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节
随着声音传开，一阵巨大的气波跌宕而出，将围着我的几十号人全部震飞了出去，摔在了远处的地上，这些灵枪和灵符也都在这一阵气波的冲击下彻底被击碎。 我还在压制自己的怒火，因此这一阵气波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只是将众人震飞，当然，跌倒在地的所有人看起来却一个个都非常吃惊，吓的都不敢说话。 我将牛老拉到自己的面前，用韩若冰霜一般的声音说道：“牛万古，你一直在挑战我的极限。我不喜欢杀人，但是却不畏惧杀人。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而且，你最好明白一点，我现在动动手指，你的身体和你的魂魄，都会在一瞬间粉碎！” 牛老惊恐地看着我，因为说不出话的缘故，他只能拼命地点头，我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见恐惧，以及在那一层恐惧之后更深层的憎恨。 是的，眼前的牛万古在憎恨我！对我是又害怕又仇恨，不过我能够理解这种情绪，而我也不在乎他对我的憎恨！ “牛万古，黑蛋逃出去了，如今的它可以说是一头野兽。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将它的行踪找出来，如果办不到。相信我，这一次我不是开玩笑，我一定会将你们整个国字号第五组彻底灭了。对我来说，你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也抵不上黑蛋一个人。听明白了吗？” 牛万古听着我的话，片刻后不停地点头，我双手一松，他落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大口的喘气，身子一点点往后退，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我低下头，往后走，经过妖姬身边之时，她想对我说什么可是却听见我沉声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将此事提前告诉我？” 妖姬看了看牛老，很显然是牛万古不让她说，我却冷冷一笑道：“有时候我会觉得，大叔会爱上你，真是瞎了眼。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刚刚我说我会彻底灭了整个国字号第五组，其中包括你！” 妖姬的脸色瞬间煞白，黑白两色的长发下露出一张惊讶至极的眼睛，她远远地看了大叔一眼，大叔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回到四合院内，轩辕家族所有的探子全部都被派了出去，我坐在四合院的大厅里，轩辕神剑握在右手，插在地面上，一语不发地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群。 恋心儿默默地站在我身边，低声说道：“黑蛋会没事的。” 而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时间在流失，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足足坐了五个小时后，轩辕家族的探子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急急忙忙地奔进了大厅内，说道：“家主，刚刚有目击者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房顶上来回跳动一闪而过，似乎是朝着市郊的方向去了。” 我没说话，恋心儿挥挥手让探子走了出去，自己默默地坐在了我的身边。又过了五个多小时，天已经暗了，可是四合院内却还是非常忙碌，国字号第五组和我的冲突已经惊动了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位高权重之人，都或是登门，或是打来电话，希望此事能够和平解决。 “家主，又来了一个求情电话，您看……” 有人汇报到，我依旧不说话，恋心儿却皱着眉头，走到了电话边上，应付了几句后挂上了听筒。没一会儿，妖姬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似乎也是来求情的，我看都不看，妖姬显得很客气，对我说道：“小森，你看我们都是老相识了，合作了这么多年，黑蛋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帮忙解决，这里面有我们的过失，但是有话好好说。” 她的态度很好，大叔站在门口，看了看妖姬又看了看我，始终没有说话。见我不开口，妖姬有一些尴尬，恋心儿却走过去对妖姬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你不能理解他和黑蛋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妖姬叹了口气，带着人正要离开，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作死，一个看起来估计就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跟在妖姬身后，一看就是刚刚进入灵异圈不久，或者刚刚加入国字号第五组，以为自己牛的不行。走到门口的时候，以为距离我们够远了，低声嘲讽般的说了一句：“什么玩意儿！以为自己手上握把剑就了不起了？真是逗比，还说灭了我们在整个国字号第五组，装逼！” 他这话才说完，一转头却看见一道金色的剑光迎面而来，妖姬大吃一惊地喊了一声，所有人看了过去，却见这个多话的小子被这道金色的剑光劈成了碎片，尸骨都不完整！ 妖姬愣住了，另外几个跟着妖姬一起来的人也都愣住了，随后妖姬听见我的声音，冰冷地，无情地从大厅内传了出来。 “子时之前，找不到黑蛋，你们，都要死！” 妖姬吓的脸色煞白，而其他所有人看着地上的血迹，都在此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早该明白的道理。 那就是，他们眼中的端木森，早已和过去不同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运气不是福气 有保洁员擦拭着地面上的血迹，恋心儿站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大叔走进大厅，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抽出一根烟点上后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很疲惫很烦的时候才会续上一根。 “我不想劝你什么，我知道你已经很克制了。黑蛋失踪我们都很着急，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因此大开杀戒。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理智，黑蛋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我以为大叔会为了妖姬求情，但是他却说了这样一番话，我知道，他在担心我。 很多人，都因为愤怒而走上了错的路，灵异人士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加需要自律。在中国，普通人杀了人肯定逃不了。但是灵异人士杀了人只要本事大，谁都不会来找麻烦。 对我来说，能够约束我的人，或许只有许佛一个了，今天我出手灭了国字号第五组，一时泄了愤，可却染红了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不是游戏里的世界，我死了不会复活，被我杀掉的人也不会重生，一个人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最恐惧的，可是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心里的防线也会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当你杀人如同打死一只蚊子时，那你也就不应该被称为人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着轩辕神剑剑柄的手更紧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十点，留给妖姬和牛老的时间只剩下了一个时辰，轩辕家族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来求情的，有的甚至上门来求情，李大山就来了一次，结果看我满脸冰冷，也知道我动了真怒，便灰溜溜地走了。 而此时在国字号第五组内，已经彻彻底底忙的飞了起来，妖姬将我新的话带给牛老之后，牛老傻坐在椅子上半天，最后一拍桌子吼道：“今后，所有新招入的人员全部都要延长培训期！吗的，这一次端木森这小子居然这么硬！过去不就是威胁威胁，从不来真的吗？” 妖姬冷眼旁观，她劝过牛老，让他早一点将报告给我，避免产生摩擦和误会。但是牛老不愿意，当时还想以此来和交换星梦的研究。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这一砸砸的还不是脚，而是脑袋，妖姬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一个半小时，全中国所有能够联系上的情报组织，甚至包括杀手组织，大小门派，现在全都关注着这一件事，也都参与了进来，国字号第五组以重金许诺，谁若是能够找到黑蛋，必有重谢。 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还是毫无头绪，牛老也越来越紧张，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是有一丝丝的痛感，一个工作人员给他送来了茶，滚烫滚烫的茶水，他喝下去却不自知，妖姬看在眼中知道牛老也已经紧张到了极限。 轩辕家族内，电话不停地响，我依然坐着没动，纯子神色有一些慌张地走了进来，看了看我随后在恋心儿耳朵边上低声说了一句话。 恋心儿脸色一沉，问道：“真的吗？” 木梁纯子点了点头，恋心儿回头看着我，艰难地说道：“玉罕从国字号第五组回来之后就没有从房间出来过，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去看看。” 恋心儿刚一动，我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轩辕神剑一语不发地走到了玉罕的门前，白金化作三米长的样子，盘踞在门口，见到是我后，对我很人性地摇了摇头。 我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锁上了，恋心儿他们站在四周，我轻轻扣了扣门，随后说道：“玉罕，开开门，是我。” 过了好一会儿后，门才被打开了，我看见玉罕满脸泪水，头发凌乱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双眼血红一片。 “老大……” 玉罕低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是不是我这个人就是扫把星？” 我正想着如何劝慰玉罕的时候，忽然听见玉罕带着哭腔地说道。 “我小时候，家族被钱家灭了，我流离失所，跟了你之后，毒王对我不错最后却还是死了。李迅哥哥喜欢我，对我好，可是还是死了。白金要不是你救了它，它也早死了。如今，如今轮到黑蛋了！老大，我觉得我就是个扫把星。是我这人命不好，害了他们！是我的命太硬，我就不应该和你们在一起，我会害了你们的，是我害了黑蛋。小时候妈妈就和我说，一生和毒相伴，以后命也会变毒的，她说的对，我的命是有毒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抬起头，看见她和黑蛋的房间墙壁上挂着黑蛋出事之前才拍的婚纱照，黑蛋穿西装的样子很帅气，玉罕难得化妆显得很漂亮，其实他们很有夫妻相，也很有缘分，他们本应该很幸福。 玉罕在哭，在责怪自己，去掉她手边的毒，去掉她身边的白金毒蛇，去掉她坚强的外表，其实玉罕是这些姑娘里最脆弱的，因为她经历的死亡，比恋心儿更多，比木梁纯子更悲惨。 我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随后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放心吧，我会找到黑蛋的，我会把你爱的人带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威胁，再也不会了……” 这样的夜色，没有月光的黑色天空，没有微风的寒冷晚上，我等待着黑蛋的消息，也在压抑着心口的怒火，其实我很想杀人，但是我知道，没有国字号第五组的全力帮忙，或许要找到黑蛋更困难。 理智，比愤怒，在此时更加有利。 墙上的时钟落在了十一点45分，牛老坐在自己的黑色大沙发上，说实话，他很紧张，紧张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紧张的手心里湿滑一片。 他告诉自己的部下，有了黑蛋的踪迹立刻打桌子上的电话，如果没有就不要烦他。可是，还剩最后的十五分钟了，如果电话再不响，他就只能启动应急措施，至少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但是，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相信，他不相信我会对国字号第五组出手，不相信有这么多大人物的求情我还会下杀手。 在他看来，我是虚张声势，可是当他听说每个去求情的电话和人都被打道回府，当他看见妖姬惊慌失措的逃回来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这一次闯大货了！ 上一回，几年前，也有过我冲进国字号第五组要杀他的事情，但是当时的我没有下手，这些年来我和国字号第五组的合作越来越多，也让牛老渐渐开始萌生了一种傲慢，用句老话来说，就是将运气当做了福气。 “不会的，端木森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他一定是骗我的，想吓唬我，一定是这样的！” 他还在安慰自己，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牛老双眼圆睁，大笑一声从椅子上蹦跶了起来，拎起电话喊道：“是不是有黑蛋的消息了？快点说，快点说啊！”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让他失望了，急促地说道：“牛老，黑蛋还没有找到，是别的事情。” 牛老顿时狂怒地吼道：“你他妈的听不懂我的命令吗？我说了，如果没找到黑蛋的踪迹，就不要打这个电话，你们智商是零吗？” 电话那头的人却焦急地喊道：“不，不是的，是我们总部的外面，天空中，端木森拿着轩辕神剑出现在总部的外面了。满身都是杀气，吓坏我们了，牛老，喂喂，牛老……” 此时的牛老听到这个消息，手上的听筒已经滑落，他双眼圆睁吃惊地坐在椅子上，喃喃着：“来真的了，这一次端木森是来真的了。” 妖姬和一群护卫队的队员站在国字号第五组总部的外面，她惊恐地看着我，特别是我手上握着的金灿灿的神剑，鼓足勇气喊道：“小森，别冲动，这么多人其实大部分都和黑蛋的事情没关系，你不要滥杀无辜，我们一定会找到黑蛋的。” 我看了看远处大厦上巨大的led屏幕，低下头冷冷地说道：“还有最后的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找不到黑蛋，就都要死。” 终于，在感受到了极度巨大的压力和惊恐后，国字号第五组内的工作人员们全都惊慌失措起来，有的人更是大叫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刚刚冲到门口，就看见一道黑影扑杀过去，将此人撕碎，吓的其他人脸色大变。 周易双手沾满血迹地从尸体上站起来，冷冷说道：“一个都别想逃！” 第四百七十九章，好奇心害死猫 国字号第五组被我彻底包围了，我站在空中，寒风很冷，冷地能够吹进每一个现在站在国字号第五组总部内的人的心里，他们惊恐地看着天空，惊恐地看着那个手握轩辕神剑的男人，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眼前的男人微笑着进出国字号第五组，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微笑着挥手，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白天还笑着走进总部的男子，到了晚上却化作了他们眼中的梦魇。 他们不明白的太多了，但是当他们看见周易撕碎那个企图逃出国字号第五组的人时，当他们看见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遍了门口的空地时，他们才明白，这个男人，和他的手下今天不是来作客的，不是来打招呼的，不是来和他们叙旧的。 这个男人，今天是来杀人的。 妖姬远远地看着大叔，她一直很骄傲，相信自己不需要大叔的帮助也能生存下去，相信自己拒绝了大叔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今天，她特别想走到蒋天心的身边，因为他的身边是安全的。 可是，今夜的蒋天心只是看着她，抽着烟，一语不发。 他不是懦弱和害怕，而是憎恨着整个国字号第五组，和满怀杀意的男子一样，蒋天心也想挥手间灭了这个国字号第五组的总部。 我和黑蛋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们的感情很深，可是大叔和黑蛋的感情就不深吗？一起在一个屋子里住过，一起出生入死过，一起吃过肉，喝过酒，对于大叔来说，他其实养了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黑蛋。 当年，如果不是大叔硬逼着黑蛋吞下了白狼的心脏，黑蛋活不下来。 当年，如果不是大叔带着黑蛋去了通天会，黑蛋活不下来。 当年，如果不是大叔收留了黑蛋，现在的黑蛋还是一头流浪的狼妖。 对于大叔来说，今天发疯的不是一头妖怪，而是自己的娃儿！ 他劝过我了，因为妖姬他才拉下脸来让我不要大开杀戒，但是他知道劝不住我，因为他心里对国字号第五组的恨，对牛万古的杀意一点都不比我少。 还有最后五分钟，led的广告屏幕上已经到了23点55分，牛万古还没有露面，他害怕了，害怕的龟缩在国字号第五组总部内，电话一直一直没有响，他焦急地坐立不安，不断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低着头，不断地对外面吼道：“找到黑蛋的下落了吗？快点找啊！” 他明白，今天如果过了十二点，要死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站在天空中的我，冷冷地看着国字号第五组的总部，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如果我记仇，国字号第五组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牛老对罗焱有恩，所以我一直在忍耐他，即便这个世界的牛老和另一个世界的他完全不同，但是我还是在忍耐，可是今天这种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但是，今天我心里的恨，过了十几个小时却一点都没有小时，还在不断地攀升。 23点59分了，电话还没有响，牛老愤怒地在墙壁上拍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还有最后一分钟，这个一直笃信自己的老家伙，甚至不断地开始祈祷，恳求某个大神来救走他，虽然他知道能够对付我的人，根本不会理会他的死活，牛老第一次有了自己真不该惹我的想法。 天空中的我慢慢举起手上的轩辕神剑，金色的剑光照耀整个大地，我看着时间，只要变成0，我就开杀戒。 妖姬紧张地攥着手，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很多人都被吓哭了，可是哭泣在此时换不来一丝希望。 当led广告屏幕上的时间，变成0的这一刻，我终于开口说话了，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错过机会了。” 轩辕神剑一点点落下，剑光已经散发出来，很多人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牛老狂奔了出来，手上举着电话高声喊道：“端木森，等一等，等一等，查到了，查到了！” 轩辕神剑在空中停住，牛老大声喊道：“我们的一个探子刚刚查到，黑蛋在北大校园里，是偶然间被发现的，现在已经被人监控起来了，端木森，我没骗你！你别杀我们！” 牛老满头大汗地喊道，我看着牛老，看着他紧张的白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紧张地不停喘气，我收起轩辕神剑，对周易说道：“国字号第五组总部继续监控起来，如果没找到黑蛋，一样要死。” 北大校园，作为中国最厉害的学府之一，北大一直是全中国绝大多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圣地，今日的北大，很安静，学生宿舍内所有的灯都关着，当然那些偷偷溜进北大参观的人也一个都没有。几个女学生结伴从外头进来，门卫老大爷看见她们后立刻将她们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