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胡娘并没有问这幅路线图是关于是什么地方的东西,先是指着摆放着几件奇珍的架子,问到那两个人,想用这张路线图,从她这里换走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人朝胡娘摇了摇头,并告诉胡娘,他们对胡娘这里的珍宝,并不感兴趣。他们是想从胡娘这里,换走五个人!随即此人伸手指了指,胡娘身边的五个伙计,意思是就要这五个人了。他还加了一句,他只是想借这五个人一用。 这个人说完之后,胡娘不禁笑了笑,她旁边的那五个伙计也都附和着笑了。因为从胡娘涉足瞟儿贼,乃至当上瞟儿把子之后,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人居然拿着一副破解不堪的路线图,来她这里不换走任何的珍宝,但是要问她借走五个人?! 胡娘描述说,当时他还伙计们在笑的时候,那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直都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且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就是直直的看着她,完全不避讳胡娘的眼神。这要是胡娘不在哪儿,估计这两个人提出这种要求之后,肯定就被伙计们给收拾了,还以为是来捣乱的。可是,看二人的样子,胡娘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善茬。二人那种冷冷的眼神,让胡娘格外印象深刻。 于是胡娘便继续问那人,她凭什么借给他们五个伙计?难道就凭一张破旧看不清的路线图? 胡娘的话还没说完,她对面的这个人就打断了胡娘的话,声音冷冷地反问道胡娘,知道这张路线图所指的地方是哪吗? 不等胡娘回答,那个人嘴里挤出了四个字,“妖都龙城”。 这四个字一出,屋子里面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伙计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胡娘面的这个人。因为胡娘这个堂口所在的地方,流传这好多关于九猗族和羌尧的故事,而这个人所说的“妖都龙城”,恰恰就是传说中羌尧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张路线图正是指的羌尧。 羌尧在当地人的眼里,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地方,虽然是瞟儿贼,但是也没人听说过现实中有关羌尧的事情。现在居然有人拿着一副号称羌尧的路线图,来到胡娘的堂口,他们要用这张路线图,仅仅是向胡娘借五个人。 胡娘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身边的伙计们还在惊讶的时候,胡娘脸上已经恢复了表情。胡娘问此人,有什么能证明这张路线图,确实就是羌尧。毕竟羌尧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那个人默默地点点头,竟然告诉胡娘,说是现在他也无法给胡娘提供证明,这张路线图就是羌尧。所以信不信他的话,由胡娘自己做决定。因为人手不够,而且走山路需要向导,所以他只向胡娘借五个伙计,倘若真的找打羌尧之后,里面若有各种奇珍异宝,胡娘的伙计可以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他们二人不会要里面任何一样东西。这种交易胡娘完全不吃亏。 胡娘冷笑了一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吃亏。当然了,我还有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那就是把你们俩杀了,然后我再拿着路线图去找寻羌尧!这样我才是完全不吃亏。” 听到这里,我都能想象到当时房间内,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瞟儿贼都是绿林悍匪,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胡娘的回答没错,她完全可以把这两个人杀了,然后再派伙计按照路线图去找羌尧。如果路线图是真实的,那么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必要。 随后胡娘继续多我们说,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手下的伙计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 可是胡娘对面的这个人,同样是冷冷地笑着,眼神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冷酷。这两个人好像对周围的局势,完全无惧一样。 这时站在胡娘对面的这个人,冷冷地回答到胡娘,“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因为没有我们两个人,谁都找不到羌尧!” 第八十九章 老故事(上) 听胡娘说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哪来这么大自信心?还没有他们俩,谁都找不到羌尧。他们以为自己面对是一群学术考古队?这瞟儿贼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别的东西可能他们找不到,但是找这种人迹罕至的诡异之地,瞟儿贼绝对是一把好手。 我们在新疆穷羿国的时候,我也见识到了瞟儿贼的身手,金手佛爷和提子都是身手了得,特别是提子力大无穷,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就算是和我年纪相仿的李星龙,虽说比起他小叔和提子,身手差了一点,但是也算是敏捷了,并且胆识过人。 胡娘又是东北有名的瞟儿把子,不要说是没有这两个人了,只要路线图是真实的,那么就算是只有一半模糊不清的路线图,估计胡娘手下这帮人,也能找到羌尧在什么地方。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胡娘那边有说了起来。就在胡娘对面那个人说完之后,不等胡娘发问,他就继续告诉胡娘,因为这幅路线图,并不是想胡娘现在看到的一样,只要顺着路线图所走,就能找到羌尧所在的位置。这幅路线图的内容,需要按照一定的方式“续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看懂,所以如果杀了他们二人,恐怕没有其他人能看懂这幅路线图了。 胡娘根本不吃这一套,说什么路线图只要他们两个人能看懂,那就是扯淡了,胡娘觉得这只是二人的缓兵之计。于是胡娘随即给手下的伙计打了一个手势,伙计们立刻会意,立马就要把这两个人擒住。可是这两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胡娘的这五个伙计,硬是没有把这两个人擒住,二对五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处于下风。胡娘看到这两个人的身手之后,知道她这五个伙计,是奈何不了他们二人,为了防止等一下没办法收场,于是胡娘立刻让伙计们停手,然后她自己走到了刚刚和她对话的那个人跟前,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你们样子,不像是道儿上的人。” 那人嘴角微微冷笑,只是回答胡娘说,他们与胡娘肯定不是同路人,只不过现在二者有了共同的目的,胡娘身位瞟儿贼,肯定窥觊羌尧之中的珍宝,而他们去羌尧则另有目的,至于什么目的,也没有必要告诉胡娘,胡娘只管借他们五个人,后面的事情,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种,大家相应的达到了彼此的目的,胡娘手下的五个伙计,带着各种珍宝归来,胡娘身位瞟儿把子,那个时候必然是名声远播。第二种情况,就是大家的目的都没有达到,全都死在了羌尧之中,没有人能从羌尧出来。 那人还不忘告诉胡娘,他也不能保证借给他们的这五个人,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所以这笔买卖做不做,决定权就在胡娘手里。如果胡娘不做,他们二人自然可以去找附近其他瞟儿贼帮忙,这里又不是只有胡娘一个堂口,也许其余的瞟儿贼,对于羌尧会更加的感兴趣。二者先来拜访胡娘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胡娘是这里有名的瞟儿把子,因而在他们看来,胡娘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选。 话说到这里,算是点住了胡娘的死穴,万一这张路线图真的是羌尧的,而且这两个人又能找到羌尧所在的位置,那么这个机会如果被其他的瞟儿贼拿到,那绝对是胡娘接受不了的事情,因为这很有可能影响到胡娘的地位。 所以当时胡娘就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的五个伙计跟他们俩走一趟,也没有什么损失,倘若找到羌尧,那就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如果找不到,那么再收拾这两个人也不迟。通过之前对这两个人的观察,胡娘觉得此二人应该深谙世事,敢来找瞟儿贼做这种买卖,除了过人的胆识之外,一定对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了准备。 于是胡娘先是答应了这两个人的要求,把在屋里的这五个伙计“借”给了他们,而且还又加上了一个条件,就是胡娘必须跟着他们一起去。 按理说胡娘的这个条件没有什么特别,毕竟胡娘是瞟儿把子,去羌尧这种大事儿,胡娘肯定是要带头儿,这也是起到了一个稳定军心的作用。可是胡娘的这个提议,却被此人一口否决。他也没有解释原因,并且后来胡娘要再给二人,调换几个得力的伙计,以保证事半功倍,可是也都被这二人回绝了,他们就是认定了在屋里的这五个人。 胡娘愈发感觉这两个人非常的奇怪,但是这种奇怪也仅仅是胡娘的感觉,所以在第二天临出发的时候,胡娘亲自和那五个伙计撂了话,那就是在路上一定要时刻盯防这两个人,如果看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把这两个人解决。倘若一切正常,那么就一定记清楚前往羌尧的路线,以便日后他们再次前往羌尧。 瞟儿贼都是有一定的关系或者是血缘为纽带,这种关系十分的坚固,所以胡娘一点都不担心,这五个人拿了羌尧里面的奇珍异宝消失不见,比起这件事情,胡娘更加担心的还是那两个行为看起来很是古怪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胡娘的五个伙计,就跟着这两个人披星戴月的出发了。本来胡娘还想在他们身后尾随,以免发生什么变故,可是又一想,如果这种事儿传出去,那可真是丢里子又丢面子的事情。所以胡娘也只好作罢,对于瞟儿贼来说,他们在道儿的名声,要远远重要与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财富。 不过这一走之后,七个人都没有再回来过。 后来胡娘也领着伙计们,顺着路线到山上找过,可是这一片四处全都是山,在没有路线图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他们走的是哪座山,途径了哪些山脉,最后到达了什么地方。所以几次搜索这七个人的下落统统是无功而返。这件事最后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胡娘觉得这些人肯定是死在了前往羌尧的路上,因为他们如果出来,一定会回到堂口。胡娘对于当年路线图的细节虽然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对于路线图大致的样子,胡娘还是有所印象,对比我们从密卷之中,找到的路线图,胡娘觉得,当年她所看到的那张皱皱巴巴的路线图,和前几天她从密卷之中看到的路线图,有十分明显的差异,所以在胡娘看来,那些人肯定就没有达到羌尧,他们可能是拿错了路线图,才导致全部死在路上。 讲到这里,整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想不到胡娘对于羌尧,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阿姨,刚刚听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也没听到一句,你描述当时那两个人相貌的话呢?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体貌特征?”夕羽惠不禁问道胡娘。 胡娘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变的有些惊恐的神态,她语气变得非常小,眼神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这两个人都是男人,当时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上下,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特点。其中,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脸上一直带着一只厚厚的口罩,随意具体的样子胡娘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此人眼神非常的阴冷,而且时不时地总是咳嗽,看起来像是得了某种重病。不过这个人当时和胡娘伙计打斗的时候,身手十分了得。 说到这里,胡娘停顿了,她示意夕羽惠把今天早上看的十张照片拿出来。只见胡娘从挑出了那张虵国水凌门的照片。然后伸手指向了一个人,对我们说道,“那个和我一直对话的人,就是这个人!” 顺着胡娘的手指看去,我们三个人不由地大吃一惊,因为胡娘所指照片之中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和我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第九十章 老故事(下) 我完全惊呆了,傻傻的看着照片,很想再确定一下,胡娘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个长相与我十分相似的人,可是嘴巴完全不听使唤了,嘴里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个字。 旁边的夕羽惠一脸错愕的看着胡娘,同样指着照片之中,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问道,“这个人就是当年带着路线图去堂口的人?!” 胡娘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夕羽惠的问题。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错乱了。真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当年去找胡娘的那个人,竟然也是爷爷“队伍”之中的人,而且此人的长相还与我十分的相近。事情已经不能更加的巧合了。刚才胡娘问夕羽惠要这十张照片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胡娘所说的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在这十张照片之中出现过。可是对于后来的答案,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反过来想想,按照之前胡娘的描述,那两个人年龄并不大,那么这就可以排除爷爷等人了,十张照片之中出现的人物,符合这个年龄结构的人,就只有那个长相与我相似,再就是那位面容白净的帅少年了。甚至可以再推理一步,当时与长相与我相似的那个人同行的人,就是照片之中那个长的十分帅气的小伙。 联想到胡娘第一次看到我,那时候看我的眼神,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样子。早晨在看照片的时候,胡娘也是看的最为认真的一个,我记得她当时拿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恐怕就是现在茶几上面,摆放在我们面前的这张。 胡娘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嘟哝着对我说道,“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你和当初我见到的那个人,不仅在长相是相似,而且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像。当时我注意到他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用手捋眉毛,这个动作在你身上居然也有!要不是你的眼神之中,没有他那种冷酷的样子,并且遇事处变不惊的镇定。我真的会以为,你就是当年我见到的那个人!” 我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糊涂了。两个人长相是相似还能解释的通,毕竟这世界上长相类似的人太多了,可是不仅长相相似,就连说话声音也一样,甚至连习惯性动作都一样,那么除非是双胞胎,不然我实在不能想象,这是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特别是胡娘说到的那个捋眉毛的习惯性动作。以前小的时候晚上闹不睡觉,奶奶就把我抱在怀里,伸手轻抚我额头位置,后来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一有睡意,就会伸手捋眉毛的毛病。这件事情我还是后来才停我妈说的。这种习惯性动作,几乎就是独一无二的了,要说有一个人,也具有这种习惯性动作,而且在长相上又和我十分相像,那我也会以为,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想到这里,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我——到底是谁?!照片之中的那个人又是谁?他和我会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之中不断的涌出。不过,还好刚刚胡娘也说过,她当年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应该是在十几年前了。如果那个时候此人三十岁左右,那么现在也应该是四十几岁了。我虽然长得老成一点,但是一看也不至于是四十几岁。而且胡娘看人应该不会错,一个人的面容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我努力给自己找着各种理由,让自己和照片之中的人,划分的泾渭分明,不然我总是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人。 屋内没有人说话了,夕羽惠望着照片出神,而胡娘则盯着我看着。我感到屋内的氛围十分的奇怪。好像是我们都彼此不认识一样。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还是夕羽惠先打破了僵局,她拿出带有那张帅小伙的照片,指着那个人问胡娘,当时另外那个戴着口罩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胡娘摇摇头,回答说,“有一句话说的好,‘常人看面,瞟儿贼看眼’。我们看人都是先看眼神。但是照片上的这个人,与我当年看到的那双眼睛,感觉是完全不同,这双眼睛太过的平常,有种未经世事的感觉。而我当年见到那双眼睛,不仅看起来冷酷,而且双目带有十足的杀气。所以照片里的这个人,应该与我当年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胡娘的脸上显得十分疲惫,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直径就往楼上的卧室走。当胡娘经过我们铺在地上的那些人皮的时候,她只是低头瞄了一眼,并没有在哪里驻足。 屋子里面现在只剩下我和夕羽惠两个人了。夕羽惠看着我,我看着夕羽惠,我知道我们俩现在的眼神应该是一样的,那就是很迷茫。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和她说点什么。 我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预见,也越来越使我们感到迷茫了。每当我们刚刚得到一些线索之后,马上等着我们的就是一个更加让人不解的问题,一环紧扣一环,让人透不过气。就像是今晚的情况,本来我们还很兴奋,胡娘居然曾经还遇到过,可能与羌尧有关的人和事情。但是随着胡娘将那两个“人”指出来后,我们马上就被更大疑问所笼罩了。这也难怪在开始讲这件有关羌尧的事情时,胡娘有意识的忽略了描述这两个人。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巴不得现在就启程去羌尧,把所有的事情统统解决,现在这种被众多疑问所埋葬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夕羽惠这个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几句。可是我知道,现在她的心里和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你觉得,胡娘会不会和我们遇到的事情有所关联?”我压低声音问道。 夕羽惠表情变的认真了起来,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乱说话。从胡娘来到潍坊以后,她的确是帮我们解决了密卷当中那种太昊时期的文字。于此同时,她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疑问。我们在暗格地下室见到的那种,所谓羌尧时代的黑釉石棺材,胡娘竟然以前也见过一口,而且当时胡三儿还把棺材给开了棺。后来才知道那口棺材是李老鬼送过的。今天,得知我们要前往羌尧之后,胡娘又将她当年,遇到的那件羌尧路下图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并且这其中的两个主要人物,全部都出现在了风干鸡给我留下的那十张照片之中。胡娘毕竟是瞟儿贼,平时就是和各种诡异的事情打交道,第一件事儿,主角其实是胡三儿,恰好当时胡娘也见到了黑釉石棺材,这也算是巧合了。第二件事儿,直接有人找上门,问胡娘借人去羌尧,这两个人还与爷爷有关系。那两个人找上胡娘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胡娘是当地有名的瞟儿贼吗? 两件事情,都跟胡娘能牵扯到关系,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夕羽惠小声地回答道,“我觉得阿姨对我们仍旧有所隐瞒……” 第九十一章 隐瞒 看来夕羽惠的想法,算是与我不谋而合。不过夕羽惠也小声地告诉我,虽然我们都觉得胡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如果让我们准确的说出来,胡娘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一点我们却难以回答。所以夕羽惠才会说,她只是觉得胡娘对我们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夕羽惠问到我,有没有注意到胡娘从来到我们家,一直到现在为止,一直有一个在夕羽惠看来,十分反常的行为? 我赶紧摇了摇头,示意夕羽惠继续说,因为在我看来,胡娘真没有反常的举动,如果硬要说出一个反常举动,那么就只有她今天独自外出了。 “我们把知道的有关密卷之类的事情,几乎都透露了一些。可是你没有发现吗?阿姨在听到我们所说的事情后,没有一丝的惊讶,在我看来,她的表情有些太过正常了。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她很少对我们说到的话提出疑问。你想想看,倘若是一个普通人,听到有关穷羿国等等诡异之地的事情,是否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继续详细地问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呢?更何况,阿姨是瞟儿贼,像穷羿国、仙山这种地方,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恨不得永远不要去,可是瞟儿贼却对这些地方趋之若鹜情有独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所以阿姨更不应该,在得知我们去过穷羿国等地之后,却没有继续深入的问下去。客厅里面铺着这么多张人皮,阿姨在经过人皮的时候,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视这些人皮如无物一般。就算她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已经研究过了地上的这些人皮,那么在我们回来之后,她应该先问问我们关于地上这些人皮的事情。可是她却连最起码的疑问都没有问我们,这一点就更加的奇怪了。”夕羽惠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夕羽惠早就意识到了胡娘对我们有所隐瞒,她将我们去过穷羿国等地的事情说出来,是想看看胡娘的反应。而胡娘的反应,却使夕羽惠愈加确信了,她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夕羽惠此时继续对我说,这些事情毕竟只是她的猜测,所以没有肯定的回答。但是她直觉告诉她,胡娘刚刚所给我们讲的,那件十几年前有人向她借人,并一起前往羌尧的事情,可能真实情况,与胡娘所说的有所差异。夕羽惠随后把话点到了重点,就是夕羽惠觉得,胡娘应该是一同前往了羌尧,而且胡娘对于当年去找她借人的那两个人,应该也并不是毫无了解。 我现在都没有心情听夕羽惠分析这些事情了,脑子里面更加的杂乱了。我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夕羽惠,“按你这么说,那她到底靠不靠谱儿啊?她可算是你的亲戚了,要是连她都不能信任,咱们身边还有人能信得过吗?”我心里不禁有种恐慌,在我们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少人对我们还是有所隐瞒,然而谁有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呢? 夕羽惠看到我表情有些紧张,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必紧张。在夕羽惠看来,胡娘是真心想帮助我们,从刚刚她找我们俩谈话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那种表情是发自内心的。至于胡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夕羽惠也不能肯定,只是她觉得,胡娘隐瞒的事情,很可能与羌尧有关,也有可能与我们看到的那十张照片有关系。夕羽惠举例说,胡娘对我们隐瞒这些事,就像是四爷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一样,初衷都是为了我们自己好,一些事情我们知道,可能不如我们不知道。 说完这些,夕羽惠抬头看了看表,示意我天色不早了,也该去休息了,这些事情想多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所以索性就不要去想了,反正我们已经决定去羌尧了,后面的事情就随遇而安吧。说完夕羽惠就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往书房的卧室走。 进过地上那些人皮的时候,我留意到,人皮背后还是显现出那种凹凸的路线图形式,头发并没有再从人皮之中长出来,难道人皮在用火炙烤之后,就会定型吗?不过想想也不对,四爷既然让我们回来炙烤人皮,说明他知道人皮在火焰的炙烤下,会发生变化,可能他之前就见过人皮的变化,这样的话说明人皮还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是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地上摊放的人皮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别管这些东西了,就这么暂时放在这里吧,等明天让阿姨看看,那些太昊时期的象形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还是搞不明白,那就等着小哥来吧。你就别瞎操心了。”夕羽惠看到我盯着地上的人皮看着,于是小声地对我说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前后乱跑又是找四爷,又是去暗格地下室,运动量大的原因,还是脑袋里面被事情塞满,已经麻木的原因,洗完澡我一贴在床上,整个人立马就睡着了。 只不过与昨天一样,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梦境和昨天的一模一样,连整个梦的过程都没有差别。在梦境之中,我多次想冲着对面的七彩大蛇说话,可是自己的嘴根本张不开,只能看到视力范围之内的东西,甚至连听觉都没有。 我就在这种梦境之中,昏昏睡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些精神恍惚,好像昨晚自己真的跟着七彩大蛇“跑”了整整一晚一样。醒来之后,就看到夕羽惠就坐在我的旁边。她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到我起来之后,脸上才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我不由地问夕羽惠,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夕羽惠笑着摇了摇头,便示意我今天可以多睡一会,没必要起的这么早。我哪里还能睡得着,脑子里面全部都是事儿,现在正在想的,就是快点想弄明白那十二张人皮的背后,路线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路线图是组合在一起,那么这些路线图应该如何组合?如果路线图是十二张独立的路线图,那么到底哪一张才是羌尧?再就是昨天回来的太晚,加上胡娘找我们谈话,也就忘了看看另外那根七指手骨……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越多,身体不由自主的就从床上起来穿好了睡衣,我一边穿睡衣,一边问夕羽惠,有没有让胡娘看看那十二张人皮背后的路线图?还有,之前我们去仙山的时候,风干鸡寄给我们的另外那根七指手骨,有没有找到在什么地方放着? “你脑子里面的事情还真不少。想让你多休息一下,你倒是干脆直接起来了。阿姨早上醒了之后,就在客厅观察那些人皮呢。那根手骨我也找到了,就在储物柜里和好多古董放在一起,夏夏正拿着两根手骨研究呢。”夕羽惠颇为无奈地对我说道,说完便先我一步走出了书房。 我刚刚迈出书房的门,就听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便又回到书房,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归属地显示的是吉林白山市。看到这个归属地我还是一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山市这个名字,心想自己又没有同学朋友在那里,所以觉得这个号码,可能就是前几天央视新闻里所说的诈骗电话,所以我并没有接。 可是我第一遍没接,这个电话又接连打了两遍,心想诈骗电话也不能一遍遍的打吧,于是我便接起了电话,电话刚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爷爷! 第九十二章 千叮万嘱 我愣了一下,思绪顿时百感交集,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收到爷爷打来的电话,虽然听到爷爷的声音之后,心里面乱成一团麻,各种问题又在我脑海中浮现,可是心里还是略有安心,因为总算是知道爷爷现在安然无恙。这是我们从穷羿国的神像分开之后,我第一次直接得到爷爷的消息,而不是从风干鸡的口中得到消息。可是,爷爷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呢?而且电话的归属地还是显示为吉林白山市。那么也就是说,爷爷现在可能就是在白山市?!加上这几天埋藏在心里的问题着实太多,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于是电话那头的爷爷便对我说道,“小鹤,我知道你现在被各种疑问团团包围,我现在也不能给你详细解答这些疑问,因为很多困扰你的疑问,也正是困扰我的问题。而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疑问慢慢地抽丝剥茧,找到真正的答案。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一是让你知道我现在平安无事,你不需要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阎王那边暂时还不想收我。”说到这里爷爷干笑了两声,笑声中听得出带有一丝的无奈。让我听到不由的心中一阵酸楚,爷爷隐姓埋名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他这句话看来,很多事情他真的是身不由己。 此后爷爷接着说到,给我打电话的第二个原因,便是让我这几天在家安顿好,安心的把这个年过好,过完年之后,风干鸡回来接我们,然后一并启程去羌尧。 话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到爷爷,为什么非要让我和夕羽惠也要去羌尧?当年他团队里面,那个与我长得非常相像的人又是谁?按照照片里的内容,当年爷爷和鄂妈等人已经“死”了,可是后来为什么会…… 也许是见我问题源源不断地问出,爷爷赶忙打断了我的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鹤,这趟羌尧之行,或许能帮你解答许多,你心中此时的疑问。我只告诉你,我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现在是谜题该解开的时候了。没有你们,恐怕我们不能将谜题解开。” 这句话说完之后,爷爷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还不等我再发问,他就匆匆把电话给挂断了。当我再打过电话的时候,这部电话已经提示为关机了。 我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脑子里面像是复读机一样,再重复着爷爷刚刚和我说的那句话。“现在是谜题该解开的时候了,没有你们,恐怕我们不能将谜题解开。”最后这句话让我尤为疑问,先不说这个谜题是什么,可为什么没有“我们”,这个谜题就会解不开呢?爷爷这里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单单指的“我”,这个“我们”二字里面,也就包括了夕羽惠。 我抬起头,夏夏和夕羽惠正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夏夏的手里还拿着那两支七指手骨。可能是刚刚我再发问的时候,说话声音有点大,所以她们应该是听到了我和爷爷的通话,才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