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这一巴掌打懵了素锦,也震住了老太太。 镇南王略压了压怒气,“娘,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了。” 如故也象征性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老太太瞪着如故后背,怒火几乎要把她的后背灼出两个洞,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对素锦道:“你也回去吧,别再惹你爹生气。” “奶奶,难道二叔……”素锦没想到老太太就这么算了。 “住口。”老太太冷下了脸,她虽然心痛二儿子之死,但大儿子的为人,她不是不了解。 虽然二儿子对长子各种不满,但长子也是尽力忍让,能避就避。 既然刚才说得出那些话,可见二子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最重要的是,二儿子已经死了,她不能为了已经死了的人跟北皇拧着干,把叶家全家送上断头台。 素锦见老太太不再出头,母亲又不在,也不敢再提着劲闹,只得暂时忍了气,先回房去,等着母亲回来,再做打算。 如故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快步追上父亲,“有一件事,女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靖王心里烦躁,但看着如故那张与虞真隐约相似的脸,心里略好受了些。 如故看向左右,确认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说话,小声道:“二叔死的时候,女儿在场。” 靖王怔了一下。 如故被劫持的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派了大队的人出去寻找,但他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 直到后来传出,如故被殇王劫持的消息。 靖王想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匪人手中,很难不受凌辱。 怕如故难堪,对如故在匪人中的情况不敢多问。 听她主动提起,而且还是关于二弟的事,立刻凝了神。 “他们在二叔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 “是请求二叔出兵协助越军攻打婉城的求助信。” “你二娘写的?” “爹爹知道?”如故有些意外。 靖王嘴角抽出一丝寒意,过了会儿才道:“你爹还没老糊涂。” “爹爹打算怎么办?” “如故,你暂且当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如故睁大了眼,凤瑶造这么大的孽,难道父亲也能当睁眼瞎? “为了你娘。” 如故的脸冷了下来,“难道我娘干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爹爹也纵容?” 越军屠杀婉城百姓的时候,如故对越国已经没有了好感。 哪怕越皇是她的亲娘。 “不是你娘做的。”靖王突然抓如故,“不要这么说你娘,那些不是她做的。” “她是越皇。” “不错,她确实是越皇,但现在只是有名无实的越皇。正因为她有名无实,才把身边最好的给了你。” “云末?”如故微微一怔。 靖王轻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云末,还有止烨,容瑾,玉玄,小开,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世人想求而不可求的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他们的用处,就会明白你娘的一番苦心。” 钱小开一下能拿出近二亿的金子,这样的家世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而水族,掌控着所有水路营运,这样的势力任谁都会忌惮几分。 容瑾绝世的医术,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一等一的抢手人物。 云末……先不说遁术师的身份,就光是他的聪明才智,就绝不能让人小看。 至于小孤,她看不透。 但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能和这样的四个人站在一条线上,他就绝对有能站在万人之上的本事。 母亲把这样的一些人放在她身边,真的只为了给她添加阳气? 这未免太大才小用。 “现在越国的皇权在谁的手中。” “国师。” “为什么皇权会在国师手中?” “当年你皇外祖母病危,药石无效,后来国师用一样东西治好了你外祖母,国师说那东西还有一个神奇的妙用。” “什么神奇妙用?” “可以提炼出不死药。” “外祖母会相信这样的蠢话?” 越是坐在高位上的人,越是怕死,越是想长生不老。 正因为这样,就总有人用不死仙丹这种愚弄人心的谎言来迷惑人,以此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当然信,因为国师是一名药师,他炼丹术高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药师。” 药师…… 如故眉头慢慢拧紧。 影子的卷册上有说,药师的内力和炼丹是相互相补的。 只有内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才可能进阶下一级。 所以,能成为高级药师的人,必定有深厚的内力。 三级丹师的内力就足以傲视群雄。 照这么看,那个国师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们找的是什么东西?” “灵兽的元丹。”靖王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往事,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难道婉城有灵兽?”婉城贫穷,离越国又远,除了这个理由,如故想不出越国为什么要山长水远地派兵来攻打婉城。 “前一阵子,确实传言婉城有灵兽出没。” 如故眉头慢慢拧紧,“难道我娘就任他们胡作非为?” “如果不是有你娘还能勉强牵制国师,越国只怕早就易主了。” 如故眸色微微一黯。 “这些话,我本来打算再过两年再告诉你,但……现在世事动荡……还是早些告诉你的好。” “那当年凤承武血洗丰城,又是为了什么?” 靖王脸色突然大变,飞快看向女儿,“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如故摇头,“只是这次被劫持,无意中听人说起凤亲王当年屠了丰城所有人。”云末说过,她记起的事,还是暂时当不记得的好。 靖王松了口气,“具体为什么,我也清楚,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再问,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故沉默下去。 小郎背后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 “爹为什么说,什么也不做,是为了我娘?” “国师背后有一股强大到,我们现在还不能抵抗的势力。你娘现在虽然可以勉强牵制国师,但如果她打破了现在的状态,国师身后的强大势力就会不惜一切地卷袭而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但一味忍让,岂不是更助长他们的恶势力?” “如故,我们不是忍让,我们是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人回来,只有那个人回来了,我们才可以与那恶势力全力一拼。” “什么人?” “别问了,你已经知道的太多。爹今天说的这些话,以后不会再说,你也不能再问,更不能说给别人听。” “女儿知道轻重。” 靖王摸了摸如故的头,“你这次回来,真像变了个人,懂事了。” “爹喜欢哪样的我?” “现在很好。” 如故微微一笑。 “好了,天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以后别在胡闹。” 如故扁嘴,玩一次离家出走,欠了一屁股的债,哪里还敢胡闹。 送走父亲,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把刚才老太太那里的事,又再回想了遍。 越想越觉得蹊跷。 自从野菜团子事件后,二叔对父亲就一直心存恨意。 又怎么可能对素锦那么好? 而素锦虽然自以为是,但也没理由为了死了的二叔,那样不顾一切地胡说八道,甚至冲撞父亲。 素锦今天的表现太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