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试探云末。” “他们怎么知道,云末一定会随我进村?” “止烨和玉玄都不在你身边,而我是不耐烦跟着你的,所以你身边只能是云末。” “可是他们试探云末做什么?” 云末向如故看去,淡淡道:“他们怀疑我是殇王。” 如故眼皮一跳,“结果如何?” “殇王一身功夫炉火纯青,而我却躲不开那石轮,郡主认为结果会如何?” “结果他们认为你不是殇王。” 云末微微一笑。 如故话头一转,“你是吗?” “郡主认为呢?”云末抬头,与她的目光胶在一起,神色淡淡的。 小开把玩小算盘的手停住,目光停留在云末脸上。 无颜突然‘哎哟’了一声。 所有人都一同向无颜看去。 “眼睛进砂子了,吹吹。”无颜翻着眼皮,凑到如故面前。 如故把他的脸推开。 无颜又把脸侧着凑到如故面前,指着脸上的一道浅浅红痕,“刚才追踪的时候,不小心被草杆子刮花了脸,快帮我看看,别留了疤。我一个戏子,可是靠脸吃饭的。” “我以为无颜公子是靠嗓子吃饭的。”如故鄙视了他一眼。 这么浅浅的一道红痕,别说不可能留疤,就算留了疤,唱戏时脸上涂那么厚的粉彩,什么盖不住? “都得靠。”无颜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被无颜一场胡混,如故把想问的话给忘了,只是记住了她又被他们利用了一回。 到常州只有一天的路程,一直强悍的如故,却得了风寒。 ------题外话------ 姑娘们猜猜,下面谁会是主角? ☆、118 人心 到了常州,如故住进事先安排好的移宫,就一头栽在床上。 下人送去的饭菜,她闻什么都反胃,什么都吃不上一口,一天下来,小脸瘦了一圈。 自从如故的后宫言论以后,就极少说话的云末看得不忍心,转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上端了碗素汤的阳春面,上面漂着细碎的葱花。 如故看着突然有了食欲,闻着那味道,也没有反胃。 挑了两根面条送进口中,清爽可口。 如故这次出来,厨子是从临安府里带出来的。 但这碗面的味道分明不是那厨子做出来的。 倒象是小郎做出来的。 她还在麻婆村的时候,一直很穷,平时是吃不上面条的。 只有她病了的时候,小郎才会去想办法去弄些面粉回来,给她煮上一小碗的阳春面。 说是阳春面,其实是他切出来的手工面,面条丝细得跟线一样,细滑爽口。 家里穷,没有什么调料,他却硬煮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来。 后来如故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觉得没有一样比得过他煮的那碗阳春面。 她现在吃着的阳春面,也是用刀细细切出来的面条丝,也是那样幽幽的清香味道。 “这面是谁煮的?” “是云公子。”三顺见如故终于吃得下东西,松了口气。 如故看了眼云末裹着绷带的手,心里柔软处轻轻一动,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双和儿时一样墨玉般的眼,一口气把那碗面,连面带汤地吃了个干净。 三顺上来收碗,云末拦住,“让我来。”他收了碗走开。 “云末。”如故望着他的背影叫住他。 他停下,转身过来,“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谢谢你的面。” 云末微笑了一下,转身出去。 如故双眼顿时黯了下来。 心想,是不是该再找机会,把他扒一回,把他后肩上的图腾露出来,让他自揭面具? 如故填饱了肚子,裹着被子发了身汗,风寒也就好了不少。 等她一觉醒来,见云末坐在床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肩膀上。 她已经扒过他一回,没看见他身上有纹身。 肩膀的部位,用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遮掩,很不方便,而且又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如故之前才会打消这个念头。 如故想不明白,他身上的图腾纹身是怎么掩去的。 云末瞥了她一眼,伸手摸上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把带来的锦盒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如故不客气地去开锦盒,从锦盒里取出一副做工极尽奢华的金钗子,因为太过奢华,反而显得俗气,这不该是云末的眼光,如故不解地向他看去,“送我?” 云末笑了一下,“郡主送皇上的礼物。” “你让我送这个给母亲?”如故撇脸一笑,钗子虽然漂亮,但宫里什么样的好手工没有?这镯子不过是在母亲众多钗子里添了一支,毫无意义。 “嗯。” “你这不是坑我吗?”这么没诚心的东西,母亲不会失望才怪。 “郡主这么认为?” 如故张了张嘴,皱眉。 她不想这么认为,可是手上的这东西,让她这么想,都难。 如故虽然没指望在母亲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但本能的希望能让她开心,但这东西,实在太没有诚心了。 “郡主相信云末这次,可好?”云末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眼里也是一片真诚,没有半点玩味,让她没办法拒绝。 四目相对,一阵风拂过,带着几片花瓣从窗口飘进,其中一片落在他肩膀上,留连不去。 半晌,如故终于软了下来,伸手拈起他肩膀上的那片花瓣,“如果我被母亲嫌弃了,变成了穷光蛋,甚至砍了我的脑袋,你可得陪我?” “好。”他捉住她的小手,墨黑的眸子微微一黯,嘴角却慢慢噙上一抹温柔笑意。 如故心口蓦地一荡,渐渐迷失在他墨潭般的眼里,忙深吸了口气,转开脸,避开他的眼,不敢再看,“我得起身沐浴了。” 他不退反进,向她弯腰下来,如故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脸,心脏差点跳出胸脯,她以为他会吻她,呼吸一紧,正想躲开。 他的唇却贴上她的耳,柔声道:“你去哪里,哪怕是黄泉路,我也陪着你。” 如故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你不过是让我按你的心意送一份礼,用不用做到这一步?” 同生同死的承诺,怎么能轻易说出? “我是认真的。”他温柔的呼吸轻拂她的耳,她的耳根很快转红,他手指轻抚过她红得透明的耳,“我不会害你的。” 就算他这时是口蜜心箭,如故也无法拒绝,深吸了口气,“我相信你。” 云末眼里漾开笑意,慢慢退开,“云末告辞。” 直到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如故才长吁了口气,把玩那对绞金镯子,实在猜不出他打着什么主意。 三顺进来服侍如故起身,看见她手中把玩的镯子,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是哪来的镯子?” 如故不答反问道:“送我母亲怎么样?” 三顺惊讶地看向如故,以为她病糊涂了。 如故笑笑,原来觉得不妥当的不止她一个。 云末到底安的什么心? 去打听消的一梅回来说,素锦也来了常州。 另外随母亲一起来常州的,还有凤承武的女儿凤金莲。 凤承武死了,太上皇心疼凤承武的一双儿女,恨不得把凤承武的这双儿女捧在掌心上,封凤金莲为公主。 次日,越皇带着凤金莲翩翩到了移宫。 如故和素锦早早地在越皇的寝宫门口等着,远远看见越皇的仪仗队,就照着规矩跪了下去。 越皇快步走来,扶起如故和素锦,双眼直直地落在如故脸上,把她仔仔细细地看。 见如故脸色虽然仍然少些血色,但眸子清亮,再不是以前那混混沌沌的模样。 越皇满心欢喜,紧接着却是轻叹了口气,牵了如故的手进入寝宫。 那声叹息里包含着说不尽的怜惜。 如故从小跟着老妪和云末,没有享受过母爱。 这时被母亲握住手,鼻子一酸,竟差点落下泪来。 大胆地抬头打量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母亲。 越皇长得很年轻,看上去竟像二十来岁的模样,和自己站在一起,竟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进了寝宫,等越皇坐下,素锦把送给越皇的礼物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