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节
玉惊雷劈头盖脸，对夏侯擎天就是一顿痛骂。 “烟儿出事，我们难道不难过？她娘日日以泪洗面，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们的心难道就是石头长的？偏偏就你才是最痴情的？” “你这样，是烟儿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问你，等烟儿醒了，问你，你这五年做了什么，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你如何回答？你怎么去面对她？你说啊！” 玉惊雷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话也毫不留情。 这一个个的问题，砸在夏侯擎天心里，他冰封的表情终于有一丝裂缝。 这五年来，每当看到小小擎那张和玉绯烟相似的脸，相同的神态，关于他和玉绯烟的那些美好回忆，就会蓬勃而出。 可现实，又会在夏侯擎天最快乐的时候给他沉痛一击，提醒他，这些都是过去。 所以，他不愿意见小小擎。 玉惊雷说的这些，他都懂。 只是，要做到，何其难—— “爹爹……”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小小擎穿着单衣，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爹爹，是你来看我了吗？” 小小擎抬头，在清楚夏侯擎天的时候，他两只眼睛晶亮。 “真的是你啊！我真的没有做梦！” 孩子干净清澈的眼里，充满了幸福的快乐，仿佛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夏侯擎天，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看到小小擎，夏侯擎天眼前浮现了玉绯烟娇俏的模样，耳边回响着她绵软的嗓音。 “我不要生女儿，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才不要给自己生个小情敌！” “我一定要生个儿子，这样，你们两个男人都来保护我，都来爱我，那我真是太幸福了！” 那些甜蜜蜜的话语，不断在夏侯擎天耳边重复。 他蹲了下来，对小小擎伸出双臂。 “过来——” “爹爹！” 小小擎冲过去，扑进夏侯擎天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 “抱紧了！”夏侯擎天用衣服裹住小小擎，站起来冲玉惊雷点了点头，“我带他回去。” 夏侯擎天说完，飞了起来。 “哇！爹爹好厉害！比大舅舅飞得高，飞得快！” 小小擎睁大了眼睛，崇拜地看着夏侯擎天。 “他们都说爹爹是帝君，是最厉害的人！我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 “不——”夏侯擎天搂紧了小小擎，“你要比爷更厉害才行！爷就是因为不够强，才保护不了你娘和你的小妹妹。” “嗯！” 对于男孩子而言，父亲是英雄，父亲的话，也是他们的座右铭。 “爹爹，我一定努力！我以后要保护娘，保护妹妹，保护你！” 看到小擎擎这么懂事，夏侯擎天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夏侯擎天落在他和玉绯烟的院子里，走进门，把小小擎放在玉绯烟身边，自己也躺了下来。 第一次，一家三口睡在一起。 玉绯烟在最里面，中间是小小擎，外面是夏侯擎天。 “娘，晚安！”小小擎凑过去，在玉绯烟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又爬到夏侯擎天跟前，在他脸上“吧嗒”了一下。 “爹爹，晚安！” “晚安！”夏侯擎天揉了揉小小擎的头发。 等小小擎睡着了之后，夏侯擎天轻轻地转过去，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只看脸，就知道他们是母子，血缘是割舍不掉的。 在看小小擎，他一手抓着玉绯烟的衣袖，一手抓着夏侯擎天的衣袖，两只手都抓得紧紧的，仿佛在说，一家人都不分开。 猫儿，你看到了吗？ 爷和孩子都希望你能快点儿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小小擎醒来，只看到玉绯烟，却不见夏侯擎天。 他光脚跳下床，跑去开门，“爹爹！”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已经晨练过的夏侯擎天走了进来，看到小小擎光着脚丫，他眉头一皱。 “下次不要光脚！” “是！”见到夏侯擎天后，小小擎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爹爹……不要我了……” 小小擎低着头的小模样，让夏侯擎天想起在落霞谷，他身子变小后，当时对玉绯烟也是那般依赖。 “穿衣服穿鞋，洗脸刷牙！吃饭了，爷考考你的武功！看看那帮人教了你什么！” 夏侯擎天一时半会儿改变不过来，说不出软话，只能硬邦邦丢出这句话来。 一听这话，小小擎一脸兴奋。 爹爹要考校我的武功！太好了！ “是！”小小擎回答响亮。 虽然小小擎年纪不大，可他从小泡药浴，外加遗传夏侯擎天和玉绯烟的根骨，所以，他是块习武的好料子，甚至还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因为夏侯擎天一直沉浸在伤痛中，对小小擎找不顾周全，教小小擎基本功的，是敖泽。 原因无他，小小擎继承了龙族的血统，敖泽也是龙族人，自然要把龙族的武功心法传授给他。 在检查了小小擎的武功后，夏侯擎天很满意。 “你的武师父把你教的很好！”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从今天起，爷亲自教授你。” “真的？！”小小擎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不确信，“爹爹，你真的要教我武功？” “当然。” 夏侯擎天伸出手，想像当初揉玉绯烟头发那样去揉小小擎，可是最后手到了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你去洗一洗！换身干净衣服！” “是！”小小擎精神抖擞，小脸兴奋不已，恨不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看到小小擎灿烂的笑脸，夏侯擎天冰封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这是……他和猫儿的崽崽，是猫儿费劲千辛万苦，给他生的小崽子啊！ 他不能，让猫儿失望，他得当一个好父亲！ 想到这里，夏侯擎天再次做了一个让小小擎意外的举动。他抓住小小擎的手，把儿子举到自己头顶，让小小擎坐在自己肩膀上。 “走，一起洗——” 就在小小擎兴奋得要叫出声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擎天，是你吗……” ☆、189还我小小烟！！！ 听到这个声音，夏侯擎天呆住了。 声音是从他背后发出来的，有那么一刻，夏侯擎天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呵，怎么……可能呢！ 这样的幻听他已经出现过很多次。 在这个紫云府里，只要玉绯烟曾经经过的地方，他都听到过类似的幻听。 无论是花园还是练武场，每当夏侯擎天一个人静静地呆着，脑子里都会一遍遍重放关于玉绯烟的一切，包括她娇糯绵软的嗓音，总是一次次，温柔深情地唤着他的名字。 今天，怎么又出现幻听了？ 夏侯擎天艳紫色的眼里哀伤四溢。 “爹爹……” 坐在夏侯擎天肩膀上的小小擎清楚地感受到了父亲身上蔓延的浓烈伤感。 从他有记忆开始，爹爹就没有笑过，就好像从来不会笑似的。 “爹爹——” 小小擎不懂父母之间的爱情，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夏侯擎天，“爹爹，我会陪着你！娘一定会醒过来的！” 儿子的懂事，让夏侯擎天将眼里的温润液体收了回去。 他已经决定当一个好父亲，自然要起表率，更不能当着儿子落泪。 “走吧！” 夏侯擎天扛着小小擎。 就在他往前走了两步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撒娇的意味，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轻柔的脚步声。 “擎天，你怎么不理我啊！” 那脚步声，轻轻软软，一点一点踩在地上，也踩在了夏侯擎天的心里。 是猫儿？ 夏侯擎天不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