气氛脱离掌控。 于是开起了玩笑：“怎么？你紧张？阳阳表现得很棒，一步都没有跳错。” 楚均默转头望进薛予深的眼底，握着的手没有松开，反而紧了紧，认真地道：“嗯。” 薛予深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挣脱对方的手，直到许久之后，手上的温度才消失，突然觉得有点不舍，第一次有个人这么全心全意地陪着他一起照顾孩子，陪着他一起分享孩子的喜怒哀乐。 其实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似乎也不错！ ☆、第22章 文化艺术节的演出落幕后,报刊自然会大肆报道当日的盛况，不知道是不是楚均默已经派人跟杂志社打好招呼,这次报纸没有大肆报道薛祁阳的事情，只是在内容中稍稍提到了薛祁阳。 不过在微博里还是引起了一点点轰动,杂志社那边可以派人疏通关系,但是前来欣赏文艺演出的观众成千上万,总有不少人会习惯性地将晚会照片发布到网上，薛祁阳很快就被认出来了。 这一点薛予深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也好在这次晚会的爆点很多,引起的轰动不是很大,而且这是属于s市地方性的文艺演出,薛祁阳的幼儿园本身就受到了邀请，薛祁阳只是多参加了一场合唱而已。 这种事情多来几次,薛予深学会了淡定,薛祁阳已经成为网络小红人，平时尽量减少露面的机会，但稍有风吹草动还是会引起舆论关注，只要不是他们刻意将孩子的消息公布到网上,那就问题不大。 小家伙这次彻底自豪了一把,除了市里和幼儿园颁发的奖状，各位长辈也使出浑身解数奖励了他很多礼物，说起礼物，薛予深真是哭笑不得，自家的长辈还好，最夸张的就属楚老夫人和楚均默。 不知道算不算彼此较劲，先是程哲给薛祁阳买了玩具和零食，其实这些东西几年来程哲买过不少，楚老夫人闻言送来了一大堆玩具、儿童书刊、儿童文具和零食，更夸张的是连衣服帽子鞋子都有。 薛予深收到这满满几箱子礼物时，当场就懵了，楚老夫人大概是怕他拒绝，愣是派人送到了竹篱小筑，光是玩具就一大堆，各种各样什么都有，连女孩子玩的毛绒娃娃都有，好吧，薛祁阳年纪小也喜欢。 这头薛予深还不知道怎么回复老夫人，另一波礼物又到了，和楚老夫人如出一辙，薛予深扶额，他是不是得感叹一声不愧是一家人吗？楚均默送来的礼物不比楚老夫人少，光他俩的礼物就堆了一屋。 “均默，奶奶已经送了好几箱子礼物给阳阳，你怎么也送了这么多过来？”薛予深终于忍不住一个电话打到了楚均默那头，他还以为楚老夫人送的这些礼物里，已经包括了楚均默的一部分。 “这些东西阳阳都用得着，零食也是阳阳平时爱吃的。”楚均默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有微微的赌气和吃醋饱含在其中，原本他们已经给薛祁阳庆祝过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 可是小孩子最为天真烂漫，拿着程哲送的礼物在他面前“显摆”，以前的楚均默不会多想，可是这次听着小孩兴致勃勃地说程哲叔叔怎样怎样，莫名觉得刺耳，猛然间想起了程哲对薛予深的感情。 楚老夫人宠爱薛祁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楚均默也不会约束自家奶奶的行为，她要将这孩子宠上天，谁都没法阻挠她，哪知道他也有如此疯狂的一天，程哲喜欢薛予深，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薛祁阳家里的玩具已经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或许是他们这群人里就薛祁阳一个小孩，薛寻在没有和盛序禹在一起之前，对薛祁阳也是各种疼宠，玩具买了又买，和盛序禹在一起之后，盛序禹有一对小外甥，稍稍转移了一点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