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天府市的人口死亡率颇高，一个是本身就有大半城市瞬间被毁，没被毁的部分活下来的人也因为缺乏军队的有效组织救援和保护而在最初一个月里死亡了绝大部分。 现在堂堂一个人口密度很高的省会城市，已经只剩下二三十万人口了，大都生活在这个地下网络里。 这里面也是势力林立，有官方的，有黑道的，有一个公司的，有一个小区的，有临时组成的团队，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有地位的人住在闲置的列车车厢里，把一节车厢当成一个小屋子，没有地位的人就在地铁站里打地铺居住，各种纸壳破布铺在地上，据说偷窃强、奸时有发生。 这里的照明和通风都要用电，他们在地上冒险弄了几个大的太阳能发电，也有一个小的传统的煤炭发电，据说建造时许多人死在了那里，为了抵抗捣乱的怪兽。 但即使如此，这电也只够最基本的照明通风，地铁里灯光很暗，不论白天黑夜，昏暗的大厅里人们影影重重。 人类似乎已经演变成穴居动物了。 最喜欢喝茶摆龙门阵在街边茶摊打麻将的天府人，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过着这不见天日的穴居生活？ 有些人大胆，白天时会到地铁站的地上部分，挨着粗大的铁栅栏门，晒晒太阳补钙。 如果有怪兽，再一溜烟逃下去。 狩猎队的人则要经常出去搜集物资和狩猎怪兽。 平民们为了活命，青壮年男子也不得不加入狩猎队，才能使自己和家人不会那么快饿死。 走这么一小段，已经看到几个人追打一个少年，骂他是小偷，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因为她半夜被男人堵住嘴上了，却不知道是谁干的…… 她一再哭着说她把那男人手背抓破了，只要查手背就能看出来是谁。 可是早就没有了警察，也没人维持公共秩序，谁也不会帮她出头。除非她是某个势力的核心成员或其家人。 领着他们进来的那三辆车上的十来个人中有五六个异能者，余者也是战斗力颇强的男人，都是在这个地下城市过得不错的人，觉得这些太伤天府的脸面，一个人用普通话跟他们解释：“……这里是比较乱的一个站，都是普通人，我们的站没那么大，但是适意多了。” 和小武有共同熟人的那个用发言对小武说：“你可以去投奔张诺海啊，他哥哥现在是风头很高的一个首领，异能非常胀（厉害）。” 小武有点惊喜，说：“是张诺天？” 对方说是。 小武难得露出微笑说：“我和张诺天也认识，关系还不错，他们俩都没事，还真走运。” 大家在幽暗的地铁通道里走着，前方的黑暗仿佛永远也没有边。 即使是二十多人一起走，即使不是也有人迎面而过或擦肩而过，无尽黑暗的通道还是令人觉得恐惧和绝望。 领头的人开了一个很小的用纽扣电池的小手电，非常珍惜地用，弯道才打开，显然电池是很贵重的补给品。 吴静珊怕陆甄仪跌倒或碰了哪里，在手心里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照明。 领路的人扭头看到，赞赏地对小武说：“火系异能啊，你耍的妹子不错啊，厉害。” 秦椹从空间里拿出了三个电筒分给大家照明，对吴静珊说：“省着点异能和氧气。” 路过的天府当地的人都用看土豪的目光看着秦椹，说：“一个就好了嘛，男娃儿太浪费了。” 走了足足三十多分钟才到。 这些人的站确实比刚才的好多了，灯光更亮，人也少多了，而且有秩序。 他们介绍了他们的首领给秦椹小武他们认识，首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原来是做建筑的，有颇高的土系异能，手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很多。 他为人谦和，对秦椹他们非常热情，连连道谢，还称赞elsa和戴胜可爱，然后邀请大家留下来，被大家委婉拒绝。 这个地铁站还有其余两个势力，呈三国鼎立之势。 见小武等人不肯留下，这些人醒悟可能要去找旧友，依旧很热情地说要给他们带路，去找张诺天兄弟。他们说：“张家老大有一个自己手下专用的小站，大概有六七千人，好几十个异能者，很厉害。那个站环境比我们还好。” 小武显然很乐意去找自己的旧友，他询问地看着秦椹和别的人。 秦椹首先点头说：“行，你朋友为人还靠谱吗？” 小武点头：“他们俩上学时成绩没多好，工作一直普普通通混着，可是为人还挺仗义的。” 陆甄仪笑笑说：“谁不是普普通通混着。” 徐尚武说：“仗义就好，比什么都强。” 这些人显然对张家兄弟挺巴结的，还派了一个人陪同他们去。 这次又在地铁通道里走了二十分钟。 要不是大家都是异能者，早就累了。 陆甄仪有孕在身，秦椹担心她，问要不要背她，被吴静珊笑话，说这不是压迫的肚子了，更不好吗？ 秦椹就说要抱着她走。 送他们的小伙子开玩笑说可以抗在肩膀上。 陆甄仪被轮流打趣，最后无奈说她不累。 张家兄弟的基地果然更好些，不但灯光明亮，而且密密麻麻放着集装箱，还两个一摞，弄上楼梯上下，每排集装箱之间留下通道，供人们进出。看上去虽然有点像蜂窝，但是井然有序。 上下几处加起来，这里大概放了有两三百个集装箱，每个里面睡二三十人不等。 张家兄弟当中的弟弟首先跑过来，看到小武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小武介绍了队友和自己女朋友，互相打趣了几句。 又听那个领路的把他们救了己方的事情渲染了一遍，张诺海看他们的目光就更加热情了。