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 第二天的时候，柳思言约周承泽去他们的母校看看，周承泽答应了。周承泽在前段时间，还真没有想未来的打算，昨天在听到父亲和周小语说话时，突然觉得自己的确该考虑一下，毕竟年龄也不算小了。而如果他还要结婚，柳思言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们认识那么多年，而不是沈代凝以玩笑的方式进入他的生命，他是真会和柳思言在一起一辈子。 周承泽只穿了便装，当然了，带了一个能把脸遮住的帽子。他的确非常红，尤其是现在这个少女爱大叔的时代，他这样的风格，吸引的年龄层非常宽，小到几岁，大的七八十岁，少女爱他的颜，老人爱他的演技，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人认出来。 他们是在校门口汇合，因为是周末，学校的人不多。他们与门卫交谈了一会儿，得知是这所高中出去的学生，回来看母校，门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他们的话，十分开心，高高兴兴的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了。 学校和过去比较起来，没太多的改变，只是多了几栋建筑物，大致的格局没什么改变，学校变得有几分历史感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 这一切，都让柳思言感到亲切，这一切都是他们过去熟悉的，而且他们就是在这里认识并相知，还打算相守过。 “好像没什么变化。”柳思言笑笑，她看着过去他们念书的那栋教学楼，脸上充满着无法言语的笑，“过去总觉得念书很烦躁，班上同学个个都幻想着早一点高考，然后脱离苦海……然而到了大学，才发现，一直回味的竟然都是高中时期。” 她摇摇头，似乎也觉得，高中时期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确实如此。”他们高中高考后，是念的同一所大学，连志愿都是填的一模一样。 柳思言又想到了什么，“你当年高考，是为了我选择那所大学而不出国的吗？” 周承泽莞尔，“怎么想着突然问这个？”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一半吧！”他如此回答，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出国，而明江市最好的大学是明江大学，他自然会选择那所大学，当然了，也会考虑当时柳思言的实际情况，她的成绩能考上那所大学，于是两全其美。 “他们都说你是为了我才不出国，看来我真是‘浪得虚名’了。” 周承泽蹙眉，“你很介意这个？” 柳思言一愣，随即又摇头，“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也轮不到此刻才介意，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 他们走到操场边，在单杠上坐下，有点像高中时期那样，坐在这里说说话。其实那时候聊的东西很没有营养，同时也很无趣，可那时候就是很乐此不彼。 今天的阳光不错，不是很激烈，照在身上感觉暖融融的。柳思言握着冰冷的单杠保持身体的平衡，“周承泽，直到现在，我还是很耿耿于怀，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结婚了，新娘还是别人？而他还有了一个女儿。 针对这个话题，他又能说什么？他当初也是那么觉得的。而背叛这段感情的人，的确是周承泽自己，至少那个时候他们的确没有分手，他就和沈代凝在一起了，而柳思言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他即将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周承泽叹一口气，他认真的看着她，他为她做过很多的事，尊重她，理解她。 自从她知道他的家世后，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依附着他，于是她想要成功，并不许他帮助她丝毫。她学设计，去国外进修，努力学习各种风格，而目标是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她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于是支持她。 而他能做的是尽力去尊重她，于是他成为了演员，周家有家训，涉及娱乐圈者不予继承家业，这些他从未说过，他也是在配合着她的脚步。可为何，还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人拼搏到底有多难，他很清楚，她花了十多年，才在那个圈子混出了一席之地，成为了知名的设计师，终于能够摆脱掉自卑的阴影。她没有沈代凝那样先天的资本，没有疼爱她的父母，也没有良好的家世，只能够靠着努力再努力。 周承泽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柳思言获得了国际大赛的某个奖后，她坐着飞机回国来找他，并想把奖杯交给他，因为她觉得，这个奖杯，也有他的份，是他默默的支持才有了这样的她，才有了如今的成功。 柳思言自然也忘不了那一天，她拿着奖杯坐到餐厅等他。她记得他说的话，大学毕业后，他们就结婚。而这些年来，似乎只要她愿意，他们就会结婚，就能够像大多数人那样结婚生子，而他们也不小了，都三十好几了，她也不打算再去证明自己了。 于是她把奖杯放到他面前，“周承泽，我们结婚吧！” 过去都是他等着她，那一次她想，这一次让她来求婚。 而他的反应是摇头，他说，“不行。” 原因么，他没有说。她以为他只是生气，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感情，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的感情会有中断的时刻。 然后他说不行，不行。 后来，柳思言知道不行的原因了。 所有的媒体都在把一条新闻当做头条传播，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说着那一对，周承泽和沈代凝在一起了，娱乐圈最当红的一对男女在一起了，各种因戏生情的消息沸腾起来了，不少人还猜测着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思言只感觉自己当时，如一盆冰水泼下，身体骤然变得僵直起来。 不可置信这个词，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第二十九页：周承泽沈代凝 周承泽和沈代凝是在共同出演电影《一个人的寂寞》时认识，说是认识，其实有些过，因为除了在戏中演对手戏时，他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周承泽很明显是看不惯沈代凝的行为的，只要一场戏结束，都能听到沈代凝对助手不满的声音，而她的助手都只能唯唯诺诺的称是，把大牌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就不提她挑剔食物和嫌弃衣服的事了。总之，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妻子，他大概会直接觉得那人有病。 周承泽欣赏的是有职业道德的演员，这是他不喜与年轻一代演员合作的原因之一，那些演员代表作没有一个，炒作功力倒很是深厚。之所以会接这部电影，纯粹是这个导演非常有名，对于戏把握得很好。而周承泽虽然不喜沈代凝的作风，却也很认可沈代凝符合戏中的女主角，性格张扬，有好几场歇斯底里的戏。而沈代凝能把歇斯底里状态发挥得很好，戏一结束，她就吵闹到要吃东西，让人都忍不住摇头，戏内戏外差太多。 但总而言之，周承泽是不想与沈代凝继续合作。 虽然交流不多，沈代凝对他也是颇有微词，她常会嗤笑着看他，“你别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观众谁能感觉得出来你爱上女主角了？你这里就不该这样表现……你坐在这里，应该忍不住回头去看，既想看，又想忍……偏偏没有忍住，这样才能表现嘛。” 偏偏导演还在一边笑。 之后那一场戏，自然没有按照沈代凝的要求。而是加了些别的东西，让他坐在那里，神色落寞的看着眼前反光的钢笔，那钢笔上照出了女主角离开的背影，他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这一幕，哪怕是现在，也被称为那部电影的经典镜头，无数人看哭了。 周承泽一直觉得，他和沈代凝不会有交集，在吃散伙饭之前。 电影杀青，剧组人员在一起吃最后一顿饭，大家都有些舍不得，一时间个个都喝了不少酒。周承泽很少喝酒，虽然他酒量一直不错。 来吃饭的，还有某个投资人，投资人姓吴，财大气粗，但样子倒不是很难看，不过从吃饭开始，这位姓吴的就盯上了沈代凝，不停的故意灌沈代凝。 周承泽很反感这样的行为，但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曾经真看过这样的人，一个女星被灌酒，被人救了，女星不但没有感激，还嫌弃别人挡了她的路，这一行就是这样，有些人走的路与众不同，你以为是在帮人，不过让他人忌恨罢了。 姓吴的灌酒不太成功，沈代凝别的不会，撒娇功夫那是一流，不想喝就是不想喝，她能把那话说得娇滴滴的，加上原本就漂亮，哪个男人会不给面子。姓吴的见灌酒不成，于是又端上酒，让沈代凝喝了，喝了这杯就算了。 周承泽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因为那杯酒有问题。导演把周承泽拉了下，示意他别管。 周承泽也了解了，的确不用多管闲事。他对沈代凝了解不多，听说有一定背景，但也只是听说，谁知道事实的情况呢。何况沈代凝年纪轻轻就混得这个位置，谁知道她有没有别的门路。 沈代凝自然是喝了那杯酒了。 饭局没有多久就结束了，周承泽也没有把那放在心上。 在酒店下面的停车场时，周承泽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代凝。她似乎喝了很多，因为身上有酒气，不过她似乎也并没有醉。她就直直的瞧着周承泽，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周承泽确实很纳闷，因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个人。 那时周承泽就站在车边，看着她走过来。 她的脸有些红，眼睛带着几分迷离感，“呵……你瞧不起我？你他妈的凭什么瞧不起我？”刚才吃饭时，他眼中一晃而过的鄙夷，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她靠近他，“你又算什么？装什么高贵？怎么，觉得我俗不可耐？” 他蹙眉，不愿意和她计较，“你喝醉了。” “我有没有喝醉，我很清楚。”喝醉了？酒气？没有发现她身上的酒气都是从衣服上传出来的？她看着他，越看越是窝火，妈的，把她想成了什么人？ 周承泽不和她计较，可她偏偏就是要同周承泽计较。 她猛的去推他，拉开车门，让他进车里，而她也钻进车里。她就是觉得不爽了，他明明知道那酒有问题，竟然也不说，他讨厌她到这种程度了？ 越想就越气愤。 她半压在周承泽身上，他只是一时不察才被她推到，是真没想到，她力气倒挺大，还挺倔强，“沈代凝，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她咀嚼着这个词，“误会什么？误会我喜欢上你这个老头子？” 她瞟了眼他的脸，脸倒是能看，就不知道别的功能如何了……她伸手，先是去摸他的脸…… 周承泽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似乎是真的被一个女人调戏了……他又气又怒，去抓着她的手，“沈代凝！” 她被他抓了手，也不生气了，反而笑，“得了吧，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人，你气个什么？” 她趁他发愣的瞬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感受了一下那感觉。拍电影的时候，她真想建议来个舌吻的，体验一下。 周承泽这下，是真被气红了脸，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毫无廉耻之心，并且还自得其乐。 她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动作，魅惑至极……哪怕是不喜她的周承泽也得承认，这的确是个能挑起男人征服欲的女人，她的美不像一幅画是静态，而是动态的，吸引人，想让人去探究，去征服，去抓紧。 他放开她的手，想去推开她。 沈代凝的动作，显然比他快，因为她又吻了他，还将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面，她在他耳边吐气，“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别告诉我你不想。” 她竟然伸手去摸那些不该去摸的地方。 他都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感到难堪还是愤怒了。 她像是得逞了一般，在他耳边宣布，“你真是个孬|种，连自己的**都不该承认！” 周承泽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那种心里被谁点燃了一把火，想烧掉什么似的。他简直想骂人，他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她这么撩拨他，还说这样的话。 “把手拿开。”他咬牙切齿。 十几岁时都没有这种感受过，他一直属于温润的少年，长大后走的也是沉稳路线，被逼到这份上，他连自己都不敢承认。就像他不愿意承认，是他自己伸手把她捞到自己胸前，他又吻了她，随即翻身按在椅子上，对她上下其手。 或许在那一刻，他才真想骂人，真他妈的是个妖精。 因为她还在笑，那种想让人把她撕成碎片的笑，想把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碾一遍的笑。 当她衣衫不整时，她还能有些理智的开口，“我不喜欢这里……去酒店？” 他们本就在酒店下面的停车场，于是才有了那么一幕，一边从车里出来，一边吻得难舍难分，几乎是紧贴着彼此上了酒店的电梯，直接到了酒店的房间，那个姓吴的开的房间嘛，现成的，都不用另外开房。 那一夜，周承泽只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那种天堂的感受，让人摒弃一切，只想沉沦，仿佛自己都知道自己是错的，于是不敢去考虑任何别的东西，只能够这么下去。 至于沈代凝，在心里诅咒了他好几遍祖宗，疼死了她了。 ************** 第二天醒来的周承泽，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他不是个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人，于是他也没有逃，只等着她醒来。而他站在窗边，不停的抽烟，烟蒂在地上成一片，可想而知他究竟心情多糟糕。 他真不愿意承认，他自己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一直都觉得“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只是个借口罢了，而他如今，也犯了那样的错，可他明明就是清醒的，难道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被诱惑，会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直接上床？他彻底开始怀疑自己了。 偏偏沈代凝很能睡，一睡到下午，让人都想把她打醒。 终于，她醒了过来，眼睛微微眯起。周承泽就站在床边，原本想说的话，在看到连她手上都是红痕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手上都是红痕，别的地方岂不是…… 沈代凝冲他眨眨眼，随即笑了，“原来你还是挺正常的啊，我还以为……”她将他打量一遍，笑得厉害了那么点。 周承泽觉得自己更加郁闷了。 他如此心烦意乱，她还能笑，她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沈代凝起床换衣服，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让她蹙眉，“我满十八岁了的，别一副祸害了未成年的样子。” 他还是不说话，就像是她的完全不按理出牌让他感到无奈。 她终于穿好了衣服，站到他面前，“对了，是我勾引你的，你可以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她说完就走了，那种感觉就像他才是个大傻瓜，在这里耿耿于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