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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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言双手环胸,冷冷道:“如果刺我一剑就能让你对我死心,那你就杀吧。” 叶盈盈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梁景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默许。 叶盈盈目光炯炯地凝视半晌,咬牙切齿地向他吼道:“梁景言,是你逼我的!”说完,便闭着眼睛快步朝梁景言冲过去。梁景言双手环胸,看着叶盈盈拿着剑朝他冲过来,笑了笑,没有躲。 突然,嘶的一声,衣服和皮肤划开的声音,在空气里尖锐地响起来。叶盈盈手中的剑,刺进了梁景言的身体里,血一滴滴地染红了梁景言的白衬衫。 叶盈盈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她震惊地看着刺进梁景言身体里的剑,吓得连忙把剑拔出来,一脸惊讶而悲伤,不可置信地颤抖道:“你……为什么不躲!?” “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啊!”梁景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伤口撕裂般的疼,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陈阳端着一杯茶从拐角里出来,大惊失色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梁景言,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剑足无措的叶盈盈,手里的茶杯滑下去,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陈阳猛地朝梁景言奔过去扶起他,慌张摇他道:“少爷,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 “救命,救命啊……!” 梁景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叫喊……半晌,他颤抖着身体,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淡蓝色的簇绒床罩,桌子上的鲜花,还有趴在床边上睡着了的叶盈盈,吁了口气,发现是在自己家,而他做了一个梦而已。 “景言,你醒了!”叶盈盈醒来,看见苏醒的梁景言顿时兴奋不已。 梁景言动了一动,碰到身体上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叶盈盈连忙去扶梁景言,“你别动,伤还没好啊。”梁景言却一把打开叶盈盈的手,冷冷道:“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叶盈盈一怔,委屈道:“对不起,景言,我……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道歉有用,警察工资谁来发?” “景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任性了,真的,我发誓。”叶盈盈做出发誓的动作。 梁景言冷笑:“你也知道错?如果这次你的剑法还准点,一剑刺死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叶盈盈道:“我原本这次从国外回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梁景言对她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快出去,我头晕,想自己呆会儿。” “好吧,我等会儿来看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锣鼓喇叭的声音,梁景言叫住正要出去的叶盈盈,不解地问道:“外面怎么了?怎么那么热闹?” 叶盈盈转过身来,笑容有些难堪,犯难地说:“是……今天是叔叔他纳妾的大喜日子……” 梁景言一怔,半晌,悲伤地一扬手:“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梁景言把一个枕头愤怒地摔在地下,猛地翻了个身。 叶盈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只能转身出了门。 梁府大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牌匾上缠绕着红绸,悬挂着红灯笼,整个梁府挂灯结彩,锣鼓喧天,阵阵喜悦声从府内传出。 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大厅里,穿着喜服的梁清明与盖着红盖头身穿红嫁衣的阮芙蓉,在司仪的唱喜声中拜着堂。 司仪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众人簇拥着牵着红绸的梁清明和阮芙蓉往后厅走去。 园月挂枝梢,放眼万里乌云绕月,和着月光似铺了一地暗影,怕是要下暴雨了。 梁清明推开房门神色冷酷地走了进去,看着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脸上洋溢起笑容。咔嚓一声,梁清明关上门,往新娘走过去。梁清明缓缓掀开新娘的盖头,看着盖头下那张羞红的脸,不动声色。 三姨太端坐在榻上,一只手紧紧捏一只手的手指,在梁清明掀开她的盖头后,她抬起了脸,看着梁清明,微微一笑。 梁清明抬手握住她的手,道:“吟梅,我没想到你哥哥能答应我让我和你成亲,能娶到你,我真开心。” 三姨太笑道:“我哥哥虽然是林师长的副官,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自从我们的父母去世后,他最关心的人就是我这个妹妹了,他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是我最好的归宿,况且,我要嫁给你,他也不能怎么样。清明,我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才是。” 梁清明走到桌前,端起两杯酒,把一杯递给三姨太,两人手挽着手,喝交杯酒,梁清明含笑看她:“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 酒一喝完,梁清明坐在三姨太身边,一边脱下她的衣服一边吻她。 锦帐拉了下来。 梁府另一间喜房里,端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的阮芙蓉,频繁地掀开了一角的盖头,不时地往门边看去。一阵风吹入,案上的红烛晃了晃差点熄灭,滴下一滴殷红的泪,屋中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阮芙蓉担忧的抬头看窗外,只见狂风卷着流云肆意翻滚,一片轻轻茂林在风中摇摆得不停不休,一时间风雨大作,天空中闪烁着一阵又一阵的闪电。 风雨中,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咔嚓一声,阮芙蓉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穿着黑衣的祝熄之走了进去。 盖着红盖头的阮芙蓉听着关门声,欣喜若狂地紧紧握住双手。祝熄之走到阮芙蓉面前,半晌,掀起了她的盖头。 阮芙蓉羞涩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祝熄之手里,拿着一把枪正指着她。 院中的狂风带着枝叶飘摇,一道惊雷劈下,阮芙蓉从头到脚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惊雷闪电之下,冷气袭人,微风淡淡,夜深矣,人静矣。 阮芙蓉震惊地看着眼前拿枪指着自己的祝熄之,疑惑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祝熄之冷笑一声:“我是死了,不过被马新棠害死后,又被梁清明救活了。” 阮芙蓉心中一窒:“什么意思,你怎么和梁清明认识?” 祝熄之眼尾含着笑,盈盈向阮芙蓉道:“岂止认识,还熟得很呢,包括我成为交际花,认识你和马新棠,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一步一步安排的呢。” 难道祝熄之早就被梁清明收买,一直放在她身边?阮芙蓉瞬间变了脸色,眉目间阴鸷顿生,低声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祝熄之又冷笑两声:“那你以为谁救的我?亏我当初看你和马新棠可怜,原本想帮你们一起扳倒梁清明,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下此毒手。” 阮芙蓉心中一惊,没想到她真的是叛徒,指节拧得喜红的衣角发白,故作镇定道:“我早就看出来你有古怪,没想到你真是梁清明派来的。” 祝熄之突然直视她,怜悯道:“你可真傻,梁清明骗了你一次,居然还能骗你第二次。” 阮芙蓉猛地一怔,嘴角颤抖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派胡言,梁清明去哪儿了?我要见他。” “梁清明?他啊,正在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你说什么?” “啧啧啧,被心爱之人骗了两次,你可真可怜。”祝熄之不屑抬眼看她,“实话告诉你吧,你猜的没错,梁清明又骗了你,连我都是他派来杀你的。” “难道……难道他正在和别的女人洞房?”阮芙蓉的心中如被雷劈,全身都在颤抖,不可置信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又骗我……” 祝熄之悲天悯人道:“你这一生,毁在爱上一个并不爱你的人身上。” 一道闪电划下,阮芙蓉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脸上淌下绝望的泪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好你个梁清明,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补偿我,是真的爱我才会娶我,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被你耍了!”不可抑制地抽噎着,“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你,我要让你和床上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阮芙蓉突然抓起身旁一个花瓶,向祝熄之扔过去。趁祝熄之没注意,跑上前,想要打掉祝熄之手中的枪,却被祝熄之一脚踹在地上。祝熄之对准阮芙蓉的胸口,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连开了几枪。 突如其来的雷声混合着枪声和阵阵闪电席卷而来,将屋子照得一时黑如深渊一时亮如白昼。 阮芙蓉躺在地上,身体上全是血,整个人一动不动。 马新棠和周黛眉在梁府庭院里走着,正要出梁府。突然,他像听见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往回看。 周黛眉望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了枪声。” 周黛眉闻言仔细听了听,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雷声接踵而来,她皱眉:“没有啊?” 马新棠观察着梁府的一切,松开了皱着的眉毛,“大概是我听错了,走吧。” 二人一起踏出了梁府的大门。 凌晨的梁府沉浸在一片寂静中,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梁清明走进新房,祝熄之提着一盏灯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杂乱不堪,摔坏的凤冠,散乱在地上的珠子,七倒八歪的凳子,熄灭的红烛,以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了的阮芙蓉,她大睁着眼睛,嘴角挂着血,死相恐怖之极惨不忍睹。 梁清明走到阮芙蓉旁边,仔细看她,对祝熄之道:“天亮之前叫人把尸体扔到荒山里去,要小心,一定不要被人发现。” 祝熄之道:“是,我已经吩咐好了。” 梁清明点点头,突然,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抓住了他的脚,梁清明震惊之际,连忙低下头,看见阮芙蓉有气无力地仰起头瞪着他。 梁清明震惊道:“原来你还没死。”说完便抬起脚努力挣脱她。 阮芙蓉紧紧抓住他的双脚,道:“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我死?” 梁清明蹲下身,和阮芙蓉对望,冷笑:“因为……你不得不死。” 阮芙蓉绝望地笑了笑,一颗泪水缓缓滑过眼角:“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梁清明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凑近阮芙蓉耳朵旁,斩钉截铁两个字:“没有。” 阮芙蓉愣住了,半晌,梁清明站起来,朝祝熄之做了一个手势。祝熄之走向前,摸出身上的刺刀,猛地往阮芙蓉刺过去。 阮芙蓉脸上淌满了泪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我……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 书桌上摆放着宣纸和墨汁,马新棠神情专注地看着纸,正写着字,一个侍从突然出现,敲了敲打开的门。 马新棠拧眉:“什么事?” 侍从走到马新棠身边,脸色苍白的说:“少爷,阮夫人……被梁清明害死了。” “你说什么?”马新棠手中的几页纸滑在地上,猛地抓住侍从的衣领,大惊问:“怎么回事?” 侍从道:“梁清明以娶夫人的名义把夫人骗进梁家,结果却移花接木娶了另外一个名叫王吟梅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王传一副官的妹妹。我们的人,刚刚在悬崖下找到了阮夫人的尸体。” “砰”的一声,马新棠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桌上的茶碗一跳,“梁清明,你欺人太甚!” 马新棠皱着眉头,在屋里不安地走来走去,额头上的血管因为愤怒而暴跳的凸起,满脸凶狠的表情。 梁府花园里,梁清明坐在凉亭里正在看书,一阵脚步声惊扰了他,抬头见是祝熄之,道:“事情办妥了?” 祝熄之道:“阮芙蓉的尸体已经在悬崖下了。” 梁清明把目光放回了书本上,“很好。” 祝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梁清明看着她没有离开,问:“还有什么事?” 祝熄之终于问出口:“我很好奇,你和阮芙蓉究竟有什么恩怨?” 梁清明放下手中的书,缓缓喝了口茶,“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梁清明看向花园,一树桃花开的正艳,一阵风吹过去,一朵花脱离了花枝,飘落到了旁边的水池里,荡起一池波纹,飘落到了水池里的花朵,缓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