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节
我冷笑着说道。 魔道中人显得很紧张，我看了看地上中毒的人群，有几个严重的已经开始出现了昏厥的反应，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实力的差距，早已注定了。” 语毕，脚步连动，一闪身到了魔道之人的面前，指刀落在了他的眉心处，一点红血从他眉心处落下，掉在了衣服上，他吓的全身哆嗦，赶忙往后退，不断低头弯腰说道：“解药就在地上，放入水中就会化开，洒在他们的身上就能解毒。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冒犯了，还请见谅。” 说完之后赶忙往后逃，见我不追击，这才放下心来，不断地鞠躬后退，渐渐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解了众人之毒，手握两朵金莲的我看着昏昏沉沉的众人说道：“你们都以为进了佛国能开眼界，也都以为佛国之中有什么机缘。其实你们都错了，这个江湖，这个灵异世界根本就没有机缘，还是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日子吧，这两朵金莲我收了，也断了你们进入佛国的念头。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群非但不感恩，还一个个谩骂了起来，我没回话，身边的阿呆喷出一口尸火，这才将众人给吓了回去。 我将金莲收起之后，挥挥手说道：“上路吧，佛国之门应该已经开了，谈佛论道大会也应该开始了。” 在这小村中的三日，算不上太多惊险，也并未收集到太多情报。只是却见到了各种人生百态，为了进佛国，为了这三朵金莲，不一样的人露出了不一样的嘴脸。 死了人，尸体无人问津，所有人都在抢夺这天上的金莲。 杀人如同草菅，为了进佛国各种方式，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他们真的是想开开眼界吗？真的是想获得机缘吗？其实说到底，还不是想成为绝顶高手之后享受绝顶高手的荣耀和骄傲，享受站在巅峰之后的快感，金钱，权势，美女，法宝，他们以为成了绝顶高手这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殊不知，在这个圈子里混，越是厉害的人麻烦就越多，不是你去找麻烦，而是麻烦总是会找上你。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所追求的其实不是快乐，而是痛苦。 带着众人飞到了光明大道之前，很巧的是元始天尊派来的一行人也已经到了光明大道之前，行痴和尚，慕容飞鸟，还有一个戴着整张脸的黑色面具的神秘男子。 慕容飞鸟肯定不是论道之人，那么就是这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男子才是真正的论道之人，只是他会是谁呢？ 元始天尊曾经对我说过，他选出来和我们论道之人，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外的人。 我却猜不出此人的来历，两边人马会面之后，看起来是我们这边阵仗够大，但是准提在暗中窥伺，更有可能元始天尊也盯着我们，所以说不好哪边更强。 行痴和尚道了一声佛号，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只是他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空净大师。 “徒儿，没想到又和你见面了，更没想到你居然重新走回了分界线。” 行痴缓慢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僧袍随风摇摆，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一直很自信，一直觉得自己走的路就是正确的路，一直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 “或许这不是你所希望看见的，但是请你不要再称我为徒儿，你我师徒缘分已经尽了。” 空净大师高声说道，白色僧袍翻飞，手握菩提子的他平静地走了出来，站在了行痴的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两代绝世高僧，两位曾经代表了禅宗最高地位的圣僧，今日要在新生的佛国之内，一较高下，不是比武，而是论佛。 第六百二十一章，天对地，无佛便无魔 光明大道打开！ 万道金光放出，照亮整片树林，佛陀从佛国内飞出，高声喊道：“恭迎贵客临门，佛国大门已经开启。” 我们一起转身，走向佛国之内，踏在满是金色光芒的金光大道上，我一直在注视着对面那个身穿黑色斗篷，遮着脸的男人。 走过光明大道，站在了佛国之中，看见今天的佛国光芒耀眼，我抬起头，看见远处接引佛祖端坐莲台之上，目光深远地看着我们。 在佛国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高台，这高台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应该就是这几日里赶工出来的。 “谈佛论道大会正式开启，在佛祖注视之下，万佛瞩目之中，两方谁若是获得谈佛论道大会的优胜，便能够获得我们佛国的支持。” 一个佛陀飞在空中，高声说道。 “首先有请，谈佛之人上台！” 佛陀高声说道。 我身后的空净大师一甩手，一片黑莲在脚下展开，载着他慢慢飞了起来，落在了高台之上。 对面的行痴和尚，道了一声佛号之后，缓慢地飞起，同样落在了高台上，身上佛光四溢，甚至比四周很多的佛陀都要更加灼热。 “谈佛，一共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自问自答，第二个环节，互相出题。第三个环节，佛祖问题。那么，请行痴和尚开始吧。” 这佛陀居然还认识行痴和尚，行痴和尚微微一笑，手指一点这天说道：“天，高也，凡人以为能触及，却无法触及。灵山，佛光，高也，如天一般，凡人以为能懂，实则不懂。天之高远，无极之数。亦如凡人眼中之佛法，亦是玄妙无比，无法触及的无极之数。故而，佛，应是无极！” 他这番话，和他的性子是一样的，行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喜欢将自己装的非常神秘莫测，喜欢让所有人都认为他隐藏着什么样的大秘密。他自以为已经看见了整个棋局，其实不过只是他以为，他将佛比喻成天，比喻成无极之数，实则是说出自己心中对自己的评价。 他希望自己成为无极，希望自己如同天一般无边无际。 此时，空净大师开口了，他平静地说道：“地，对应天之高远，地厚重也。万物生长之根本，百族之依凭，无人能离了这地，正如佛，不似高远之天，于我眼中，佛应是地一般，随万物而同生，随百族而共存。非无极，而是息息相关。佛，应在凡人身边，才可被称为佛。” 空净大师这一番话正好对着行痴和尚的一番话所说，他将佛比喻成了地，认为佛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极，而应该如同大地一般伴随人们和百族。 这一天一地，一个无极，一个息息相关的比喻可以说是非常精妙，互相矛盾，却又说不出谁更加正确。 接引佛祖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佛陀立马开口道：“那么请两位互问。” 行痴果然率先开口道：“徒儿，你这一生佛法都是我传授，你曾入魔，又怎能在这里谈佛，在我看来，徒儿，你连上这台子的资格都没有。” 空净大师入过魔这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在场大多数的佛陀都不知道，满天神佛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一个个低声说了起来。 “一个入过魔的人怎么能够在这里谈佛。”“刚刚听他说佛还以为他有些道行，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这样入过魔的人，的确没有资格上这高台。” 一片非议的声音，我冷眼旁观，满天神佛也有愚昧之时，却在此时听见空净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后说道：“我的确入过魔。” 空净大师居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都愣住了，低声喊道：“空净大师，你怎么承认了啊！” 他这一承认，就更加让四周的神佛激动起来，一个个喊道：“有请佛祖将这入过魔的污秽之僧罚下去！” 一片驱逐之声喊了起来，不过很快，空净大师却很平静，此时低声说道：“汝等，皆称自己为佛，汝等又懂得佛吗？” 此话一出，四周的神佛都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愤怒起来，空净大师面对一片指责声，去还是非常平静，这样的平静让我，让行痴都感觉不对劲。 空净大师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汝等称我为污秽之僧，是否是因为汝等害怕魔呢？若是不怕魔，为何又连我说的话都不敢听呢？” 这下子满天神佛这一下是彻底安静了下来，空净大师大袖一挥，笑着说道：“我一直在佛魔之间游走，我即非佛，也非魔，虽然这都是拜我这过去的师傅所赐，我也怨恨过他，不过如今在我看来这却变成了我一段不可缺少的经历。我成过佛，我也入过魔，我才比汝等更懂得何为魔，何为佛。汝等未曾入过魔，又如何懂得何为佛？汝等和行痴一样，难道不都因为自己成了佛，而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吗？汝等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是佛，而以为自己应该如同这天一般笼罩在百族之上吗？哈哈，我觉得佛应为人，人也应拜佛。汝等，却不这么想，悲也！” 这样一番话真是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就连我身后跟着混进来的毛达都吃惊地低声说道：“这不就等于是说，没犯过罪就不知道什么是犯罪一样吗？可是，为什么我听起来感觉好有道理啊？” 此时，接引佛祖却缓缓开口道：“天，地，佛，百族，好秒。”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赞空净还是夸赞行痴，随后接引佛祖却一挥手，一朵金莲飞出，露在了行痴和空净的中间，随后佛祖说道：“这朵佛莲，乃是伴随我时间最久的佛莲之一，能测佛性，你们两个，握住这佛莲，这最后一轮的论佛，比的是你们的佛性。” 行痴和空净互相对望了一眼，行痴低声说道：“徒儿，你应该知道，天下间，无人能够和我的佛性相比，你也不行。” 空净大师却微微一笑说道：“行痴，你太看重输赢了，输如何？赢又如何？都是一场虚无。”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握住了佛莲的两边。 随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佛莲的两边都爆发出了灿烂的金光，两边的金光几乎不相上下，惊的四周的佛陀们全都吃惊不已。 “他们的佛性居然比我们还要强！”“这么浓烈的金光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僧人不是入过魔吗？为何还有如此强的佛性？” 一片议论声中，空净和行痴对望着，金光不断绽放，但是很快还是有了结果。 行痴看见自己眼前的金光已经彻底绽放，那浓烈的程度堪比太阳，可是当他抬起头却看见对面行痴的半边佛莲金光却还在不断地加强，最后这样的金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眼睛里的空净被金光给遮蔽住了。 他第一次吃惊地发现，原来这个一直都在他掌控中的徒弟，已经悄悄地开始超过他了。 毫无疑问，第一轮谈佛的结果，是空净大师获胜！ 当佛莲收起的一刻，行痴吃惊地看着满脸微笑的空净，看着这个自己培养起来的徒弟，一挥白色的僧袍，慢慢地飞下了高台，他居然输在了佛性上！ “第二轮，论道开始！” 听见佛陀的话后，我飞上了高台，对面果然是那个神秘的男人慢慢地走了上来，他走的很慢，身材和我相当，看不清脸，站在了我的对面。 接引佛祖看了他一眼，忽然很是吃惊地说了一句：“老友了。” 神秘人回头看了接引佛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我的眼中，让我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老友，接引的老友，会是谁呢？ 第六百二十二章，一切皆是道 黑色斗篷，黑色的面具，这个神秘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为何我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个神秘人了一般。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看见他的时候会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一般。 元始天尊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论道开始！ 和谈佛的规则是不一样的，论道并没有人来定输赢，而是如同比试一般，辩驳到一方无言以对。 “那么，我先开始吧！” 我当仁不让地开口说道，其实心里还是很奇怪，为什么接引佛祖要在这佛国之内论道，虽然道佛本是一个本源，但是毕竟已经分立成了两条路，接引佛祖这个做法本身就让我感觉很奇怪。 “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展示出来，何能谈道？” 说实话，你让我像空净他们那样文绉绉地说一大堆虚无缥缈的大道理我是说不上来的，但是耍点小聪明，我倒是会的。 “何为真，何为假？你觉得我面具之下的是真面目，我却觉得这黑色的面具就是我的真面目。道便也是如此，你觉得你看见的是道，你觉得你使出的道法也是道，可是我却告诉你，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你所见到的不过是法，而不是道。” 他这话说的很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很有道理，竟然一下子就将我的话给堵了回来。 “那么，我来问你，你明白什么是法，什么是道吗？” 对方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之后的，听起来非常的奇怪，甚至带上了一丝丝的撕裂的感觉，很沙哑。 法，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被问到之后，立刻脱口而出：“法包括在道中，道非法，法却是道！” 我这话说出来后，四周的佛陀也都微微点头，看起来大部分都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可是我对面的神秘人却微微摇头，冷冷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果然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法，什么是道。法就是道，道也就是法。” 此话一出，一众佛陀包括我都吃惊不已。 “你还说我错了，这里所有的高手都从未听说过你这样的歪理。” 我高声说道，四周的佛陀纷纷点了点头，连接引佛祖都看向了神秘的黑衣人，他没说话，但是我看见佛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这神秘人的话。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包括你端木森，你们本事很大，能上天入地，能移山填海，却根本就不懂道。连最浅显的道理都忘记了，都说大道千万，大道本就是无形的，今日天上落雪，明日地里长出嫩芽，我飞出一张灵符和我毁天灭地，其实都是大道，大道无处不在，上至苍穹，下至泥土，全都是道。我今天站在这里，便是道，你我相遇，也是道，一切皆是道！” 这神秘人的话让我们全都一怔，一个个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我更是被说的有一些哑口无言，这论道一开始我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再来问你，天下苍生，命运多变，这命是否是道呢？” 他这话和刚刚他自己说的一切皆是道似乎是冲突的，或者说他这个问题像是白问了一般，我皱着眉头说道：“你刚刚自己说了，一切皆是道，那这命运也应该是道！” 对方听见我的回答后，低沉一笑，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我会这么说，随后便开口道：“都说鸿元能控命运，站在大道之上，可是他既然站在大道之上，能控命运为什么还会被罗焱封印？此事不是说明他尚在命运之中吗？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一切皆是道，那么既然鸿元能够站在大道之上，他不是应该不会被罗焱封印吗？所以，命运不是道……” 他的话自相矛盾的厉害，四周神佛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开始低声地议论了起来，我冷笑道：“你刚刚说一切皆是道，又说命运不是道，你这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