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缘定三界在线阅读 - 第390章 芰家曾经是我的芰家

第390章 芰家曾经是我的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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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芰尚收回花镰,镰刀刀背的银鸟嘴中多了一个叮叮咚咚的铃铛,而聂奇却不见了踪影。

    聂奇消失的太快,不等元尾伸出救援之手已经化为芰尚器魂的一部分。芰尚向来重视聂奇,也早在他的身上下了不小的功夫,两百多年的时间足够她做出万无一失的安排。

    “芰尚!你要干什么?”元尾怒问,在元尾的记忆中渲墨还从未如此愤怒的面对芰尚。

    “我要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我要杀了那麻皮女人和那条臭蛇,然后杀了你!不仅如此,等到下一个昊阳之灾我将亲自前往帝山界,据说那里有几个你特别在意的人,我也将会把她们部诛杀!”芰尚笑着哭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芰尚,你敢!”元尾眼中充满怒火,身上寒气四下宣泄,所有人都知道元尾的警告有多么认真。

    “我有什么不敢?就凭你一个小小地仙也敢威胁到我?即使你突破了天仙,即使你再次成为两万多年前的渲墨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被人诛杀!”芰尚大声嘲讽着。

    元尾无言,不管他是否承认,芰尚说的并没有错。当下自己只是一个地仙,他之所以敢来芰家和芰尚对质,最大的屏障不外乎一个“逃”字。要想正面阻止芰尚或者昊阳界的天仙们,元尾从未想过。

    芰尚却不依不饶,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龙鳞骂道“如果有人胆敢和你亲近我一定不会放过!即使她是我们芰家人!”

    黑色龙鳞上铭刻了“帝山猎人”四个大字,元尾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他送给芰三的帝山令。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也遭到了芰尚的毒手吗?元尾心中一阵剧痛。他想骂人、他想杀人、他想歇斯底里的报复。可是,当下他只能逃。

    快速收拾了残破的心情,元尾狠狠的说道“我们走!”

    虚空中有唐天在拦截,地上早已聚集了无边无际的芰家守卫和芰家子弟,不远处骚人等天仙的身影也已经相继出现。元尾三人明白,或许天空的方向是逃走的最好方向。

    云异化身腾蛇,木茴翻身跃上腾蛇后背。

    墨色麟翼破风而出,元尾振动麟翼想要刺穿天空;腾蛇的嘶鸣声中三人已经在虚空中扶摇直上,在他们眼中那金色、银色的护阵似乎并不存在。而实际上这些护阵如同虚设,因为两万多年前正是渲墨为芰家、为临风城布下护阵,这些护阵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了元尾!

    可是……

    “嗡嗡嗡!”一支铁箭从半空急速而下直奔元尾而来,那是守在空中的天仙章万成。章万成后背展开一对洁白的羽翼,手持铁弓射出自己最强一箭。

    铁箭平淡无奇,周围却携带着一个巨大漩涡形的杀气。暗红色杀气如烟如雾浓到遮天蔽日、快到扭曲了时空,让人根本分不清铁箭到底来自何方,距离自己又有多远。

    如暴雨欲来,整个芰家被强大的萧瑟铁意所笼罩,那铁意如锈迹般酸涩,像断刃划过肌肤一样冰凉,似铁棍参差断面粗暴的在血肉里游走。芰家那些低境界的子弟根本抵抗不了章万成的天仙威压,他们纷纷四散逃走,那些逃的慢的只能昏死在街头。

    “去美人殿!”元尾大吼一声。

    可是云异根本无法躲过天仙一箭,元尾振动麟翼闪到云异一边,他一手抓了云异的蛇尾带着云异和木茴朝着美人殿大门急速下坠。

    看着元尾三人竟然回转芰尚怒极而笑,她横扫花镰想要把元尾拦腰斩断。

    眼看着元尾三人即将被花镰击中,三人的身影却消失在原地。即使知道没有什么用处,元尾还是再次施展了缩地术。

    “嘿嘿嘿!”唐天笑着,脸上满是嘲讽。他长枪敲了敲坐下狂狮,紧随其后也消失在虚空中。

    “轰!”一声巨响,但那却是章万成的铁箭失去了目标击中在芰尚的花镰上。芰尚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金仙,距离章万成的天仙还有巨大的差距,仓促之下她当然无法抵挡章万成的力一箭。不过好在江忻就在芰尚面前,他绝对不能眼看着芰尚受到伤害,情急之下江忻将芰尚搂在了怀里,那铁箭也避开了芰尚射入江忻后背,把江忻和芰尚轰到了美人殿八尺基台的下面。

    “轰!”再次一声巨响,元尾三人被唐天从虚空中逼了出来。

    两声巨响有先有后,元尾利用缩地术的那一瞬间躲开了章万成的致命一击,也利用章万成的力量扫清进入美人殿的障碍。

    “进入美人殿!”

    即使被唐天的重盾击中,元尾还是快速拉着云异的尾巴将她和木茴拖入美人殿,他挥动法杖将美人殿的巨大木门轰隆隆紧紧关闭。

    美人殿内低垂的白色半透明帷幔重重叠叠,像是天空中堆积的柔软白云。殿外的日光、殿内各种灵器发出的光芒被帷幔阻挡、散开,使美人殿内显得明亮又柔和。

    香炉中青烟袅袅,给人一种安定祥和的错觉,嘴角溢血的元尾三人瞬间平静下来。

    “芰尚好会享受,等我们回到帝山我也要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也要装扮的这样美丽!”木茴漫步美人殿内不时发出啧啧感叹。

    云异有些着急“师弟,假设美人殿固若金汤,可是昊阳天仙们部堵在美人殿外面,难道我们三个要在这里负隅顽抗吗?”

    美人殿外早已乱成一团,江忻的半个身体被铁箭轰掉,他拼命守护着的芰尚也被强大的力量震昏过去。而章万成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力一箭竟然击中了江忻和芰尚。

    “轰!”唐天手持重盾一下一下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美人殿大门,在他身后是骚人、子桂、刀逐和孙唯。

    彩云城外昊阳界损失了四个天仙让昊阳界的实力大减,如今江忻和芰尚又意外受伤,界首骚人实在已经暴跳如雷完没了往日的气度“元尾,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即使再杀你万遍也解不了我心头的愤怒!”

    身陷包围中,元尾却似乎胸有成竹。

    木茴摩挲着身边垂下的帷幔感慨道“我认识这种丝绸料子,当年在鹿吴城依绮梦为我选了月白色衣裙用的就是这种命蚕蚕丝织成的绸缎,那是我最好的一套衣衫!”

    命蚕,虫族的一种。

    这种蚕也是一种修仙者,但它们的命运却有些悲惨。因为它们活着就是为了吐丝,它们修炼是为了更好的吐丝。等到蚕丝吐完,它们的性命也就结束了,因此被称为以命为丝的命蚕。

    美人殿的丝绸也是命蚕蚕丝织成,而且那么命蚕境界之高难以想象。

    元尾无比熟悉这一切,因为这美人殿中他曾经与芰尚缠绵千年。

    “万千疲惫的亡魂,只要你们为我挡住骚人片刻,等我一统三界我将改变你们族类的命运!”元尾挥舞法杖大声吟唱。

    瞬间,美人殿重重帷幔无风飘摇,“刷刷刷”的响声像是春蚕吞噬桑叶,又像是将自己的生命化成一根根蚕丝。

    木茴看着手中的丝绸帷幔溃散成丝,忍不住尖叫一声将其远远抛开。

    美人殿的所有帷幔都是如此,数千条白死丝绸化为千倍万倍的蚕丝在美人殿里膨胀、流淌,顶住了美人殿的木门。

    几息之后美人殿大门被唐天撞开,洁白的蚕丝如浪潮一样从殿内涌出。唐天不以为然,可是他的长矛捅来捅去似乎捅不出一个进入美人殿的通道。

    骚人的冷月剑、刀逐的新刀倒是能劈开一个口子,可是蚕丝密密匝匝,不知道有多厚。几个天仙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办法好啊!”美人殿内木茴没心没肺的拍着巴掌笑道。

    云异当然不会有这种境界和心情,她忧心忡忡的拉着元尾问“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元尾安慰云异道“芰尚似乎已经忘了,这芰家曾经是我的芰家!我带你们去走一条少有人知道的密道。”

    元尾说的没错。

    两万年前渲墨虽然是芰家的女婿,可他同时也是帝山界的界首。芰家凭借着渲墨的地位而尊贵,芰家的确是渲墨的芰家。渲墨对芰家的一切了如指掌,更是熟悉美人殿的每一个空间。

    元尾拉着木茴和云异在美人殿中穿梭,他们穿过大堂,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驻足在两扇紧闭的朱红木门前。

    元尾双手轻轻推开木门,一种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呈现在三人面前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内室。

    这内室墙壁是由大块大块的木板拼接而成,木板上雕刻了山水风景;内室的地面铺着平整的青色石板。整个内室一尘不染,除了屋顶上垂下的一盏宫灯空无一物,却给人一种特殊的心旷神怡。

    “这是哪里?是芰尚洗澡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样浓郁的香味?”木茴敲着墙壁上的木板好奇的问。

    云异有些哭笑不得,“木茴你不要乱说,这间内室空荡荡的连个木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浴室?说到浴室我倒是开始怀念火垢山地的生活,那个我亲手打造的旷野浴池还在吗?那里的水还热吗?四周咯脚的小石子还是那么光滑吗?”

    木茴和云异说的兴起,仿佛忘记了三人正在狼狈逃命的事实。

    好在元尾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他挥舞法杖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到宫灯中,宫灯闪烁了几下发出明亮的光芒。

    元尾拉了木茴到自己身边站定,两人的影子被宫灯投射到光滑的青石板上,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过后地面左右分开,一条隐藏的密道出现在内室里。

    “哇!这里还有一条密道!是芰尚用来和别人偷情的吗?”木茴叫道。

    元尾再次挥舞法杖,一条通体发亮的冰龙摇头摆尾的在虚空中游动。

    “去吧!”元尾吩咐。

    冰龙欢快的冲入密道,它身上的亮光也将黑暗的密道照的通亮。那是一条在岩石中开凿出来的密道,宽高只能容许两个人并肩而过。

    美人殿内脚步杂乱又沉重,那些命蚕的残魂不可能阻挡骚人等太久。元尾回望了一样,那里空无一人。

    “走吧!”元尾率先步入密道。等到木茴和云异进入密道,内室的青石地板咯吱咯吱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与地上的内室不同,这地下密道像是许久没有人光临过这里。密道地面上厚重的尘土如海岸沙滩一样松软,元尾三人经过之后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这密道通向哪里?

    两万多年前渲墨与芰尚每次回到芰家总会面对数不清的拜访,渲墨为此厌烦,但是碍于芰尚的脸面却难以推辞。于是两人共同开辟了一个密道,在美人殿中便可以绕出临风城直达城外的一处山水中。

    元尾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别人一起出现在这条充满情趣的密道中,而且是如此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